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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2 / 2)


  满堂宾客自动分列红毯两旁,衣着华贵的公子夫人们陆续朝闻致夫妻拱手行礼,有几个胆大的妇人聚在一起,以扇掩唇,正从扇子后抬起妆画精致的眼来,吃吃笑着打量明琬。

  闻致淡然回礼,而后又牵着明琬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侧,朝众人引荐道:“这是内子明氏,精通岐黄药理,长安城内无人出其右,今后还望仰仗诸位夫人多多照顾。”

  他如此堂而皇之地炫妻,一时间诧异者有之,艳羡者有之,衣着鲜亮的贵夫人们俱是盈盈一福,笑着迎上来,一口一个“闻夫人”,将明琬从闻致身边拉开了。

  明琬不曾见过这般阵仗,鼻端满是脂粉香气。她扭头回身,有些无措地望向闻致。

  闻致眉目疏朗清俊,站在原地目送她,轻声道:“去吧。”

  “是呀,闻夫人!咱们去女客席上聊,离他们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男人远些。”

  “闻夫人,听闻你是医官之女,还外出游历了几年,想必定是十分不凡!”

  “对了闻夫人,我这脸上的总是生些红红的面疮,敷了多少药都不见好,您可有法子呀?”

  “还有我!我这月事都大半年没来了,正愁怀不上孩子呢!”

  耳畔叽叽喳喳一片闹腾,明琬被吵得脑仁疼,只好苦笑道:“夫人们莫急,一个一个来。面疮是因内火而生,光外敷是不顶用的,还需从膳食上调理。至于月事,我需号脉之后方能定夺……”

  贵夫人们多少有些富贵病或难言之隐,苦于礼教森严不得轻易求医。明琬看着这些围着自己絮叨不停的夫人们,忽而明白闻致今日为何要带她前来了。

  目的并非贺寿,而是要将她引荐给长安的贵妇们,为她打开施展医术的另一扇门。

  小花曾对她说:“嫂子没发现么?闻致正在一点点弥补你曾经失去的东西。或许他做得不尽人意,或许他的方式太过直接而显得脑子有病,但他至少,是在用他的方式挽回你。”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不太敢看评论23333

  ps:修了下文,因为这篇文追妻没有国恨家仇或是别的什么负心误会,主要是性格不合,所以两个娃都有自己的性格缺陷,男主的偏执,女主感情创伤后的自我防御……不过呢,好在男主迈出了至关重要且决定性的一步!

  唉,我这当妈的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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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温柔

  闻致站在往来招呼的宾客间, 注视着远处被女眷包围的明琬,看着她时而倾身询问,时而伸指切脉, 举止从容自信, 偶尔笑弯了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洒脱明朗。

  她不知道,昨夜闻府的灯火彻夜不息。

  “我不知该怎么做, 丁叔。”书房中,闻致的面色少见地彷徨, “我心里有很多话,可是说不出来。”

  丁叔望着眉间沉郁的闻致,语重心长道:“阿致呐,听丁叔一句话,你不妨试着相信夫人, 莫要像盯犯人似的时刻担心她逃跑。你想想,五年前你身患重疾、声名狼藉, 她尚且能爱上你, 现在的你总比五年前要好吧?那夫人有什么理由不会喜欢你呢?只是你越抓得紧, 便越会激起她过往的记忆,越会将她推开……夫妻嘛, 若是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谈何走远?”

  闻致眸色明暗不定,良久轻声道:“丁叔的意思是?”

  “不妨试着放松些。”

  “她会走的, 丁叔。她讨厌我。”

  “不会的,她若真厌你至极,就不会回来,她难道缺你这几两诊金?”

  丁叔叹道, “你想呀,夫人现在举目无亲,唯一的依靠就是你。她身为弱女子悬壶济世,选的路已是艰难,若是连你都不支持她,那她对你还有何期待呢?”

  “我并非不支持,只是不愿她对谁都这么好。丁叔,你可知道,每个靠近她的男子,我都嫉妒得快要发狂……我控制不住。”

  “可是阿致,人是你追回的,这些问题你难道未曾想过?大概夫人是觉得你只愿意接受你想接受的,不愿接受的就自行替她决断剔除,缺乏沟通,夫人她真正介意的兴许就是这些吧。”

  丁管事指了指案几上的糕点,示意道:“就像是她想要豆糕,而你却硬塞给她一块酥糖,出发点虽好,却并非是她想要的。丁叔知道你在努力,知道你的苦衷,只是从夫人的心思来说,重归于好如同治疗疾病,下猛药不如对症下药。”

  “阿致,夫人她常与我和小花谈论你,话里话外并非全然无情。你们之间,就只差最后一把火啦。”

  ……

  郡公府树荫浓密,紫薇花下衣香鬓影,纨扇轻摇,一派言笑晏晏的和乐之景。

  明琬一一给那群贵夫人答疑问诊,有些不愿让外人知道自己隐疾的,便写了纸笺悄悄递与明琬,与她另约时间上门问诊。如此直到宴会开始前,明琬方从中脱身,在花荫下寻了个女客席位坐下。

  谁知刚入座,便听见隔壁席位上传来一个清灵的声音,轻嗤道:“你真可怜。”

  明琬扭头一看,是张明艳熟悉的面孔——鄱阳郡公的孙女,乡君萧元乐。

  明琬颔首问礼,对萧元乐方才的轻嗤感到莫名,莞尔道:“乡君所言何意?”

  “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大概是祖父寿宴的缘故,萧元乐今日并未穿戎服,而是一身鲜妍的红裙裾,挽着端庄的鬟发,朝远处聚在一起闲聊的士族夫人们抬抬下巴。

  明琬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贵妇们三三两两聚集,以扇掩唇窃窃私语,时不时偷偷朝明琬的方向望上一眼。

  “方才闻致当着众人的面引荐你,羡煞一片妇人,你一定很感动吧?”

  萧元乐以指尖绕着腰间的香囊穗子,挑起柳眉,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你瞧,那些眼高如顶的官夫人明面上羡慕你、奉承你,说你是女扁鹊在世,一转身换副面孔,还不知如何在背地里编排你呢!她们不过是攀援寄生的藤蔓,倒瞧不起你这棵独挡风雨的野草……”

  萧元乐虽然总是一副倨傲的神情,但言辞中隐隐抱有不平之气。若是忽略她将自己譬喻成“野草”这点,姑且算得上是面冷心热。

  明琬暗中揣摩她的来意,端起茶盏浅抿一口,而后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说几句碎话伤不了我分毫,纵使她们心中再多不满,也照样得求我为其诊治。如此看来,她们岂非比我更可怜?”

  “你真是笨死了!”萧元乐焦躁起来,皱起眉头看明琬,“你知道那些后宅妇人如何说你吗?她们说,当初你嫌弃闻致是个残废,利用他救出你爹便弃他而分居;如今他病好了,当大官了,你又眼巴巴地回来,是个嫌贫爱富的势利小人!哼,男人总是没错的,错的都是女人,更可怕的是竟然连女人自己也这般认为。好像只要一个人玩弄权术,当了大官,人们就能原谅他所有的罪孽。”

  明琬顿神。她与官夫人们并无交集,竟不知长安的妇人是如此看她。

  萧元乐冷笑道:“一个曾经声名狼藉的‘病罗刹’,真会那般痴情无瑕?傻子才信!如果我是你,我定要将他老底兜穿,让他也尝尝被千夫所指的痛,方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