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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春光第99节(1 / 2)





  云莺的指尖压在茶盏上,可这样的福气,她当真有些惶恐不安,殿下为何要对她这样好呢,让她忍不住沉溺其中,若是来日这样的好没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罢了,我头有些疼,想歇会。”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好歹,如今殿下待她是极好的,她该庆幸才是。

  *

  裴烬回到扶风堂,进入书房,玄凌已等候多时,“主子,这些是连家藏在密室的账册,来往宾州的密信,账册只取了去岁的一册,密信也只从中拿了几封压在最底下的,免得被人发觉。”

  裴烬打开账册,上头是去年连家给宾州老家一族的银钱,多是一月一发,数额巨大,别说宾州只有一族,即便是有九族也花不掉这些银子,除此之外还有无数奇珍异宝,都是以给亲戚族老的名义,单看这些数目,若只是给他们享用,怕是宾州连家那一族,过的比皇帝还要自在。

  再打开密信,都是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从信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双方传递密信,兴许是从一本书上取字,再逐一对照,只有双方明白,即便密信落入旁人之手也无从知晓其中秘密。

  “属下不曾打开来看,可否需要属下再去一趟,找找解密之法。”

  裴烬摆了摆手,“不必了,有这账册,足以说明连家在宾州没干什么好事。”

  不过是一个出了三服的族亲,哪用得了连家这样孝敬,这些银子,怕是都花在了私养的兵马身上。

  “主子,”方定从外边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抚国公府的老夫人过世了。”

  “主子,太子怕是会将此事栽赃到殿下的头上。”玄凌反应极快,主子才在抚国公府闹了一场,如今抚国公府的老夫人便过世,即便与主子无关,也要栽到主子头上去。

  “无碍,方定去请梁云川,江浸月,还有宁王过来,玄凌趁乱将账册放回去。”想必老夫人忽然逝世,他们应当还不曾发觉他真正的目的。

  两人忙按吩咐去办,梁云川与江浸月先后到了,在书房商议一番,而宁王则被方定请到了花厅坐着,等梁云川与江浸月离开之后,裴烬才去见他。

  “让你久等了。”裴烬坐了下来。

  “三哥,我本也是闲人一个,三哥有何吩咐?你可是要行动了?”宁王还有些兴奋,可算是等到这一日了。

  裴烬点了点头,“有件事交代你去做,明日父皇会将我圈禁到京郊庄子上,你得向父皇为我求情。”

  “什么?三哥为何会被父皇圈禁?”宁王有些听不懂裴烬之意。

  “这事说来话长,待日后再与你解释,你按我的吩咐去办便是,求情要做的情真意切,必要时得罪太子也无妨,务必要让太子等人相信我是真被父皇圈禁了。”

  “好,三哥放心,我会办好。”既然如此,宁王也不多问,“三哥可还有何事要吩咐?”

  “是有件可办可不办的事,东宫被太子护卫的如同铁桶一般,不晓得你可能打探到一些消息,你尽力而为便好,若是不能,也无碍,届时若是能有东宫策应,会方便许多。”

  连他目前对东宫也没法子,的确有些难为宁王。

  宁王垂眸想了想,脑中一晃而过的那抹倩影,答应下来,“好,我试试。”

  到了午后,事情尽数安排好了,裴烬正要回芳菲苑,方定传来了消息,“主子,抚国公跪在宫门前,求圣上惩处您与云侧妃,已有不少百姓围观。”

  “怎么会,抚国公他想将此事闹大?”云莺才起身便听闻这样的消息,身子晃了晃,脸色煞白。

  凝玉忙上前扶着云莺,也是一脸焦急,“还不止呢,原长兴侯也跪在宫门口,还有不少老臣,口口声声说秦王殿下宠爱妖妃,霍乱朝纲,德不配位,求圣上处置了您!”

  第133章【第三更】赐白绫……

  “为何要处置我?”云莺脑子昏沉沉的,又不是她指使殿下去做那些事,为何到头来却要处置了她?

  “外边说从前秦王殿下护国为民,励精图治,是一个贤王,可自从带了主子回京,秦王殿下却变得嚣张跋扈,当街杀人,大闹国公府邸,对太子不恭不敬,还为了主子致使抚国公府老夫人受惊逝世。”

  “说……说主子是妖妃祸水,会害了秦王殿下,不仅仅求圣上处置殿下,还求对主子处以极刑。”

  凝玉说话的声音在颤抖,她也觉得荒谬,主子分明什么都没做,却惹来这样的非议,这是无妄之灾。

  云莺跌坐回拔步床上,双目失神,她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原来太子竟是这样恨她,将全部的脏水泼到她的身上,想让她死,可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就因为她无依无靠,是势力微弱的那一个,她就该死吗?

  “主子,您别吓奴婢,主子别急,还有殿下在呢,殿下一定会护着主子的。”凝玉扶着云莺,见她面色惨白,像是吓坏了。

  云莺唇瓣蠕动,“殿下也无法与圣上作对。”

  太子这是冲着她来的,一如上次身世之事,即便不能将秦王拉下来,也得要了她的命,上次被她侥幸逃脱,这一次,还能保住这条命吗?

  可上次到底没有闹的这样大,这一次,百官跪在宫门口,人人皆知,圣上即便是想偏袒也没法子,为了保下秦王,圣上不得不将这事推在她的身上,一如他们所说,都是她迷惑了秦王,这样,秦王便能安然无恙。

  可她,又做了什么呢?云莺忍不住落下泪了,她的命便这样苦吗,他们不能拿秦王怎么样,就要拿她开刀,她从未对不住他们,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

  “凝玉,你先出去吧,我想自个待会。”云莺什么都不想说。

  “主子……”凝玉有些担忧,怕云莺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出去。”云莺撇开视线。

  凝玉没法子,只能先离开,门一合上,云莺眼泪簌簌,滴落在红色的衾被上,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是不是错了,她是不是真该听薛承煦的,离开上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得罪一些人便罢了,如今她成为众矢之的,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骂她是妖妃,说她霍乱秦王府,要她死,好似她死了,他们就是维护了正义,就是护卫了大豫。

  可她分明从未迷惑过殿下,她甚至也是被迫随着殿下回京,如今倒好,成了她勾引殿下,魅惑殿下,想要大豫倾颓的妖妃,她若是真有这个本事,她还会在这吗?

  云莺扑在床上小声的抽泣,连门开的声音都不曾听见。

  裴烬瞧见她委委屈屈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大掌在她的肩头拍了拍,“哭什么呢?”

  云莺的哭声戛然而止,缓缓抬头坐了起来,“殿下……”她紧紧地咬着唇。

  裴烬坐了下来,抬起她的下巴瞧了一眼,挑了挑眉梢,“哭成泪人了,你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