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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希望我们余生都不再见面。(1 / 2)





  “他现在的手机三年前换的吧,前一个是一几年的款,边条比手指还宽,还有home键,漆都快掉光了。后来买了个国产大厂的顶配款,基本上不怎么用,迟源儿说上面连个指纹都提取不出来,”傅东君到底把这些隐情说出来了,“人家老问,我都帮他说,说旧手机克隆功能匹配不好,容易丢东西。但他其实把你们的聊天记录存了十几份,云端也有,但就是不肯扔。没事儿就拿着去天台坐着,一句一句听你的语音,我听着都快会背了。”

  “……啊?”她稍稍吸了一口气,“听着有点变态啊。”

  傅东君瞪她一眼,没什么好气,话倒是说得很认真:“同同,他是个好人,标准意义上那种有点蠢的烂好人。不说对他好点儿,你别欺负他了。”

  宁昭同失笑:“你这话说”

  “同同。”

  “宁!”

  两人循声望去,一行人逆着夕阳走过来。

  安娜俏皮地挑了一下眉:“宁,飞盘用完了,可是他们没有分出胜负。”

  宁昭同惊讶,看向聂郁:“平局啊。”

  “是,”聂郁笑,把枪收好,“他们想让你出个主意,把胜负分出来。”

  巴泽尔闻到馥郁的酒气:“宁,你喝了白酒吗?”

  “一点点,”宁昭同站起来,“有想玩的项目吗?”

  巴泽尔神情温柔:“你决定就好。”

  她换了中文,问聂郁:“允许你作弊,想玩儿什么?”

  巴泽尔一听,也换了中文,假意不满:“宁,你太偏爱他了!”

  “那只是一个玩笑,”宁昭同朝聂郁眨了一下眼,“我听说狙击手都很会做针线活。”

  两人一怔。

  十分钟后,聂郁和巴泽尔膝盖上横着那件饱受摧残的婚纱,拿起了针。

  夕光温和地撒下来,给他们勾上柔软的曲线,江成雨摇头叹息:“临行密密缝,这就是母爱。”

  “……Fuck,”卢卡斯捂了一下额头,“我发誓,如果我知道有这一天,我会对这条裙子好一点的。”至少也不会把腰给撑破。

  诗蒂娜啧啧称奇,问巴泽尔:“如果我告诉你这条裙子价值三万美金,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巴泽尔头也不抬,非常仔细地将裙摆上的羽毛流苏缝补上去:“如果宁愿意穿着它参加我的婚礼,我会开心一点。”

  “可以。”宁昭同道。

  巴泽尔立马抬头。

  “作为宾客的话,”宁昭同补充,“只要你的妻子不介意。”

  众人笑,安娜搂着她的肩:“Honey,你该对他友好一点。”

  “我可以公平一点,”宁昭同笑眯眯的,用英语问聂郁,“你想要我穿着它来参加你的婚礼吗?”

  傅东君瞥来一眼。

  这丫头的心肯定是石头做的。

  聂郁失笑,也用玩笑语气回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给你发邀请函的。”

  大家都被逗笑了,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看着两个男人认真地缝补那件被糟蹋得没法儿看的婚纱。

  抖掉细沙,梳理好羽毛流苏,缝补好蕾丝……

  “哦,天哪,”巴泽尔看着腰上的缺口变为一支黑色的蔷薇花,“这太漂亮了。”

  聂郁还在完善叶子的部分:“我很喜欢蔷薇。”

  “你的心里有一头猛虎?”巴泽尔笑。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聂郁知道这句诗,眉眼垂着,一针一线认真至极,“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我想以此向你送上别离的祝福:所有的往事都会逐渐逝去,希望我们余生都不再见面。”

  他的语调柔软得不可思议,巴泽尔怔了一下。

  西格夫里.萨松,那是一位反战诗人。

  余生都不再见面。

  那一瞬巴泽尔忽然受到了某种触动,来自一些遥远的记忆:他们在长辞的爱人面前,在那个冰冷的墓碑面前,一起唱了一支怀缅的歌。

  那时自己是什么感受呢?当看到他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右手的时候。

  “Amos。”巴泽尔唤了一声。

  聂郁抬起头,看见夕阳落到他宝石绿的眼睛里。

  巴泽尔笑,把针插到线卷里,站了起来:“你的蔷薇很美,我输了。”

  纳赛尔答应了中方的谈判请求,专业人士在第二天到达阿萨布,聂郁他们还要帮着做安保,但宁昭同就先坐着吴崇山的车回矿上了。

  下车之前宁昭同本来想的是百人欢迎的盛况,哪怕是领导视察工作的画风她也能忍,结果真到地方了一推门,除了沙子就是沙子,连跟人毛都看不到。

  吴崇山纳闷:“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宁昭同直接拖着行李去了会议室,陈承平果然在。雷众不算人,她立马挂上一脸的笑推门进来,张开手:“承——干嘛?”

  陈承平皱着眉头,对后面跟上来的吴崇山示意:“怎么回事儿,没把她送走?”

  “?”

  嫌弃我是吧。

  老婆是不可能嫌弃的,但她现在留在这儿确实有问题,陈承平给她解释:“你在阿萨布直接飞回去多好,阿斯马拉今天开始戒严,停航了。”

  雷众吸了一口气:“不是,我跟吴璘说了啊。”

  宁昭同一听,不急,倒还笑了:“吴副队昨晚喝多了,看来是没来得及说。”

  “我们在这儿吃沙子,他还有酒喝?”

  “革命有分工不同嘛,”宁昭同好心帮吴璘说话,“所以以后您少跟陈承平混,指不定什么时候也能蹭一顿不给钱的茅台。”

  雷众乐了:“还是茅台呢?”

  陈承平笑骂一声:“说什么呢,这话是这意思吗?”

  “不许质疑我,”宁昭同警告地看他一眼,又笑,挥手准备出门,“两位忙,我先走了。”

  吴崇山还多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雷众笑,示意他看窗外:“都练着呢。”

  行李一放,没忙着收拾,宁昭同带着几根阿萨布带回来的猫条出门找流浪猫。

  两个小时后,宁昭同抱着刚洗干净的猫和衣服从澡堂走出来,围观群众顿时一拥而上:“宁姐!”

  “宁姐,我给你拿盆儿,你抱猫就行!”

  “我靠,宁顾问你把猫洗了啊?”

  宁昭同错愕了一瞬,回神笑道:“对,把猫和自己都洗了。”

  众人都笑。

  突然一人又问:“阿萨布好不好玩啊?”

  “有礼物吗宁姐!”

  “说什么呢,懂不懂事。”

  宁昭同找了个凳子坐下,拿毛巾搓了搓腿上的流浪猫:“我带了瓶阿萨布的空气回来,刚进门就放了,大家排队一人一口,不准抢啊。”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哄笑。

  漂亮顾问可太有意思了。

  流浪猫被她胡萝卜加大棒的折腾得没脾气,趴在她膝盖上任人揉捏,宁昭同问了几句近况,大家立马群情激愤,开始进行陈队长批斗大会。

  啊,别问为什么没有雷队长,这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他们都门儿清。

  吃完晚饭,他们还有一个晚训。宁昭同抱着猫溜达到仓库门口,想进去看看,结果被余乐天阻止了:“没啥子好看的,宁姐你去东边嘛,那点有我师父种的菜。”

  种的菜?

  宁昭同立马应声:“好啊!”

  集装箱,营养液,一片手指长的小苗。虽然不太青嫩,也足够让人惊喜。

  她把流浪猫抱紧了一点,防止它撒泼毁了这点珍贵的绿,一一看过来,最后几乎有点叹息。

  生命的颜色。

  再待了片刻,宁昭同抱着流浪猫去接男朋友下班,会议室里连雷众都不在,陈承平张开手:“来,刚没抱到。”

  宁昭同把猫递过去,陈承平搂过来挼了两把就扔了,接着凑上来抱了个严严实实。

  “好香,”他把脸埋她脖子里,吸猫一样吸了好几口,“宝贝儿你怎么那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