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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2)

  鹤葶苈携着阿柴委屈地立在那,没有话。

  “胡闹,我的生辰明明在半年之后。”傅姨娘板着脸拍桌子,“葶葶,你太不乖了。”

  “喏…”阿柴是个怂的,最怕傅姨娘生气的样子。这次,还得是鹤葶苈挡在前头。

  “既然你愿意画,就在日落前画两幅出来给我。坐碎了鸭子蛋,就每人给我抄两份往生咒。”傅姨娘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皮子不抬,“今个中午吃蛋花羹,你们俩的份,就免了吧。”

  “喏…”鹤葶苈瘪着嘴,都要哭了。得了傅姨娘的首肯,赶紧挪着小碎步回屋去。

  丫鬟们本还惧着傅姨娘阴沉的面色,听着这五花八门的惩罚,又都笑出了声。

  每次都是各种新奇的招数,二姑娘看着文静,内地里却贪玩,从小到大为这个没少受罪。

  .

  午时刚过了没多久,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子洒进来,能看见细细的灰尘在空中跳着舞。

  “姑娘,奴婢给您送好吃的来了。”粟米站在门口笑盈盈地喊人,“奴婢进来了?”

  鹤葶苈还站在桌案前拿着小毛笔细细地描着画儿,听着这话不由咽了口口水,赶紧把人传进来,“快点儿。”

  粟米拿进来的是一大碟子的豆沙小馒头,五彩缤纷的颜色,粉的绿的紫的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上面无一例外都点缀着三颗小红豆,娇俏可爱得紧。

  “侯爷惦记您,在西街的茶楼吃茶时瞧着这个,赶紧让人骑马给送过来了碟。”看着鹤葶苈拿着筷子小口小口抿着的样子,粟米忙着给她斟茶。

  茉莉花儿的茶叶,茶水倾尽杯子里,馥郁了满屋的香气。

  “爹爹给大姑娘了吗?”鹤葶苈顿了下,抬头问。

  “没,大姑娘昨个撒泼打碎了侯爷的白玉镯子,侯爷早上出门时还念叨着生她的气。”粟米捂着唇笑,“侯夫人装模作样地罚了她半个月的零花,可也不想想那才几个钱。”

  “得了,别幸灾乐祸了。心里再烦她,面子上总还要过得去。喏,分出半碟子来给倚梅院送过去,别落了人家的话头。”想了想,鹤葶苈又从自己剩的那半里拿出了三块,“这些给阿柴,她最怕饿。”

  “阿柴可不饿,她午膳吃得比谁都多。”粟米从小柜子里拿了个食盒出来把那些糕点装进去,抽空看了她一眼,乐了,“姨娘刚才还夸奖您,说您实诚。不给蛋花羹而已,您竟然连午膳一块给旷了。”

  “…我。”鹤葶苈手一抖,白色的宣纸上画了好长的一道黑印子,盖过了淡青色的鸭子毛。

  她在那我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下一个字,粟米也不等了,提着食盒跟她打趣,“姑娘别恼了,晚上多吃些补回来就是。三天后去八宝寺上香,侯夫人说为表诚心要走着上山,您得赶紧把肉给养回来。”

  走着去?

  鹤葶苈瞟了眼粟米摇曳生姿地走出院门的背影,烦闷地揉了揉脑袋。

  侯夫人这云天侯府第一作的名号,还真是当之无愧。

  .

  熙熙攘攘的天桥街街头,江聘正拿着肉包子逗小狗儿玩。两三个月大的小奶狗,性子倒是挺活泛,跟着江聘的手指跳上跳下,累得吐着舌头喘粗气。

  那天遇见鹤葶苈后,江聘烦恼了好几日。心里总惦记着人家姑娘,连听小谋仙讲书都没了心情。除了这个,更是连着旷了三日的学堂,惹得教书先生去家里找老夫人告状,自己被老太太拿着拐棍追着打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