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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2 / 2)

  轻薄凉被换成蓬松温暖的羽绒被,空调不再终日调到24度,校园里,树叶在秋光中绿得发黑,竟成了一年中最茂盛的浓郁色调。

  体育馆中喇叭播放着慷慨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因为缺少观众,回声萧条。

  康辞换了身便于运动的衣服,短裤,宽大背心里面穿白T恤。他随手把碎发全捋到后脑扎了个小辫子,从钟岁岁手里接过一瓶水。

  康康,你可是跑过半马的人,加油拿名次!钟岁岁握拳。

  真站在这儿,生无可恋倒凭空消了一大半,康辞拧开瓶盖:用得着你说?

  他有奇怪却强烈的胜负欲,也是在前几天才突然想通。如果一切都成为既定事实,无法反抗,那不如让崔洋看笑话的期待落空,可以算间接打了他的脸尽管康辞仍从心底觉得这手段低级、幼稚。

  等着吧。康辞开始拉伸,存心搞我的都没有好下场。

  没错,给他点颜色!钟岁岁说完看一眼终点处,眼睛亮了亮,诶,陆学长又来了!

  康辞被这个又字弄得口舌瞬间麻了:什

  他是不是专程来看你啊?钟岁岁浮想联翩地说,为什么你们总能遇见呢?这是命运的安排,是维纳斯的指引

  康辞:钟岁岁我提醒你,你是党 员,不要搞封建迷信。

  学长旁边怎么有个漂亮姐姐,我靠,哥!钟岁岁对康辞的话置若罔闻,我得去帮你看看,万一那是学长的女朋友你就没戏了啊!加油,我等会儿回来!

  谁稀罕有戏,我要谈恋爱也是和小南瓜

  康辞甚至懒得往钟岁岁八卦的方向看,径直开始热身。

  啦啦队员聊胜于无,除了运动员就是裁判和志愿者,康辞站在起跑线上时,冷不丁和拿着记录本的崔洋看了个对眼。

  加油啊!戴眼镜的男生朝他笑得很标准。

  康辞没看见似的别过头,目视前方。

  起跑,调整呼吸,一切都很顺利,康辞跑出去半圈,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的直觉一向准得可怕,康辞看向身边面生的人,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

  离终点还有一百米时,他的预感成真了。

  身边不知哪个学院的男生忽然加速。

  康辞原本领先一个身位,优势不大,他还在思考要不要闪开,或者也加速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后肩被一股生猛力量往前用力推搡

  康辞蓦地失去重心。

  天旋地转,他来不及做出反应,半边身体已经触地擦着操场的塑胶跑道被撞到人造草皮上。疼的感觉尚未袭击他,康辞转过头,那男生也跌倒在地,后面几个人放慢了跑步的速度,远处,几个志愿者迅速围过来。

  膝盖的伤这时才传递到痛觉神经,康辞抽了口气,伸手想撑着地面爬起来,可刚接触到又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痛。

  我靠康辞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呼。

  手掌全破了,膝盖脱了一大块皮全是擦伤,还有撞伤的淤青,流血不止。

  那个男生也没好到哪儿去,正被同学七手八脚地扶起来。

  比赛的插曲成了场上最大变数,康辞原地保持摔倒姿势缓了好一会儿,余光瞥见崔洋朝这边走近,立刻想要靠自己起身他绝对不要被崔洋看笑话。

  视线内,出现一双干净的篮球鞋,微风拂过时,他闻到那股熟悉的薄荷烟味道。

  康辞一愣,抬起头,正对上淡漠的棕褐色眼睛。

  起得来吗?运动衫版本的陆朝南挡住崔洋的路线,说得熟稔,做得自然,半弓下腰示意康辞,手给我。

  手心相贴伴随着拉扯力度,比单纯交握更真实。

  康辞起身时,他觉得自己感知到了陆朝南的脉搏,居然有些许地快。

  嘶康辞吸一口冷气,不经意左腿落地,又是一阵触电般的剧痛,我操!

  不要说脏话。身边的人语调沉稳。

  康辞:

  康辞:学长,我都这样了!

  陆朝南扫了眼他的伤:嗯看见了,带你去校医院。

  带?

  怎么带?

  脑海中疑惑尚未问出口,握着他手的青年短暂放开。紧接着,陆朝南站在康辞面前背过身去,朝他勾了勾手指,指向自己的后背。

  你、你背我?康辞不可思议。

  陆朝南没说话,后脑勺却写着:别浪费时间。

  不远处,钟岁岁捂着嘴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康辞忽然慌得脑子里一团乱麻,连擦破皮的地方还在流血都没有知觉,语无伦次:其实我可以走我真的可以你扶着就

  陆朝南转过头,面色不善:背,还是抱,选一个。

  作者有话说:

  你管这叫情商低?.jpg

  明天不更新,俺要加班(尔康手

  第19章 资深玩家

  康辞当然不会选抱,他还要脸。

  别别扭扭地扶着陆朝南的肩膀找重心,康辞还没做好准备,冷不丁先被一把握住腿,随即身体一轻,回过神时,陆朝南已经往前走了。

  上次被人背或许还要追溯到小学三年级的暑假。

  夏日炎炎,回南桥老家避暑时,康寰带他和钟岁岁去游泳。不在游泳池,而是在没有开发成旅游景区的山涧中,一个相对封闭的池塘,水流缓,人少,能够在附近玩一整天。他满心欢喜地跟着去,然后就在即将下水时摔伤了膝盖。

  现在右边膝盖还留着两个蚊虫包似的疤,康辞记得那天他哭得很大声,被康寰一边骂男孩子哭什么哭一边背回了停车场。

  那是一种厚重、放心而温暖的安全感。

  时隔多年,康辞没想到,陆朝南的后背也一样让他能忘记伤口的血和痛。他别着头,努力让自己挺直腰减少接触面积,却不得不将手搭在对方宽阔的肩上。

  操场的运动员进行曲仍斗志昂扬地唱着,喧闹离他们很远,十一月初,风已经有了深秋的凉意,可阳光刺眼。

  康辞不安地眨着眼睛,几乎有些冷寂的气氛里他说:学长,你看你走那么慢

  痛吗?陆朝南突然问。

  啊?

  所以他走那么慢,是担心伤口有蹭到哪里更严重?

  暗自猜测的想法似乎很靠谱,康辞的心跳是须臾之间加速的。他背挺得更直,生怕被察觉,说话时差点咬了舌头:不痛不是,痛,但

  痛就少说几句。陆朝南原地站着,不耐烦地以命令的口吻说,还有不要那么端正那么僵硬,趴下,不然背着吃力你以为你很轻?

  康辞:

  行,还是那个他熟悉的陆朝南。

  这下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了。

  康辞搭在陆朝南肩膀的手往前伸,不客气地十指扣在一起。他的下巴索性枕着陆朝南的肩,反正不管怎么样对方都没多想。两人拉近距离,之前的暧昧却好像烟消云散,只剩下纯纯的襄助之谊。

  离校医院还有一段路,可能陆朝南是对的,姿势改变后他的脚步轻快不少,呼吸也没那么急促。重心改变的缘故吗,康辞不自禁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