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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秋第186节(1 / 2)





  好友之间遭遇尴尬事,他不知如何启齿,费力说道:“家父尚在气头上,此刻见面只会难堪,今日就请兄长先回去吧。至于季瑶,她和太子殿下……”

  他觉得现在再向萧其臻隐瞒柳竹秋和太子的关系就太过分了,正准备如实坦白,萧其臻先打断:“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柳尧章惊讶不已,忙问:“你几时知道的,是季瑶告诉你的?”

  萧其臻摇头:“这就无须多言了,只怪愚兄福薄,没能抓住这场缘分。眼下就怕殿下获悉此事,会责怪令妹。”

  倘若因此令柳竹秋受难,他将无法原谅自己。

  柳尧章怎忍责怪倒霉的失意人?安慰:“载驰兄不必过分担忧,我已派人去叮嘱那黄媒婆守好口风,她不张扬这事便不打紧。”

  他不想想媒婆的嘴就像黄河决口,岂是人力能封堵的?

  黄媒婆常在大户人家进出,自视甚高,想她到了公侯府邸,家主尚能客客气气招待一盏香茶,几曾受过这等窝囊气?把柳家的请求当做耳旁风,极力去向她认识的官眷诉苦,以图败坏萧家名声。

  不出数日,全京城都知道柳邦彦去萧家为女儿提亲,被萧老夫人痛斥驱逐。

  舆论却并未如黄媒婆所愿。

  柳竹秋名声糟糕,稍有根基的人家都不愿娶这样的儿媳,旁观者认为萧老夫人只是处事燥辣了些,立场并没错,合起伙来嘲笑柳家。

  蜚语甚嚣尘上,朱昀曦岂会不知?

  恼怒疑心似晴天霹雳击穿他的脑子,气到吃饭时端起碗就随手砸烂,出门撞见宫人说笑就喝令掌嘴的地步。

  忍耐半日命人召柳尧章来问原委。

  柳尧章从昨天起眼皮便跳个不停,为这一刻做足了准备,见到太子依然止不住脊梁发软,磕头哀辩:“此事实属误会,家父不清楚殿下与舍妹的事,那日和舍妹争执,一时赌气擅自邀媒提亲。微臣事后已向他说明内情,家父十分后悔,急派人去求那媒婆保密。谁知媒婆记恨萧家,故意四处张扬,造成此等尴尬局面,微臣一家愧惶无地,乞请殿下恕罪。”

  朱昀曦严肃追问:“真是你父自作主张?不是柳竹秋自己同意的?”

  柳尧章身子伏得更低,急道:“微臣不敢撒谎,舍妹确实毫不知情,也是昨天才听到外间的议论,还责怪微臣不早些告诉她。因恐着急解释会令殿下见疑,故而未敢造次。”

  朱昀曦心情总算平复了些,细下思索也觉自己多心了。

  柳竹秋与萧其臻熟识已久,若对他有情,早勾搭上了。

  她相人眼光毒辣,心气又高,料想看不上那种只会利用她的无义小人,更不会甘心去受恶婆婆搓磨。

  他气消了一半,逞着余怒贬斥:“柳侍郎真不明事体,怪不得当初他在东宫任教时孤就觉得他教书颠三倒四,毫无条理,原来做事这么没头脑。”

  柳尧章哪敢应声,可怜做了半日挡箭牌,被射得豪猪相似,拖着跪麻的双腿趔趔趄趄告退。

  柳竹秋收到消息,预感太子即将传召,不料次日放衙回家,朱昀曦已高坐堂上,笑微微等着她。

  她听门房说太子驾到有一阵子了,知道他有意搞突袭,淡定地去见驾,说:“这里靠近街道,太吵了,请殿下移驾内书房,那边比较清静。”

  朱昀曦也不愿看她满嘴浓须的扮相,来到书房,先亲手帮她摘下胡子。

  柳竹秋笑嘻嘻地乖乖站着,忽被他捏住下巴,男人的笑容瞬间微妙了。

  “你这个不孝女,究竟跟你爹说了什么,气得他着急把你泼出去。”

  柳竹秋觉得他现在很会迂回侦查,已入了奸诈的门槛。

  这次事件被她归类为家长里短,本不想费时纠结,奈何是亲爹闯的祸,不得不捡烂摊子。

  就以最便捷的方式速战速决吧。

  她轻轻挥开太子的手,娇嗔:“殿下还提呢,臣女已是京城官宦家名声最坏的女人,只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她知道朱昀曦爱听最后一句,所以拖着音调说得千回百转。

  朱昀曦果然很受用,搂住她戏谑:“你还是成天惦记着嫁人啊?”

  “不愿嫁和嫁不出去是两码事,如今臣女的自尊和自信都粉碎了,往后人们提到柳竹秋,只会想到‘淫、妇’、‘放荡’、‘破鞋’、‘烂货’、‘不要脸’、‘人尽可夫’这些词汇。只怕嫁给龟奴,对方都会掂量自己的脑袋够不够大,戴不戴得稳这顶大绿帽。”

  她特意点明“名声恶劣”这条,顺便让太子趁早绝了纳她为妃的念想。

  朱昀曦顿时糟心起来,无措道:“流言真有这么凶猛?那些人都是癞□□变的,吃不到天鹅肉还成天嚼蛆!你放心,以后我定为你恢复名誉!”

  柳竹秋怕他起坏心,试探:“殿下想怎么做?”

  朱昀曦正要开口,及时识破其用心,赶忙收回即将踩入圈套的前脚,机警搪塞:“回头我想办法帮你的父兄升官,地位一高,那些小人有所忌惮就不敢胡言了。”

  柳竹秋直觉他在回避,冒进又恐踩坑,还是先解决当前的麻烦,爬在他胸前问:“殿下是来兴师问罪的?”

  朱昀曦垂眼看他,不解的表情很逼真。

  “您怀疑是臣女怂恿家父去提亲的?”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听说您昨天把我三哥骂了个半死。”

  “哪有?柳尧章这么跟你说的?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怎么能这样诋毁我?!”

  “好了好了,是我听错了,您可千万别再骂我三哥,他是我们家最胆小的,再多听几句龙吟虎啸就该出人命了。”

  “唉,我也觉得他胆子小,跟你一点都不像。”

  “殿下更喜欢他那种斯文性格的淑女吧,比如太子妃娘娘。”

  “那是以前,现在我只爱你这种专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妖女,爱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