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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何谓魔道(1 / 2)



Omenage 897 12th revolution 4rd day



沙蓝德无政府王国首都艾尔甸第十二区



「多玛德君府邸」



chapter.10何谓魔道



不用担心,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十一时在办公室集合,由于稍早准备完成的缘故,才会顺道前往。皮巴涅鲁应该也会去,既然如此只要一起到办公室去就行了。然后,昨天虽然没有提出来,但此时此刻有那个人在场还是比较放心,所以应该试着去找他比较好。他和午餐时间,尤其是和那个名叫亚济安的人一度交手过,情况或许会相当复杂,但那个人一定不会太在意的。与其说他是心胸宽大、应该说是个胸襟开阔、度量宏大的人。他搞不好会说「原来如此,是吗?既然如此。」并助一臂之力吧。而且就形式上而言,这并不是亚济安本人,而是玛利亚的请求。不仅限于玛利亚罗斯,他不是会拒绝伙伴请求的人。即使不是伙伴,只要看到有困难的人仍会忍不住出手相助,无法置之不理,没办法视若无睹,他就是这种人。无论如何,还是应该通知他一声比较好,仅此而已。她是为此而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自然之处。不要紧,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莎菲妮亚深吸一口气后踏上阶梯,来到看似坚固、以铆钉装饰的门前。与其称之为那个人的家,更正确地的说法是府邸,位于超过五美迪尔的合成骨材制基台上,整片土地也以装饰了铆钉、高耸厚实的屏障围起,可以说是一座要塞。就连想开门,也得按下门铃请人从内侧开启、或是输入十字密码并使用钥匙才行。很遗憾地,莎菲妮亚并没有钥匙,因此她按下门铃,白色的庞大生物从门上方探出头来。



「……啊,啾。」



「啾。」



「早、早安……呃……可以开门吗……?」



「咕。」



啾将头缩回,门很快地开启。虽然不太清楚,但啾的嗅觉及听觉似乎都十分敏锐,因此即使待在建筑物中,也能察觉到靠近建筑物的人的气息。由于它非常怕生,所以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来访,它躲在屋里的情况也很常见,但若是像莎菲妮亚这样十分熟悉的人,它就会出来迎接。当啾带着她走在铺设在前庭的道路上时,莎菲妮亚无法按捺激动的心情。从和那个人初次见面至今,已经过了几年呢?至今仍光是看到他的脸就会心跳加速。不仅如此,只要想到能够见面心跳就会变得猛烈。照这种情况看来,或许没有办法再更进一步了。更进一步?所谓的更进一步,比如说是什么……?



像、像是……并肩而坐之类的。



像、像是……一、一起吃饭之类的。



而且……是、是、是两人独处之类的。



如、如果可以……吃、吃、吃吃的还是吃自己亲手做的便当之类的。



那个人一定会说好吃吧。



出乎意料地,他是个什么都吃的人,并不会挑食。别、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对自己的厨艺还挺有自信的。但是,那和天分之类的无关,而是待在大姊那里时锻链出来的。大姊如果说出「难吃」就糟了,因此大家都非常拚命。会想被大姊夸奖也是理所当然的,希望得到大姊的好评,希望获得认同。这就跟肚子饿时就会想吃些什么、想喝水、想睡觉这些本能上根深蒂固的欲望是相同的,或者更甚于此。这是天经地义的。若是被大姊视为没有价值之人,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或是被当做用完就丢的实验道具。无法拒绝,违抗大姊也是没有用的,就跟太阳会升起落下是一样肯定的事实,或者应该说是真理。而且,若是努力回应期待,大姊就会很温柔。即使是用爬的,只要能跟上,她就会继续引导你向前。此外,更重要的是,大姊需要我们。大姊无法独自一人入睡,必须总是有人随侍在侧,否则就会脾气暴躁。我们必须守护着大姊,我们必须成为适合如此的存在才行。想要成为那样的存在。这是我们的心愿,也是宿愿。



但是,那个人不同。



即使不需要我也无妨。



那个人十分强大、凶悍、健壮、帅气、可靠、值得信任,总而言之就是非常厉害,耀眼地令人无法直视,过于耀眼,简直就像太阳一样,背负着凶星宿命的我,其实原本应该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但托那个人的福,我甚至能像这样在太阳底下欢笑着。有着很棒的黟伴们,也有重要的朋友们。这一切都是托了那个人的福。



我喜欢那个人吗?



喜欢。



非常喜欢。



不过,虽然我喜欢那个人,喜欢到胸口几乎要迸裂,但总觉得这份心情似乎是错误的。



我在地上,而那个人在天空上散发光芒。



即使伸出手也绝对构不着。



竭尽全力,也只能感受到他的温暖而已。



即便如此也已经足够了。



只是,至少希望,如果……



如、如、如如如如果能够……牵牵手……之类的……该有多好……呀。



「……我、我我我、我我我……真是的,究、究竟在……」



不禁停下脚步。不行,妄想停不下来,明明停不下来,却停住了。不行,一团混乱。啾也停下脚步回头,侧着头,彷佛在说「怎么了」似的。没什么事,我想这么说,必须说出来才行。啾虽然不能说人类的语言,但能够理解。不知为何,那个人光是听着啾所发出的「啾」或是「咕」之类的声音,似乎就能听懂它想表达的意思。虽然不清楚详情,但未免也太厉害了。不过现在,那种事无关紧要,虽然并非如此。得冷静下来。脸好烫,得扇风才行,明明早已不是炎热的季节了,我却在流汗。呼吸,必须深呼吸才行。吸——呼——从鼻子吸气,从口中吐气。想想其他事,让情绪冷静下来。



「……我、我不要紧……的,真、真的。」



「啾。」



似乎是「是吗?那就好」的感觉,啾叉转回前方。虽然还有些头昏脑胀,脚步也有些紊乱,但不要紧,想相信自己不要紧,得振作才行。莎菲妮亚对自己这么说,抬起头。



「……奇……怪?」



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试着眨了几次眼,但映入眼帘的景象仍然没有改变。



那里是客厅。



面对前庭的客厅大窗户上,原本嵌在上面的玻璃不见了。由于窗框还在,是只有玻璃破了吗?如果只有一两片,似乎还有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所导致的,但如果是全部都破了,就有些不太对劲。发生了什么事吗?虽然啾的模样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但总觉得有些忐忑不安。在玄关脱下鞋子换上拖鞋,穿过客厅后进入厨房,皮巴涅鲁在那里,他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喝着果汁之类的饮料。



「早、安。」



「……早呀。」



莎菲妮亚草草回应皮巴涅鲁,环顾着客厅。放眼望去,似乎并没有特别凌乱的地方,没有特别奇怪之处,除了窗户没有玻璃以外。也因此,通风过于良好,稍微有些凉飕飕的。啾「咕」地示意她可以坐在皮巴涅鲁对面的椅子上,并表示会端茶出来,但她实在没有那种心情。



「那个……窗户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皮巴涅鲁微微蹙眉看向窗户。



「昨天……今天?回来时、已经、这样了。」



「那么……是在皮巴涅鲁不在的期间……」



「是。啾、打扫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



莎菲妮亚蹙眉掩住嘴,啾便指向窗户「啾」地说着,接着突然露出恐怖的表情,「啾、嘎嘎」地发出比较大的声音,接着张开双手,啪嗒啪嗒地跺着地板。看样子似乎是在向自己说明。啾走向客厅的门,在那里停下脚步转过身,「啾、啾嘎」。这次又跑到沙发旁,「啾、嘎咕」。然后再靠近窗边,「嘎、啾嘎」。然后走回来侧着头,「啾?」只有这个勉强看懂了。它恐怕是在问「懂了吗?」



「……呃……似乎可以……」



「咕……」



啾垂下肩膀发出哀伤的声音。因为它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发现了对方几乎听不懂自己所说的话吧。它明明那么努力了,但自己却无法理解,莎菲妮亚也充满歉意。但是,似乎并不是什么也没发生,贝有这一点她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并没有非常严重,只有窗户玻璃破了而已。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那个……」



尽管如此,还有一个能够更清楚了解情况的方法,从昨天到今天为止待在这个家中的人应该不会只有啾。



「……多、多玛德君呢……?」



没有任何意思,总而言之就是想见他。一会儿也好,想看看他的脸,想听听他的声音,这种事她虽然并非完全没有想过,但现在是有事要找他。而且这里是多玛德君的家,就算提到他的名字应该也不会太奇怪。正确的说,没有提到才显得不自然。皮巴涅鲁和啾都没有露出狐疑或诡异的表情。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这是很正常的。而且,由于多玛德君最近总是很想睡,在回程的马车上也一整天都在睡着午觉,所以原本以为会听到「他还没醒来」之类的回应,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啾、咕。」



「他似乎、受寒了。」



「……受寒……?」



一开始还没会意过来。因为说到受寒,指的应该是感冒没错,但无论怎样都无法将感冒与多玛德君连想在一起。



多玛德君是个强壮的人,即使受了一般人一定会失去意识的重伤,也几乎不会感觉到疼痛。不会疲倦、痛苦、也从未示弱,因此,多玛德君卧病在床的模样,她怎样也想像不出来。仔细想想,即使多玛德君感冒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还是感到意外,相当出人意表。感冒,他竟然感冒了。



但是,只是一般的感冒吗?因为他明明是多玛德君。



「……他……不要紧吗……?」



「有、发烧,温度、相当、高。」



「啾。」



「咦……很高……是、多、多高……?」



「咕!」



啾举起双手奋力上下伸展,似乎是想表达温度。虽然不晓得正确的数值,但看来似乎是烧得相当严重。三十八度左右吗?如果是平均体温较低的莎菲妮亚,只要烧到这种程度就会摇摇晃晃的脚步蹒跚。还是三十九度呢?即使看见幻觉或幻听也很正常。难不成是四十度?不行,光是想到那样的体温就快死了。那个多玛德君吗?不,多玛德君应该不会像莎菲妮亚这么虚弱才对,话虽如此,应该也不太舒服,一定很痛苦吧。如果是平常不会感冒的人,因为无法习惯,或许会更加难受,一定会非常难受。而且,如果生了病,就会变得格外不安。感冒,这当然并不是什么怪病或重症,只要好好调养就会痊愈,或许并没有必要反应过度。然而,那却是出乎意料难搞的疾病,



即使用医术式也无法治疗。「感冒是百病之源」,也有这样的俗语。有时也会有以为是感冒,但 结果是完全不同的疾病的情况,不能掉以轻心。越来越担心了。或者应该说,非常挂念。倘若不是一般的感冒呢?即使是一般的感冒也一样。



皮巴涅鲁将杯中的果汁喝光,从椅子上站起身。



「要去、看看情况吗?」



「……隋、隋……况?」



「是。」



「咦……咦、咦、咦……咦……?但、但是……如、如果他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反而会……造成困扰……」



「我、要出门了,要去告诉他、那件事,顺便的。」



「顺、顺、顺顺便……?如、如果是、顺便……」



「走吧。」



头脑昏昏沉沉的,脸好热,就连耳垂也很热,鼻子深处也很热。膝盖发抖,没有踏在地面的实感,视野变得狭窄。这么一来,都不晓得生病的人究竟是谁了。光是跟在迈出步伐的皮巴涅鲁身后就竭尽全力了。现在也彷佛快要跌倒一般,若是不紧抓住手杖就无法好好行走。怎么办?感冒。不要紧吗?如果那个人……我、我、我在想什么呀?我真是的。



不好,无法呼吸。



心脏。



彷佛要压扁了。



当皮巴涅鲁敲了多玛德君房门那瞬间,自己的心脏彷佛真的快怎么了似的。



听见声音。



是含糊不清的声音。



她不可能听错。



是那个人的声音。



「我进去了。」



皮巴涅鲁打开门。



窗帘是紧闭着的,房间昏暗。



那个人在床上。



侧躺在床上。



他缓缓地将头转向这里,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听不清楚。



不仅如此。



肩膀。



胸部。



是赤裸的。



怎么办?



他似乎没有穿衣服,至少上半身没有。该不会。连下面也……?



「我、有事,不会、在家,请、小心,保重。」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