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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离开了(2 / 2)

“我说主人呐,虽然我原则上可以看到和你相同的景象,但依然是用我自己的眼睛,我可没有能够看到体内斗气的变态视力啊!”

啧,想不到绒毛球也看不见,那我只好问它:“那如果体内的斗气断断续续,驳杂不纯,色泽暗淡,会不会有点糟糕?”

“有点糟糕?不会啊。”

“还好。”我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疑问,虽然我不大懂,但总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

“确切地说,那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糟糕,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那是绝对无法再战了。”毛绒球郑重地说。

什么?!”我差点真地喊出来,“那剑圣岂不是马上迪克了?”

“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啊,”绒毛球说,“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样,我又看不到他体内斗气的样子,无法下结论。”

可恶,我再次仔细确认,但结果还是一样,我没有看错,那也就是说,除非绒毛球说错,否则剑圣根本已经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好哇!剑圣前辈加油!”艾扎克斯在一旁大声喝彩,克雷迪尔还有班尼等人较为持重没有出声,但也都面露喜色,现在真正明白局势有多么恶劣的人,大概也只有我和体内正发生剧变的剑圣本人了。

可是,好端端怎么会这样?难道刚才那一下看似势均力敌,其实剑圣拼输了,所以受了重伤么?不,不对,剑圣刚才那一剑的威力丝毫不在沙迪克之下,与其说是旗鼓相当,倒不如说剑圣看准了沙迪克那一剑的威力,故意使出同等的力量,无论威力还是技巧都是剑圣占优,根本没有输的理由。

莫非是“冥王的咆哮”所散发出的冥波动已经侵蚀了剑圣的身体,也不对啊,我刚才看得非常仔细,剑圣凭借高深的技巧,和“冥王的咆哮”没有一次直接接触,完全压制住了“冥波动”的攻击,根据毛绒球的说法,这样不会受到侵蚀。而且如果真的侵蚀成功,不但我不会看走眼,毛绒球也不会发现不了。

那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正在我又惊又急时,只见剑圣身上又有几处经脉的斗气开始失去光泽。

还在恶化?可是现在没有在打啊,难道……原因是出在剑圣本身吗?

一下子,许许多多之前就有些疑惑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

为什么剑圣会作出请我们前往这种与他孤僻性格不和的事情?

为什么剑圣一直都没有把喊我们前来的原因说清楚?

为什么沙迪克刚才在外面这么嚣张。剑圣却迟迟不出来?

比武的一开始,剑圣就凭借技巧地优势几乎立刻取胜,他根本就是不敢用力,而且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

而在比武中,剑圣坚持让沙迪克使用“冥王的咆哮”,乍看之下是托大之举,其实却隐含着无奈——正因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决战,所以必须让对方铆足全力,不然沙迪克如果败的不甘心。换了剑再战,情况反而更加危急,何况剑圣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与对方正面力量冲突而用技巧决胜,那沙迪克使用什么剑也就没有本质区别了。

早在这场比武之前,剑圣的身体就已经处在了连力量不敢使用的恶劣状态了吗?

“姐姐,”我轻声问蕾菲娜,“你曾经对我说,剑身前辈是支撑大陆和平的支柱。对吗?”

“嗯?是啊……”雷菲娜有些茫然的回答,显然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默然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大陆地柱啊!你已经崩坏了吗?没有了你的大陆会又变成什么样子?

然而,未来的事还可以暂时不考虑,眼前如何应付沙迪克才是最大的难题。

天空中的两个人影,乍看之下似乎势均力敌甚至剑圣战了上风,但只要沙迪克再挥一此剑,胜利的天平就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倾倒。

事实上,哪怕沙迪克只是按兵不动,以剑圣身体现在的恶化状况来看,能撑多久也难说得很。

然而,就在我觉得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的时候。沙迪克却突然将剑背回到了背上,径自飞下了地面。

剑圣略有些诧异,但也跟着他回到了地面,问道:“不打了么?”

“切,”沙迪克没好气地说,“我技巧不如你。力量也赢不了你,那还有什么好打地?”

咦?不会吧?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他人如班尼,克雷迪尔等人虽面带喜色,却也不怎么样,毕竟在他们看来,剑圣本就是必胜,又哪里明白这一场胜得是何其侥幸。

沙迪克倒也干脆,看了我一眼说:“美人儿,我本来想今天大胜剑圣以后,就把你把抱走的。想不到我输了,那今天就算了,等到哪一天我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你面前时,再来履行那个誓言吧。”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又说:“你看我都要走了,把名

我,好不好?”

我真是很错愕。因为治沙迪克今天唯一一句语气说得比较软的话。

我摇摇头,不说话。要说我会因为他这一点事情就松口,那也把我想得心肠太软了,虽然我现在倒觉得他不像刚才那样讨厌了。

“切,我走了。”沙迪克一脸的不高兴,这也难怪,毕竟今天他可是自信满满地前来,结果挑战也失败,泡妞也失败,不过如果他以后知道自己其实是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大概会更加郁闷。

“且慢。”剑圣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沙迪克,“你既已认输,不能这么说走就走吧?”

不是吧?这个剑圣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这会儿赶快把沙迪克哄走便是,他万一发起性子来再劈上一剑,现在的你能顶住吗?

“嗯?”沙迪克看了一眼剑圣,“也罢,你赢了你说了算,不过最好不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别以为我不敢拼命。”

“老夫只想问你两个问题。”剑圣平静地说。

“问题……说吧。”

“第一个问题,你地师父是谁?”

“哈,我就猜你大概要问这个,”沙迪克冷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在意师父这个东西。”

“噢?以前也有人这么问你吗?”剑圣问道。

“可不是么?好几个被我杀了的人临死前都是这么问我的,”沙迪克耸耸肩,“但我的回答永远是一样的——老子没师父!”

“没师父?那你的修为从何而来?”

“自己炼地,不行啊?”沙迪克没好气地说。

剑圣眉头一皱,然而料沙迪克不肯再说,也就不再追问,平静地提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那边的小姑娘刚才曾经说你有非人类的血统,当时你没有否认,那么老夫想问问你,你,或者说你的那部分血统是属于哪一族的?”

听到这个问题,沙迪克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丝落寞,他望着天空,默然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哪一族的?这个时间上最想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就是我自己啊。”

剑圣向他注视了一会儿,说:“那好吧,那你可以走了。”

这一下,不但其他人,连沙迪克都有些诧异,毕竟剑圣的两个问题都没有得到足以令人满意的答复,虽然看沙迪克地样子倒也不像扯谎,但连一句也不再追问,剑圣实在是干脆得可以。

只有我明白真正的原因——剑圣快撑不住了。

沙迪克又看了我一眼,似带着一丝不甘,又似带着一丝不舍,转身便要飞起。

嗖!就在那一瞬间,希尔瓦突然闪电般地扑向沙迪克,不知何时取出的双爪直指沙迪克要害,而且只攻不守,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天哪!他想干什么,就算他不要命,也不可能成功啊,而且触怒沙迪克的话,不但希尔瓦自己的性命有危险,现在的情况只怕又生变数。

果然,沙迪克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原本就心情极差,希尔瓦这一下简直是装在枪口上,当下冷哼一声,飞脚踢出,已经把希尔瓦整个人踢开,跟着左手一挥,一个冲击波打出去。

不好!在这一瞬间,我已经计算出那道冲击波大概的威力,如果是平时的希尔瓦勉强抵挡一下或许还不致命,但现在他被沙迪克一击打得门户大开,一下子根本无法防御,打中地话绝对立刻毙命!

我虽可看出情势,但要救援却无能为力,危急之下顿时看向剑圣,因为他是场内唯一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之人。

剑圣自然也明白非自己出手不可,他身形一晃,正要飞出,却猛地停顿在原地,脸色剧变,嘴角已经溢出一丝鲜血。

完了,如果剑圣也不能出手,那希尔瓦……

情急之下我再向希尔瓦的方向看去,可是怎么办呢?

正在彷徨时,一道蓝色地影子如电光火石般射出,就在冲击波马上要打在希尔瓦生身上是挡在他前面。

轰!冲击波打在蓝色的身影上,炸裂了。

烟雾很快散开,希尔瓦有些茫然的坐在地上,他身前两尺之地,是已经奄奄一息的克雷迪尔。

“……为什么?”希尔瓦愣愣地问。

“……如果你死了……她会伤心吧?”克雷迪尔以极轻的声音说,随即闭上了眼睛。,.,,,

“哥哥!”蕾菲娜惊呼着向克雷迪尔跑去。

“师父!你怎么了?”班尼也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剑圣。

“还好,还有气儿!”艾扎克斯冲过去探了探克雷迪尔的鼻息说。

“让我看看!我会治疗术!”我连忙抢上前去,同时不忘了狠狠瞪沙迪克一眼。

“靠!谁知道会这样啊?!”沙迪克大声说,“我还以为那个老家伙肯定能出手阻止,谁知道他突然就……就这样了?”

“浑蛋!”班尼怒吼,“肯定是你这家伙,刚才用那个什么冥王的什么剑暗算我师父!我……我和你拚了这条命!”

“不,”剑圣沉声说,“我自有隐疾,并非是他所致。”

“师父……”班尼看着虚弱的剑圣,眼泪都要下来了。

沙迪克也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瞪着剑圣说:“你……你……”

“嘿,瞒不下去了……”剑圣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我问你!老家伙!”沙迪克喝问道,“你……你身体都这样了,刚才你……你还能……”

“无须妄自菲薄,”剑圣虽然语气虚弱,却很从容地说,“你很强,我确实尽了全力,不然,也不会如此……”

虽然剑圣如此说,但沙迪克的脸色还是明显很难看,他咬了咬嘴唇,一脸的不甘,毕竟败给一个病重之人,对他的自尊心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切,我走了!”沙迪克猛地腾空而起,再也没有停留一刻的打算。

“你不要走!”希尔瓦突然冲着天空大喊,“除非我死了,不然一定会找你报仇!”

“随便啦,这是你自己嫌命长。”沙迪克的人影早已飞得不见。声音还在空气中回响。

“靠!你他妈还要报仇!”艾扎克斯一把拎起希尔瓦的领子,“你看看雷为了救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报自己的仇,不要拖累别人好不好?!”

“又不是我拜托他救我地!”希尔瓦嘶哑着嗓子说。

“你说什么?!浑蛋!”艾扎克斯怒极,奋力一拳打了过去。

本来,希尔瓦虽然受了沙迪克一击,但没受什么大伤,两人武技差距不止一个层次,艾扎克斯再怎样也不可能打中希尔瓦,但希尔瓦却不闪不避。更不运斗气抵挡,顿时被一下子打翻在地,虽然立刻就爬了起来,但清秀的脸庞上却泛起一大片淤青,嘴角也破了,艾扎克斯盛怒的一拳,力量可不小。

“你……”艾扎克斯出拳以前也完全不以为自己能打中,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得有些发愣。

“……对不起了。”希尔瓦看了一眼地上的克雷迪尔。转身快步离开。

我在一旁看着,却也无法说什么,克雷迪尔昏迷前的那句话声音极轻,只有离他最近的希尔瓦和耳力最好的我了,但这也毕竟难以复述。

“那个‘她’,也未必便是说我。”我有些一厢情愿地想。

我得到伊尔玛特的教导,再结合本身的洞察能力,克雷迪尔地身体我略一察看已经基本有数,伤势固然沉重,但他扎实的基础救了他。关键时刻自我防卫十分到位,斗气更是从内部保护了全身的要害,所以不但没有生命危险,假以时日也不难完全恢复。

当然,只要我有心,他还可以恢复得更快更好。

我照着伊尔玛特传授的咒语。很快就止住了克雷迪尔身上的出血,再为他仔细的包扎以后,我请蕾菲娜和艾扎克斯先把他抬进屋里静养。

接下来,我朝着剑圣走去,虽然没有像克雷迪尔那样昏迷不醒,但他的身体状况,只怕远比克雷迪尔棘手得多。

“我曾师从仁心圣女,若前辈信得过,愿略作诊疗。”我上前说。

“仁心圣女的弟子?那太好了!”班尼喜形于色。

“也好。”剑圣淡然道。

我开始仔细检查,脸上不动声色。其实却暗自心惊,剑圣现在的生理机能已经极差,普通人若像他这样,早已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可他全靠浑厚地斗气强自支撑,终非长久之计,顶多再拖一个月,也是极限所在了。

还好,换成其他人。哪怕仁心圣女也是束手无策的,但我的话。大不了再放一次血,无论如何也得救了剑圣再说,何况他还是个强力靠山。

“不行哦,主人。”绒

然开口了,“就算是你的血也救不了他的。”

“什么?”我大惊,“怎么会?奥丁那个死老头不是说无论多么严重的伤病都能痊愈么?”

“天灵圣血固然神奇,但其功效的原理在于复原身体,归还生命,也就是说,它是把被伤病夺走的健康和生命还回来,但不可能给人以额外的生命,剑圣的情况非伤非病,而是大限将至,燃烧了四百余年地生命之火已经油尽灯枯,所以即使是你的血对他是没有用的。”绒毛球一板一眼地说。

“那……那也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了?”

“有形体的东西终将毁灭,他是人,会死也是自然规律。”绒毛球说。

“也对,我还真笨,”我自嘲地想,“自以为有了体内的灵药就可以救任何人么?在宇宙的法则面前,我根本无能为力地。”

“小……小姑娘,我师父他怎样了?”班尼紧张地问道。

“前辈只是操劳过度,将养些日子也就没事了。”我掩饰着忧虑,随口安慰道。

“小姑娘,你又何必相瞒?”剑圣笑了起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有数的,你眼中刚才闪过一丝晦暗,想必也是明白。人生在世谁无死?活了四百多年,早已看得透了,只是老夫死前还有一件事要做,你就坦白告诉老夫,还有多少日子吧。”

“若……若这样下去,也就一月罢了。”我终于一咬牙说。

“什么?!”班尼如闻晴天霹雳。

“一月?短了些,”剑圣皱眉道,“可有方法延点时日?受些苦楚也是无妨。”

延点时日?对了!我猛然间闪过一个想法。

剑圣虽然是大限将至,但他本来应该还可多活些日子,只是刚才勉强出手才导致身体状况恶化,那按照毛绒球地说法,以我的血是可以把这一段生命补回来的,只是不会很长就是了。

“主人高见!”我正想向毛绒球求证,它已经大声拍起马屁,“我倒没想到这一点,但应该是可以行得通的。”

“你也不错啊,”我心情也好了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前一直以为你一无是处,现在我也有些改观了。”

“嘻嘻,我帮主人提供这么多资料,主人是不是奖励我一点什么?”毛绒球嬉皮笑脸地说。

这小子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刚干点事就讨奖励。我原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以后要仰赖它的咨询的地方可能还不少,还是尽量不要打击它的积极性的好,于是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主人放心,我不会要求什么根本弄不到地东西,也不会要什么价格昂贵的东西的。”毛绒球一句话是我安心不少,正在暗赞它识相,不料它下一句却是:“要不给我一条您穿过的内裤吧?”

“……”

“怎么了?这要求不过分哪,您肯定有的,而且也不会有多贵……”

“你~去~死~吧!!!!!!”

“小姑娘,你怎么了?我师父他……”班尼见我发呆,连忙问道。

“可能是老夫的要求过分了,”剑圣说,“毕竟寿命一说,哪有说延就延的?小姑娘,你便当老夫没有说过好了。”

“不,有办法。”我连忙说,“我有一个药方,可保您三月无恙,但虽然如此,只怕……也撑不过半年。

“当真?多谢了,能有三个月,老夫很知足了。”剑圣点了点头。

克雷迪尔逐渐醒转。

“你醒了?”我问道,一只手拢在袖中偷偷用纱布按住胳膊上的伤口。

“芙若娅……你救了我?”克雷迪尔问道。

“只是稍微治疗罢了。”我说。

“那你……你没用那个吧?”克雷迪尔突然紧张起来。

“我现在可是好好地站着呢。”我笑了笑说。

我明白他紧张的原因,克雷迪尔是怕我使用“灵血咒”。

“那就好……”克雷迪尔也笑了起来,“对了,希尔瓦怎么样?”

“他没事。”我叹了口气,希尔瓦现在身体虽然没事,但看他消沉的样子,就知道精神上是有打击,而且因为克雷迪尔受伤的缘故,蕾菲娜和艾扎克斯现在都比较敌视他。“但是你为何这么冒险?”

“当时的状况,我怕希尔瓦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你看,我这不是也没事吗?”克雷迪尔宽厚的笑笑。

“以后尽量别冒险,”我轻声说,“你死了,我就不会伤心么?”

克雷迪尔一怔,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应道:“好。”注视了我一会儿,突然又问道:“你有忧虑?你……哭了吗?”

“哎?为什么这么问?”我愕然道。

“你脸上似有泪痕。”克雷迪尔看着我说。

“没有,”我随口说,“可能是困了吧?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着,我匆匆走了出去。

房门外,蕾菲娜和艾扎克斯正等得焦急。

原本,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要守在克雷迪尔身边的,但我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放血啊,只能以“我的治疗术初学乍练。有人在一旁的话,我施展起来会分心”为理由,要他们一定在门外等。

“他怎么样?”我一出来,两人齐声问我。

“已经醒了,去看看他吧,”我笑着说,“不过,他才刚刚恢复,要让他多休息哦。”

“真的?”“太好了!”两人闻言喜形于色。急切地进屋去了。

看到他们地样子,我心头也是一阵温暖,我当初几次昏迷,他们大概也是这么紧张我的吧?

克雷迪尔现在没事了,不过,还有另一个病人等着我。

我并没有直接去见剑圣,而是回了自己房间找来一个杯子。

忍着疼痛从手臂上还没愈合的伤口里挤出几滴鲜血倒入杯中,我又拿来一些水果,把果汁挤出来也混进去。毕竟其他人都是昏迷的时候直接喂血所以无所谓,但剑圣可是清清醒醒的,直接拿着一碗血过去岂不是立刻穿帮?

把调制好的“灵药”端起来闻了闻,嗯,我的血液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腥气,反而有股香味,再和果汁混在一起,倒像是某种高级饮料,绝对没人会发现是血液的。

拿着一碗“灵药”,我向剑圣的房间走去。

剑身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地脸色有些苍白,班尼小心地侍立在一旁,急得满头都是汗,他这个亲传弟子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师父的真实身体状况,剑圣的隐瞒功夫也真不错,大概也是怕班尼乱了方寸吧?

“这么快就把药调好了?”我进来后。剑圣睁开眼睛,微有诧异地问道。

“主要材料我都是随身携带,所以调起来很快。”我回答说,这可不是谎话。

我双手将“灵药”递上,来接的却是班尼。

“不好意思,”班尼略有歉意的说,“不是不相信你,但是能不能让我先试一下呢?”

我一笑,二话不说自己喝了一口,笑吟吟地望着他们。

“班尼。”剑圣责备道,“如此岂是待客之道?退下!”

班尼听剑圣如此说,又见我自己喝得干脆,便应声退到一旁。

剑圣接过碗,毫不犹豫一饮而尽,笑道:“老夫原以为定是良药苦口,不想竟是如此香甜。”

“我怕不好吃,加了些鲜果汁。”我笑着说。

“哈哈哈……这等哄小孩儿吃药的方法竟被用到老夫身上……”剑圣正在大笑着,忽地神色一变。赞道:“这药效竟如此神速!”立刻闭起眼睛,盘膝而坐。

班尼见剑圣如此。看我的眼光,不由得多了几分信任。

“前辈休息一下应该就可暂时恢复元气,以后只要不妄动真元,几个月内,应该可保平安。

班尼叮嘱了几句,便告辞出来。

我不曾料到的是,由于我自己先喝了一口,微量唾液混入药中,居然导致当晚剑圣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委实苦不堪言,这就是后话了。

我一路来到木屋后的一个角落,果然看见一个人影蹲伏在哪里,这几天里,我不止一次看见希尔瓦在这里独处。

我当下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了过去。

“他……怎么样了?”我走近时,希尔瓦也不抬头,轻声问道。

“已经没事了。”我说。

“你……怪我吗?”希尔瓦又问。

我不说话。

“你一定怪我地,”希尔瓦幽幽地叹了口气,“老爷子一定也在天上怪我吧?”

“你已尽了力去报仇,我想你师父不会怪你。”我说。

“不,”希尔瓦摇了摇头,“老爷子一定怪我的,因为我不听他的话,去报仇了。”

“你师父不让你报仇?”我微有惊讶,如果是这样,那看来希尔瓦的师父也挺明白事理的,那希尔瓦为什么还要如此坚持呢?

“嗯。”希尔瓦只应了一声,就不说了。

“给我说说你的师父好么?”我在希尔瓦身旁坐了下来。

“……老爷子么?”沉默了许久,希尔瓦才终于开口了,“他做的菜超难吃,我不肯吃他就逼我吃,还说不好好吃饭,以后怎么长得大,我说要是吃你做的东西,没长大我就先死了,他听了这话,就会勃然大怒,说有人给你做饭还不好?然后就打我的屁股。”

我莞尔一笑,希尔瓦所说虽然有点没头没尾,倒不失为一幅生动的生活画面。

“老爷子是个杀手,但生意不好,”希尔瓦继续说道,“因为他常常说,这个目标他看得顺眼,突然不想杀了,其实他明明可以把那人杀掉地,就是这个原因,他在行内的名声不大好,偶尔接到生意,钱也不多。老爷子常常抱怨杀手这一行越来越难做了,我说那就不要做,反正你也不想做,他笑了,但好像一点也不开心,说可惜我师父只教了我杀人,别的事我什么都做不好。”

“有时候我看老爷子很辛苦,就说我来帮你吧,反正我也练了功夫,但是老爷子坚决不让,说你这是走我的老路,有什么好?”

“有一次,老爷子突然问我,说如果有一天他被人杀了,我怎么办?我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是帮你报仇,老头子显得很生气,说有什么好报仇的?我要是死了你想干嘛干嘛去,就是有一条,不要当杀手了。我说那你的仇怎么办?他说有什么怎么办?我杀了那么多人,那些人地仇怎么办?我杀别人,别人恨的不是我,是我背后的人,因为我只是杀人的刀,但我被人杀了,也不应该去恨别人,因为做我这一行,总有一天要把命交出去的,所以如果我死了。你永远不要想报仇的事情就对了,不然你就算报了仇,我也不会高兴。我当时听得也不是很明白,而且觉得这是很遥远的事情,就随口答应了。”

说到这里,希尔瓦停顿了很久,才幽幽地说:“却不知道,几个月后老爷子真得死了。”

“那一天,我正和老爷子闹别扭,于是我又不肯吃他做的饭了,他很生气,说我现在有工作,出去以后你要好好吃饭,如果我回来你还不吃饭,就打断你的腿,说完他就出去了,我当时只是在考虑这么把那些饭偷偷到掉,完全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工作了。”

“当天晚上,老爷子突然全身是血的跑回来,刚进屋就一头栽在地上,我开始很害怕,但看到他伤得那么重,突然就不怕了,冲过去查看他地伤势,却发现根本是神仙也救不活了。老爷子当时还有口气,我大声对他喊,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找他报仇的,老爷子看看我,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嘴巴动了动,我只能把耳朵凑上去厅。”

说到这里,希尔瓦看了我一眼,我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完全湿了,他问我:“你知道老爷子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他让你不要报仇?”我猜测着。

希尔瓦笑了笑,笑得无比凄凉却带着一丝温暖。

“老爷子说,小鬼,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然后……然后就死了……”希尔瓦终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