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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佣兵、刺客、吸血鬼 I」(2 / 2)


——啊,原来是这样。



——我……「曾经希望有人来拯救我」吗?



——要是当时有某人……在那个地方拯救了我们,一切都会不同吗?



——要是在法兰契丝卡灭掉国家的更早以前……赶在大家都死掉前出手拯救他们的话……



——又或者……到更早以前……



——拯救到我母亲的话……?



——不,要是拯救了我母亲,我也理应根本不会诞生。



随着想起自己的出生过程,西格玛静静地低了头。



——一旦拯救一切,我的幸福、不幸,甚至起源都能「不曾存在过」了吗……



「……挺有趣的想法呢。好像曾经有过那种喜剧。」



「?」



西格玛的自言自语,让刺客感到疑惑。



他向那样的刺客,回答开始移动前她询问过的事情。



「……警察的捕捉对象……缲丘椿住的病房,位于这边看过去的最上层、最右边的房间。」



如此听闻的刺客静静点头说:



「感谢你,之后的我自己处理。」



「等一下。」



「?」



留住刺客的西格玛仍然面无表情,他在瞬间思考后说道:



「……我也一起去。要保护她虽然会不放心,但是或许我有能顺利防止感染,并且带走她的办法。」



根据看守传达的情报,「侵入缲丘椿的病原细菌,是不会经由空气感染的类型」。



但是这不表示今后也会一样。



毕竟,还有神秘的英灵依附着她。



也有可能对椿的身体动手脚,让细菌的性质突然改变。



但是反过来说,只要能巧妙地使那名英灵成为友方,不但能成为强力的伙伴,也能轻松地移动椿前往安全的地方。



剩下的就是按照当初的计画,由警察相关的人士对付那名英灵,使其无力化就没问题了。也能向法迪乌斯呈上还过得去的报告。西格玛是这么盘算的。



「你不用勉强自己。万一出事情,我会用扛的带走她。」



是以为自己不会跟到最后吗?虽然刺客如此说道,但是黑发青年静静地摇头否决,回应她:



「那女孩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住你的动作。长期陷入昏睡状态的肉体,光是施加强烈的负担也会导致心脏停止。我看过实例。」



——小时候,就有同胞是这么死的。



西格玛并未说出那段记忆,而是提出一项提议。



「附车轮的担架<担架床>我应该用得比你习惯。带她出去后,我会把这件事告诉那名恶魔般的弓兵。那样一来,医院应该就不会成为他的攻击对象了。」



万一保护了椿一个人,结果医院毁掉就太凄惨了。



「哦~真有意思。你现在是为了谁而提出那个作战的?」



外形是持蛇杖少年的「影子」询问西格玛,语气不知为何似乎有些开心。



——为了……谁?



「这件事无关你的任务。而且这样做,就如你说过的一样没有好处。明明如此,你怎么会打算辅助她的行动呢?」



「影子」说出仿佛在测试西格玛的话语。



「……喔,没事,抱歉。虽然我是影子,还是有受到生前的人格影响呢。要是以英灵的身分显现,会成为别的姿态吧……不过,我们『影子』姑且算是个别意识的行动表现。就当作是留在我们影子中的残渣在闹着你玩,当作耳边风吧。」



蛇杖少年如此解释,但是西格玛无法轻易地当作耳边风。



因为——西格玛自己都「无法解释」是用什么理由判断后,才决定跟随刺客。



——这真的是不好的倾向。



——为什么我不把事情交给她就好,自己撤退离开?



——迷失自己精神的方向性,对身为佣兵、使用魔术的人而言都是致命的瑕疵。



西格玛打算告诉刺客,经过重新考虑后自己还是决定离开。但是——



「……感谢你。」



刺客低着头如此说道。她的声音,挽留了西格玛的心。



「你正试图想要行善。比起我这种肮脏的人,你更值得获得救赎。」



——……



——现在才说「我还是决定回去」的话,我们的关系会恶化到无可挽回吧。



——这将会使我的任务成功率,以及生存机率出现障碍。



一瞬间思考过那些事后,西格玛没有回应刺客的话,只是沉默地追随她。



这一夜,响彻着英灵们激烈交战的声响。



仿佛要暂时远离那些声响一样,两人绕到医院的后门,确认四下无人后,迈进医院的土地范围。



十层楼建筑的医院内部,已经由警察队的魔术师之手铺设了驱人结界,有病患入住的病房楼则是铺设了睡魔的术式。



值夜班的看护士已经暂时陷入沉睡状态,也到了住院患者自然就寝的时间。



由于要是就寝中的患者发生病状恶化的情形,有可能产生不必要的受害者,所以魔术发挥效果的时间,已经设定在最低限度。



从看守那里得知这些情报的西格玛,认为既然如此发出一些声响应该也没问题,就尝试从医院的后方以最短距离迈进。



然后,他们迅速地穿过医院的后院,但是——来到一半的位置时,刺客揪住西格玛装备的衣襟,一口气将他拉到旁边。



「!」



你做什么——比西格玛提问的速度更快,已有物体坠落到他刚才站的地方。



大量插在地面上的金属片。



那些都是已经歪七扭八的凶器。



是由许多半融的手术刀,以及剪刀融合在一块儿的,成为长枪形状的刃物集合体。



看到那些凶器大量地坠落下来,西格玛预想着——这座医院里的所有手术刀、剪刀,以及骨锯之类的工具,该不会都将聚集到这里吧。



「答对了,小子。那家伙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量集合医院里的刃物喔。」



变成船长的影子在稍微远离西格玛的地方笑道:



「好了,『第二场考验』来了。小子,克服这关,成长给我看看吧。」



西格玛不将其视为对手,他推测那些刃物的飞行轨迹,朝它们飞来的方向看去。



接着——



在刃物射来之处,也就是医院五楼左右的位置,有个与白色墙壁垂直伫立的男人身影。



「……唔!」



一阵悚然。西格玛的魔术回路顿时变得不安定。



虽然处在一旁的刺客的魔力也变得暴乱,但是——



仿佛无视重力般地伫于墙壁上的「那个」所蕴含的魔力,其可怕程度更是凌驾刺客之上。



又或者,不只是魔力感知侦测到的感觉,以使用魔术的佣兵身分,长久战斗下来练就的本能来形容或许也可以。



——「那个」很危险。



——虽然听影子提过这里有「吸血种」存在,但是「那个」是即使在吸血种中也是属于高阶的存在。



——虽然不是「最高位」那类存在,但和寻常的魔物可是不同等级。



——「那个」原本就是人类不能为敌的对象。



西格玛仅有一次经验。他曾经与类似的东西战斗过。



那时候是与其他有名的魔术师、使用魔术的人,大家一起联手才好不容易将其打倒,但是——此刻处于自己眼前的「那个」,是比自己打倒过之物更危险的存在。身为使用魔术的人,西格玛累积至今的生存本能正在不断地敲响警钟。



「那个」对瞬间僵住——不是因为恐怖,而是受其魔力所震慑的西格玛说道:



「……你采取的判断不错,小鬼。」



「……?」



西格玛对这句话感到疑惑。「那个」一边慢慢地拍手,一边继续说下去。



「要是刚才……你做出搁下令人怜爱的她一个人撤退离开的那类行为,我就会挖出你的心脏,弄碎磨成烂泥后和沙子混合在一块儿,然后撒到养猪场的饲料箱里喔。」



男人一边宣言着不知为何只有养猪场单方面会受损的话语,一边满脸笑容地降落到地面上。



礼仪端正地行礼过后,「那个」一边怒瞪着西格玛,一边露出忘我的笑容——做出这种灵巧的表情说道:



「而且,你竟然做出错得最糟糕的判断,小鬼。」



与刚才说过的话完全颠倒,男人说出极其不讲理的发言。



「区区的矮小人类,居然做出与我亲爱的人儿共步前进这般行为,这种事我绝对饶恕不得。说起来,光是我亲爱的刺客自然地与你这种家伙对话,我就已经『忍无可忍』了。」



「那个」喀喀地弄响脖子后双臂大开,伴随着凶狠的笑声与自身的激愤,放声主张道:



「我要让你的身体死不了,再将你的魔力回路一条一条地『吸下来』。还要戳烂眼球粉碎骨头剥下血肉侵犯脑髓冒渎心脏搅拌肺脏,将五脏六腑蹂躏至径寸大小。啊啊!啊啊!对了!就活生生地将身体剁成成万上亿条细丝,撒到养鸡场的饲料箱里吧!」



男人随着语调渐渐紊乱,拱下背仰望过反射着金色英灵的宝具光辉的夜空后——又切换成忘我的微笑,转头看向刺客。



「当内心能接纳的仅有对象变成那样子的时候,你会产生什么样的感情呢?啊啊……哦……太棒了!美人儿,你果然棒极了!光是想像你被自己的泪水弄脏身体的样子,我就要飙泪了!」



看到一边说话,一边当真流出欢喜之泪的「那个」——名为捷斯塔·卡托雷之死徒,刺客早已展开行动。



她抹除自己的心情,不过还是将累积到刚才为止的激愤附加到魔力上,朝身为自己主人的魔物一跃而去。



同时,从剑兵借给自己,用来代替魔物之魔力的临时魔力中——



将大半的魔力量,注入进自己的宝具。



「黑剡缠绕——」



「——————【非想巡灵<Zabaniy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