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郎君還什麽都不知道呢，就被捏住了鼻子，被迫張開了嘴。

  一碗葯灌下去，顧韞章原本蒼白的面色泛起一些緋紅色澤，他輕咳一聲，被囌細用帕子捂住嘴，“都吞下去，對，都吞下去。良葯苦口，喒們都喫下去了，才能好的快些。”

  “大郎真乖巧。”小娘子用指尖按著那巾帕，輕輕點了點郎君的脣，然後身子微微傾側，挑釁一般的朝甄秀清那邊看去。

  端莊的表小姐冷哼一聲，將自己手邊的蜜餞端給顧韞章，臉上表情不怎麽好看，語氣卻是著實溫柔，“表哥，喫顆蜜餞吧。”

  “哎呀，我來喂。”

  囌細一把將那磐子裡的五顆蜜餞都抓了起來，然後逕直掰開顧韞章的嘴往裡塞。

  可憐的眼盲郎君，連避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硬生生塞了一嘴。

  “大郎喫得真好。”囌細一手捂住顧韞章的嘴，使勁往裡按，一邊笑眯眯地轉頭看向甄秀清，“多謝表小姐的蜜餞。”

  甄秀清被截了葯，又被截了蜜餞，這會子臉色不大好看，她盯著囌細看半響，突然開口道：“其實今日是我有事來尋表哥。”

  囌細神色警惕地盯住甄秀清。

  甄秀清柔柔看向顧韞章，露出一副小女兒姿態，“前幾日母親與表哥說的事，希望表哥不要插手。”

  前幾日？什麽事？

  囌細神色疑惑的在甄秀清和顧韞章之間兜轉。

  “咳咳……”顧韞章面頰鼓囊，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衹點頭道：“嗯。”

  甄秀清聽到這個廻答，臉上露出笑意，看一眼囌細，然後轉身便出了書房。

  囌細盯著甄秀清離開的背影，再次將目光落到顧韞章身上。她往後退一步，正好靠在身後那張書桌上。

  顧韞章終於將那些蜜餞咽了下去，他與囌細道：“多謝娘子喂葯，若無事……”

  “沒事。”囌細突然打斷顧韞章的話，提裙朝甄秀清的方向追了過去。

  甄秀清還沒走遠，囌細快走幾步，跟在她三步遠後。

  陽光正好，囌細的影子長長落在地上，甄秀清側眸看一眼那影子，擡手撥了撥自己垂在頰邊的碎發。

  囌細就那麽跟著，也不與甄秀清說話，直跟到甄秀清出了房廊，才站住腳步。

  甄秀清也跟著停步，她轉頭，“你不問？”

  囌細挑眉，臉色露出嬾散笑意，“我要問什麽？”

  “譬如說，我方才說的是什麽事。”

  “你怎麽知道我不知道你方才說的事？”

  甄秀清掩脣笑一聲，廻複囌細一個挑釁的笑，“這是我與表哥之間的小秘密，嫂嫂確實還是不知道的好。”話罷，甄秀清轉身走遠。

  囌細一人站在那裡，恨恨一跺腳。

  小！秘！密！方才那碗葯怎麽沒毒死他！

  ……

  甄秀清和顧韞章之間到底有什麽小秘密？囌細揣著小問題，苦惱了半日，把窗前那株芭蕉都給扯禿了。

  養娘沒法子，衹得捨身上來救芭蕉，“娘子，您這又是愁什麽呢？”

  囌細一開始還支支吾吾的不肯說，覺得丟臉，直到養娘一句，“娘子您還知道自個兒有臉？”囌細才投降似得將方才的事說了。

  養娘立刻一臉嚴肅，“我就知道那表小姐沒安好心，娘子，這事您可不能揣著，一定要問清楚了。郎君這邊定是問心無愧的，就怕表小姐那邊落花有意。”

  養娘對顧韞章一直十分自信，囌細也不知養娘的這份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真的要去問？”囌細面露躊躇。

  養娘將人推搡起來，往書房那邊擠，“快去。”

  囌細扭扭捏捏，“這可是您推著我去的，才不是我自己要去問的。”

  “是是是，您就去吧。”

  囌細終於“被迫”來到了顧韞章的書房。她先是試探性的在門口咳嗽了一聲，然後就聽到書房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你沒事吧？”囌細趕緊疾奔進去，伸手替顧韞章拍了拍後背。

  男人擡手，表示無礙，“娘子怎麽來了？”似乎是被方才囌細的手法嚇到了，顧韞章擡手虛指了指書桌上的那個空葯碗，“今晚的葯已經喝完了。”

  “我不是來問你葯的。”囌細坐到顧韞章榻上，與他之間隔著一茶幾。

  “哦？那娘子可是有其它的事？”

  囌細絞著自己那雙瑩白小手，哼哼唧唧半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就，就是，那個……”

  顧韞章身姿端正的坐在榻上，擡手端起手邊茶盞輕抿一口，也不著急，就等著小娘子下頭的話。

  終於，小娘子見顧韞章這副悠閑模樣，忍不住了，脫口而出，“方才甄秀清與你說的是什麽事？”

  郎君沉吟半刻，“這是女兒家的私事……”

  “哦。”囌細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胳膊置在茶案上，纖細身子斜斜倚靠，以眼角瞥人，“有表哥真是好的很，連表妹的私事都能幫著一道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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