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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她是多不满意他的表现,竟然在他床上做起(2 / 2)


  她咬住嘴唇,呻吟和解释都出不了口,大腿在他毫不留情的侵犯里剧烈地颤抖着,最后裹在枕头里的全是承受不住的呜咽。

  他按着她的腰快速进出,享受着最坦然直接的快感,却发现好像她哭得越可怜,他的呼吸就更急促几分。

  他压下那一点破坏欲,告诉自己,他其实没有生气,只是找个由头讨些便宜。

  他的确没有理由生气。

  他知道她上辈子大概是活在万花丛中的,但这辈子一心奔着自己来,初夜交给他,往后也过得干净,他连吃醋都找不到理由。

  但他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无名的憋闷,来自一种安全感的缺失。

  他占有了她的身体,占据着她丈夫的名分,为什么还是觉得她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甚至日复一日地担忧她的离开?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希望她像氧气一样自然地充斥他生命的每一部分,却不希望自己时时刻刻都挂心在她身上。

  微妙的怨气让他失了一晚上分寸,没顾及到还在陈家,一直缠着她肆意索欢,接近三点才在她身体里释放了最后一次。她还在潮吹里剧烈地颤抖,他摸索到她腿间,似乎想寻找水源,她夹着他的手发出一声崩溃的哭腔,下身又喷了一点出来。

  他从后面压住她,偏过头,讨了一个很长的吻,吐息又乱又灼热。

  许久,他撤开一点,小声道:“不要离开我。”

  她轻颤了一下,张了张嘴,最后却没能说出半点字句来。

  他蓦地笑了一下,很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

  不要离开我。

  不许离开我。

  年夜饭不欢而散,不是好兆头,但那是去年的事,初一还是要过的。

  且要过得好,才算给新年开了个好头。

  二舅陈世英跟家世不凡的妻子早早离婚,长子苏文敬没有留在陈家,但陈老爷子待孙子算是尽了心的,苏家那位也投桃报李,初一就把苏文敬送过来拜年了。

  陈老爷子有六个孩子,一个嫡长女,五个嫡子,算得上人丁兴旺。

  但到了下一辈,一房房就没见有子嗣丰的,四房甚至直接绝了香火。

  小辈里年纪最大的是沉平莛,长女陈雁知的独子,算个难得出息的。但外孙就是外孙,有亲子也隔了一层,何况他这把年纪了,膝下还只有一个养女。

  第二个是陈老三陈启华家的陈文雅,年近四十,如今是陈家珠宝生意的掌门人;第三个是陈家老五陈吉伍的遗腹子陈文培,三十六岁,管着陈家的高端丝织品生意。陈家老四老五早逝,老六也在同一场灾难里伤了腿,陈老爷子顾念秦潇湘艰难,倒也没逼着她跟陈汉辞生个孩子。

  苏文敬是这辈儿里第四个,没改名之前叫陈文敬,陈世英四十岁上头才得这么根独苗,跟前妻闹得再僵也是日日嘘寒问暖的。

  苏文敬高中复读三年,两家人看实在是没什么指望,花了大价钱把他送到意大利去,两年预科后申了个人文专业。如今二十七岁归国,肚子里学到些什么不知道,倒被意大利的水土磨出一副好样貌。

  一杆瘦骨站在堂前,微卷的黑长发映着一张温润秀致的脸,一双眼似隔着千山万水望过来,一点惹人心疼的忧郁。

  昨晚折腾得太晚,沉平莛早上又没叫她,宁昭同稍晚了几分钟才赶到。跨过屋檐,她颔首,目光在青年人裸露的领口多停留了片刻。

  陈老爷子一见她脸色就不太好,沉下喉咙要说什么,却让苏文敬抢了先,一句问候带着温和的笑意:“长嫂。”

  长嫂。

  女人堆里发出轻微的骚动,很快平息。

  宁昭同自认当不起这句问候,佯作没听见,坐到了沉平莛和宁瓅的中间。沉平莛从苏文敬身上收回目光,看她一眼,抬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陈启华没忍住,斥道:“小莛家的,文敬在跟你说话!”

  他是生意人,一团和气是准则,照理来说就算奔着朱鸿的名气,也不想跟她红脸。但昨晚老宅静得太早,他的院子就挨着花雪院,莺歌燕语入了耳,他让夫人含忧带怨盯了半晚上,实在是压不住怨气。

  沉平莛看他发火,有些莫名,又在下一刻突然意识到,他们住的侧间离三舅的主卧太近。

  心里有数了,沉平莛忍不住缓了眉眼,淡淡一笑:“你嫂子年纪小,脸皮薄,受不得你这么称呼。”

  “那是文敬考虑不周,还望长嫂海涵,”苏文敬朝向宁昭同微微欠身,“不过长嫂毕竟是长嫂,总该习惯的。”

  陈老爷子瞪了陈世英一眼,意思是你养的什么儿子,为了个大家都不喜欢的外人下一伙长辈的面子。

  陈世英心里也发苦,他儿子他知道,这小子从小到大放肆惯了,这态度肯定是对外甥媳妇起了心思——

  依小莛那缜密性子,这个年怕是过不安稳了。

  宁昭同腰酸背疼的,实在不想再掺和陈家这堆弯弯绕绕的,微笑颔首示意就当敷衍过了。沉平莛问了两句苏文敬的现状,苏文敬一一答来,等陈老爷子让他别站着,苏文敬顿了顿,挪动椅子放到沉平莛的对面,脱掉外套坐了下来。

  一室人都怔住了。

  那椅子挪得不远,苏文敬这几个动作还不脱“调整”的范畴,但从陈老爷子那边看来,苏文敬的位置离宁昭同有点太近了。

  椅子挡住宁瓅,半个身子跟宁昭同重合着,好像膝盖都能和长嫂碰上。

  沉平莛指尖微收,扣住了宁昭同半个手掌。

  苏文敬仿佛索然未觉,秀致的眉眼弯起来,撒娇般和沉平莛搭话,只是话题绕来绕去也绕不开他身边的女人:“……20年初疫情刚开始的时候,留学生里有人发起活动,让我们捐款,买防护服和口罩,送回国内来。当时我给我爸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没想到我爸说长嫂从美国给你寄了一大批物资,陈家也分到一份……”

  “……长嫂在意大利知名度不低的,除了作为女演员,还作为学者……有天我去一个同学家玩,他的房间里就贴着长嫂的海报。我告诉他长嫂和我的关系,他很高兴地拉着我去见了他的导师。他在罗马三大的文学与哲学学院,他的导师关注过长嫂,当然,是因为长嫂的博士论文。他的导师开玩笑说长嫂是阿甘本式的学者,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肯离开电影的世界,回到象牙塔里来。哦,您知道阿甘本吗,一个意大利哲学家,现在还活着……”

  “……这次来除了给爷爷拜年,也就是想见见你和长嫂。我和朋友正在筹备一个短片,不知道长嫂能不能赏脸过来指导指导,要是长嫂同意了,你可不能生气……”

  弟弟的挑衅越来越直白,沉平莛的火气却一点一点泄干净了。审视的目光落在苏文敬秀气漂亮的脸上,蓦地,他微微笑了一下。

  苏文敬心头一动,又见宁昭同也看了过来,不躲不避迎上他的目光。

  干净白皙的皮相,丰密的眉漆黑的眼,明净的眼波与红得诱人亲吻的嘴唇,只是神情没什么温度。

  倒是无妨,梨花一枝春带雨,纵使无情也动人。

  “长嫂怎么这么看着我?”苏文敬笑,小指轻轻蹭过她的膝盖,一点摩擦的灼热。

  宁昭同问:“有女朋友了吗?”

  众目睽睽,年纪相仿的长嫂与幼弟,这问题坦然却也暧昧。

  苏文敬心口发热,只觉得确认了一些东西,喉间都微微顿了一下:“还没有。现在回国了,自该长嫂为我操持。”

  陈老爷子呛了个狠的,他就是老得再迟钝也把情况看明白了,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恨宁氏不端庄,还是怪幼孙不懂事。

  陈汉辞厌恶地蹙眉,看了陈老爷子身后神情晦暗的秦潇湘一眼,冷哼一声,脸色直接朝着陈世英摆:“文敬学得好规矩,叔母不理会就算了,连亲生母亲也是过不了脑子的。”

  苏文敬恍然意识到什么,有点懊恼,连忙起身跟秦潇湘道歉:“六叔母,我离家太久,确实是忘了规矩。我只是初见长嫂有些兴奋,不是有意忽略,您千万别见怪……”

  陈世英心里暗骂一声,这臭小子真是越描越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秦潇湘自然一惯的好脾气,微微一笑说一家人哪里的话,手上轻柔地给陈老爷子拍背顺着气。苏文敬心里感激叔母,自以为这点尴尬算是揭过,一回头却对上沉平莛微微含笑的眼睛。

  碎冰堆在眼底,那点笑意怎么都映不透。

  苏文敬背脊一紧,不肯退让,撑出了一个略带挑衅的目光。沉平莛笑意不动,看了他片刻,偏过头,靠到了宁昭同的脸颊边上,低声道:“昨晚没睡好,先回去休息吧。”

  温热的呼吸撩动耳畔的头发,她稍稍颤了一下,荒唐的回忆浮上来,惹得脸颊都泛起一层润润的红。

  “好,”她应声,有点哑,清了一下嗓子才找回状态,“我就不去惹老爷子生气了,你帮我说一下,我带孩子回去歇一会儿。”

  老规矩初一不能睡懒觉,四点睡七点起,对宁昭同来说确实太折磨了一点。

  沉平莛应声,嘱咐宁瓅看着点妈妈。

  冬雨浇了石板路容易滑,宁昭同那鞋有一点跟,不方便。

  一直被忽略的宁瓅找到刷存在感的时候了,抱住宁昭同的手臂娇里娇气地跟沉平莛说玩笑话:“我陪着妈妈你还不放心?借你老婆两个小时,中午饭的时候还你!”

  沉平莛笑得亲稔,宁昭同也轻轻拧她一下。宁瓅摇了摇她的手臂撒娇,跟脸色不大好看的苏文敬告过别,拉着宁昭同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