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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1 / 2)





  谢美兰喝退儿子,忍怒詈骂:“衰女,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胆量,接下来倒要看看你能狂多久!”

  关佩珊死死瞪着她,尽情释放早已压缩到极致的怨恨,忽而冷笑:“我也很想知道你要怎么收场,我已经联系律师向法院提请遗产分割,维护我的正当权益!”

  谢美兰盛气凌人嗤笑:“法院清算遗产是要按比例收取诉讼费的,你有那么多钱吗?”

  巨额诉讼费的确是横在关佩珊面前的巨大屏障,车到山前,只能强行开路,先不露怯地表态:“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我们法庭上再见。”

  刚烈潇洒的姿态只能用于充门面,搬出关家她便受困于深深的无力感,抓紧时间寻找援军。

  第一人选是裙下之臣贺阳。

  贺阳深夜赶到酒吧,在角落里找到泪眼迷蒙的心上人,关注时事的他已获悉香云大酒店的丑闻,料想关佩珊受到牵连,听她讲述原委,方知先挑起事端的人是洪爽。

  “我知道她想为被解雇的厨师鸣不平,本意是好的,可行事太冲动了,我一再跟她说这事闹开了对酒店声誉损害太大,求她先忍一忍,等我找机会和妈妈协商,用温和手段解决。她完全不听,还说我帮亲不帮理,有意偏袒自己人,硬是背着我把证据交给记者。今天妈妈看了新闻,说我和阿爽串通起来坑她,想在董事会上撤我的职。我实在忍不下冤屈,当众揭穿她和舅舅姨夫的黑钱手段,也因此彻底和他们对立,如今已经无家可归了。”

  贺阳深信不疑,抱着对前女友的偏见指责:“洪爽这个人就是这么自我,历来以正义使者自居,做事鲁莽冲动,不顾旁人感受。”

  关佩珊哀怨道:“我很喜欢阿爽的,拿她当最好的朋友。说实话家里人的态度我早习惯了,他们再狠我也有心理准备,可是真没想到会被最信任的人误解伤害,这太让人难过了。”

  她的言语态度全部违心,之前追求冷阳未果而嫉妒洪爽,现下又因她捣乱丧失唾手可得的财富,对她的恨比对谢美兰还多。

  贺阳自然支持,搂着她的肩膀安慰:“你夹在他们两方之间受委屈了,我先帮你找地方安顿,然后再商量后面该怎么办。”

  关佩珊擦了擦脸,说她已经找到住处,但对后续面临的困境力不从心。

  谢美兰和弟弟妹夫把持着香云半数以上的股份,股东们的罢免案没有通过可能,顶多联名抗议制造混乱。她在香云注定无法立足,也凑不齐申请遗产分割的巨额诉讼费,今后也许一无所有。

  贺阳鼓励她别灰心,承诺会极尽所能帮助她度过难关。

  “说句会惹你生气的话吧,我很高兴能得到这个机会让你检验我的能力和对你的心意,你要相信,有我在你绝不会一无所有。”

  关佩珊提供的证据都是实打实的,虽然被谢美兰抢先销毁了能定罪的实证,也足以让香云的股东们看清真相,当下群情激愤,召开股东大会要求谢美兰下台。因股权比例不足,提案未能通过,双方谈判十多个小时,意见僵持不下,最后一些股东愤然提出退股。

  根据《公司法》规定,小股东遭受控股股东压榨,奋起反抗而没有效果或者小股东不愿浪费太多经济和时间时,有权申请退股。

  又根据新《公司法》第75条第2款规定:“自股东会会议决议通过之日起六十日内,股东与公司不能达成股权收购协议的,股东可以自股东会会议决议通过之日起九十日内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收回这些股东们的股权需要四五亿资金,公账上钱不够,谢美兰一伙又不愿买单,为这被动局面焦头烂额,会后磋商,谢天赐献出一计:“这事起因在洪爽,她是夏蓓丽亲生的,女儿闯了祸,当妈的难道不该负责?大姐你不妨上门去找夏蓓丽说理,先占稳苦主的位置,再说服她出资替我们收购那些股权,大不了以后多让些花红给她,总好过让我们割肉填窟窿。”

  福满堂势大,拔根毫毛比一般富豪的腰还粗,几个亿的投资不在话下。

  谢美兰次日便造访姜家,当着夏蓓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用委婉的语句将洪爽描绘成挑拨关家骨肉失和,造成香云分裂的罪魁祸首。

  “丽姐,当初你要我好好照看洪爽,我真是尽了最大心力照办,她在酒店上班这几个月享受超标准的待遇,还有其他员工没有的特权,我实在想不出还有那些地方让她不如意。艾伯特那件事和她没一点关系,她跟同事关系好,想替他们出头,也不该使这么极端的手段啊。自从那篇新闻出现,后面几十家媒体跟着报道,网上也议论纷纷。不止中餐厅的生意一落千丈,客房的业绩也下滑严重,为了做危机公关,我们已经花掉上千万,现在那些股东们又嚷着要退股,已经准备去法院起诉,逼得我都没法活了。”

  夏蓓丽情知她来告状必有企图,顾忌仪态,不与其争辩,默默地递着纸巾,以被动为主动。

  谢美兰见她不接招,有些着急,可怜兮兮说:“丽姐,儿大不由娘,孩子犯错本来不干我们做父母的事,我也不是来责怪你的。监管部门、媒体和网友我自己还能应付,只是股东退股这事太难了,回收股权至少五个多亿,酒店资金不足,我自己更掏不出那么多钱,总不至于为这个砸锅卖铁倾家荡产吧?所以才厚起脸皮过来,想请你想点办法救急。”

  夏蓓丽了然,叹气道:“现在大家手头都紧,一下子拿出五个亿是太难为人了。”

  谢美兰不容她推诿,忙说:“在我们是很难,在你还不是小事一桩?去年福满堂的营收有400多亿,你是福满堂的大股东,分红都够我们吃一辈子了。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酒店的效益一直不错,我让公关公司多使点劲把这场祸事早点平息了,生意多半还能恢复到往常的水平,赚钱还是不成问题的。钱生钱才是正道,你反正要找项目投资,不如就入股香云,做我们的大股东,我和股东们商量商量,以后分红让你占大头,保证你稳赚不赔。”

  投资好商量,但夏蓓丽厌恶她的心机,不愿接这口锅,婉拒:“我也想帮你,可最近钱都投到别的地方去了,短期内凑不到这笔钱啊。”

  “这好办,你可以先向银行抵押贷款嘛。凭你的信誉和跟银行的关系,几个亿应该能轻松搞定。”

  无耻也讲格调。谢美兰低级得恶心,夏蓓丽顿时作色:“阿兰,你这是铁了心让我替你捡烂摊子?”

  谢美兰敢来就不会轻易退缩,假装委屈:“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可这事毕竟是你们家洪爽惹出来的,你多少还是该做点人情才说得过去啊。”

  这时姜秀娜携贺阳到家,刚好听到她们后半截对话。

  贺阳惦记对关佩珊夸下的海口,见机会上门,忙按住气愤的女友,代其上阵打狗。

  “谢董,您这话有失偏颇。”

  他发起挑战后先向夏蓓丽致歉:“对不起伯母,请容我插几句嘴。”,重新面向谢美兰说:“洪爽虽然是夏太太的女儿,可从小到大的监护人都是她的生父洪万好,现在又换成了她的丈夫冷阳。她的个性和行为方式都是在原生家庭养成的,与夏太太没有任何关系。夏太太爱护她,是恪守母亲的职责,而洪爽并不接受生母的关爱,还一再对夏太太忤逆,可以说没有半点做女儿该有的情分。”

  夏蓓丽尴尬打断:“贺阳,别对外人说这些。”

  贺阳再次道歉:“对不起,伯母,我看谢董误会您,想让她了解事实。”

  接着郑告惊懵地谢美兰:“谢董,洪爽做错事,伤害了香云的利益,您应该找她本人,或是与她亲近的家人理论,最不该骚扰的人就是夏太太。至于香云股东退股的消息,我也有所耳闻,能理解您急于解决问题的心情,但商业合作应以公平自愿为基础,您想让夏太太收购股份,正确做法是提交相关资料,给出时间让对方评估投资的前景和回报率,而不是说空话扯歪理。这种强买强卖的做法太失水准,也不符合您的身份。”

  话说得有礼有节,占尽便宜,又给对方留了台阶。谢美兰何等圆滑,赶忙以退为进,说即刻回去准备资料,一定会让夏蓓丽看到她的诚意。

  打发掉这缠人的八婆,姜秀娜连忙向母亲表功:“妈妈你看贺阳多能干,两三句话就把那女人赶跑了,更可贵的是他这番心意,真把你当成亲人来维护呢。”

  夏蓓丽给她面子,夸了贺阳两句,趁女儿上楼换衣服问他:“刚才这事你怎么看?”

  “这不是您的错,我认为您不该为洪爽的过失负责。”

  “我问的是收购香云股份这件事。”

  都是成精的狐狸,她听出贺阳有促成这桩买卖的意思,想看看他安的什么心。

  贺阳早想好托词:“香云的业绩在本市酒店行业内名列前茅,这次虽然出了负、面、新、闻,但底子厚,等风头过去还能重振旗鼓。现在谢董急着求您帮忙,必定会在相关事项上多做让步,依我看是个不错的项目,值得考虑。”

  夏蓓丽不动声色道:“如今都兴赚快钱,我已经投资了好几宗实业,再投酒店有点浪费资源。”

  贺阳观察她的表情,果断化繁就简:“您可以以阿望的名义投资啊。”

  又在她瞪视下小心进言:“听娜娜说,伯父好像准备修改遗嘱。”

  有钱人习惯提前立遗嘱以减少经济风险,姜开源早在几年前便制定了遗产分配方案,妻儿老小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