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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智(2 / 2)

但徐庶在得到战报后却并不开心,蒯家投敌,是整个蒯家一起投了敌还是这只是蒯琪的个人行为。蒯家是荆襄大户,与各世家关系盘枝错节,蒯越更是襄阳郡守,手中有兵有粮,若是蒯家举家投靠了刘备,对荆州的形势影响颇大,甚至会影响到此时正准备与袁熙一决胜负的刘协那里。

徐庶越想越是不安,知道此事不能隐瞒,当即铺开纸拿起笔,开始给刘协写信。因为不清楚蒯家是不是举家投敌,徐庶不打算让这封信走官方途径,而是打算以密信的方式送到刘协的手中。

“大人,司马先生到了。”就在徐庶斟酌措词写信的时候,文休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徐庶闻言一愣,能让文休称之为司马先生的,在这荆州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先生,现任荆襄书院的院正司马徽,不过文休以往都是称呼司马老先生。另一个则是司马懿,自己的同窗好友。可司马懿此时应该正率领汉安军赶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哪个司马先生?”徐庶开口问道。

“好你个徐元直,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是一段时间未见,连我这个同窗好友都忘记了。”没等文休回答,司马懿已经迈步走了进来。

“仲达,你怎么在此?”

“我为何就不能在此?怎么?不欢迎我?那我可走了。”司马懿说着作势要走,徐庶赶忙上前拦住解释道:“仲达,我当然不是不欢迎你,只是有点纳闷,你不是应该在汉安军中吗?怎么跑来了这?”

“有子龙领着汉安军赶来,我自然先行一步,好多了解点当前的情况。元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嗯,我们进来详谈。”徐庶点点头,将司马懿让进了书房。

“仲达,情况有点不妙……”等到司马懿坐定,徐庶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说了一遍,司马懿听后也是眉头微皱,沉吟了半晌才幽幽说道:“那个诸葛爬虫果然不可小觑,看来以往我们对他的印象都有些不准,这家伙不仅有谨慎的一面,该冒险的时候出手也是毫不含糊的。”

“仲达,你怎么就认定这是诸葛亮的手笔?”

“除了他,你觉得刘备那边还有谁能想出这种环环相扣的计谋?是李严还是娄圭?”司马懿反问道。

“呃……李正方虽有勇有谋,但能说服刘备冒这么大险的,确实只有诸葛亮一人。那我们如今要如何应对?文长和仲业已经率部赶往乌林,准备乘船过江去刘备的身后捣乱,现在就算派人去通知他们回军江陵恐怕也来不及了。”

“元直,为何要让他们回来?他们此去正合我意,就算他们原先不准备去,我也有意命他二人前去。”

“那这江陵……”

“守啊。元直,眼下并非是你我与那刘备决一雌雄之时。刘备此时出兵,无非是为了让圣上无法全心全意对付河北袁熙,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让其阴谋得逞。若是我估计不错,这回不仅仅是刘备出兵了,江东的孙权也必会有所行动。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便是据守待援,等到圣上解决了袁熙,到那时说不定都不需要我们动手赶,刘备、孙权就会主动撤兵。”

“仲达,你说的我明白,可问题是我们如何守?就如你所说,刘备此时出兵是为了替袁熙分忧,可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攻打江陵一事也必定会出尽全力。你我都明白,一旦等圣上收复了河北,无论是江东还是荆南,再想要对抗朝廷就是痴心妄想,只要让朝廷缓上个一两年,那就是他们的末日。为了不至于过早面临那一天,他们这回肯定会不惜血本。”

“所以考验我们的时候就到了。”司马懿微笑着答道。“两个月,顶多两个月,草原上的战事就会分出一个结果,而到了那时,就是圣上对袁熙动手的时候,一旦等圣上解决了袁熙,我们离胜利就不远了。元直,江陵城高池深,城中又广积粮草,守上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吧?而且眼下内鬼也叫你抓住了,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担心这蒯家投敌的究竟是蒯琪一人还是蒯家上下。”

“……我明白了,你担心蒯越也投了敌,对不对?”

“对,我就是有这个担心。蒯越身为襄阳郡守,而襄阳的位置与我荆州来讲极为重要,若是他也投了敌,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若是实在放心不下,不如试探一下。”

“如何试探?”

“就用蒯琪来试探,若是他蒯越肯交出手中权力老实待在家中,那暂时就不必去担心他,可若是他借故不肯交权以示自身清白,那我们就认定他已经投敌,到那时就以通敌处置。”

“他是朝廷任命的郡守,与你我平级,你我无权罢免。”徐庶皱眉说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事关朝廷能否顺利收复河北,若是你怕事后朝廷怪罪,我愿一立承担。”

“仲达这叫什么话?我徐庶又岂是胆小怕事之人,这件事的后果自是你我二人共同承担。”徐庶闻言不高兴的说道。

“好,那就一言为定。”司马懿立刻应道。

……

襄阳蒯家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请罪的侄媳妇,蒯越就如遭了晴天霹雳,侄媳妇是诸葛亮的长姐,随诸葛玄定居荆州不久便嫁给了蒯琪,夫妻二人平时恩爱有加,而诸葛家能够得到荆州世家的认同,也是通过这种联姻的方式。

之前蒯琪自告奋勇要代替廖化前往江陵送粮时蒯越还觉得这是侄子懂事了,知道为自己分忧解难,心里还有些高兴。可现在听到侄媳妇向自己道出了实情,蒯越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叹,这哪里是蒯琪懂事了,他分明是自己作死还不够,还想要拖着蒯家上下百十口为他陪葬。眼下蒯家虽然大不如前,但凭借数代的积累,未见得家族日后就不能再出一两个可以振兴门楣的才俊。而那刘备的许诺又算什么?他自个都是泥菩萨过江,他的许诺顶个屁用!

“你且下去,此事休要与他人言讲。”蒯越吩咐侄媳妇一声,独自坐在灯下苦思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