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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全(2 / 2)


「就算说画画苦手,但我又没有给别人添麻烦」



对于内科主任的调笑路西法多虽然做出了不高兴的样子予以反驳,但嘴边却带着微笑。



即使被说作是活着的艺术品也不为过的美丽的外科主任和宇宙军英雄,两个人对于绘画却是令人无法描述的极致的苦手。



此外更不可思议的是萨兰丁,明明是画出的狗却只能被当作是猪,但对心脏之类的脏器却能在现实中准确地描绘出来。



「好了。不过撞击的冲击还有残留的关系,所以还是不要勉强安静的休息吧」



「还有工作没做完——……」



借助路西法多的手站起来的卡加,由于瞬间从背后掠过的疼痛僵直了身体,失去平衡。



从身旁迅速伸过的大手,抱住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白氏的肩膀撑住了他。



「是去空着的病房还是送你去主任室?」



「……没事的。刚才只是稍微有点不小心」



虚张声势的对着因为担心而窥视着自己的男人。向远比自己年小的男人撒娇是自己的自尊所不允许的。



在向后倒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又轻微的失神,尼科拉伦一边呻吟着一边再次坐了起来。



高大的大尉将外科主任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开始对对方让主治医生受到深刻的伤势的事发出了责备。



「尼可。好好看看这间病房的样子。再怎么睡昏头,让念动力暴走这种事——……怎么了?」



话语因为拉斐人看着自己的严肃的表情而中断了。



混乱和迷惑,混杂着没有畏惧的奇妙的拘谨的表情,尼科拉伦发出了询问。



「……你是谁?和我认识的人长的非常的像。那件军服……虽然没有见过,是属于哪个行星军的吗?」



保持着无表情的男人身后的卡加倒吸了口气。



回过头,路西法多向主治医生作出了询问。



「医生尼萨里。这是因为我用靴子丢他的缘故吗?」



「不……恐怕并不是……。虽然希望这只是暂时的……」



「没办法了呢。——对你来说,现在是星历多少年?」



醒悟出这个问题所包含的意义的尼科拉伦虽然苍白着脸,却仍紧紧抓住床单努力的想要保持住平常心。



「星、星历四二五〇年」



「原来如此。差不多是O2回归情报部的时候吗」



「你果然和O2有关系吗?虽说因为和马里里亚多也很相似,想期待也许和我一样是拉斐人……」



「很遗憾并不是。我是O2的儿子路西法多,与你是从小就认识的。我正穿着的是现在银河联邦宇宙军的制服。这里是位于银河系边缘的行星巴米利欧,卡马因基地。你是接受了O2的命令才来到这里。在基地外执行任务的途中因受到敌人的攻击,陷入了暂时的心跳停止状态后被复苏,然后就是现在。顺便说一下现在是星历四二七九年」



「七九年……!竟然有近三十年的记忆掉失了……」



尼科拉伦大概是被口中所说的事实重新受到了冲击。低着头双肩颤抖着。



即使是赢弱的女性在雨中叹息好像悲伤的可怜的诱惑着的风情,路西法多也依旧会眉头也不皱的淡淡的告之。



「外表的年龄没有改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暂时性的记忆混乱的话只要等待回复。但如果是长久性的就只能放弃这次任务了。——说起来要当面讲述很不自由啊,总之还是读取我的记忆来获取必要的情报比较好」



为了交换情报或是远距离交谈,两人从相遇至今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行为了。



相对于是为了替失去近三十年的记忆的友人考虑的提案,能够操纵精神感应和念动力两个方面的拉斐人,像是很排斥一样的抬起头来,毫不掩饰自身的厌恶叫道。



「你在说什么。读取没有防备的他人的记忆这种事,好恶心……!你是因为不知道精神感应者究竟纤细到什么程度,才会提出这种没神经的提案出来。还是说你其实是暴露狂吗?」



就算是丧失记忆,但如此辜负路西法多的关心,这才是没神经的举动。正因为对方是尼科拉伦才能容忍对内心窥视的行为,为什么不能明白呢。



从孩童时候开始积累起来的亲密,和信赖关系。对两人之间存在的那种温暖的气息暗地里感到羡慕的卡加,感到比自己的事更加的愤怒,打算发出责难的暴言而向前踏了一步。



不露痕迹的从旁伸出的男人的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对被相交很久的朋友表露出的厌恶感所拒绝的路西法多,能轻轻地微笑着,并用没有紧张感的口吻说话而感到了钦佩。



「虽说想回答不想被你说,不过对记忆丧失的人说了也没用吧。岁月这东西真是伟大呢。即使是圆滑成熟的你,也有这种无力反抗的小孩一样的尖锐的时期吗」



「……这种让人不快的高高在上的说话方式,跟你父亲一样呢」



「我只是单纯的在说事实而已。即使托点滴的福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但身体里应该还残留着相当深刻的损伤。暂且就先安静下来吧。之后会带计算机过来,可以填补三十年分的知识的空缺。关于偶尔和O2的联络,请深切祈祷记忆能回复到那个份吧。——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呐」



微笑着补充的句子,严厉的上司对于失态的部下会怎么想,是暗中带着暗示的小小的含有讽刺的揶揄。



至今为止的这两人,就是这种程度的挖苦吧。



卡加对那个不仅关心着对方的身体,连失去的记忆的空缺也担心着的男人的温柔,察觉到自己混杂了嫉妒的焦躁。



尼科拉伦虽是半讽刺半答应的险峻的表情,但最终没有作出无视路西法多的体贴的无礼行为。



「谢谢……只是有空的时候就可以了,可以说说到现在为止的事情吗。那个……我是想取回记忆后也能派上什么用场」



「将你从战力中排除说实话很头痛。虽然很想说会不遗余力的协助你,但因为现在身兼很麻烦的任务,所以只能约定在能做到的范围内尽一份力。对于二十九年前的你究竟是怎样的虽然我不清楚,不过我会和与你在中央本部情报部是前辈后辈关系,现在关系亲密的阿雷克斯?马奥中校阁下谈一谈,请求他的帮助」



「……很遗憾,对这个名字也没有印象。不过,只要有一点共通的话题就不错了」



尼科拉伦低垂着眼,低喃的说道。



明明是从孩童时代就与他成为知己的男人,并没有作出什么特别的评语,而是用事物性的口吻改变了话题。



「如果身体不勉强的话,最好明天就能作一下关于记忆丧失的检查。记忆丢失的原因恐怕是因为外伤性休克。神经内科能从现在开始接受预约吗。大脑是人体的黑盒子。虽然不能说是飞跃,但相比三十年前研究还是有了进步。幸运的是,这里的军医院规模很大,一定会尽力做到最好的」



内科主任的卡加在听过路西法多的话后,脑中浮现出神经内科所属的脑神经的专诊医生的脸。相比于外科内科的专科分得很细,即使是主任也很难说就掌握了全部,若是给专诊的医生诊断一下,觉得应该也不错。



不知为何并没有寻求作为医生的卡加的意见,O2的儿子鼓励着面露绝境的神情的友人。



「我的部下和友人中,由于训练中的事故或战斗中负伤的原因而丧失记忆的家伙也有好几个。有三天就回复的,有两个月回复的,有十年后突然想起来的,还有至今仍失去记忆的家伙。人有各种各样的,我并不是医生,所以对于能让你安心的话什么都无法说。但是,我知道你是哪里的什么人。即使记忆无法回复,现在的你所熟悉的世界——也就是说,O2担任情报部部长的宇宙军中央本部,拉斐人所在的行星卡由你都能回去。若是事先就联络对方把事情说清楚的话,就会有了解你的情况的人来迎接你吧。——总之,现在就先专心治疗吧」



「谢谢你。刚才是我太混乱了抱歉」



「不用介意。近三十年的记忆丢失了。任谁都会感到恐慌的」



沉稳的劝解着的低低的声音,有着让听到的人精神也安定下来的力量。



因为也说了现在很繁忙,那么也该是时候从病房告辞了,从周围的氛围中察觉到这一点的卡加提出了建议。



「路西法多。这间房间也必须要修理,还是转移到新的房间——」



「住口,本……」



「果然是白氏吗!」



路西法多轻声而迅速的忠告,以及尼科拉伦凶暴的叫喊声同时响起。



不仅仅是维布,没想到竟然连自己也被憎恨的本因为感到吃惊而愣住了。



「滚出去。我不想与你在同一个房间内呼吸!」



「不要这样,尼可!他是你的主治医生——」



「如果不给我立即离开的话……」



拉斐人无视了路西法多的阻止,将恋人被白氏的维布残杀的怨恨与愤怒都向卡加发泄而去。



强烈的负面信息通过精神感应传送过来,卡加发出小声地悲鸣倒了下去。两手抱住头,苦闷而痛苦的躺倒在地板上。



毫不讲理的单方面的攻击,被一声清脆的声响突然的打断了。



用在尼科拉伦白皙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的手猛握住尖细的下巴的男人弯下高大的身躯紧盯住对方的脸。



「你这个菜鸟情报员。派不上用场的家伙!应该先听听别人对情况的解释吧。用念动力把病房破坏掉不说,这次是对主治医生使用精神攻击吗。做出这种事情后,你觉得自己还能在这里得到治疗的理由是什么?」



「是待在这里的白氏的错」



「不要说呆话。医生为了诊断患者的情况而留在病房里是很自然的事。明知不是维布还要施加暴力,那么就算以伤害罪予以拘捕也没有怨言吧」



面对疏远且冰冷的说完话就退开的男人,尼科拉伦提高了音量作出辩解。



「因为……是白氏啊!存在的本身就让人无法原谅」



「杀掉你的恋人的如果是地球人的话,你也要杀掉全部的地球人吗?如果是拉斐人的话也是要连同族都全部杀死吗?维布的罪孽由维布来偿还。先申明,尼萨里医生与记忆未失前的你,是关系好到可以在夜里一起喝酒并且醉在一起的友人。等你取回记忆后可是会后悔到道歉一百遍也不够的程度哦」



「白氏和我是友人……?怎么可能,这种胡闹的事情。就算到了世界末日来临那天这种愚蠢的事也絶对不会发生」



嘲笑着,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于白氏族的憎恶的尼科拉伦,与路西法多所认识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



路西法多低沉的声音静静的作出告诫。



「再怎么说这是事实。在社会上经历了三十年,对于自己是生活在多么狭小的世界视野多么狭窄,以及是不是像个小鬼一样笨拙,会想到并且了解这些的机会可是像小山一样多——然后,不要伤害卡加。否则我会代替失忆前的你,好好的揍你的」



声音本身不具有任何的感情,但流畅的口吻中却包含着让人确信他是认真的的东西。



得到对此感到惧怕的拉斐人的点头后,这一次是挺了挺背部说道。



「小鬼的时候,虽然有时也会看到父亲要收拾部下们所犯的错,但现在才真的明白那种感觉。即使是为了父亲也希望你能得回记忆呢。辛苦培养了三十年菜鸟的辛劳都归结于零,就算是鬼畜部长也太可怜了」



「……不要一直说菜鸟菜鸟的。明明比我还年轻这可是很失礼的」



「以现在精神状态的你来说,是我比较大」



无情的吐出能让人丧失理智的台词的O2的儿子,抱起在地板上缩成一团的白衣的身体,一边顺着抚摸一边问道。



「感觉很难受吗?会想吐吗?」



虚弱的摇着头的卡加,似乎情况差到了连眼睛也睁不开的样子。



向用超能力对他人施加危害的拉斐人投以责难的目光后,随即走出了病房。



恰好从走廊通过的护士,对将内科主任抱在怀中的大尉因为吃惊而停下了脚步,也因此从还敞开着的大门看到了病房内的惨状。



「奥斯卡休塔大尉!你这样的人……。不仅走廊现在连病房都破坏了,你究竟是在想什么。这里可是医院。而且你对尼萨里医生做了什么?」



「娜斯伍德小姐……。请不要喊了。你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好难受」



「但是,医生!」



「破坏病房的并不是路西法多。相反他还帮助了我……」



仍然还想质问的护士被大尉打断了。



「为了医生请把镇痛剂和精神安定剂拿来。然后还有消炎喷雾剂。哪里有空着的病房?」



「前面第三根柱子的正面有一个病房是空的。——在这之后情你要好好的说明一下哦!」



「都说了不要再喊了……」



顾虑着卡加的路西法多咕哝着。



进入了被告知的病房后,路西法多将卡加横放在病床上,在先测量了体温后,又将手指搭在手腕上察看脉搏。



「骨折虽然治好了,却因为冲击而发烧了吗。因为暗示并没有发动,尼可似乎也没有杀人的意思,不过具体是怎样的痛苦?」



「不……已经,头里面的钝痛已经减轻了……只是还觉得头晕目眩——呜啊。干什么……住手」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吵了。从衣服上面没法用喷雾剂不是吗。如果是想要性骚扰的家伙,可是连裤子也都会脱掉的说」



对于以坚决的态度脱下自己上衣的路西法多无法抵抗的卡加,只能无力的表示抗议。



「没有持有医生许可的人的诊治行为是违法的说」



「那种东西对应急手段有什么用。送药和点滴都由护士来做。——哇啊,皮下出血好严重」



向正面朝下的卡加的背部看了一眼,正发出好像自己也在痛一样的声音的时候,刚才的护士走了进来。



「你所要求的东西都拿来了。……啊,医生。背后一半都紫掉了哦!」



「肤色是白色所以看上去更加鲜明了呢。要用喷雾剂了,摒住呼吸」



从护士那里接过喷雾罐的男人快速的从肩膀到背部,侧腹的位置都喷上药剂后,在卡加的头边挥着手驱散药剂的薄雾。



「这样虽然就能消肿了,但暂时还是会痛。镇痛剂有解热和消炎的效果吗?」



「是的。医生还发烧了?」



「……没事的。只是由于背部受到冲击的关系」



内科主任依靠手肘撑起上身,手伸向随便放在一旁的自己的衣物。



将衣服从那只手中夺过的男人责备道。



「手都还举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我来帮你穿吧」



「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



「既然不是小鬼了那就不要逞强。快点穿好衣服打点滴」



虽然为了不碰触到瘀伤而小心翼翼的穿戴着衣物,但终究还是属于军人的雷厉风行的动作,让卡加连感到害羞的想法都没来得及产生。



「领带和白外挂在回去工作的时候穿没问题吧?点滴用左手?」



这一次是迅速的卷起了衬衫的袖子。



在看到路西法多殷情的照顾着卡加的样子后,护士严峻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下来。



就在她准备精神安定剂的点滴时,路西法多上衣内的携带终端响了起来。



为了不让谈话打扰到人,直到快速的走出房间后才接起来。



「我是奥斯卡休塔大尉。……啊啊,很抱歉突然就消失了。也幸好这样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那件奇怪的事回来再说。嗯,暂时还回不来……阿拉姆特医生?即使你这么说但这边的情况也……总之你先联络亚当曹长。如果还在食堂的话,让他用餐完毕后立即……是的。抱歉,拜托了。……呐,马尔切。为什么发出这种好像在哭泣的声音?」



在听到答复的瞬间,虽然立刻用手遮住了嘴,但还是喷笑了出来。



耳机另一边愤然的阿历沃尼大尉提出了抗议。



「不,不是那个意思。……没事的啦。没-事-的。只有我们两个,阿拉姆特医生对你做了什么就说出来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有一点而已一定很快回来,在那之前拜托了。……就这样了」



切断了通话的路西法多,小小的叹了口气。



即使是能干的宪兵队队长也无法忍耐待在只有两个人的密室里,而半哭泣的发来联络,魔鬼医生的威势真是恐怖呢。



虽然会对不起马尔切洛,但还不能回去。



路西法多正准备回到房间内时,护士丢下一句要去拿服用镇痛剂时的水就离开了。



横躺着的卡加把脸转过来说道。



「你很忙吧,尽管去工作吧。尼可的事会交给其它医生,絶对不会让他看到我的脸的,不用担心」



「对不起。病房的修理会和走廊的一起,拜托专门人员尽快来修复的」



「啊啊,这件事也不得不去维安?由那里呢。失策。不应该用点滴而用口服药就好了」



「不,这样就好。若是还要麻烦身体不适的你去帮忙说情的话,阿拉姆特医生会发怒的。阿拉姆特医生好像结束了格拉迪威斯的手术,为了进行说明而等在关系者等待室的样子。要是有必要,会请教他对付医院长的方法的」



「……她还有家人吧?如果能不留下后遗症就好了」



应该是想起了尼科拉伦的失忆吧。卡加的声音中带着痛苦。



把水拿来了的护士,站在出入口向路西法多招了招手。



将杯子递给应声过去的他,护士低声说道。



「之后可以去一下护士站,进行说明吗?」



「明白了。再跟医生说几句话后就来」



为了喝镇痛剂而坐起来的卡加,察觉到会话的内容而苦笑起来。



「会被集体严厉责问的哦。觉悟吧」



「没办法的吧。虽说不是我做的,但为了不让人在见到那间病房后发怒总要做点什么。而且对于破坏了外墙和走廊的我来说,只不过是今天连续第二次而已」



从正做着高尚觉悟的男人手中接过杯子,喝下了药剂的内科主任,在与俯视着自己的对方从太阳眼镜后的视线相交后,皱起了眉。



「虽然现在才来说,不过那个太阳眼镜算什么?看上去就像是个轻佻浮薄的男人」



「借来的。虽然周遭的评论不断,但戴上了这个以后,可以大致避免谈话对象的石化。作为紧急避难措施派了大用」



将连续被宪兵队队长和内科医生恶评的太阳眼镜摘下,小心的折迭好后放在餐具架上的水杯旁。



在病床边弯下腰,凝视着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白氏的友人。



让人联想起橘子糖的鲜艳的双目,怀疑的对上素颜的路西法多直直的视线。



「干什么?」



「让你遇到残酷的事很抱歉」



「没办法的事不是吗。这不是你的错」



「今后,会遇到更多残酷的想法吧。对不起」



「不要这样。干吗特意——」



微笑着想要带过的卡加,因为视线无意间变得模糊而想要艰难的眨眨眼时,有什么从脸颊两边滚落。明明想要继续说话但双唇却渐渐的颤抖着无法言语。



幸亏有瘀伤与头痛相交杂,才能刻意忽视掉的激荡在胸口的疼痛忽然的就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人连呼吸也无法进行。



路西法多伸手抱住了大滴掉落着眼泪的卡加。



即使感觉到了正温柔抚摸着头的大手,但今天并没有那份抗议的力气。



从那只手中传达过来的路西法多安稳的精神波动,正告诉着卡加哭出来也没有关系。



与什么人在深夜里一起喝酒没心没肺的取乐,在酒醉的状态造访其他人的房间,这些事在那之前都是从来没有做过的。



从不主动向前与人交往,与其说是自尊心高不如说是怯懦。



带着亲切的微笑伸出手的人是尼科拉伦。



坏心眼却又觉得寂寞这一点上相似的两人,一边认真的吵着架一边又奇妙的觉得心情舒畅。不需要虚张声势,让人非常的快乐。



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突然的,就被那双牵着的手甩开。



胸口疼得连眼泪都出来了,特意拿来的镇痛剂完全就没有用。



「……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



路西法多抚摸着怀中痛哭着的卡加的头,静静的低喃。



从内科的护士们那边被解放出来的路西法多,回到外科手术区的关系者等待室时,撒兰丁?阿拉姆特也正好差不多从马尔切洛口中听说了自己所想要了解的事情。



脸色微带苍白的宪兵队队长,放松了僵硬的脸向高大的友人抗议。



「太慢了,你这家伙……!跑到哪里玩去了」



「我被内科的女性们当作了长时间的沙袋」



「混蛋。如果能够交换,真想和你换一换」



「不行,我是觉得就算是马尔切也会很棘手。即使是能跳着桑巴的爱的技巧也无法使用在愤怒的女性们的集团上吧」



从平淡的语气中,因为听出了他究竟是忍耐了什么程度的猛攻的马尔切洛,微微的感到了畏怯。



被愤怒的女性集团所包围,长时间的被当作语言攻击的沙袋这种事,对普通的男性来说属于除了恐怖以外就什么都不是了的体验。但是,即使如此也还是要狂诉一番。



「我这边也是连间隙都没有,连活着都感觉不到哦!」



「——正因为是会在我的面前说出这种话来,才让人觉得你的神经其实也是相当粗的」



「呜哇!」



被近在咫尺的沉稳的声音优雅的责备了的宪兵队队长跳了起来。



即使是在意识里也是可怕的存在就近在眼前,长时间强制紧张的马尔切洛,在看到路西法多的脸后就放松了心情,将可怕的存在驱逐出了意识之外。



相反的路西法多向萨兰丁发出了真心的微笑,用明快的声音说道。



「辛苦你了,医生。谢谢你救了我的部下」



「这是我的工作。能帮到你的忙真是太好了。已经向她的家人,对手朮的经过和患者的状况,以及今后的治疗计划的概要之类的进行了说明」



「医生他可是特意等你回来的哦」



对于在言外之意中包含了因为你的关系我可是受到了可怕的对待这类话的马尔切洛,外科医生用令人着迷的眼睛从邻座斜视着他。



「因为有你在的关系,本来应该是无聊的事情,也让我确实的感到了时间过的很有意义。真是非常谢谢你,阿历沃尼大尉」



「欸,啊,没没没没有。需要被感谢的事情我什么都没做过,长官」



被瞳孔纵长的琥珀色的眼睛所注视的宪兵队队长,因为恐惧而僵住了。



萨兰丁轻轻扬了扬眉苦笑起来。



「哦呀哦呀。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紧张到这种程度会很伤人呢。对犬类来说,会追赶对自己感到害怕而逃跑的孩子似乎是本能的样子。我也只是想找点乐趣,多吓唬你一下而已,怎么办呢」



「对、对人类来说是有可以抑制本能名为理性的东西存在的,所以医生请您务必一定要发挥出这一点来」



马尔切洛以前在面对卡加时,虽说也会紧张,但似乎和其它地球人一样对变态医生很苦手的样子。一边对他的动摇感到意外,一直站在门口的路西法多像是为了劝解的问道。



「马尔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也许不知道。真是的,已经到极限了啊」



「那么,由你去向分室的人对这次的事件进行说明,警备的再确认也交给你了。都市警察温赛特部长那边,我会跟他说的所以也不会有问题。乘莱拉的VTOL从流民街回来时,你从一起回来的分队士兵那边听说了吧?与阿拉姆特医生稍微聊一会儿之后,因为会回房间一次拿PC环,等合流后请向我说明一下。虽然明天也会将分队的全员集合后重新听一次,但若是不知道为了赴米歇尔?罗麦路再次会面的约定而发生了什么事的话,谈话就无法进行了」



「这件事等马贝里克少校阁下恢复意识后,听他来说不是更好吗?枪伤你已经治好了,不会一直是意识不明的不是吗」



正兴致勃勃的观察着面对路西法多就回复到干练得宪兵队队长的男子的萨兰丁,察觉到微微动了动身体的计划小组组长的异样。



黑发的男人端正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静静的陈述着。



「虽然恢复了清醒,但丢失了二十九年分的记忆。在没有取回记忆的情况下,尼可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什么!」



「你说什么!」



听到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对现在据说二百二十七岁的不老长寿的蓬莱人,和三十二岁的地球人来说岁月的重量是完全不同的。



即使如此若是少了三十年的时间,不仅是人际关系连全部的生活都会发生相当的障碍这种事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来。



要忍耐住三十年的差距,即使只是要习惯现在的生活就已经会产生很大的精神压力。工作就更不用提了。



由于冲击而无法言语并浮现出各种各样想法的两人面前,路西法多轻耸着身着军服的宽阔的肩膀说道。



「嘛,已经发生的事也没办法了。虽说能尽早回复记忆最好,但这边也有小山一样的工作所以没有余力去做精神性的关怀,暂时就只能拜托给专门的医生了」



「大尉,不能这样说的哦。站在马贝里克少校的立场考虑,这绝非是他的本意。虽然一旦牵扯到任务军人就会立刻把效率挂在嘴边,但人类并非零件」



「失礼了。若是你会在意的话我道歉。但若是做没有余暇的事情,什么时候就会变成马虎了事了不是吗」



医生是将对患者的病情或是伤势进行治疗,以及直到回归社会为止的辅助作为职业的。



为了救治路西法多的部下而在手术中竭尽全力的外科医生,对于与无用的东西就要舍弃同样的发言表示出了不快。



好像想说什么的马尔切洛,单手摸了摸蓄着胡须的脸,结果还是站起来说了另外的事。



「那么,肚子也饿了,赶快去和小鬼们会合吧。见面后,一起去吃饭」



「啊啊,抱歉为了便利而要利用你。拜托了」



虽然阶级相同,由于作为年长者的宪兵队队长的军历比较长,本来应该是作为上位者的,但路西法多也是生长在阶级社会中由于习惯而在无意识中并不是以命令而是作为了拜托的形式。



从高大的路西法多身旁经过时,矮了一个头的马尔切洛并没有看对方的脸,只是举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手放上肩头的瞬间手指用力。



接收到了他无言中想要传递的心情的路西法多,低垂着藏在太阳眼镜后的眼睛淡淡的微笑。



皱着眉的阿拉姆特,在宪兵队队长的身后出声叫住了他。



「阿历沃尼大尉」



「啊,是,长官……!有什么事吗?」



「请向林赛?克鲁多曼中尉转达,说是不要只靠自我做出判断一月一次的定期检查一定要来接受诊断。如果用市面上卖的止痛药止住的头痛是不能作数的」



「我明白了。一定会转达的。——告辞」



马尔切洛用着畏怖或者说有着微妙的不同的僵硬的表情点点头,向军医行了礼后走出了房间。



目送着他离去的黑发的男人,向位于里面的饮料供应机走去。



「医生是要咖啡还是其它东西吗?」



「不,不用了。回到主任室后有药草茶可以喝。——大尉。你和他好像无言中交流了什么的样子呢。见到经常都会在与他人的交流中出现障碍的你,却与宪兵队队长进行无言的沟通的场景,真是令人感到非常惊奇呢」



「嗯?啊没什么啦……并不是需要用到语言的程度的事情,只是包含了各种小小的意思而已。像是辛苦了啊这种,再见啊这种,稍稍离开一会儿这种——各种各样的」



路西法多看着机器上的选择图示,对于是与往常一样选择咖啡,还是尝试一下从没喝过的东西,而认真的苦恼起来。



考虑到在关系者等待室等待的家属中也会有孩子这种情况,设置在这里的饮料供应机的菜单中,不含咖啡因的饮料有很多。



对于认真地在苦恼如同孩童一般的他的样子感到吃惊,外科医生出言相助道。



「如果不好喝的话就从残饮丢弃口里丢掉,重新选择其它饮料不就好了吗」



「啊,说的是说的是。医生脑子真好~。——那么,柑橘牛奶苏打」



虽然怎么想都觉得会是很不谐调的东西,结果在喝了一口后男人发出了喃喃。



「……微妙」



「你的好奇心真是旺盛呢。喝的东西的话,不是选择喜好中最被重视的嗜好品中的一个吗」



「要扩大料理的研究,一定程度的冒险心和想象力是必要的说。不过现在喝的这个果汁,只是想知道这个组合所结合的成果是否有让人继续喝下去的味道,只是单纯因为这个疑问所以才点的罢了。……嘛,虽说不怎么好喝,习惯了之后也还马马虎虎吧」



结果,他并没有把东西倒掉,而是端着杯子坐在了萨兰丁对面的座位上。



「我的脸有什么看了会好笑的吗?」



「因为医生很漂亮,看了后觉得心情愉快呢。啊啊,被治愈了哪……」



「即使是在广阔的银河系中,在见了我后会觉得心情平静下来的只有你了吧,如果阿历沃尼大尉在这里,可是会因为你的暴言而吃惊的连眼睛都掉下来哟」



「马尔切是个热情的男人,所以喜怒哀乐也很激烈」



「是这个问题吗。想要看美丽的面孔的话,用镜子看自己的脸不是更好」



「这种东西,只要在洗脸的时候看看的程度就足够了」



这个超绝美型,似乎对于自己的面孔就只有“这种东西”的程度的认识。



对于他的副官想要说教的心情也能明白了。



「虽然已经从卡加那边听说了传话,说是因为很危险所以暂时不要靠近你的样子」



「……啊啊。你说这件事,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因为是在想这里是处于基地中的军医院,会比较安全的样子,但也要考虑到伪装成探病者的情况。与我亲近的人会遭到狙击,请小心」



「我从阿历沃尼大尉那里听说了流民街发生的事,似乎出现了与你关系颇深,非常麻烦且令人不快的人物呢」



「……我,现在觉得好累。难得与你一起相处的宝贵时间,不想再谈这种让人想吐的变态的事情。那个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请让我暂时逃避一下现实吧?」



萨兰丁眨了眨眼。



眼前的这个男人,都已经发出如此的泄气话来了,是真的觉得虚弱了吧。考虑到之前受过的枪伤的冲击和导致贫血的失血量,没有倒下才令人不可思议。



但是,最为让路西法多感到疲劳的,是与仇敌的对决以及——事实上的败北。



从马尔切洛?阿历沃尼大尉所说的名为阿鲁贾哈鲁的异常者的叙述中,尽管多数也含有他个人的见解,但萨兰丁还是感到了有哪里跟自己很相似的地方。



若是将这点说出来会立即遭到路西法多的否定吧,毫无疑问会让他陷入不愉快中的话题自己也并不想提。



为了像是被阿鲁贾哈鲁教授的诅咒所困住的路西法多,也为了自我心情的转换,有必要拨开黑色的阴影。



萨兰丁站起身,移动到饮料供应机前,点了一杯热巧克力。



「疲劳的时候,还是喝这个比较好哦」



黑发的大尉伸出的手,交换了杯子。



然后,将他未喝完的饮料送入口中,险些就要喷出来的样子。



「与其说是微妙的味道,不如说是与未知的相遇吧,这个!」



「与放入了危险成分的医生的药草茶相比胜负如何?」



「在说什么蠢话呢。不好喝的话就会根本喝不下去不是吗。虽说多少也被喜好所左右,但还是属于能没有阻碍的喝完的程度的味道哦」



「原来如此~。良药苦口,而毒药甘甜的意思吗」



心有所感的多次点点头的路西法多,将新的杯子凑到嘴边后皱起了眉。



「好淡,难喝!热巧克力又淡又难喝。这是用有可可味道的甜料之类加入饮料的东西」



「下次工作人员送货来的时候会取消掉。……真是的,全部都是医院长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回扣的原因。像这样为了降低成本的粗制品被采购进来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阿拉姆特医生的口中,听到对医院内猖狂的不正现象的告发谴责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很新鲜」



「因为是外科主任。不仅仅是在外科,包括卡加的内科和其它科室的主任,大家都很讨厌总把降低成本挂在嘴边的维安?由。他离退休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我和卡加的报复计划正在策划中」



「魔鬼医生的报复,好帅!光是听着,胆子小的人就要发抖了吧」



路西法多的双眼闪闪发亮。但是,随即又想起了自己必须要与医院长会面的事情。



「糟糕。破坏内科的事,答应过会直接去院长室赔罪的,却因为其它事忙得团团转而忘掉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家了吧。失策」



「这也没办法啊。你也不是因为在玩才这样的。如果愿意,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院长室吧」



「虽然本也这样说过,为什么?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的。连内科护士军团的突击都忍耐下来的现在,是觉得再怎样都不要紧了」



「那个守财奴,说不定真的会仗着你对医院内部事务的不熟悉而提出许多无理要求。况且这也是给那个男人一个不好的回忆的机会,一件两件的病理解剖,尽管让给其它医生也没关系」



着迷的看着面露险恶的笑容的外科主任,黑发的大尉像是感到无法忍耐的说道



「……果然医生好厉害!超级,令人心安」



「对我来说你的思考回路是个谜。你确定没有经过亚空间吗?」



「是说无法被三次元的物理法则所左右?」



「是的。问题和结论间若是没有积累庞大的思考的话,明明是无法得出这种回答的。这样的思考时间是不能指望三次元的法则的」



「我很擅长走公式的捷径」



「从前,数学老师也有说过吧,没有写公式只有答案是不成为正确答案的?而且以你的情况,就算看作是有捷径你的思考趋势也还是存在谜点。再加上答案也是个谜」



「谜之男子不是很帅气嘛」



「除了单纯的笨蛋或者奇怪的家伙外就不会有其它看法了哦。——总之明天就让我一起去。逃避现实到此为止,可以谈一下你的部下格拉迪威斯?贝尔军曹吗?」



「刚才,你是不是爽快的说了和莱拉一样过分的话?」



「是这样吗?若是在评论同一人物时的表现相同的情况,不正是说明叙述的是客观事实吗?」



「呜。无法反驳。——会出现什么样的后遗症」



想起由格拉迪威斯所抚养的一家人,她的长官的表情暗了下来。



「从银河联邦分裂以来,对六芒人身体能力相关的数据收集极其困难。而且对大脑的研究也完全没有进步,无法得出准确的预判。特别是她的大脑还受到了复数的伤害,由于大脑的可塑性而避免严重后遗症的乐观考虑有一半的可能,相反也有复合性障碍发生的可能性」



「因为是六芒人,才能从那种伤势下得救……」



「要准确的说,应该是以常人不可能的快速赶去的她的长官,救下了她的性命。你的治愈能力,虽然确实不是万能的,但减轻了后遗症的障碍程度」



「这个怎么样。埋入辅助计算器,而取回完全机能的情况也有。就像奥达尼病毒感染者那样」



对于主治医生的安慰,路西法多冷静的作出回应。



「归根到底计算机只能辅助运动机能或是理性活动,若是由于脑部损伤而失去的记忆就无法取回,还有人格发生豹变的可能」



「……这样」



对于对方的附和在慢了一拍后,萨兰丁终于察觉到自己所犯的失误。



之前路西法多因为感到疲劳而难得的说出了泄气话時,是不是也包含了徒劳感在里面呢。



明明有觉得帮助到了,却在发现与失去没什么两样时受到的冲击和灰心是巨大的。



动摇了的萨兰丁,怀着深切的后悔作出了谢罪。



「……对不起,路西法多。我才是,说了非常没神经的话。失去了二十九年分记忆的马贝里克少校的事,你也是——」



「没办法的咯。这也不是尼可的错。可能的话希望在还能笑着欺负他的阶段时间内,能够取回记忆」



路西法多中途打断了外科医生的话,轻轻耸了耸肩。从没有变化的表情,普通的口吻说着话的他的态度中,一点都看不出内心。



紧接着——。



「比起我的事,请去安慰一下卡加吧。半夜里喝酒,一起闯入我的房间明明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却不仅被一起喝酒的朋友当作了不共戴天的仇敌,还受到了很过分的对待。若不是我介入阻止,会变成怎么样的情况。连想都不敢想。特别是内科护士军团的怒火……」



「从宪兵队队长那里,虽然有听说你是去了卡加那边,是因为这件事吗……」



「我也知道你也很忙,但是拜托了。我无法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我明白了。我也正好还欠卡加的人情」



「是吗」



对笑着点头的他,已经无法再重复说出其它的语言了,萨兰丁将话题拉回了自己的患者。



「这一次的手术是为了止住出血,以及防止出现感染。而今后将多次进行精密检查以确认恢复的状态以及对后遗症的调查,然后对清楚无法自行痊愈的后遗症会予以各种治疗。埋入辅助计算机也是其中一项选择。像奥达尼病毒那种,需要大范围切除被感染的脑细胞的情况时,因为甚至关系到生命活动的维持所以配合个人性的调节先放到之后,而要立即进行只有基本程序的辅助计算机和神经的连接」



「确实人类具有各种各样的区别,所以编写能针对各种障碍的程序是很必要的哪。那这样一来如果格拉蒂真的需要辅助计算机的话,没有六芒人的最新数据岂不是很糟糕」



「即使是以为了人命的理由申请提供数据,但关系到身体能力的东西,还是会以极度机密来予以拒绝吧」



「因为那是六芒人的政策吧。若是联邦宇宙军全体的话,像格拉蒂这样的混合种的六芒人应该还有的样子……」



看着低语着开始考虑起什么事来的男人外科医生的视线变得严肃起来。



「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



「嗯?」



「虽说你确实是非常优秀的人才,能和你做出相同程度事情的人几乎算是没有。为部下着想也没关系。但是,即如如此,也绝对没有什么事是必须要由你来全部完成的。患者的事情请就交给主治医生的我。你的工作是在别的地方」



「是,长官。失礼了。完全就如医生所说的。非常的对不起」



对着端正坐姿道歉的男人,萨兰丁叹着气发出了忠告。



「请不要再想要一个人把全部都背负起来了。你不是自己都也感到疲惫了吗?会倒下的哦。将像小山一样的工作分摊给部下应该也是上官的工作。就像我,虽然也知道若是由我来缝合的话会快上三倍,但也会有要交给助手来做的时候。快速而草率的完成的工作,和好好的认真完成的工作。比较起来完成程度的差别是相抵销的,所以缩短时间来做事的优点并不大。说起来你不觉得着急的去进行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件大失败吗?」



「Yes,sir。没有反对的意见。……真难为情哪。从那之后明明都过了十年了……还是没改正吗」



路西法多盯着地板自言自语道。



「也许不是这样哦。年轻时的十年和成人后相当一段时间的十年是完全不同的。虽然也没有差别到需要悲观的程度」



「就是这种感觉不到实感的地方,才让人难受。但无论怎么说太大意了都是我的失误」



「对你来说并没有对方的详细的情报。如果说将对方当作大多数的地球人是大意的话,是那样吧。但是,你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与对方再会,不仅救下了友人和部下的生命,还得到了与对手相关的宝贵的情报。这不是很大的收获了吗。就算反过来说,将马贝里克少校一行以爆炸杀害的行动没有成功的情况下,而又在直接攻击进行刺杀的行动时被你救回,计划是完全的失败了。——就算是被称作宇宙军英雄的你,也有过作战失败,在战斗中输掉后撤退的经历吧?」



「当然有过。如果有没有过这种经验的军人,就不是英雄而是军神了。宇宙军就会变成披着军服的信徒集合的新兴宗教了哪」



「以前那些败退也好这回的也好都是输了一次。但因为还活着,下回赢回来就好了。由于对敌人有了特殊的拘泥,因此你的感情混乱了。对于患者家庭的事情或者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我也不是完全会没有影响,但在手术室中时多余的事情就全部不要考虑。这种场合下必要的并不是感情。你也是这样吧?在对上敌人的时候若是有了多余的想法,会再次召来失败的哦」



被称呼为“魔术师阿拉姆特”的天才外科医生,用平稳而安静的口吻说着理所当然的事。一流的专家,是具有能将反复经验后所抓住的称为信念的确信。



在太阳眼镜后眨着黑色眼睛的男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全部,都如你所说。因为中了那个变态混蛋的毒,我冲晕头了。今天就先休息,让头脑冷静一下」



「很不错呢。对现在的你来说最需要的,并不是反省或者安慰。而是休息的时间」



这个男人恐怕只要经过一晚的熟睡,就会像什么事都没有般的恢复过来吧,萨兰丁这样想着。



作为身心都能顽强战斗的男人,这是天生的吧。



「谢了,医生。你的忠告我会铭记于心」



「我也不是说要一直像机械那样总是无感情哦。像我就对病理解剖很有兴趣。对工作的感动和挑战是必需的。还有骄傲与信念以及美学也是呢」



「美学也是?」



路西法多有点玩笑的挑起嘴角的一端,向梦幻的身上笼罩着如同幻想般色彩的美貌的蓬莱人问道。



要说美学,他本身原本就是与之相称的人类。



「当然的啊。从完美的工作中产生出的和谐,这作为偶然间的产物是美丽的。就像是被与宗教的那个不同的“神”所誕生出来的我等生物一样」



「与宗教的不同的神是什么?物理法则?」



「让宇宙从无中产生的是什么呢。说是现象也没问题,但没有个名字的话会不方便」



「话题一下子变宏大了呢。嘛~确实安定的物质的分子结构是很美没错。——话说回来,为林赛?克鲁多曼中尉作手术的人,是你吗?是什么病?」



「话题一口气缩小了呢。病人的隐私,不可以对关系者之外的人说这是规定」



连一般人的患者也会接收的军医院,为了避免被诉讼的风险平时都在为保护隐私而努力,法务科那边也会很烦人的提醒。



但是,就如每次路西法多来病房楼拜访时所亲身体验的那样,好奇心强是人类的天性。有空闲的住院患者和八卦的护士们,医院虽然也有要求他们遵守对于隐私保护的原则,但也终止于耳边风。



不愧是管理职的外科主任医生,不是说“只能言尽于此”而是很干脆的拒绝了。



平日里就对被侵害了隐私予以放任的超绝美型,并没有因为这种程度的事就作罢。



「医生不也是,从马尔切那里打听了那个可恶变态混蛋的全部事吗。告诉我了的话不是正好打平。是要去跟马尔切抱怨么。就像是只有我被握住了弱点一样一点都不有趣啊」



「刚才,你们看起来关系不是相当不错?」



「只是想要公平而已。这次的事件来说欠了他相当的人情,因此必须要偿还。但又不想强迫去问,马尔切一提到她的话题就会回避。因为是不能没有能相互支援的副官的身份,所以若是能够知道大致的事情的话,就能为报恩起到点作用。……而说到她的话,我也并不是没有兴趣呢」



萨兰丁微微的感到了困惑。



黑发的大尉最后所说的话一般听来,会被理解成年轻的男性被女性所吸引了的意思。



但是,在考虑时稍稍加上说话的语调的话,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感情的起伏。



「你对她的什么地方抱有关心吗?」



「克鲁多曼中尉又小又纤弱,作为女性而被分配到宪兵队很不自然。因为那样的体格连士官学校入学时的身体能力检查都无法通过,但在学都毕业后会有各个专业领域的采用范围以及特殊兵科的课程组不是吗」



虽然银河联邦宇宙军也会培养人才,但对需要高端的专门技能和知识的领域,因为关系到培养的成本和时间,所以会接受已经具有这些的人——特别是优先接受各学都行星的毕业者。



输送科的真人?密斯卡西拉少尉就是其中之一。



即使不是学都出身,像是以萨兰丁为首的军医们这样,只要持有医师资格和具有一段时间经验的证明就会被录用为医官。



「供给科的多米尼克?班卡少校在左迁到这个基地前是丈夫布莱安?班卡中校的副官。一般来说与丈夫同属机动步兵科却被分配到了供给科,是因为失去了左眼的视力的关系。像她这样是在任务中受伤的,对于配属的变更希望很容易通过。但是,所谓宪兵队是必须具备法律知识的特殊兵科。那么若是作为能够发挥至今为止的能力的场所来选择的话……就是将银河联邦法和军法全部装入脑子里的法务科了,对吧」



「既然都能推理到这种程度了,离正确答案就只有一点点了哟」



「法务科的女性士官,受了会影响视力的后遗症的重伤,再加上马尔切的神经质的话,是六年前的基地大扫除吗……」



因为已经自己得出了结论,萨兰丁决定违背规则把事情告诉他。



路西法多说过是因为借助了马尔切洛的力量,也就是说为了报恩才会想要知道,所以就算把细节说出来也不会对宪兵队队长有不利的事情。



「由于将炸弹带入审判所的男人的自爆,而在宪兵队出现受害者的事情你知道吗?」



「啊啊,幸运的是死亡者只有发生自爆的本人,其它还有数名重伤者,听说过这个。虽然马尔切说过是因为他自己的大意,但也有做过相应的警备和警戒不是吗。但是世事无绝对,对手是有了舍去生命的觉悟的家伙,所以只是对没有考虑到那种地步的人做出了无法预测的行为罢了」



「对于现场的状况我什么都不清楚。负伤者是克鲁多曼中尉和宪兵队士官共计六人。关系到生死的重伤者三名。宪兵队队长的阿历沃尼大尉也受了不得不切断左腕的重伤,然后在之后接受了培养后的义肢移植」



「欸?马尔切也受伤了?」



尽管路西法多感到了惊讶,但以宪兵队队长的性格以及当时谈论到这个话题时的态度作为考虑,还是理解了下来。



排除掉对女性奔放的下半身,懒洋洋又蓄着胡须的宪兵队队长从外表来看并不是混账的男人。



对部下们的负伤至今为止都还感到责任,自己的伤势若是普通男人会作为名誉的负伤而自夸吹嘘,但宪兵队队长却将它作为自己大意的象征而感到耻辱。



「作为法务官出席法庭的克鲁多曼中尉,由于头部暴露在金属碎片中而陷入意识不明的病危。很遗憾的是以我的能力也无法治愈,在她的大脑内至今还有细小的碎片残留」



「即使想将连进入脑中的微小碎片也全部取出,但考虑到患者脑部的负担会有个界限也是当然的。相反的正因为是医生主刀,才回复到这种程度的不是吗?不过似乎是残留在了会影响视力的麻烦的地方了,所以无法担任必须要阅读庞大文书工作的法务官了呢」



「因为平时会觉得某种疼痛,而为了不对镇痛剂产生耐性,开了将多种类的药合在一起的处方。虽然头部只受到了撞击程度的冲击,但还不清楚会产生什么样的坏影响。所以定期复诊和精密检查就很重要了」



「若是一生都要这样就真是糟糕了。虽说马尔切也有感到了责任感……。因为充满干劲做了自己决心要做的事情后的结果,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哪」



路西法多混杂了叹息的低语,激起了萨兰丁的记忆。



在说起尼科拉伦丧失记忆时的路西法多也是这种说法,但在更之前——确实也是宪兵队队长流露出的言语。



萨兰丁本身,由于是在同时被搬送过来的克鲁多曼的紧急手术中,所以并没有直接听到这句话。



在非常近的距离被爆炸了的炸弹所吹飞,以心脏停止状态被运送进医院的两名宪兵,终于还是被救醒过来,但内脏和骨头,还有神经和大脑之类全身都受了很重的伤害,是若要复原到之前的肉体必须要半年到一年的重伤。而且大脑也说不定会留下明显的后遗症。



宪兵队队长的左腕也被大量的金属片袭击,处于不切断不行的状态,但他在止血之后,接受了以保住意识为界限的镇痛剂后拒绝了手术。



濒危的部下们不知是否能得救,为了等待治疗结果的阿历沃尼大尉,在对尽了全力救治的工作人员道谢后,低喃着晕了过去。



『没办法呢。……没有出现死人就很幸运了』



在了解了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牺牲都要将基地内部净化的宪兵队队长的觉悟,而感动得哭泣出来的看护师长那边,萨兰丁在过后听说了这句话。



刚才,宪兵队队长在离去之际,向黑发的男人无言的传递的究竟是什么,萨兰丁终于明白了。



在任务中仅了全力,对于结果就要勇敢的接受,绝对没有怨言。而在那之中无论是有着怎样的想法或是愿望,对于无法改变的事实来说都是无用的。



察觉到路西法多在表情和态度中没有表现出来的许多东西后,传达了自己的理解和同感。



马尔切洛?阿历沃尼,作为和路西法多一样是处于负担责任的立场的武官,理解对方的心情并共处于很亲密的处境中,在自己眼前作出了深深的心灵的交流,在明白了这一点后——产生了强烈的愤怒。



如果宪兵队队长不是如此有名的好女色的话,就会立刻建立抹杀计划并开始执行的这种程度的不愉快至极。



就像是捕捉极为困难的珍兽却在自己眼前很轻松的被驯服的心情,但是作为这个男人的专属饲养系的莱拉?奇姆中尉,即使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后也只会说着“男人这种生物……”的台词拍拍两人肩膀就结束吧。



同样是男性的自己却理解错误,很没面子。



但平时就让人不太懂他的感情的路西法多也有责任。不仅是有着特异的感性,而且连本人都对自己的感情无法掌握,还将事情都藏在那张扑克脸下,所以自己才会有多余的混乱。



让医生感到了懊恼的男人嘟哝着说道。



「……那个变态家伙,说正因为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才去袭击的」



「确实是天生的性虐待狂会考虑的方式呢。虽然是很古老的手法,但我觉得对于精神坚韧的你来说这是最有效的手段了」



「即使拜托你只要暂时就好请离开巴米利欧星,你也一定不会答应的吧」



「这是当然。要屈服于那种男人令人无法忍受。而且,既然无论是不是跟在你身边都有遭到袭击的可能,那我要留在这里工作。你想见我的时候请随时过来。我也会这样做。比起马贝里克少校那样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被攻击,方便被知道的地方不是更好?再加上医院内可是我的领地呢。若认为我是非战斗人员,可是非常荒谬的事情」



萨兰丁看着自己细心修整过的手指露出了冷酷的笑容。没有什么是蓬莱人的指甲所无法切断的。



一边出神的看着明明是一副好战男人的脸,却依然有着令人舒畅的美丽的萨兰丁,路西法多因为与预料中一样的回答叹了口气。



「比起在完全收不到情报的遥远地方,被一群陌生人包围着生活,也许呆在平时同样的地方会更感到安心的想法也确实有道理。在万一的情况时,还有本和你在一起我就能很快知道的优点」



「和卡加?为什么这样说?」



「虽说很久前就觉得困惑了,他和我之间,对于精神性的痛苦或者危机感会有反应能够互通,有某种貌似“回路”的存在。即使是无意识也会强制进行连接,所以是非常优秀的紧急通报系统哦」



「这个,是卡加的能力吗?还是说是你那边的?」



「关于这点虽然不能很确切的说,但我想多半是卡加。在去救尼可的时候,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有感受到尼可的精神感应,有连接起来了的感觉。跟卡加那时浮现的映像则更鲜明。也许跟距离有关也说不定」



「还真是很多部分都很含糊其辞呢。看了你之后,会觉得超能力是把双刃剑,然后再看卡加又会觉得不但没有什么用而且还很容易疲劳很麻烦的东西。最能有效的运用的人就只有马贝里克少校了吗」



回忆起因为感染到头痛而发怒的白氏的内科医生,要去妒嫉也是件很无聊的事。



「因为几乎就是不安定的而且会因为个人而有很大的差异。就算是我也无法对自己的能力的全部完全掌握,更不可能了解其它人的了。虽说大致分为影响物理面的念动力系,和对精神面影响的精神感应系,但详细分类既没完没了,再加上复合性的能力就会得出各不相同的结论。无论如何,卡加能够作为紧急通报系统的事情这一次是很清楚了,没有工作的时候请尽可能的两个人呆在一起。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吧?」



「可能会被怀疑在密谈,而引起医院内部全体的不安哦」



「当作实际上是为了给予医院长的痛击而在讨论不就好了吗」



「嘛,也许是会这样。但老说那个也觉得烦了」



真是不形于色的厉害的两人。



路西法多站起身,一边将空了的杯子扔进回收箱一边说道。



「明天,为了向那位医院长直接赔罪以及看望格拉迪威斯所以会再来一次,你的工作也很忙我自己去不要紧的。只是本的情况,希望你能多注意一下」



「早上什么时候要来这边,请跟我联络一下。除了紧急手术外的手术我不会做的」



「——医生。真的非常感谢你要来帮我,但是这些都是我的工作。不想再给你增添负担」



萨兰丁也站了起来,顺手将自己手中空了的杯子递给黑发的大尉丢掉。



然后,伸出手,用食指在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我可是说过不要全部都一个人背下来的哟,小?朋?友。虽说可能很啰嗦,但医院是我的地盘。我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比你的年龄更长,这一事实请你重新认识一下吧」



「对不起,长官。……又把力都放到肩上了哪,我」



揉着额头的路西法多很羞耻的样子低声说道。



「明明都在对胡须小鬼撒娇了,但对我却做不到,是想说因为我的包容力不够吗?」



「胡须小鬼是……?」



那到底是在说谁,就在还一脸惊讶着的下一瞬间,刚一想起来还没来得及将嘴掩上就喷笑出来。



「还真是不管是二十七岁的我还是三十二岁的马尔切,在医生看来都还是孩子哪……既然是孩子了有胡须不是很奇怪?」



「刚迎来了思春期的孩子,为了时髦而留着参差的胡子,非常可笑呢。不仅很不干净而且还很穷。再加上连脑子似乎也不好的样子」



面对毫不掩饰的阿拉姆特医生的辛辣批评,路西法多不够朋友的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看起来是乱糟糟的一团,看其实有相当认真地打理过哦,那个。我也想过如果把胡子剃掉,马尔切的帅气和品味应该会上升,但问题是那是他本人的兴趣。从医生角度的率直感想,之后要去说给马尔切听」



「那位宪兵队队长确实很能干,看起来你们工作上能相互协助的样子呢。明明是最近才开始合作的,结果却在我面前心灵相通,让人看了就嫉妒起来了呢。嘛,我和你工作上合作的机会是不是不会有了呢」



「啊啊,阿历沃尼大尉比我期待的要更为优秀,这次也是帮了再怎么感谢都不够的大忙呢。医生的忠告也万分感激。但是,如果和医生合作会因为看入迷而无法工作,所以即使有机会也不行」



对于假设的话题也干脆的拒绝,但并没有让人感到不快。



自从到这个基地上任以来,路西法多除了莱拉以外的特别存在,渐渐的正在增加。而会因此而感到动摇,嫉妒的,是源于小孩子的独占欲。



如果今后还想继续被当作人生的前辈,成熟的男性尊重的话,就必须要承认那些赋予了路西法多作为人类感情的人们。



对蓬莱人来说将“伴侣”与他人分享共有是不可能考虑的事情,但正因为爱着路西法多那独特的个性才决定不去咬他,而是将纠葛以及嫉妒压抑在自己心中,绝不在他的面前做出什么丑态。



自己能够被这个男人看作是与其它人不同的,特别的存在,现在这样暂时已经足够了。



「那么,最后有一件事请与我约定。在与阿历沃尼大尉吃完饭后,绝对要不要碰计算机请直接去上床」



「诶~。但那不是还没有消化完吗」。如果是花费了时间的用餐,那么在回去后立即就寝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闲扯……?至今为止跟马尔切……有扯~过吗,没有扯~过吗……?」



路西法多翻找着两人谈话的记忆,无法接受般的苦苦思索。



毫无营养的谈话却成为重要的话的事情也有很多,若是能够成为了解作为工作同伴的马尔切的情报的话,也就不能算是无意义。



虽然很讨厌缺少情报量的惯性的谈话,但与宪兵队队长轻松自在的说话,即使是作为男性间的无营养的谈话也很快乐。



与马尔切洛间短暂的时间,实际上却是度过了很浓密的时间,察觉到了这一点。



——对父亲所做的事情,总觉得变得有些可惜起来……。



至今为止的每一次转任,虽说都不得不将在那边建筑的人际关系全部放弃,但只要和莱拉在一起就不会感到困扰,军队生活就是这样,简单的得出这样的结论的缘故,会觉得遗憾的心情一次都没有过。



卡马因基地里上任的一个半月。



有察觉到自己的人生变得复杂了。



而其中之最的,就是正在眼前的这个稀有的幻之种族。



即使说是同属银河联邦宇宙军但工作场所并不同,想要相见就必须要努力。年长了两百岁性格相当独特,而且还是同性。



自己究竟想与萨兰丁建筑什么样的关系,现在也都还不知道。



但是只有一样,能够非常清楚的事情。



「我答应不会去碰计算机。因为那没有止境,所以今晚会睡觉」



「很好。明天见面的时候,我会好好的确认的」



「我都答应约定了,那么在最后可以向医生撒下娇吗?」



萨兰丁睁大了琥珀色的眼睛,看向放话说要撒娇的比自己年轻两百岁的高大男子。



虽然奇异的怀着他是不是在开玩笑的念头,但自己曾说过能对宪兵队队长撒娇却不对自己这样做,是因为自己没有包容力的抱怨来,而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的原因。



有着年长者的风度,纵容的宽宏的笑容浮了上来。



「非常乐意哦。对于得到了非常糟糕的回忆的你,具有这个权力」



「呜啊,大感激~。那么就不客气了~」



带着无邪气的笑容的路西法多大大的张开双臂,抱住了萨兰丁。



外科主任也苦笑着,用双手回抱住抱着自己的对方的宽广的背。



路西法多保持着抱着白衣的身体的姿势,向正温柔的用手掌拍着自己背部的青绿色头发的蓬莱人说道。



「幸好是尼可」



「……诶?」



萨兰丁因为耳边响起的低低的声音而僵住了。



是让人不禁怀疑耳朵的话语。



「如果是你说出什么不认识我这样的句子的话,我会连你一起将这个行星粉碎掉」



为了不用读出外科医生的表情而特意作出混合着玩笑意味的拥抱行为的男人,用着淡淡的口吻继续着告白。



醒悟到他是真心这样说的萨兰丁感到了战栗。



对具有着能够将一颗行星粉碎程度的念动力潜力的男人的话语的恐怖——同时,也因为这犹如甜言蜜语的耳语而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陶醉,好像头晕目眩起来。



「而这样做的结果,虽然也能处理掉那个变态原教授,但会有种这种事怎样都好了的心情哪……」



令人想无声微笑的气息。希望着能将自暴自弃的沉重的心情破灭。



即使只是假设的语言,也不想在这个男人的心中留下阴影。这个想法,战胜了束缚住萨兰丁的甜美的畏惧。



收回环在对方背上的手,窥视着那张脸。



「与你就暂且不论,但要与那种卑鄙的男人殉情这种事绝对免提。虽说也了解了你粗枝大叶的性格,但请不要将我也混为一谈」



正因为是特别的,在失去后会想将所有的一切都一起葬送,虽然能够明白这一点,但并不能反过来说结果是一样的。



响应了萨兰丁的请求,松开拥抱对方的手的路西法多以几乎就能踫到鼻尖的程度从近处向下看去,视线重合在了一起。



隔着太阳眼镜也能清楚看到的寄宿着金属光辉的双眸。



日蚀眼将虹彩的黑色全部消去,变成了只剩下了瞳孔的金黄色的样子。



拥有恶魔之王的名字,有着能够将行星粉碎的力量的男人的目光,蕴藏着对人类的事理和感情不屑一顾的无情的某种东西。



那并不是会为了绝望或是憎恨而动的双眼。



能够使用将行星也粉碎程度力量的存在,会持有人类之心也许才是不自然吧。



在做好了接受某种程度的打击的觉悟后询问道。



「是我丢失了关于你的记忆,为什么非要连巴米利欧星也一起埋葬不可呢?」



「如果不是作为我的第一位的你就没有用处。因为会觉得麻烦,所以全部都消灭」



「……很感谢你过激的即时回答」



在离开他两步的距离后道了谢。也不在乎语气中带入的讽刺。



虽说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在听了相当偏离人类的回答后,还是要设法将漏出的呻吟吞入。对于虽然以每日救助他人的生命作为工作却讨厌人类的自己虽然也感到相当矛盾,但还远远不及这个男人这种极端的两面性。



若是把暴露出如此恐怖的两面性的行为作为撒娇的话,一边后悔着应该拒绝的,而另一边在莱拉?奇姆不在此处的情况下,对路西法多的教育应该就是萨兰丁的义务了吧。



「我并不清楚马贝里克少校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但即使失去了五十年或一百年程度的记忆,我的基本的人格也不会改变具有这样的自信。所以,如果从头开始重建的话,就能够再次重新成为你的第一位。算是我的请求,请不要如此轻率的说出这是麻烦的话来」



「从头开始重建……从见面开始?」



「是的。无论几次也好,只是寥寥无几的会面,我就会成为你的第一位的」



一边安静的说着,萨兰丁感到了难为情。这根本就是在说即使改变了自己的立场,但无论多少次遇见都会被路西法多的魅力所吸引。



「只要基本的程序相同,即使是被重置环境被改变,依旧会得出相同的回答,是这个意思吗?」



「……只要你能够理解,无论要怎么翻译都无所谓哦」



有着一半敷衍的味道的回答。



路西法多的双眼中金属的光芒消失了,随着虹彩回复到黑色属于人类的表情也回来了。



面对脸上失去血色,还没有恢复到平常颜色的萨兰丁,轻轻地耸耸肩笑了起来。



「如果要模拟最坏的情况的话,会变成这样的哦。不过,托医生的福知道了有重新启动的可能,而不用去假定悲剧结局了呢」



「被恐吓了的我现在还是非常害怕哦。……对于竟然能与这样的你长年相处的莱拉从心底感到同情。请你尽快的戴上PC环吧」



「因为莱拉的暗示好像要发动的样子,会去戴的。那东西要运作,一直都是在刚做了之后,要将行星的地壳崩坏的念动力,只靠一瞬间的爆发并不够,所以多少也是有点用的吧?但是只有一个的话是无法停止我的心脏的」



有着天然气质的路西法多,毫无他意的交替制造着安心和恐怖,使外科医生也逐渐的焦躁起来。



「虽说是为了治疗因为头痛而倒下的你,那么是要诅咒弄坏了其中一个PC环的自己。还是说要为了还剩下一个的幸运而感到高兴呢?」



「要怎样呢?如果有心的话这是很容易就能破坏掉的。而且虽然要对莱拉保密,但有想出了即使不破坏掉也能取下的方法。呐」



「已经够了!即使你像这样说明白了,我也只会感觉到压力,所以要做什么的时候请不要预告的做吧。如果是一瞬间就能死掉的话不会有异议的!」



「你不觉得那本来就没有异议的时间吗?」



曾听说过猛兽的脖子上如果没有了拘束力,只要有那个想法任何时候都能从笼中出来的说法的萨兰丁,终于因为无法忍耐而发怒了。



由于一旁的罪魁祸首毫还在无反省的乱插入的原因,而变成了更进一步的刺激起了这份愤怒的结果——。



在与宪兵队队长用完餐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由于左碗上带着的PC环的影响已经处于了连眼都睁不开的状态。



从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开始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就一直严格的训练着自己对于他人气息的敏感。



正因如此,会任凭来夜袭的莱拉趁着自己熟睡而肆意妄为,就是因为熟睡中的自己在下意识中察觉到是她,而作出了不需要警戒的判断的关系吧。



但是,打开门锁进入他的房间的人物,很明显与莱拉是不同的人。



一瞬间清醒过来,飞身跃起。



「呀……!」



因为他迅速的动作而有小声的悲鸣发了出来。



两只手里都提着大物件的多米尼可?班卡,把右眼睁得大大的,看着突然就飞跃而起的房间主人。



「对不起。虽然在外面按了门铃,但没有反应所以还以为你在留守中。因为要把这个送过来所以从莱拉那边听说了密码」



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所言而轻轻提了提让他看的,是路西法多在供给科定制的制服。



左手里拿着的是将挂着数件全套制服和外套的衣架绑在一起的绳子的一端,右手则抱着被捆成十字的一堆新的衬衫。



是连洋装店的购货员都不常见的姿势。



「抱歉。多谢你特意送来。……还真是很快呢」



「因为急着想送东西来道歉啊。反正也不需要箱子的对不对?那我就全部都放到衣柜里去了哦」



也不等看起来就一副没睡醒发着呆的男人的回答,供给科的老大向寝室走去。



僵坐在沙发上的路西法多,为了确认时间而向已经从桌上掉了一半下来的上衣内袋伸出手,将携带终端取了出来。



十点半。从回到房间后连三十分钟都不到。



虽然确实是很困,在确认了侵入者并不是敌人的时候,比意识更快的就重新回到了熟睡模式,身体也非常的沉重。



察觉到了就落在脚边的太阳眼镜但是并不准备捡起来,然后将携带终端向上衣的上面扔去。



对于特意加快了制服的制作,并亲自送来的班卡少校,因为再次道谢后送她出门是礼貌,所以还是忍耐着坐了起来。



要是说真心话现在很想立刻就躺下来。并不存在既然都醒了那么就移动到床上去吧这样的奢望。



回想起之前因为PC环的关系而频繁的处于想要睡觉的状态的事。对于忘记了如此异常渴睡的自己怎么都要想点办法。



一旦经常陷入这种状况,要想完成特别任务将会比登天还难。那么就只能在莱拉不在的时候取下来了吧。



虽然也可以考虑让尼可将施加在莱拉的深层心理上的作为监视者的暗示解除掉,但在拜托他之前却出了这种事。对于现在光是自己的事就够呛的他来说,已经不能期待能像之前那种相互融洽的态度了吧。



「看起来相当累了呢不要紧吗?到床上去应该比较好吧?」



因为突然间从很近的地方发出的声音,而张开了眼。



带着黑色眼罩的多米尼克站在桌子旁,单手撑住沙发背凝视着他。



虽然好像醒来后还考虑了什么事,但随即又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样子。



单眼的女少校,穿着带有光泽的黑色布料的罩衫和皮革的紧身裙的便服,与之前敞开穿着的制服和黑色长外套相比初看下是非常朴素的打扮。



在喉部和袖口,以及耳朵上微弱的反射着光的银色饰物一闪一闪着,仔细看的话眼罩的边线以及带子都非常精细,对于这位女性的品味似乎是不能轻易轻视的呢。



「抱歉,长官。……因为本身就很累了,又带上了PC环的关系……算是副作用吧……强烈的想睡」



「PC环?虽说有听过……你要带上这东西是义务吗?」



「因为受了伤……加上其它一堆事所以特别让我取了下来……但是也差不多是到头了……所以现在……已经到了真的想一睡不起的程度了……」



「啊啦,是这样。正好。关于今天的问题正想和你讨论一下的说」



路西法多放下正撑着额的手,慢吞吞的抬起了头。



大脑停转了,对于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一瞬间完全不能理解的时候,注意到她的眼罩中间用银色嵌入的东西。



「……D。眼罩上的骷髅标志,是代表王道海贼风格的欧风眼罩吗?」



「不,只是单纯的心情哦」



「……哈哈哈,骷髅的心情吗~……」



是说糟蹋了,麻烦了,不现在马上逃跑的话——即使是这样想着,但身体却重的无法移动。由于渴睡而对这巨大的恐怖并没有很大的感觉,把这算作不幸中的万幸是好还是不好呢。



抱着胳膊的单眼高大的金发美女用含有可怕意味的笑容向下看着,发出了宣言。



「如果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的话,就不让你睡觉哦」



「……原来如此,不让我睡吗。提问一,请说……」



「你将我安排为对行星军基地突袭作战的指挥官,是为了发生责任问题的时候,不将自己的副官也牵扯进去吗?」



「是的,长官。提问二……」



「从我为了对付蕾斯而决定参加你的计划开始,你就这么打算了吗?」



「是的,长官。提问三……」



「你这个,这算是什么……!」



激动起来的多米尼克伸出手抓住了路西法多衬衫的胸口。



唯一表现出六芒人血统的眼睛的颜色,因为愤怒而使红色变得更加鲜明起來。



「宇宙军英雄竟然如此善于明则保身。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你有说过我是老大吧?」



「啊啊,一不留神就那样答应过了啊!」



不忿的这样说道的多米尼可,因为气愤不过而将提着的路西法多的身体向旁边甩去。



侧头部相当重的撞上了椅子扶手的男人,被想要就这样睡下去的欲望所诱惑着。



但如果真这样做的话又会挨上不止二、三下了,所以总算是靠意志支撑住了意识,非常努力的扶住被自己撞上的椅子扶手,转变了身体的方向。



「……D。因为我是老大所以不可以抱怨,我没有这样说过。因为我是老大,所以全部责任都由我承担……就是这个意思了哦……」



「诶!但是突袭作战的指挥官是我——」



「对我来说保护顺位优先的,确实是莱拉啊……。而且不管怎么说在中尉担任的指挥中,却有少校加入这种事……不是很不自然吗。嘛……我成为计划的组长……已经是事实了。如果有任何问题的话全部都是我的责任……」



一边作出说明意识一边陷入迷糊。多半连自己在说都开始不知道了。



好想睡。真的好想睡。比起努力的以自己的意志清醒过来,因为被揍的疼痛而清醒,要更轻松来着。



就在考虑着这种问题的时候,已经无法去注意多米尼可的样子,差不多就快睡着了。



「……呜!」



腹部受到了冲击。虽然并不是很痛,但因为在无防备的状态下所受到的瞬间的压迫感,终于醒了过来。



正坐在横躺在沙发上的路西法多上面的多米尼可,向睁开了眼的男人说道。



「对你有这种难看的误会,对不起啊」



虽然是无论怎么看都不会被认作是在谢罪的态度,但基本上男人都会因为逞强而说出“你能了解就好了。我并没有介意哦,honey”这种蠢话来,而同为男性之一的路西法多也不得不说了。



「既然都明白了,那就没事了。所以,请让我睡——」



连上半身也倒了下来的对方的体重全都压在了胸口。



将脸靠的很近的单眼的魄力美女,用涂着银色的指甲油的手轻抚着比自己年轻的男人的脸低声轻语。



「为了自保什么的,考虑起这种讨厌的事情,这就是上了年纪的证据呢。……真难为情。虽然有打算和布莱安复合的,但因为你的关系做不到了啊」



「……呃……哈?」



会无法明白后半部分的意思,是因为渴睡所以脑子动不起来了的关系吧。



「真的很讨厌……令人火大。如果不欺负一下,就无法消气啊」



这是不讲理啊,这种事。因为想要抗议而张开的嘴被压下来的她的唇封住了。



多米尼可抓住因为吃惊而僵硬起来的对方的单手,限制住他的自由,另一只手向身下探去,解开裤子腰带的搭扣后,从上衣的衣角一口气伸了进去。



「呜、唔?……嗯!」



连衬衫下面的扣子都解开了几个的她的手,甚至潜入到了内衣的里面开始对自己的腹肌爱抚起来,路西法多发出了含糊不清的抗议之声。



就算想要挣扎,但骑在横躺于沙发上的自己身体上的她利用体重封住了男人的抵抗。再加上现在的这个身体就好像是属于别人的一样沉重,使不上力来。



而且,即使想彻底的拒绝但勇气中途就萎缩掉了。



某种意义的危机。因为对方是女性所以贞操危机现在还无所谓,但这是睡眠的危机。



再怎么说男人的下半身是两个人,但在睡着的期间任由他人玩弄肉体这种事,作为下半身的邻人来说是无法安心睡眠的。



「D……。今天真的请……放过我吧……」



多米尼克为了更好的享受男人完美腹肌的手感,将衬衫上半部分的纽扣也解了开来。胸口被大大的敞开,随后亲吻在了裸露出来的脖颈处。



「睡着也没关系哦。——如果能睡着的话」



含着笑意的低低声音在耳边轻轻的耳语。



「……唔……唔!」



背过脸皱着眉的男人,像是因渴睡而不满的孩子那样泄漏出了几声呜咽。



啊好可爱,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慢慢的沿着下颚的线条伸出舌头轻舔,然后与被抓住后面的头发而转向了这边的路西法多的双唇重合。



因为手肘被强压在沙发背脊上的姿势而被封住了行动的手,挣脱了拘束搭上了她的肩膀,用着微弱的力道想要推开对方。



不是演技也不是其它什么,而是真的因为过于困倦身体无法动弹。



有关PC环的事情虽然都只是偶然听到的,但将一种与强力的精神安定剂相等存在的精神拘束器具,使用在超能力者身上,是过于非人道的行为让人想要责难。



只是超能力者因为害怕被区别对待而隐藏起自身特殊能力的人也不少,再加上有必要使用PC环将力量抑制住的人,在全部超能力者中连百分之零点一都不到。之前,对于普通的超能力者的激烈的惧怕和反感的感情,会让人不由得觉得那边才更令人害怕。



就算变得再虚弱,现在这个连抵抗都做不到的路西法多的样子,如果是显著的表现出是PC环的影响的话,会让人想要发出这是非人道的精神拘束器具这种非难来。



虽然他也很可怜,不过现在暂且还是要感谢下让自己达到了目的的PC环,尽情的迁怒吧。对身为上级者的多米尼克以理所当然的口吻——这个时候都已经是半睡眠状态了,说出自己是老大所以会负起全部责任这种话。



年轻的时候因为军队内的阶级至上主义而不知留下了多少的痛苦回忆,最后还因为上层部门和企业体的勾结,夫妻两人被左迁到这种宇宙边缘的行星来。



这样的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以体制外的视角观察着事物并做着判断,因为察觉到这一点而受到了打击以及感到了羞耻。



这个史无前列的男人,在被称为宇宙军英雄前,不知又与这个强大的军事组织发生了多么强烈的冲突呢。



都已经被左迁到了别称为士兵垃圾场的卡马因基地了,但那份连保身这种事都不去考虑的奔放令人吃惊。



既然都能考虑到部下的保身问题,那就没理由不明白处世之道,可是却连单纯的注意保身限制下自己的行动的意思都没有。



想要依照自己的信念活下去的多米尼克,被这个男人器量之大打败了。



相对于因为战舰被夺走对自身的信念产生动摇,变得害怕与妻子对决的丈夫布莱安?班卡,果敢干脆的他的不同很明显的就被对比出来,而选择了轻松和解的天真的自己感觉像是被猛打了个嘴巴一样。



在发现了这一点时,答案也已经找到了。



多米尼克在一瞬间,爱上了路西法多。



同时,与萨兰丁?阿拉姆特的争执在脑中闪过,感到了绝望。



现在的自己只要有这个意思,就不会有无法到手的男人。但是,十年后的自己对十年后的这个男人还会有吸引力吗,陷入了这样的疑问——。



并不是会因为对恋人的喜欢而失去自我的年轻人,但也不是能够看破对黑暗未来的预想程度的年老。



对这个使自己陷入如此想法的美丽的男人,真心的憎恨着。同时也无法抵抗那份虑恋的诱惑,而爱着他。



「……D,拜托了……请放过我吧……」



美貌的男人一幅很难受的表情,发出了弱气的哀求。



如果让这张端正的脸变成软弱苦闷扭曲着哭泣的脸的话,想必一定很不错吧。



——啊啦?刚才是什么,让人邪恶的感到心跳的感觉……?



如果被问说你的性格是属于S还是M,当然是S,这个眼罩可不是为了流行哦,会某种程度的微笑着这样说道。虽说没有其它意思也不是追流行,但对于会带来麻烦的这个没有通过手术复原而是一直放任着,很喜欢这样的眼罩风格也是理由之一。



为了制作制服而到供给科的男性士官们,在看到她的眼罩时脸色的变换也是一种乐趣。



令人遗憾的是,路西法多一直维持着扑克脸。这一点,也因为只有两人时看到了他各种的表情所以也没有什么不满了,但是——。



害怕也只是表面上,根底里一直保持着从容的这个可恶的年轻男人,正因为逼迫而感到痛苦。



能做到这点,作为眼罩S的女将校而言,难道不是会想要哭泣的事吗。



多米尼克以着乘骑的姿势直起上身,将男人的内衣褪到了锁骨处。



「……少校阁下……!」



因为愕然,张开了眼的路西法多发出了悲痛的声音。



俯视着的冷笑。



「发出了相当可爱的声音呢,小朋友」



脸色苍白的男人口中低喃着什么,一只手向外伸出抓住了沙发背。



明知腹部还坐着多米尼克,却好像向上移动就能逃脱一样手紧抓着不放,死命的想要离开。直而长的手指伸展着,将脸颊在对女性来说展现着异样的美丽表情的男人手上轻轻滑动,然后又用舌舔着手指的指甲,故意做出残酷的笑容看着他。



「抵抗只会带来痛苦哦。如果想要被温柔一点的话,就乖乖的。……会好好疼爱你的」



对方微弱的摇着头表示了拒绝,但被满心想要欺负他的多米尼克无视了。



只是,有种被奇妙的既视感所纠缠的感觉,从刚才开始就对此感到了介意。



除了与路西法多的关系以外就没有大刺激的生活,所以很快就想了起来。



记忆中并没有以布莱安为对手时有过这种态度,而是最近才有的,这种感觉是——。



紫色天堂最新号上读过的毒辣捏造的同性恋色情实录风小说。



虽然小说中并没有路西法多的出场,但并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多米尼克的言行,正是通常所说的“攻”的台词和行为。



——要这么说的话,什么?就是说我是攻而路西法多是受?



男女间是不会使用攻受这种特殊用语,对这种程度还是知道的。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的视角和攻的男性重合,路西法多则是受。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看到活生生的路西法多的“受”。



多米尼克虽然不算是那个没有内涵的低俗杂志的热心读者,但作为S倾向的强势女性,也会愉快的阅读男人在被玩弄后身心都屈服了的小说。



把担任女方的男性士官女性化这一类型的小说,会因为觉得恶心而看不下去,而肌肉gay更是光想象就觉得丑陋厌烦的关系,所以是刊登了五篇小说也只会看上一篇的程度。



在供给科的一间房内和多米尼克发生了关系的路西法多,是个非常普通的男人,托他的福虽然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却让人非常的快乐。



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只是因为多米尼克是女性的关系无法作出粗暴的抵抗来,就算是在熟睡中受到袭击,也不认为他会在与自己相同性别的对手手中陷入这样的困境。



对于恐怕不会有第二次的如此稀少的状况,多米尼克感到非常的满足。



从腹部到胸口再到唇边的逐渐蔓延的吻痕。点点残留着的红色的痕迹,像是飞散开来的花瓣,呈映在这个男人的身体上。



路西法多的眉紧紧的皱着,一只手将嘴遮住。



锁骨被舌尖轻舔而上,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疼痛作为刺激太强了的关系,他的身体突然向上跳了一下,漏出了含糊不清的呻吟。



连外套都没脱的多米尼克,从正上方看着他说道。



「不要忍住,让我听到你的声音吧」



「……D……我恨你……」



因为对方的眼神而面红耳赤的美貌的男人,用湿润的黑色的眼睛瞪了回去。



在近距离目睹了惊人色气的多米尼克的背脊上阵阵发冷的颤抖着。



一旦性急就看不到,像这样花费时间后的享受,忍耐着失去气力的路西法多,能看到与平时的他不同的脸而心乱。



好像就要沉溺在所有的一切都蕴涵着美丽的这个男人的肉体中了。



「说这种逞强的话好吗。乐趣的话,是从现在才开始哦——」



微笑着一只手从腹肌处向下体滑去。



并用自身的体重将强烈震动着的身体压制住。



「……不……要,D……!请住手……」



路西法多发出了近乎于悲鸣的声音。



还有,与这个叫声重合的,房间门铃的响声。



被路西法多少年般的声音以及门铃声吓了一条,多米尼克僵住了。



『路西法多,回来了吗?我来确认你是不是已经戴上了PC环』



莱拉一边说着话一边输入房门的密码,在解开锁后进入了房间。



然后,发现到沙发上正在进行中的事而慌了手脚。



「……对,对不起……。告辞——」



立刻喊她的名字制止了对方的多米尼克,也因为这没有预料到的发展而不知所措。



对于无视了路西法多的意愿作出这种行为的罪恶感,也许多少还是有一点。



因为上官的叫声,身体擅自就遵从了,这就是习惯了命令的军人的可悲。



「啊,是,长官」



虽然反射性的就喊住了对方,但其实什么都没考虑的多米尼克陷入了困扰。



就算自己基本什么都没脱,但将比自己年轻的男人推倒后正在强暴时却正好被同性看呆到这种事,当然都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半是自暴自弃的微笑着说道。



「怎么,要不要两人一起来?」



突然被这样说的莱拉也感到困扰了。但是,如果给出像个没经验的小女孩一样的反应回答的话,对调戏的事情不是很了解等下又要跟路西法多说什么。



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回答道。



「……啊,这也不坏呢,少校阁下」



「呀!」



冷不防的,被并不是很大的力量掀翻的多米尼克的身体倒转向桌子的上方,跌落到了另一侧的地板上。



「路西法多!」



赶向女少校身边的莱拉,发出了对粗暴对待女性的责难。



多米尼克很快坐了起来,表示出并没有受伤的态度。



用不出力的手勉强着,总算是靠撑着沙发的两只手支撑起上身的路西法多的样子,让人联想到被暴汉夺走了花之贞操的年轻少女,充满了狼狈的姿态。



衣角全被抽出来的衬衫前面全都是折皱,裤子的腰带被解开露出到腰骨附近,胸口也好腹部也好颈项也好,都散落着淫乱的吻痕。



而纠缠在超级凌乱的身体上的黑发,更增添了一份悲惨的气息。



男人的这种姿态通常都会让人觉得滑稽好笑,但这个超级美丽的男人的凌乱的样子只会让见到的人心中产生特别的骚动。充满了色情。



黑色的眼被泪水湿润了的路西法多,露出被伤害了的孩子般的脸看着两名女性。



再次目睹对方壮绝的状况的多米尼克,开始反省起自己是不是做过头了,面对这样的脸会让人觉得揪心。



或者说,是会刺激起母性本能的表情。



莱拉倒吸了口气。



路西法多什么都没有说。



在全身被金色的磷光包围住的下个瞬间,那个身影就从沙发上消失了。



「路西法多……!竟然带着PC环进行空间移动……!因为只有一个吗……!」



无论莱拉再怎么对着虚空说话,都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超自然的景象而呆住了的单眼的女性,在回神后喃喃道。



「真是失礼呢。竟然到了要用空间移动来逃跑的程度,是想说讨厌我们吗?」



「明明是在开玩笑」,多米尼克和莱拉异口同声的说着,面面相觑。



然后一起苦笑起来。



「又不是真的要做那种事不是吗?」



「呐?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就算是玩笑也会很高兴的吧。还真是个孩子」



「但是,路西法多那种表情,还是第一次看到」



「抱歉。因为被现场版紫色天堂迷住,做过头了。之后我会去向他道歉。……虽然看那样子,暂时是不会原谅我了吧」



「什么是现场版紫色天堂?」



莱拉充满好奇的问着,想着结束后要跟谁分享一下的多米尼克,立刻很高兴的说了出来。



结果那一晚,也不知道到哪去了消失了的房间主人并没有回来——



單行本14補完



一回到宿舍就去洗了澡的马尔切洛,赤裸着上身一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轻轻拭干未干透的头发上的水汽,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



由于他的头发有些曲卷,如果用浴室里的温风干燥机来完全吹干的话就会变得非常蓬松,到了第二天早上想用发油把卷发拉直就会花费相当的时间。



并不是一直都有可以费那么多工夫的时间,所以总是在头发半干时手动的梳整,等到完全干透后才就寝。



拿起放置在书桌上的携带终端,稍稍考虑了下后把手伸进脚下的箱子里,取出了一瓶红酒。



因为作为礼物送给了路西法多两瓶的关系,只剩下了未开封的二十二瓶。在这个乏味的临时住所,这样也能稍稍体会一点归家的乐趣。



坐在沙发上快速的浏览一遍通信邮件的数量和标题后,扭开酒瓶的盖子就着瓶嘴就喝了起来。有着些微的水果味正合口味。



只是想爽快地尽情畅饮的类型,对高级上等的葡萄酒一点兴趣都没有。



即使瓶子里还有喝剩的,也有那种作为赠品得到的可以抽出空气让酒真空状态保存的瓶盖。



但是,作为睡前酒却能一瓶都喝光,那盖子恐怕也派不上什么用了吧。



非常清楚直接对着瓶嘴喝这种行为是多么的没有礼貌。但这种喝酒方式,能够让人回想起小时候的特别回忆而一直无法放弃。



马尔切洛出生长大的老镇,并不是治安很好的地方。



尽管如此由于风俗习惯,无论哪一家的孩子都很多充满了欢乐,邻人间友善的来往相互帮助的生活着。



某一天,在被母亲吩咐去附近的店里买调味料的途中,为了穿近道而进入小胡同的马尔切洛,看到了靠在房子墙上正对着瓶嘴喝酒的年轻男人,以及倒在他脚下呻吟着的几名男子。



就住在附近的年轻男人,发现了站在巷子里盯着自己的少年后,握着酒瓶的那只手的食指压在嘴唇上,无声的笑了。



『我用很没有礼貌的方式喝酒这件事,要对妈妈保密哦,马尔洛』



风度翩翩受女人欢迎帅气又阳光,却是个坏男人。



他的母亲总是大声地骂他是没用的垃圾儿子,附近的大人们也不叫他的名字,而是在他母亲名字后面加上她的没用的垃圾儿子作为称呼。



各家各户白色的墙壁连成一片,令人眩目的反射着正午时分强烈的日光,日阴下的黑暗漆黑而浓厚。



狗吠声和屋中哭泣着的小孩的哭声混杂在一起,从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不知是谁充满了感情的唱着歌剧的恋歌。



这就是处处飘荡着桔黄色花朵的馨香的季节——。



如同往常一样被支使出来的马尔切洛,在半路上的小巷子里看到了依靠在墙壁上的坐着的他的身影。



在口袋上绣着一朵花的衬衫的胸口处有着酒渍。他抬起苍白的脸笑着,招了招手。



摘下自己的戒指放进少年的手中,并说出了要转交的某位女性的名字。



然后,摸摸少年的头笑着说道。



『不要成为我这种没用的家伙,让母亲哭泣噢,马尔洛』



他吐出像酒一样鲜红的血然后渐渐的不动了,在他的棺木埋入土中的时候他的母亲号啕大哭。



穿着丧服的附近的居民们也都在哭着,为了一个流氓少年的死去哀悼。



阳光越是强烈,日阴处的黑暗也就越浓。



如果没有在他最后的时刻遇到他的话,以着憧憬的目光看着他的孩子,也会被那个村镇浓厚的黑暗所吞噬吧。



离故乡的行星已经很远了,那个男人的脸和名字也都忘了很久了。



会想要特意去回忆的,是低低的声音微笑的说着要保密的嘴形,轻轻压在唇上笔直而修长的食指,和握在那只手中的酒瓶。飘荡着桔黄色花朵的馨香的小巷,在那个昏暗中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头的大手的触感——。



放弃了只是看着字面,内容却没有进入脑中的读取邮件的行为。



将携带终端放回桌上的宪兵队队长,再次大口喝着已经喝了一半多的葡萄酒。



突然,从背后响起了某种重物摔在地板上的声音,半跳起的吃惊的马尔切洛将含在口中的酒喷了出来。



房间里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



与一边不停的咳着一边直起身的他的咳嗽声重迭的,是在室内响起的低沉的巨大的警告音。在反复响起的令人不快的声音中,结束了他的不安感。



他的表情从最开始纯粹的吃惊,然后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最后变成了困惑厌恶无情相交替的奇妙的扭曲着的脸。



「……呜~哇,真不想看到~。绕了我吧~……」



背过了脸,发出了悲痛的呻吟声。



先把不请自来的客人放在一边,开始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起被自己喷出来的葡萄酒。如果是白葡萄酒的话只要顾虑会黏着就行了,但现在喝的却是若留下斑渍就麻烦了的红葡萄酒。



在用毛巾包住携带终端以吸走污渍后,巡视着散在沙发和桌子以及地板上的红色的飞沫。



作出了这种程度的话会变得更漂亮点也不错的判断,终于下了面对自己正逃避着的问题的觉悟。



一直持续蜂鸣的警告音,想要装成听不到无视它也有个限度,也差不多到了无法再忍耐的时候了。



将沾染上红色污迹的毛巾再次放到脖颈上,站起身来回身着沙发的后面。



在那里的是衣物超级凌乱,以着非常失体统的样子躺着的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



脸色也有一定程度的难看。男人的这种姿态让人不忍目睹。



带着非常不高兴的神情的宪兵队队长,在从虚空中出现昏迷在地板上的男人身旁蹲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可是一目了然哦,这个没用的家伙。明明应该是为了要来救我,结果却把我这当成从母狼那边逃跑后的避难所使用,立场可是反过来了哦」



明知对方听不到却还是发出了抱怨。



使用空间移动救助了尼科拉伦?玛贝里克和卡加?尼萨里的男人,对于自己的能力要在怎样的条件下使用,才是最安全最有效充分的考虑过。



在想要移动过去的地方里没有能够使用精神感应得超能力者,但这一可能性从宇宙港自爆事件时的空间移动的经验中也了解到是存在的。



路西法多所得出的结论就是“对场所的熟悉”。



在宇宙港空间移动的那个地方由于宽阔而作为了停车场,自己使用过了很多次。



只要有正确的方向以及某种对移动地点的印象形成的“像”的话,就有移动的可能性。



而去帮助内科主任的时候,也掌握了不将周围的空间卷进来的窍门。



『所以,即使马尔切在房间里被袭击了,我也能很快就过去帮忙了哦』



说起来对于在自己房间内被什么人袭击这种前提条件,是坚决想要拒绝的。



总之,想着先停住这个吵死人的声音的马尔切洛,没有多想就把手伸向路西法多的左手,一直运作着的PC环的电击自己还能够忍受的吧。



「唔啊……!XXXX!都已经晕过去了,却还是一直持续电击吗,这个该死的环」



关于精神控制环和监视者的事,在从流民街回来时的输送艇中莱拉?奇姆就作过了说明,启动了的PC环的制止方法也在一起去吃饭的时候路西法多教过。



虽然没想到这么快就需要实践了,不过相反趁着记忆还没有退掉的时候大概也不错。



忍受住令人不快的电击刺激,按下了环上的数字按键后运作停止了。



警告音也停了下来,房间里终于回复了安静。



「喂,路西大人。给我醒来,路西法多」



因为只有声音好像没有什么用的样子,所以一边叫着名字一边用拳头多次戳着对方的脑袋。



没过多久伴随着小声呻吟黑发的大尉动了动身体。



「……马尔切……的,房间吗……这里……」



「喂。虽然你就这样躺在这里睡到早上我是不介意啦,不过不小心看到的话会很难受,所以把你那个被母狼吃掉的自己的装束整理下吧」



「……马尔切的腔调……好像老爸……」



「啰嗦,你这混蛋!我要把你赶到走廊上去哦——我说,喂!不要再睡了!」



宪兵队队长对于对方一醒来就发出的直爽的感想一边孩子气的无视一边回嘴。



带着不情愿的表情将看起来再次睡过去了的友人的身体抱起来,一只手支撑着上身,另一只手执着的用手掌拍打着路西法多的脸。



残留在身体上的吻痕印入眼帘,再也无法忍耐的拉住贴身内衣的下摆褪了下来。



「……讨厌……还说什么要两个人一起玩……托这个该死的环的福,我受到了多么过分的对待……就这样死掉也没关系……请让我睡吧……」



「两人!你是说两人吗。这真是豪华的游戏啊,喂」



好女色的宪兵队队长不由自主的吹了口哨。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



眼珠向上瞪着马尔切洛的路西法多的眼睛里溢出了眼泪。



「……明明已经想要睡死算了……且偏偏得不到睡眠的痛苦,马尔切你知道吗……」



「喂,这是需要哭泣的事吗……!真是抱歉,玩笑过头。这算是想说没有什么超能力的人才更幸福吗?」



「……混蛋……总有一天,要找出……那个发明了PC环的家伙……然后杀掉……!」



「好的好的。你的心情我了解了。杀人预告我会当作没听到的去做吧」



想着像是渴眠的孩子一样唠叨着的这个比自己年轻的男人奇妙的很可爱,不知觉中散发出长男气质的马尔切洛,一边用手抚摸着对方的头一边温柔的安慰着



然后,就在此时——。



毫无预警的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用像小动物一样的动作,红发的女性士兵从走廊蹦跳着进到了室内。令人赞叹的丰满的胸部上下摇动着。



「呀~哈~,马尔洛。我来……了……?」



充满朝气的招呼中途就被冻结了。



想起自己两个人现在的这种姿势,映在她的眼中会是怎么样的,马尔切洛脸色发青了。



「等一下,阿曼达。这是有理由的。现在,你正在考虑的事情是个误会!」



在吐出只有被捉现场的偷情丈夫会说出的台词后,随之又被路西法多追加了攻击。



由于误解而暂时没有了睡意的他,紧抓住马尔切洛脖子上的毛巾的两端,不假辞色的发出了责难。



「马尔切!在这种情况下还把女人带到宿舍里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经。再多认真地思考一下啊」



「不是的!虽然有告诉过搬到这里的事,但也说了暂时会很忙所以无法见面」



「那么,为什么她会连你房间的密码都知道呢!」



「因为就算想一个新的也会忘掉,所以就用了跟之前房间一样的而已」



虽然两人的争执并没有什么亏心的东西,但从阿曼达的视点看起来完全就是正在做爱场景中的两个男人,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开始情人吵架。



两只手覆在嘴上的她,双目含泪的后退了几步。



「竟然……竟然……马尔洛和奥斯卡休塔大尉竟然是这种关系……。太过分了……人家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奥斯卡休塔大尉的啊……!」



「不是的。这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妨碍了你们非常抱歉。再也不会跟你见面了」



毫不理睬拼死挽留的宪兵队队长呼喊,在床上相性最好的女友转身跑出了房间。



暂时呆滞住而眼睁睁看着的马尔切洛,抓住了由于女性的迫害而变得惨兮兮的男人的衬衫胸口。



「……你—这—混—蛋—……。因为你的关系,要传出不得了的谣言了啊。你为什么要过来啊,啊啊?」



「……“人家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奥斯卡休塔大尉的啊……”?难道想说我是受吗!无法接受啊」



「不是这个问题吧——」



就这样路西法多漫长一日的夜晚过去了。



拥有恶魔之王的名字的男人,也为选择了生活在光之世界的法律的执行者,平等的带来了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