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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思绪(2 / 2)




“没有那种必要了。”



“没有那种必要?”



“没错。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优安,他也有他的同伴、他的朋友及他自己的正义。他自己选了一条路走,只是那条路与我们迥然而异……”



“正义虽然有所不同,但情意还在不是吗?多玛德大人,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优安抬了抬下巴,看向了多玛德的方向:



“不才——秩序守护者副长——优安·桑瑞斯,特此说明今日劳您大驾光临之相关缘由。”



“优安,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算了……”



直起身子,丹尼斯粗声说道。然而多玛德君却平静地阻止了他:



“不,丹尼斯。承蒙招待,我要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那才是真的不行。”



“但是……”



“我都说没关系了。优安,你说吧!”



“是。”



优安看向养父,过了好一会才得要养父的首肯,这才转向多玛德君说:



“想必多玛德大人知道,眼下全有一个极饿无良之徒所组成的组织,目前正以极快的速度扩张当中。吾等秩序守护者与之对立相对与久,冲突频仍,以致常有死伤……”



“你说的是SmC吧?”



“您说的正是,其中枢要员为加入组织超过一年、人数约在三百人左右的刺青派所组成。最近又增加了所谓了的烙印派——人数越在五百人左右,也就是所谓的旁支。除此外,还有六个旅党附在SmC之下,人数在两百人以上。也就是说,他们的战斗力以达到千人之谱。”



“真是惊人的数字,这比当年的还多呐!”



多玛德君嘴里的无道,是距今三十年前,被称为《艾尔甸暴君》的恶徒一族。为了要与这个无道对抗,他们便与年轻的丹尼斯为中心阻止了这个族,也是日后只需守护着的主体。



“小子不学无数,不敢妄加断言。窃以为该组织之规模,虽是至今仅见,但只是人数上战以若干优势。我秩序守护者虽然仅在四百人之谱,但小子自忖,不论是装备、士气、训练,吾等都不会较之逊色分毫。”



“人在多烂咖就是懒咖。”



“如果人数差距在十倍、甚至是二十倍,甚至翻一番的三倍以上,情势或许便有改观也说不定。”



“我知道了。诚如你所言,那么问题在哪里?”



“SLX”



就在那优安说出名字的那瞬间,多玛德君一脸厌恶的撇了撇嘴。



“不只是他而已,SmC里面还有一个叫杰伊的家伙。它所率领的杀戮战队——最大杀伐也是不可轻慢的对手。在加上先前,我们得到消息,有一个身份神秘、擅长操弄邪术的魔术士,加入了SmC。”



“不过,你们应该不确这样的人才吧?”



扯了扯嘴角,多玛德君看向丹尼斯,想要寻求他的同意:



“只要大喊一声‘银色军团来啦!’那些恶徒马上就落荒而逃了。‘死神’罗叉与‘女夜叉’释拿的名号,可是连我都略有所闻啊!而且不是还有你吗?还是说堂堂的太阳鬼也得大叹岁月不饶人?”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不会输给那些年轻人的!”



虽然丹尼斯看起来刚毅地说着,但接着他也不禁敛下眉眼,长叹了一声。这时的他,看上去就像老了十岁一样。



“……那个女夜叉,是一个非常刚强、厉害的女性。但是他这次不但丢了性命还被人侮辱加以示众,好在早一步我们的人找到他,才没有让这件事公诸于世。”



“他去年才跟我们团的一个成员结为连理,而且已经怀孕了……”



接在丹尼斯后头,优安用一种接近颂读文书的口气,毫无抑扬顿挫地交代了事件的大略始末。然而,如果不是他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恐怕他的声音也会有所动摇:



“当然孩子也一起去了。是SIX亲自下的手。目击者——也就是他那小队的幸存者,释拿与他的小队,加起来共有十一个人。那个SIX一个人就轻轻松松地逃掉了……释拿其实已是我们秩序守护者露数一数二的剑士,她所率领的,也是我们的精锐……”



多玛德君只能径自沉默着。



优安则是将手藏在桌下,紧紧握成拳。然后慢慢地吐了一口气:



“——如果是国与国之间的大战,那么个人战斗能力如何,事实上不会也无左右战局。但我们的之间的战争不同,一个人只要够杰出,他就有可能粉碎所有的战略及战术,进而扭转乾坤,取得最后的胜利。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一个与SIX匹敌的人。在加上,最近有传言,龙州系统的族正在向SmC靠拢,而那个‘虐杀人偶’最近也像SIX屈服了,他的那个‘午餐时间’,虽是有着如此和平的名字,但实际上根本名副其实,手底下很有两把刷子……”



“‘虐杀人偶’——是那个时候的男人吗……”



“您认识他吗?”



“称不上认识,就见过而已。”



“那么,想必您应该很清楚他的那个别名,究竟是否浪得虚名吧?”



“我也算不上清楚。不过,真要打起来,他大概也是个强尽的对手吧!”



“你——”



听多玛德这么一说,优安便再也任不住插话,同时用力咬着牙,但却并不是因为自己被多玛德君几句话敷衍过去而激动。他停了一会在开口:



“或许诚如总长适才所言,你已经走上了吾等截然不同的道路。但是我知道——我所认识的您,并不是会看着我们陷入苦境却见死不救的人。事到如今,我就挑明了说——大家都太天真了,义父也是。虽然我方尚未沦于劣势,但未来会不会,谁也不知道。只要哪个人先被干掉,这样的战力平衡就会马上崩解,虽然我们能够做在这里悠闲地喝酒,但事实上,危机其实就与我们比邻而居……”



“所以——”



多玛德君看上去可以说相当冷静,简直一开始就料准了优安的企图一样!



“你要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坦白说,确实如此。”



“也包括我的伙伴在内吗?”



“如果可以,那不是啻为了我们打了强心剂。但不好由我劳烦他们……就我个人而言,如果能够获得您的支援,在加上现有的战力,向来击败敌人也是绝对可行的。”



“你太高估我了”



“不。当初有道歼灭无道,主要是托了您的福。如果没有您,也不会有现在的秩序守护者。义父提过需多有关您的事,而您拔剑的英姿,也在我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最重要的是,如果是您的话,一定能够与SIX单打独斗,进而击败他。”



“就算我被打败了,也对你们的战力无损,是吗?”



“我没有……!”



优安不禁将双手往桌子上一撑,半立起身子,随后又做了回去:



“——不是的!我没有……那样想。”



“我这样说可能不够意思,但就你的立场来说,考虑到这点没有什么不对。”



多玛德君若无其事地说道。事实上,虽然不是这么简单就区分出人我,但能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再怎么说,他可是被别人在背后说是因为身体里没血没泪,所以才会没什么存在感的冷酷无情副长——优安·桑瑞斯啊!



现在是,人啊确是完全地乱了套——



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吧!



他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才好?



优安低着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他的养父则是在细细品完那杯酒后,吧酒杯搁到桌子上去:



“优安,够了。”



“……义父!”



优安抬起头。映入他眼帘的,确实丹尼斯一脸慈爱的……那时属于父亲的表情。



“不,总长,但是——”



“难不成,你非得要不顾我们之间的父子情谊,用总长的身份命令你吗?不要让我那样做!”



丹尼斯拿起了玻璃制的酒杯,先替自己添满后探出身子,斟满多玛德君还有优安的酒杯:



“优安,我不是要骗你。但打从一开始,我就相与昔日旧友碰杯,谈谈往昔种种。呐,你想想看,我们那时的伙伴除了你我外,就剩下他了。其他的人,包括你的父亲,也因我的愚蠢,最后也远离我们而去。”



“您说的愚蠢是……?”



优安不明白养父的意思,开口问道:



“为什么您会这样说呢?”



“因为我是那个铺路、引导众人前行的人。不过,这条路并非我独立修建,而是依靠众人群力群策而成。我却忘了这件事,因为背负了太多了生命,却也散落、失去了许多。那是我的罪恶、我的过错……”



丹尼斯把那只被子收握在掌心,注视着那只被子:



“这不是很恐怖吗?那份罪恶、过错的痛苦,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习惯。这一回,我还是要用这个肩膀……背负起一切。任凭嘴与过错的焰火烧身,我也要持剑前行,贯彻这份义理。”



“义父……”



“我很愚蠢吧!”



丹尼斯低低地声笑着,喝干了被子里的酒,不等优安回答径自转过头,看着多玛德君:



“所以,刚刚那些话,就请您当作没听到吧!”



“这样好吗?”



多玛德君也喝干了酒,瞥了优安一眼:



“我认为优安判断的没有错!”



“您已经帮过我一次了。我并没有忘记那样的大恩。但是我都五十啦,总不能还依赖他人吧?你要笑我这点心思无聊也行,不过,你应该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吧?为了要守护这些东西,有时候还得要固执一点才行。”



“是这样吗?”



“或许吧!我也只能就这样活下去而已。”



“你这家伙,还是那么傻啊!”



这一次,反而是多玛德君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苦笑。他伸出手,取过酒壶,替自己与丹尼斯都斟上:



“——那么,至少让我看到最后吧!”



“这算是拜托吗?”



“无所谓,反正我话都说出口了。”



“太感谢了。”



“喝吧!”



“还用你说。”



丹尼斯与多玛德君同时干掉了被子里的酒。虽然这是泉里的上等极东酒,但在他们喝来,其实跟水没有什么两样。当他们都还是有道的一份子时,每个晚上都会聚在一起,喝着便宜的酒。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能拔剑而起……然而,当年的那一伙汉子,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如此一来——”



丹尼斯看着远方,他的脑海里,想必也是忆起了过往的那段时光:



“虽然有点寂寞,也对那些在我们之前走上修罗道的人感到抱歉……不过,能够在见到你,真的让我很开心。这可是我真心话,一点也不虚假。”



“是吗?”



多玛德君没有搭腔。优安也终于明白,他就是这样的男人。他不是那种寡言的人,但哪些重要的事,他在口头上却是半点不提,总是,过往的那些日子都过去了。



他只向丹尼斯说了声再见,便留下一大笔钱径自离去了。在那之后,笑优安终究还是只能一人,兀自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