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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终点在何方?(2 / 2)


“刚才贝冢聪美的问题,您怎么想?”



“既然剑齿虎都出现了,日下公仁当然也在喽。”



真是无理之极。但我终究还是丧失了反驳的时机。



“这个,在下不是很明白这二者的关联性,能否请您示下?”



“你刚才不都说了嘛。你认为那个剑齿虎不是野生的吧?”



“呃,我是说过。”



“既然不是野生的,那就是有饲养它的主人——这也是你说的吧?”



“您说的没错。”



“那么主人是谁呢?”



“不知道。请您赐教?”



“凭什么我就知道嘛。”



“说到这个‘凭什么’……”



“对嘛,你就是为了对我做失礼的事情而存在的喽。”



“您误会了。”



“哦,是吗,那你就向着解开误会的方向好好努力吧,可一定要让我亲眼看到才算数哦。”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在这时,顶盖又开了,阿部巡查的大脑袋噌地一下冒出来:



“贝托先生让我告诉二位,再往前就没什么像样的路了。请小心车会很颠簸的——就这些,我下去了。”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立刻钻了下去。大概是不想被卷入我和凉子小孩子斗嘴似的争论之中吧。



密林在窃窃私语。天空中浮着层层叠叠的云雾,白色的云朵下还有灰色的流云,其下更有黑沉沉的云团奔涌而过。不知道哪里的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装甲车还在前进。巨大的轮胎下大地都在震动,细小的树枝发出悲鸣纷纷折断。落叶在碾压之下,或飘零或飞舞。小石头时时迸起。颠啊晃啊的,车轮碾过大石头时车体总会倾斜——竟有种很壮烈的气氛呢。



IV



我们紧紧抓住机关枪底座免得掉下去。



“果然再往前就没路了!”



“我面前虽然没有道路,但我身后会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高村光太郎吗?”(译者注:高村光太郎(たかむら こうたろう、1883年(明治16年)3月13日 - 1956年(昭和31年)4月2日,号碎雨,日本诗人、雕刻家、日本近代美术的开拓者。)



阵阵巨响,直径几乎有四十公分粗细的大树纷纷倒在装甲车左右,车轮碾压而过的感觉让人联想起撞车时压过人体的惨状——我赶紧在战栗的同时将这可怕的想象驱出脑海。



凉子又念起了什么咒文:



“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这又是哪位名人啊?”



“鲁迅啊!”



“哦,受教了。”



不知道是第几十次了,装甲车又颠簸起来,已经习惯了这种摇晃的我紧紧抓住机关枪底座,以附趴的姿势勉强抬头望望天空。



“说不定有美国的军用卫星监视我们的行动呢。”



“什么破卫星,搜索一个本·拉登还花了十年时间呢。再说,他的藏身范围本来就不大,卫星是有特定搜索目标的。像我们这样的行动不会被发现的啦。”



二零零一年,美国东部的大都会遭到劫机恐怖袭击,丧生者达三千人以上。被认为是这场恐怖袭击的主谋者奥萨马·本·拉登潜伏十年之久,最终没美军特种部队亲手杀死。这场屠戮就发生在本·拉登年幼的女儿眼前——据美方发言人表示,“小女孩哭喊不止,证明被杀者不是替身而是本·拉登本人”。



世界的前进以愚行铺开道路,正义只是照亮这条道路的点缀罢了。即便如此,哪怕只是口头意思意思,警察也必须坚持追求正义。若非如此,权力与正义之乖离将越行越远,处于弱势地位的人再也无可指望。



左右仍是密密的树林,不过装甲车的颠簸似乎略轻一些了。



正在这时。



我眼前划过一道褐色的飞影。



转瞬之间,我意识到那是一个个体、一个生物、一个褐色的妖魔——是剑齿虎,从树上飞扑跃过装甲车。



——噌。



这是个老套的拟声词,但将那一跃描写成文字,只有这个字眼最恰当。那是沉重而柔软,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虽然不像豹子的跳跃那么优美,不过猫科动物毕竟是猫科动物。



沙擦啊啊……!



无可置疑的威慑的吼声。



我以前在加拿大也和美洲虎对峙过——不,是被迫迎战过。那次并没有真正进入搏斗实战,这次只怕不战不行了。



“警视,小心!”



我回头一瞥的瞬间,它已经飞扑过来了。我直视着剑齿虎摄人心神的眼光,从胸前口袋中迅速拔出马卡罗夫,小心地退后半步。敌方气势汹汹地向前踏出一步。千钧一发——



凉子的手挥出一道水平的光。



势如闪电的动作无声无息。那是JACES开发的、世界第一危险的领巾。领巾中织入了碳素纤维,颜色鲜艳的布料狠狠地抽向剑齿虎的头部。



一个象牙色微带弧度的三角锥飞到空中。凉子挥起碳素纤维织成的领巾,一击之下,已然打断了剑齿虎一侧的利齿。



一般牙医拔牙的时候,人人都疼得五迷三道。剑齿虎的利齿上应该也有痛感强烈的神经吧。



剑齿虎顿时乱了脚步,挥舞着右前爪,血盆大口中甩出涎水——毫无疑问它被这一迎头痛击打懵了。



长约七十公分,直径约有五六公分粗细。被抽断的巨齿腾空而起,正好落在装甲车顶上。



装甲车正在前进,断齿弹了一下就要掉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我身体和手臂本能地伸展至极限,竟然一把捞住了那一截断齿——触手之处,那感觉真是难以言喻。我勉强抓住一个角拉起身体。



褐色的魔兽狂暴了。另一只巨齿尚在,极其强力的前肢也健全无虞。俯下身体,它下一次进攻的目标瞄准凉子的腿。



车体剧烈颠簸,凉子几乎失去平衡。那虎的左前爪几乎就要抓到凉子的右腿,间不容发之际,我双手握住那只断齿,用尽全身力气刺向它的侧腹部。



被自己的牙刺穿侧腹的剑齿虎愤怒而痛苦地咆哮嘶吼着。它的前爪只差两三厘米却扑空了,躯体扭曲翻滚着。翻搅的巨力反击回来,刺出去的断齿已经脱手,我被掀翻滚倒在车顶上,几乎喘不上气。



剑齿虎侧腹部带着自己的残牙,脚步踉跄。蹒跚退后几步,它抬起前爪扒住车身,形成挂住的姿态。



这东西前肢的力量果然惊人。这一扒只为支撑住受伤的身体,却已经在车身上划出深深的印迹,如果扑上车,后果不堪设想。



沙擦擦擦……!



魔兽双眼射出熊熊怒火。虽不知道剑齿虎这种生物智力水平如何,不过这个家伙有生之年绝不会忘记我和凉子的样子吧——我不禁毛骨悚然——这家伙只要活下去,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装甲车的车身撞到了一棵大树。粗壮的树枝重重地砸向剑齿虎的躯干,砸得它腾空而起。



暴怒的咆哮,冲撞的声音,树枝折断的劈啪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在这一连串的声响发出的同时,魔兽的身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我长呼一口气,瘫坐在车顶上。



凉子递给我一个东西——是消毒用的湿巾。



“擦擦手,你刚才空手抓了肉食动物的牙呢。”



“啊,是。”



“沾上细菌什么的倒也罢了,要是附着了人肉的油脂,摸起来多恶心啊。”



谁要摸什么鬼东西啊!



“撞伤了没有?没沾上它的口水吧?”



“我没事。”



当此之时,我是唯一一个亲手直接抓过剑齿虎的牙的地球人——即便如此,我可没有申请吉尼斯记录的闲情雅致。



“发生什么了?!”



“两位没事吧?!”



阿部巡查和贝冢巡查“砰”地掀开盖子钻出头来。装甲车停住了,贝托也探头来看。他知道来龙去脉之后瞪圆了眼睛:



“你们俩太厉害了!”



他似乎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无法更强烈地表达出来。



“枪声都没响,我可担心死了。不过你们居然连枪都没用就把猛兽赶跑了啊!”



“贝托,你对那个剑齿虎怎么看?”凉子讽刺地问。贝托摘下帽子,挠了挠没剩几根的头发。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是科学家,也不是猎户。总之,可不想跟这种东西为伍。”



“你以前听说过这一带山林里有剑齿虎出没的传言吗?”



“没有哇。不,准确地说,如果不限于剑齿虎的话……”



据贝托说,西伯利亚西部的克麦罗沃地区传说有雪人(yeti)出没,前一年还有国际调查团被派来勘察。



“都有哪些参加国?”



“美国、中国、俄罗斯、加拿大、蒙古、瑞典、爱沙尼亚。”



“这成员名单听着好像理所当然又有点怪怪的。对了,日本呢?”



“完全没有介入,人力物力都没有。而且,连一点有兴趣的意思都没表示过。”



“哈……”



“泉田君,你这叹息算是高兴还是遗憾嘛?”



“大概二者皆有吧。”



“难道你喜欢雪人传说?”



“才没有呢!”



总觉得误入了什么错误的圈子——大概我出现了“近年来对日本人丧失信心而偏见颇深”的症状吧。



因为担心剑齿虎不死心紧追不舍,我们坐进车里,装甲车很快再次开动了。沿途树木越来越少,灌木丛林和乱石岗多起来了。已经快接近永久冻土的南端了,没想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奇妙的东西——一堆已经锈蚀严重的铁皮。



“居然是废弃的卡车呢。”



显然可见。而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会有卡车废弃在这种地方。



“贝托,停车。”



“是是。”



贝托利落地停下了装甲车。凉子自己打开舱门,正要往外爬。



“让我去吧。”



“泉田君跟我来就行了。”



“是是。”



“说一遍‘是’就行了!”——干嘛只训我不训贝托去。



手里握着马卡罗夫,在荒芜的野地里走了五十步左右,吹过的风似乎更冷了。



卡车样式相当老旧,就算正常使用也早该折旧报废了。驾驶座的玻璃已经碎了,被泥土和尘埃蒙上一层灰色。本来的车体颜色早已无法想象。这真是新发现,证明卡车后面绝不是无人踏足的荒地。



果然有铁丝网——准确地说,是铁丝网的残骸。经历风吹雨打,已经锈蚀破败,脆弱得不堪一击,起不到什么作用了。铁丝网的旁边还有一根折断的铁柱,挂着一个金属箱子。



“这不会就是监视摄像头吧?”



“看来就是呢。”



说不定这就是过去黑暗时代的强制收容所了。我们回到装甲车前说明了一下情况,紧张的情绪立刻充盈车内。



“终于到达敌人阵营了呢。”



贝冢聪美双手紧握。她手心里是在泽纳德游乐场买的装有人偶的护身符,似乎有点不合时宜,但她本人是认真的在祈祷。



我和阿部巡查上前扒开铁丝网的一角,装甲车颤颤巍巍、跌跌撞撞地开进了敌营内部。



V



“啊,出现铺装路了。”



——是粗水泥的铺装路面。看样子颇有一阵子没有养护管理了,路面上覆盖着薄薄一层尘土,凹坑里积着雨水,路面龟裂处还有杂草不屈不挠地伸出来——应该是已为人类所知、有名字的植物吧,以科学家正确的眼光看来大概会说“根本不存在叫‘杂草’的草”——不过我们称之为“杂草”也不为过吧。



“总之,沿着铺装路往前走,应该会遇上什么东西吧。”



“不一定是‘现在时’的存在哦。”



“说什么呢,当然要找到它的存在为止!”



上司大人和我的人生追求根本就是不同方向的。然而,只要跟她同行,我的人生追求方向只有面临溃败的命运。这一点立刻就得到了证实。



左侧稀疏的树林之间,“那个东西”突然出现了——褐色毛皮的庞然巨物,我今生再也不想遇上第二回的对手。



“剑齿虎又出现了!”



“是刚才那个吗?”



“不是,两个牙都好好的呢。”



刚才被凉子打断了巨齿的那头剑齿虎是从森林中冒出来的,而这一头正沿着铺装道路走来。猛兽的前肢上部相当于肩膀的部分粗壮饱满,一路摇晃着向我们逼近。与它之间的距离还算充分,但这情况可比刚才糟糕多了……



“竟然不只一头……”



“就是说也不只两头而已喽。”



更多的剑齿虎从树林之中现身了,似乎要封锁装甲车的前进方向。



“有这么多只,应该足以延续和保存整个种群了吧?”



“大概够了。总之我们快回车里去吧。”



“切,用机关枪扫射不就好了。”



“这可不是好莱坞电影!”



“啊~,真没劲。”



“喂喂,快点啊!”



我也跟着凉子钻进装甲车里,从内侧关上舱门并试试了密封性。这种时刻不得不庆幸有厚重的装甲防护。虽然上司大人有所不满,但眼下还是撤回到专守防御姿态的好。



“铿——”,装甲车的顶部发出鸣响。估计是有个家伙跳上去了。贝冢聪美下意识地一低头。尽管脸色铁青,她右手还是紧握着手枪毫不放松。与我的视线相对,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虽然我不怕被弄死,可我不想被吃掉啊。”



“被吃掉一半剩一半也不好哦。”



阿部巡查接口道。两个人都攥着马卡罗夫,但手的大小完全不同,看上去像两把不同型号的武器似的,让人想笑——当然这并不是笑得出来的场合。



忽然,一阵轻柔绵软地震动传过车体,贝托忍不住叫道:



“那家伙竟然躺下了!”



“那也没办法啊。”(译者:一切大个的、小个的、长四脚的、长翅膀的、过去的、未来的、年幼的、壮年的喵星人,都一样……都一样。)



“我们可要成为地球环境的公敌了。一定会因为虐待危害珍稀动物罪被捕吧!”



贝托感叹着,而凉子只是用形状完美的鼻子冷冷地哼笑一声,



“冲到高速前进的装甲车前头来挡路,明明是那些家伙违法交通规则嘛。别心疼了。它们要敢乱来,就开机关枪扫射突围好了。”



凉子对扫射简直是志在必行。贝托显然担心被迫卷入“机关枪扫射珍稀动物事件”中,一脸严肃紧张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装甲车。我把左侧的圆窗微微打开一点向外窥探,看到一头剑齿虎与装甲车并排行走的姿态,赶紧关上了窗户。看来它们并不死心,稍有机会就会开展攻击。



前进了一小会儿,贝托看了看表确认了一下时间,突然开口说到:



“我有个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都说来听听呗。”



“先说哪个?”



“当然是坏消息!”



“啊?一般不都是先听好消息吗?”



“唉,就按她说的办吧。”



听了我的劝告,贝托似乎还要做最后的抵抗:



“电影里一般都是先听好消息的嘛,然后顺着这个话题……”



“想不到你这男人还挺有主意的嘛。随便你,快说吧。”



“知道了。那么,就从坏消息说起……”



贝托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我们几个日本人,脸上浮现出至今为止从未见过的表情——他手里也拿着枪,不是马卡罗夫,而是一把瓦尔特。



“好了,各位日本来宾们,请老老实实呆着不要动。”



“贝托先生,你……”



“所以我都说了嘛,要是先听好消息,你们还能多开心一会儿……”



“劳您费心了,真不好意思啊。”



“不不,不用道歉了。”



“那么,好消息是什么呢?”



“想听吗?”



“当然想听!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说清楚吗!”



“那好我就说了——目的地到了。”



贝托说完,凉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长腿在椅子上交叉翘起。



“哼,果然如此,就是这么回事啊。”



“承蒙您的理解,不胜感激。”



贝托的话语彬彬有礼,当然,没有低头致意,



“请把舱门打开吧。”



“要是不开呢?”



“那也坏消息就会再多一个。”



贝托先生(都这种时候了为什么我还加敬称!)的枪口准确地指向凉子的头部。我趁空偷偷地看了眼凉子,在目光交流下定了决心——这种时候还是要听从对方的好。



“真理夫,你把舱门打开吧。”



“是,警部补。”



“喂,你们俩!”



“以后再听您的训责。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不想出现死伤者。”



凉子沉默了。阿部巡查转动把手,打开了舱门。外面的气流一股脑涌进来,感觉不是死寂一片的。



“好,一个一个给我走出来。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要乖乖的哟。”



——车外竟然响起一个声音,说的是日语。



其实也有一半预料到了的感觉,只不过突然之间不知如何行动。看到凉子已经迈步走了出去,我赶紧跟上。



装甲车周围都是手持小型自动步枪、身着迷彩服的俄罗斯人。然后……



一个中年日本男人,颤巍巍的肥胖身体上硬裹着不合身的迷彩服。与照片相比,头发稀薄得多,但那张脸肯定错不了。



“叶梨伸行……”



日下公仁的同党和手下之一。



众多谜团瞬间解开了。



当然同时也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真是麻烦啊,堂而皇之的非法入侵他人土地……日本人的道德品行也每况愈下了。”



说着没有新意的老套台词,叶梨的视线集中在一点上——毋庸置疑,就是药师寺凉子的脸。



只要是男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他那两只小眼睛射出的光线忽明忽灭,好像柏青哥店外坏掉的霓虹灯店招,嘴角还垂下一滴断断续续的粘液。要是目标就这家伙一个,制服他的空隙倒有的是……



“快带路。”凉子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刺骨。



“带路?”



“去见你老板啊。你不就是给日下那小子跑腿的催巴么。”



叶梨那张仿佛已经筑死了凝固了的脸上竟然现出一个扭曲的表情——有点让人恶心,不过姑且认为是自尊心受到伤害的表情吧。



“你们几个站成一列,两手抱头,快点!”



我们照做了。这种时候凉子也要当仁不让地打头,于是形成凉子、贝冢聪美、我、阿部巡查顺序的一列。



包围的俄罗斯人仍然架着自动步枪,但枪口往下压了一点。凉子的美貌以世界级的标准评价也是最顶尖的,显然他们不想意外地伤了这样的美女。



前方就是“目的地”了。在日本让居住者困在里面老死不得出来的监狱墙壁大概就是这样吧——眼前是一座前苏联时代建造的、毫无个性的箱型建筑,迎面便是灰色的墙壁。我们被带着走向似乎开着门的一个角落。



不意门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也是日语——听到这个声音,我的惊愕比看到叶梨时更甚。



那是药师寺凉子的宿敌,室町由纪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