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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 / 2)


  洪朗然眼底尽是鄙夷与忿恨:“底下保守估计住了近两千人!除去被掳掠的孤儿幼童打杂,他们还圈禁了百名以上的年轻女子作宣泄之用……实在可恨!”

  徐赫皱眉:“近两千人!饮食等如何能保障!”

  “偷抢拐骗!难怪偶有大户人家被盗等未解悬案!都往地底下钻,谁能想得到?此外,戏园子、群芳楼、顺安客舍这几个点,与外界交接,正是他们的人开设的……

  “话又说回来,地下城算是快清查完毕,全部交由禁卫军控制。不出两日,全城解禁后……这儿不安全,你不如搬到我府里!”

  徐赫料想,他随徐晟一同下秘道的事迟早会被抖出。

  敌人在戒严时不敢擅动,一旦获得机会,必然想方设法报复所有参与者。

  他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等额头和脸上的伤痊愈,晴岚图也彻底临摹完毕,便与阮时意夫妻双双把家还。

  何曾想过,妻子把他吃干抹净后,竟趁孙子探视时丢下他,跑了!

  若传出去,人家没准儿还认为他……不行。

  如今阮时意气在头上,他若贸然回徐家,定会闹得异常尴尬。

  刚解禁就去将军府避祸?一则易遭非议,二则未免太窝囊了些。

  留在家中,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洪朗然自顾啃着鸡爪,转头见他默不作声:“不乐意?不给面子?”

  “堂堂大将军,收留我这小小的画院待诏,让人怎么想?”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婆婆妈妈的!”

  “别的不谈,你如何对妻儿解释?”

  洪朗然听闻“妻儿”二字,眸光略暗,改口道:“那……我留在你家!盯着你,看谁敢来!”

  徐赫啼笑皆非:“你当自己是门神?随便往门边上一贴,便能挡妖驱魔?”

  “你有哪回不损我的?”洪朗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给个准儿!成还是不成!”

  “我才不要留你在家!谁让你觊觎我媳妇好多年!”徐赫长眉一挑,语带不屑。

  “要算旧账是吧?我和小阮相识在先,要不是你使阴损招儿接近她,横刀夺爱,我俩早……”

  话未说完,冷不防徐赫从碟子上抓了一只鸡爪,直塞向他嘴里塞。

  此招又快又稳又准,且明显带着偷袭的猝不及防!

  洪朗然险些被他堵住嘴,怒而把手上啃了一半的鸡爪依样画葫芦朝他戳去。

  “你恶不恶心!”徐赫扭头避开,“我好歹给你一只新的!”

  洪朗然不依不饶,逼得徐赫从石凳上蹦起,施展轻功掠了开去。

  大毛与二毛趴在花园角落,目不转睛盯着“一老一少”以鸡爪过招,各自想办法往对方口中喂。

  口水直流之余,亦百思不得其解。

  ******

  追追打打半日,徐赫撵不走老疯子,唯有亲自下厨,剁羊肉、切韭菜,烙点鸡蛋羊肉韭菜饼。

  洪朗然喝了点酒,兴致激昂,有一句没一句数落徐赫,抱怨他傻乎乎丢下阮时意和家人。

  徐赫生平头一回没和哥们斗嘴。

  这事儿,他理亏。

  他甚至反思,若非洪朗然数十年如一日护着徐家人,他的子孙铁定要走更多弯路。

  以往吵吵闹闹要将对方“剁成酱”,实则如徐晟先前所言,为对方动怒,才是真正放心上。

  他忽而在想,倘若他真的死于建丰十九年冬,是否愿意把爱妻交给别的男子照顾?

  虽心不甘情不愿,乃至心如刀割,他仍然希望,他有去无回时,阮时意能得强而有力的庇护,而无须独自面对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

  所幸,他回来了,她还在。

  当铁锅烧热,徐赫把面饼摊在锅底,听着肉馅受热发出的微响,没头没脑蹦出一句话。

  “老洪,谢过你最后不夺妻之恩。”

  洪朗然一愣:“哼!你打算如何谢我?”

  徐赫翻了个白眼:“给你的韭菜饼塞双倍的馅儿!”

  “切!谁稀罕你这破玩意儿!”

  洪朗然满脸嫌弃,却顺手抓起刚烙好的饼,不顾火烫热辣,美滋滋啃了起来。

  啧啧啧啧,真香!

  午后,二人闲来切磋武艺,又研究徐赫内力中的寒凉之气,终不得其法。

  洪朗然放不下心,却没法将徐赫绑回家,干脆死皮赖脸守在篱溪边的小宅院,还扬言要住上三五天。

  他手底下的两名仆役自觉替他收拾出一套厢房,动作麻利,转眼间整理得井井有条,令徐赫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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