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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1 / 2)





  唉。

  也不知道国王为什么就是放不下你呀。

  “他少吃了两颗药。”扬用肯定的语气说。

  他自顾自地转身,越过僵在原地的护士小姐,进入卫生间。

  很干净。

  没有动过的痕迹。

  但扬可以清晰地嗅到卞景和的气息,还有一点腥甜的血味。

  “你看,”他转头,慢吞吞地对跟上来的护士小姐说,“他好聪明的,是不是?在昏倒前居然还清理干净了。”

  护士小姐不知作何反应,嗓音里都带上了颤抖:

  “这个,我回去就好好教训一下负责这边的护士。”

  她知道对面这人漂亮面孔下那顽劣而冷酷的心思,不敢多做辩解,说完这句,便深深地低下头。

  扬眨了眨眼睛,语气有着优雅斯文的困惑:“不怪你,他的金手指还是国王托我安排的呢。直觉加强,怎么样,很厉害很好用吧?”

  护士小姐快要抓狂了。

  扬又慢悠悠地晃荡回了卞景和的床边,搬了一把塑料制的红色小马扎,一屁股坐下去,修长的双腿可怜兮兮地拱起来,小腿胫骨抵上了床沿。

  他感受了一下,不大喜欢这个高度。

  唉。

  好多烦心事。

  没一个省心的。

  在心里万分惆怅地感慨完,扬一挪一挪地凑过去,双手交叠着挤在床缘,冰凉的嘴唇缓缓贴近卞景和的薄薄的耳廓,像是小孩子在分享一个惊天大秘密似的,特别特别小声:

  “你知道吗?这个本,宗柏会死的。”

  会死的。

  你知道吗?

  语调轻松而跳跃,没有过多的情感起伏,仿佛只是一个愉快简洁的宣告,类似于“我们出去玩吧”,或者“今天天气真好”。

  但他那冰冷诡丽的音色又赋予了这句话奇异艳丽的色彩。

  仿佛一匹抹上剧毒的锦缎,虽然工艺精湛、举世无双,每一根丝线都在明亮的天光下反射着变幻的色彩,但当被迷惑者迷迷糊糊地将手指搭上那流水一般冰冷丝滑的布料,便会在扭曲的、狰狞的、挤压的极端痛苦中即刻死去。

  这位来自深海的塞壬吐露不详的预言,嘴唇一开一合间,鲨鱼一般雪白层叠的利齿闪过出可怖的寒芒。

  床上那人自然没有给出回应。

  他什么也听不到,只是沉沉地陷入了黑暗的睡梦里。

  甚至,对现在这个卞景和来说,“宗柏”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一个抽象的符号,一个境遇与自己五官的路人,并没有寄托那些炙热的、疯狂的情感。

  苍白的面颊仍旧紧绷着,嶙峋清瘦的线条更加清晰,如同出自大师之手的古希腊雕塑,清郁而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