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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6)(2 / 2)

  岑骁冷不丁一颤,笔尖霎时划过干净的纸面,留下长长一条黑色痕迹。

  他看着江岁年那个被拖得长长的年字,一时无言。

  这都划到底下的字了,肯定是不能要了。

  岑骁侧过头睨了罪魁祸首一眼,就见罪魁祸首正无辜地盯着他,嘴里振振有词:你带出来的那两个好学生整天对我出言不逊,这是报应。

  岑骁:

  岑骁把那张请柬扔到一边的纸篓里,准备重新拿张新的。

  只不过手边已经没了,他只能伸手去够远处的那一沓。

  然而他刚起身,身后的傅准也跟着起身了。

  他把岑骁抵在狭小的桌沿,连转身都不好转。

  岑骁被傅准从身后这么紧紧地搂着,顿时脊背一僵。

  他直起身侧过头瞪着他:滚回去。

  不要。傅准把脸埋在他颈间蹭了蹭,腿酸。

  岑骁:

  干点正事儿这人浑身都是毛病。

  岑骁冷笑一声:那你出去,我自己写。

  急什么,歇一会儿。刚才还说不写来不及了的傅准现在反倒悠哉起来了。

  话音刚落,岑骁正想说他两句,却突然感觉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颈间。

  清风拂过之处皆是一片涟漪。

  他毫无防备,顿时有些站不住。

  两手空空,也没有什么能借力的支撑点,最后只能反手去勾傅准。

  身后的人就像是察觉到了似的,忽然弯下腰把他抵在桌上。

  岑骁整个人一僵,制止道:别闹了。

  他这个角度,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些写完的请柬。

  仿佛请柬里的那些人,现在正站在一旁,也能看见他们似的。

  岑骁的脸皮有些受不住。

  他跟身下冰凉的书桌对比鲜明,一热一冷,一动一静。

  傅准。岑骁喉间忽地有些干,嗓音都染了一丝隐约的沙哑。

  他微微侧过头,双眼半睁,却有些失焦,像是在看傅准,却又像是在发呆。

  桌面上隐约有着他指尖剐蹭过的痕迹。

  听见岑骁喊他,傅准细密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

  他顺势把岑骁扣在桌面上的手揽进掌心,轻声道:我在。

  到最后,江岁年那张可怜兮兮的请柬已经被抛到了脑后。

  这两人没一个想起来他的请柬被人写岔了还在纸篓里躺着。

  翌日,岑骁和傅准亲自把本地的请柬送出去了,算是跑完了整个华都。

  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深夜。

  期间傅准还被一位朋友拉着喝了两杯。

  虽然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但还是开不了车,回来的路上只能由岑骁代劳。

  他没在路上多耽搁,甚至还拐进了某条商业街准备抄近路。

  夜色沉寂,远处各大商场外立面的LED显示屏都闪烁着夺目的灯光,和这浓浓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小小商业街的店面也装修得精致无比,不放过一丝赚钱的机会。

  尽管临近深夜,人行道上却依旧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从奶茶店买了杯奶茶出来,一路说说笑笑。

  倒是车在这条路上却很少,基本都要去路口打车。

  岑骁一路畅通无阻地开过。

  然而当车行驶过某家店面时,坐在副驾驶上的傅准不知看到了谁,忽然开口道:哥哥,往后倒倒。

  岑骁:?

  好在这条路上没什么车,岑骁往后倒倒也不碍事。

  他朝后视镜瞥了一眼,发现有个熟悉的人影在路边的人行道上。

  虽然戴了口罩,但他依旧能从身形看出来,那好像是江岁年。

  他一个人走在街边,看不清表情,难辨情绪。

  看见这个人,岑骁猛地回想起那被扔进纸篓的请柬。

  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岑骁慢吞吞地把车倒了回去。

  临近车停下,他看见傅准拿了副墨镜出来装逼。

  像个二百五。

  岑骁额角跳了跳,正想阻止他,就听他朝车窗外吊儿郎当地开口道

  哟,这不是路深皓的小男朋友吗?江岁年同学。

  车缓缓停下,傅准摇下副驾驶的车窗,手搭在车窗窗沿,勾着唇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岑骁已经不想说话了。

  他恨不得江岁年没看见他。

  沉沉地吐了口气,他从储物盒里抽出一支电子烟,想舒缓下自己被气得阵痛的大脑。

  大概是还有些好奇,岑骁侧目朝人行道的方向瞥了眼。

  不瞥还好,他这一瞥,感觉自己脑袋更疼了。

  因为江岁年好像也在观察他,那表情似乎在说

  你怎么找了傅准这么个二百五?

  岑骁:

  他缓慢又无奈地吐了个烟圈,正想岔开话题帮傅准挽尊。

  结果傅准却在察觉到江岁年的视线在往他身后看时,偏了偏身子直接挡住了岑骁。

  岑骁的视线瞬间被人截断。

  又气又笑地嗤了一声,岑骁也懒得开口了,索性随他去了。

  这时候江岁年才将目光落在傅准身上,淡淡问道:傅老师有事?

  没事,就是看见你这表情,突然就想送你一首歌,希望你能天天开心。傅准可算逮到机会报复他了,直接唱了起来: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江岁年:

  闻声,岑骁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倒不是看人家吵架多开心,就是觉得傅准这报复的劲儿有点好玩。

  然而窗外的江岁年显然是被气到了。

  他已经连哼都不想哼了,甚至连白眼都懒得给,扭头就走。

  来来来,我们跟着他。傅准回过身来,朝江岁年的方向偏了偏头。

  岑骁睨他一眼,偷偷翘起他看不见的那边唇角,慢悠悠地驶动车。

  顺了傅准的意,他这速度慢得出奇,跟走路的江岁年步调基本一致。

  傅准大概也是闲的,从储物盒里翻出两张随身携带的空白请柬,顺手就给填上了。

  名字龙飞凤舞,地址倒是字体工整,写得一清二楚,生怕别人找不到地方似的。

  他抖了抖手里的请柬,问走在街边的江岁年,要不要?

  不要。江岁年瞥了一眼,嗤笑道:没钱去。

  噢,那看来路深皓真不太行。傅准吊儿郎当地笑着,语气悠哉:你挑男人的眼光真得跟你岑老师好好学学,你看看他,一眼就看中了我这位特意包了一座海岛跟他结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