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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春光第70节(1 / 2)





  薛承煦只得暂时收敛了神色,只要她还活着便好,只要她活着,终有一日,还能成为他的娘子,薛桃是他薛承煦的童养媳,谁也抢不走。

  薛承煦转身进了雅间,桌上摆满了菜,同窗拍了拍他的肩,“你可有好口福了,近日佳膳楼新推出了药膳,味道奇绝不说,还能强身健体,你离京一趟辛苦了,快多吃些。”

  薛承煦笑了笑,入了官场,喜怒哀乐便容不得自己了,“好,我敬各位一杯。”

  他仰起头,酒入愁肠,心想今日是该开心的,原本以为她命丧火海,如今薛桃还活着,这是极大的喜事。

  “来,喝碗汤。”同窗为他盛汤,虽说他们都是同窗,可到底如今薛承煦已是不同了,甫一高中,便被圣上派遣去了巡视春耕,可见十分受圣上重视,日后前途无量啊。

  薛承煦道谢后端起瓷碗抿了一口,只一口,他的笑容便僵住了,这个味道,是薛桃的手艺,他曾吃过薛桃做的膳食,在云楼时,那也是唯一一次,可只一次,他便记住了她的手艺,终身难忘。

  难不成薛桃是这儿的厨娘?不可能,若只是厨娘,她哪用得起两个会些身手的丫鬟,还是说,佳膳楼与她有关?

  “这药膳是佳膳楼何时推出的?味道很是不错。”他记得高中后也来佳膳楼吃过几次,并无药膳。

  “哈哈,薛兄也喜欢?也就是前些日子吧,不过一旬,我也是尝过一次才晓得,的确是佳肴。”

  薛承煦在心里盘算,前几日,若是按照时日来算,那便是云楼大火之后,薛桃便来了上京,她到底是如何来的上京……

  “薛兄受命巡视,离开上京这段日子,可发生了不少的事,秦王回京了,还带回来一个美人,折腾起了好大的架势,整个上京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晓得秦王不近女色,这次得了个佳人,美的如同九天仙子,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薛承煦放下瓷碗,若有所思,似随意道:“哪里的佳人?”

  “听说是蓟州来的,小官之女,被圣上封为庶妃,叫什么来着?”

  听到蓟州,薛承煦放下了心,看来是他多想了,拿起竹著夹了一片笋干。

  有人接话,“好像叫云莺,名字极好听的。”

  “嗒——”笋干掉在了桌上。

  第90章【第一更】有本王在,谁……

  “你是说秦王庶妃叫云莺?你确定不曾听错?”薛承煦放下竹著,怎可能呢,薛桃不过是孤女,又沦落风尘,秦王怎能看得上她,还带回京,给她换了个身份,成为了秦王庶妃。

  同窗有些不解的看着薛承煦,“对,就是这个名,你是不晓得,秦王为了她,把长兴侯世子潘旭的手脚都给打断了,听说是因着潘旭妄图轻薄云庶妃,这你们可不能往外说,我也是听旁人说起的。”

  薛承煦咬紧后槽牙,眼神忽然凌厉,她竟能得到秦王看重,成为秦王的姬妾,那他又能如何争呢?那可是秦王,是圣上最喜爱的皇子,他怎么争得过,

  若是只听得云莺这个名字,他尚能安慰自个说是巧合罢了,可他方才已瞧见了人,自然不会再被傻傻的糊弄。

  是啊,薛桃是云楼姑娘,是风尘女子,若想进秦王府,自然得有个得体的身份,这对于秦王来说,何其简单。

  可薛桃,分明是他童养媳,秦王即便位高权重,也不能抢夺旁人的娘子。

  薛承煦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

  “主子,陈庶妃送了些东西过来,说是宫里送来的端午赏赐。”凝玉瞧见云莺回来,连忙去扶了她一把,“主子脸色不大好,可是累着了?”

  “无碍,你把东西收好便是,端午若是各个院子要走动,就交由你去办,我也不晓得该送什么。”云莺只是觉得有些疲惫,虽晓得她迟早会遇到薛承煦,薛承煦也会认出她,但想起还是觉得烦躁。

  她如今的日子本就不算多好过,多亏秦王殿下还有些怜惜,若是薛承煦成为她的变数,让殿下晓得她曾经是薛承煦的童养媳,会厌弃她吗?

  光是想想,云莺便难受的很,她才和潋月姐团聚,两人的日子都在一点点变好,偏偏又出了一个变数,有薛承煦在,她的身份便不算稳妥了,若是被人发觉,这便是欺君之罪。

  圣上自然不会将秦王如何,可她人微言轻,圣上一心想让她替秦王顶罪也非全然不可能。

  云莺回了屋子,喝了口热茶,还是没有压下心中的焦虑。

  “凝玉,宫宴上今年的科举前三甲也会出席吗?”她最怕的,是薛承煦不顾她的安危,在众人面前挑破此事,若是如此,云莺真觉着无力回天。

  “那是自然,端午是殿选之后头一个大节日,为示皇家威严,施恩于众学子,不仅仅前三甲会出席,还有不少进士也会出席。”

  这也是告诉学子们,寒窗苦读十余载,若是有才,有能力,便能一跃飞升,与众位大臣,皇亲国戚等平起平坐,从前想也不敢想之事,如今倒成真了,如何能不激奋人心。

  云莺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言,她若是此时与殿下提出不去宫宴,殿下还会应允吗?

  可殿下已然和贵妃娘娘说过了,她现下反悔,在贵妃娘娘那也不好交代。

  罢了,事情还未发生,何必自个吓自个,薛承煦能成为探花郎,也不是榆木脑袋,不会做那样没有分寸之事,除非他想自己苦读十余载的努力成为一场梦,得罪了秦王,哪还能在官场上待得住。

  想清楚这点,云莺便不再多虑,让凝玉把针线盒子拿来,她继续做香包。

  今日裴烬又是很晚才回来,云莺困的泪眼朦胧,正想着不等他了,才上了拔步床,便听见了他的动静。

  “殿下,今日这样忙吗?莺莺险些睡着了。”云莺又从拔步床上下来,披起一件衣裳。

  说起来,秦王有自个的院子,云莺怎就晓得秦王一定会来芳菲苑呢,还在这苦等,许是这些日子秦王总是宿在芳菲苑,便让她多了些念想,可她自个却未察觉。

  “你先睡吧,本王去洗漱。”裴烬身上有说不出的疲惫感,觉得破案比打仗还要累人。

  “莺莺服侍殿下洗漱。”想到薛承煦之事,云莺越发忐忑,对秦王也便只能越发的温柔小意,盼着来日殿下知晓此事,能念在她昔日的好处上,莫要恼怒。

  云莺也想过是否主动与殿下说,可她还是不敢,兴许薛承煦不敢暴露此事,她却主动与殿下说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以殿下那小肚鸡肠的性子,怕是会连累了薛承煦的仕途,她到底做不出恩将仇报之事。

  “不必了,你先歇了,本王一会便来。”裴烬将她推到拔步床上坐下,平日里他本也不怎么要人伺候,这个时辰了,瞧她眼眶红红的,便晓得她有多困顿,还是不折腾她了。

  云莺抬起足尖,缩进了衾被内,靠在拔步床上,又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

  最终还是没撑住,云莺靠着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