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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春光第52节(2 / 2)


  云莺想不明白,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裴烬身后离开。

  裴澄回头望着两人的背影,似笑非笑,“当真是美人,三弟可真是有福气。”

  乔明慈喉咙发紧,面色紧绷,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心里头却不安的跳了跳。

  裴澄扫了乔明慈一眼,面色倏然冷了下来,甩开她的手,还用帕子擦了擦指尖,似十分厌弃乔明慈。

  不过裴澄最终没说什么,往坤宁宫的方向去了,乔明慈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出,低眉顺眼,连大皇孙也紧抿着唇。

  到了坤宁宫,乔明慈连皇后的面也没见着,被送去了偏殿坐着,看似是太子带着乔嫔与大皇孙来拜见皇后,可实则皇后从不见乔明慈与大皇孙。

  “太子怎的这个时辰来了?”比起苏贵妃,皇后显得有些老态,鬓间有星星点点的斑白,连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疲惫。

  “今日裴烬带他的妾室入宫,儿臣想去瞧瞧,裴烬那人不近女色,儿臣给他送的舞女连见也不曾见过,这次却偏偏带回来一个小官之女,还宠的沸沸扬扬,自然得去瞧瞧。”裴澄在下首圈椅上坐下,语气不善。

  皇后怀中抱着一只黑色的狸奴,手指轻轻地拂过,“可见着了,长的如何?”

  “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比敏安美上不少,比儿臣送去秦王府的舞女还要美,也难怪他如此宠爱,在宫道上还拉拉扯扯。”

  “美人好啊,英雄难过美人关,有美人误事,不是给你便利,童管那案子如何了?可有查到你?”皇后对美人不美人的并不感兴趣。

  “母后放心,儿臣已收拾妥当,并未留下半点蛛丝马迹,这次裴烬入大理寺虽是孤举荐的,可儿臣瞧着,裴烬此次回京,对儿臣的态度已是大为改变,这几日与荣宣伯走的十分亲近,在上京比往年活跃,怕是已有心储君之位。”

  裴澄对裴烬向来是忌惮的,他自幼便得了父皇宠爱,比起他,父皇对自个的关怀还不足十分之一,十七岁又得了军权,到如今三十万军权在握,裴澄如何能安枕。

  皇后闻言皱了皱眉,面容终于有些松动,“裴烬此前不是说无意于储君之位。”

  “母后,难道您还不明白吗?那对母子,最是擅长在父皇跟前做戏,若不然父皇也不会如此宠爱他们,将咱们逼的没活路了。”

  裴澄这个太子在泰和帝心中的地位,还不如裴烬的一半,如今皇后娘家已倒,太后前往太虞寺清修,不过问后宫之事,可不就给了苏贵妃和裴烬绝佳的机会。

  从前苏贵妃和裴烬装模作样,不过是因着太后在宫中,他们没法子,不得不退后一步,还令父皇心疼他们,父皇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你说的也是,若非苏贵妃,本宫也不至于沦落至此,那你想如何做?”提起苏贵妃,皇后便恨的咬牙切齿,若非是苏贵妃与贤妃那个两个贱人,李家也不会大厦倾颓,她也不会成为一个傀儡皇后。

  整个后宫都巴结着长乐宫那边,坤宁宫冷的似冰窖一般,她说的好听手里还有管理六宫之权,可泰和帝分明是将她当做一个奴婢,她任劳任怨的打理六宫,还不能给苏贵妃委屈受,无非就是苏贵妃的看家狗罢了,如此屈辱,皇后如何能忍受。

  为今之计,只有太子尽快登基,她才能成为太后,将苏氏那个贱人踩在脚底下。

  “母后,这事若是长久的拖下去,必定对我们不利,还不如早做决断,儿臣亦知母后想成为太后,待儿臣登上九五之尊,便为外祖一家平反,李氏辉煌,会再度重现。”

  皇后闻言手下失了轻重,手中狸奴呜咽一声,皇后松手,狸奴从她膝头跳了下去,很快便溜走了。

  “你有几分把握,此事若是失手,怕是永坠地狱。”

  “夺嫡之事,本就成王败寇,难道当年父皇的手就干净了吗?他亦是踩着手足骨肉上位的,儿臣如今有七成胜算,若是再拖下去,怕是一成也无。”

  皇后垂下眸,看了看裙摆上盛开着的牡丹花,低声道:“几月动手。”

  “五月,儿臣会借天花一事让父皇准允儿臣去扬州一趟,扬州距宾州不远。”

  裴澄信誓旦旦,他已准备多年,赫冲一战,原本布置周全,谁知裴烬命大,死里逃生,这一次,势必要一举得手。

  “天花一事你可得小心,莫要惹到自个身上,不过你幼时发过天花,倒也无碍。”

  “谢母后关怀,儿臣明白。”

  “既如此,便去吧,成与败,皆是命运使然。”她也不想在宫里受尽冷落与嘲笑,还不如死了痛快。

  *

  裴烬原说带云莺去御花园,可遇到太子,再瞧云莺的模样,裴烬心中不平,直接将人带出了宫,回到马车上,双眸灼灼的望着云莺,话中有话道:“莺莺对太子似乎与旁人不同。”

  第64章【第三更】好生可怜……

  “殿下何出此言?”云莺正觉着回到马车内有些安心,又被秦王这一句话问糊涂了。

  “莺莺为何瞧见太子便惊慌失措,连方才见母妃也无这般,太子在莺莺心中便能掀起如此惊涛骇浪?”裴烬冷着双眸,前世云莺拒了他,而跟了太子,始终是裴烬心中的一根刺。

  云莺还道殿下为何又恼怒了,原是又吃太子的醋了,可真是酸,殿下的占有欲也是够强,哪就瞧见她对太子有不同。

  “为何不说话?莫不是心虚了?”裴烬松开她的手,紧紧地抿着薄唇,面露薄怒,显然若是云莺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怕是难以收场。

  云莺撇了撇嘴,她心里又惊又怕,殿下还如此这般,真是有些气,殿下似是恨不得将她的眼睛遮上,哪个男子也不能瞧一眼,尤其是太子殿下,她与太子从无纠葛,殿下为何却如此在意她与太子呢?

  裴烬看她一直沉默,觉着她是无话可说,心里越发恼怒,正想开口,云莺忽然扑了过来,紧紧地抱着裴烬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可怜兮兮的说,“殿下,莺莺害怕。”

  罢了,还是先撒娇,把秦王的火气降下来,若不然便不好哄了。

  裴烬愣了下,手足无措,万万没想到云莺会如此。

  喉结上下滚动,手都不知该往哪放,却仍旧板着脸,“你怕什么?本王问你好好答便是,本王何曾打过你,骂过你,对本王你便如此害怕吗?”

  除却逼她回京,裴烬自认为对云莺十分不错,从未对她不好过,王府里头,虽是庶妃,可谁将她当庶妃瞧了,还任由她出府,连她想开食肆都愿意帮着她,却仍旧怕他。

  云莺摇了摇头,软着嗓音道:“莺莺不是怕殿下,是怕太子,莺莺也不知为何,一瞧见太子便十分恐惧,又惊又惧,莺莺才如此失态,殿下,您抱紧莺莺好不好,莺莺害怕。”

  本就是当成心肝宠着的,娇滴滴的美人扑到裴烬怀里说害怕,还主动索抱,裴烬哪能遭得住,紧绷着的面庞也逐渐瓦解,手落在她的腰间,将人抱到了怀里。

  “你为何怕太子?”方才太子瞧着也算是温和儒雅,若非他晓得太子是什么脾性,怕是也会被太子的假象欺骗,太子惯会如此伪装。

  “莺莺也不晓得,可只与太子对视了一眼,便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头也疼,尤其是脖颈,疼的似乎要断掉了,殿下替莺莺揉揉可好。”

  云莺抓着裴烬的手放在她脖颈间,裴烬因怒气而格外滚烫的手掌搭在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上,发髻间的步摇晃动着,打在他的手背,也不知是晃动了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