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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再会(2 / 2)




什、什么?!这是什么?!帕希菲卡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一阵惊慌。



这时堵在房门口的武雷神骤然消失,两道人影跃入室内。



是拉蔻儿和金法司总管。



两人分别跃至帕希菲卡和雅木妮洁身边,拉着对方的手逃向房间角落。



快逃这家伙不是闹着玩的!夏侬边说边抽出长刀。



(上次的确射中了脖子啊)



夏侬清楚记得自己抛出的投掷用短剑没入盔甲颈部间隙的景象.但既然这具盔甲再度出现,看来那一掷并未杀死对方。



(难道盔甲里是其他人?不,可是)



这股杀气确实是那时的敌人所有。



(盔甲内穿了锁子甲吗?!)



既然再度现身袭击,就有这种可能性。可是明明已经穿了沉重的盔甲.里面居然还套了增加重量的锁子甲实在无法想像有人能在这种状态下行走,倘若这样还可以动的话,那就真的是怪物了。



(混帐)



不,这名敌人铁定是怪物,不论再怎么锻炼,人类的臂匀不可能以刀剑贯穿砖造建筑的墙壁。



.夏侬!拉蔻儿的呼唤瞬间吹散夏侬的战栗。基于我与汝之盟约,欠缺者啊!如今暂时赐予汝主掌之力、御者资格,以显示潜藏于汝体内之神力!



拉蔻儿清亮的声音念诵咒语。



建构假想控制意识的魔法。



夏侬就此暂时取得魔导士的能力。



神枪啊,贯穿!



夏侬随即念诵连动式启动咒语(Batchspeu)启动魔法。



凝聚的冲击波瞬间施放,攻击目标并非盔甲,而是没入地板的巨剑。



只要破坏那把剑,多少可以削弱对方的战斗力夏侬如此判断。



然而,盔甲似乎亦同时念诵某种防御性魔法的咒语,只见盔甲毫不迟疑地跃入巨剑和神枪(Gungnir)之间。冲击波烟消云散,盔甲毫发无伤,失去效力的魔法余波将墙壁、地板射穿几个小洞。



盔甲抽起巨剑,一边挥开瓦砾,同时蹬地疾驰。



盔甲本身异常沉重,因此在地面凿出称为足迹未免太过壮烈的破坏痕迹,同时逼近帕希菲卡和拉蔻儿。



墙啊,阻挡一切!



拉蔻儿立刻念诵咒语,防御性魔法塞壁(Midgard)高速启动



可是



(不妙)



夏侬感到一股全身血液沸腾般的焦虑。



仿佛亟欲提升这股焦虑,某种异响撼动附近一带的空气。



!!夏侬醒悟自己的预测化为现实,忍不住低哼。



理应迅速包围拉蔻儿和帕希菲卡的防御力场,在半途停了下来。闪闪发亮的多角形集合体围住两人大部分的身体可是无法闭合,毫无防备的空洞暴露在盔甲面前。



同时发出某种嘎吱嘎吱的挤压声。



凝神一看仿佛蜘蛛网般罩在盔甲表面的光线集合体,正嵌入拉蔻儿的部分塞壁中。



异响乃是防御性魔法相互挤压,阻止彼此扩张的声音。



拉蔻儿的塞壁防御力场还来不及隔绝内外空间,盔甲就闯入那道防御界面,而且展开另一道塞壁或性质相同的防御力场。



不止如此



!!



发出无声惨叫的帕希菲卡和拉蔻儿被猛力震飞。



相互挤压、抵御的两道力场弹开,失去方向的力量以冲击波的形式释放。盔甲当然也首当其冲,但不知是装甲或是重量之故.盔甲稳如泰山。



盔甲毫无滞碍地举起巨剑,快步冲向被震飞的帕希菲卡她们。



但拉蔻儿正痛苦弯身,并非能够迎击的状态。



喝夏侬奔向盔甲。



照理说当盔甲挥落巨剑,朝帕希菲卡她们斩击的瞬间,敌人会同时解除自己的防御性魔法,夏侬只能在那一瞬间击倒他。



战女啊,祝圣!



连动式启动咒语祝圣刀启动。



高速展开的魔导式,在夏侬的长刀上展开一层极薄的超振动力场。



夏侬本身化为一枝箭矢,汇集全身力道冲向对方,冲向正以巨剑砍杀他妹妹和姐姐的盔甲。



然而



当啷!



夏侬的长刀在异响中弹开,敌人并未解除防御性魔法。



(完了!)



这是诱敌虚招。敌人一开始就是为了让夏侬主动缩短两人间距,才故意攻击帕希菲卡她们。



夏侬承受全身力道的反作用力,身形骤然一歪。



盔甲这时终于解除防御性魔法.以足以砍断空间的猛势旋转巨剑.袭击夏侬。



夏侬勉强以长刀档御,但终究无法化解沉重无比的斩击他整个人飞起,撞向墙壁。



呜哇!夏侬闷哼出声,双眼一黑。



这次真的要被杀死了夏侬在痛苦模糊的意识中暗想。



在他意识里的魔导式造成不良影响前,勉强将其解除(如果在魔法启动时失去意识,可能导致人格崩溃),但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他身体尚未恢复的不利状态,终究无法靠魔法弥补。



嘻,嘻嘻嘻,嘻嘻嘻。



盔甲内部传来窃窃笑声。



敌人想必对胜利深信不疑,而对目前无法灵活移动的夏侬来说,确实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是



(过来到我身边来。)



夏侬以意志力强忍痛苦,重新握刀。



他并未绝望。岂能绝望!他绝不能做出让这家伙开心的事。



就算被那把巨剑劈开,也要以剩余的身躯扑向对方,刺他一刀夏侬如此决定。



然而盔甲动作遽然停止。



(?!)



隔着一段距离观察夏侬的盔甲忽然间向右一转。再度迈步走向帕希菲卡和拉蔻儿。



(难不成)



让夏侬品尝最大绝望的方法对方恐怕已经察觉。



若是使出浑身解数抗战,最后因力不从心而死他或许会感到惋惜,但肯定是怀抱某种满足感殒命,这就是战士的性格。



夏侬这种类型的人,不会对自己的死亡感到绝望。



话虽如此



住手!夏侬的惨叫让盔甲停步。



但邪把巨剑已在可以攻击帕希菲卡和拉蔻儿的范围。



盔甲望着夏侬的方向,故意做给他看似的缓缓举剑。



住住手!夏侬大嚷。



盔甲喀啦喀啦地转动头部,目光瞅着夏侬。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盔甲窃笑。



怎么样?后悔吗?痛苦吗?既然如此,就让我听听绝望的叫声。



盔甲内部进射的杀气对夏侬如此诉说,盔甲正等待他绝望的瞬间,等待他被自己的无力击垮.放声哭号



飕。



?!



就在下一瞬间,箭矢贯穿盔甲颈部。



钢铁制的长长箭矢,从盔甲颈部的右侧穿人,左侧穿出,而且是在正中央。不管内部是何等怪物,人类的脖子若被钢铁箭矢穿透.绝对无法存活。



理当无法存活,但



钢铁格格大响。



毫不理会贯穿颈部的箭矢,盔甲改变身体方向。



盔甲转身之后前方就站着金法司总管.他的双手拿着一把大型弓,那是跟甲胄和刀剑等兵器一起摆在室内的装饰品。



可以请您离开吗?我无法容许任何人在诺林科特宅第内捣乱。



他边说边旋转弓柄,拈弓搭箭。



地板进裂飞散。



是盔甲跳跃所造成。盔甲庞大的身躯箭也似的窜出,可是在攫住金法司总管之前犹如撞上某种隐形墙壁,他身体方向一转坠落地面。



是防御性魔法塞壁。



仔细一看拉蔻儿正捂着胸口,开始念诵下一道咒语。



盔甲迅速起身,环顾四周。



念诵咒语的拉蔻儿.拉开弓弦的金法司总管,以及以刀代杖撑地站立的夏侬。



嘻嘻。



盔甲一个翻身,立刻从原先闯入的破洞离开宅第。



接着,盔甲的身影在沙沙沙的蹬草声中消失。



他大概是跳跃离开的。虽然重量惊人,动作却轻灵如猴。



异样的气息逐渐远离。



真是怪物夏侬低哼。



夏侬一行人维持备战姿势盯着破洞一阵子确认那道气息完全离开后,夏侬全身瘫软。



敌人不擅转弯的巨体和巨剑,在室内战占不了上风;话虽如此.对方仍毅然袭击,恐怕是识破夏侬他们的战力,认定自己稳操胜算。



没想到突然冒出金法司总管这名新战力,原先的估计出现差错。先不论金法司总管有多少战斗力,那具盔甲是为求谨慎,才选择暂时撤退的。



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竟还如此小心翼翼?



不过这对夏侬他们而言,却是幸运至极之事。倘若继续战斗。势必有人因此丧命。



真受不了夏侬嘀咕完走近帕希菲卡。



帕希菲卡的胸口规律起伏,她只是一时昏厥,身上没有任何明显外伤。



还好。夏侬说完跌坐在地。



放下心头大石之后,原本忽略的痛楚和虚脱无力感再度浮现。



艾尔丁?!



耳畔响起飞奔而至的雅木妮洁的尖声呼喊,夏侬终于失去意识。



※※※※※



一听见敲门声,杜兰停下手边工作。



他将视线从摊在桌面的文件荷纳迪商会各支店送来的帐册和各类呈报书转向门扉,粗声应道:进来。



门扉缓缓地莫名缓慢地开启。



安德雷的熟悉身影站在门后。



你们回来了?那么情况如何?杜兰视线转回文件问。



他的语气里带着吝啬商人特有的奇异冷酷。



对他来说,拉蔻儿也好,雅木妮洁也罢,到头来都与这些文件纪录差不了多少,只是为了获得更多财富、女人、权力,以及他人羡慕眼光的道具。



我在问你结果怎么样。杜兰虽然对安德雷的毫无反应感到焦躁双眼仍继续追逐文件上的数字道。照理说,一旦察觉他声音里的那股微妙不悦,仆役们就会慌张回应他的期望。



然而,安德雷还是没有出声。?杜兰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劲,再度抬头看他。



安德雷一言不发地进入室内。



不可能有这种事。未经他的许可,仆役们不会擅自进入他的房间。杜兰在这栋豪宅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的言论和意志就是法律、就是规范。



安德雷面无血色,脸孔发白。



而且表情极度惊恐就这样凝结不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杜兰皱眉问。



但安德雷依然沉默不语下一瞬间,他砰的一声颓倒在地。庞大身躯撞击地板的闷响,化为振动传至杜兰脚畔。



什什、什么?!杜兰全身僵硬,因为他看见安德雷背上插着数根尖针。



尖针不,不对,那是跟针一样细的管子。



那是放血用的细针管,是一种戳入患部,抽出瘀血或脓液的道具。



嘻嘻嘻嘻。



意有所指的笑声触动耳膜。



仿佛被耶突兀的声音惊吓,杜兰的视线又转回房门。



只见一名少女跟在安德雷后方步入室内。



你、你是?!杜兰见过这名少女。



她是跟着拉蔻儿的占卜师,名字记得是玉林。



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



比我想的有趣呢玉林说着若无其事地前进。双脚宛如踩在地毯上似的蹂躏安德雷的背脊,鲜血像是喷泉般从插在背上的数根细针管喷出。



总算一扫没尝到主菜的郁闷没想到这么会挣扎,嘻嘻嘻。玉林神情恍惚地说。



呜呜哇杜兰在呻吟的瞬间明白了。



这名少女杀死了安德雷,将细针管插入他的背脊.抽光体内的血液。



恐怕他不是当场死亡。



血液一点一点地被抽干,而且当事人看不见那幅景象,唯独逐渐冷却麻痹的感觉,残酷地诉说牺牲者与死亡的间距。死亡确切真实,但嘲弄般地缓缓逼近。注视这种死亡的恐怖究竟何其骇人?



可是,杜兰感到疑惑。这名娇小的少女到底是如何制住安德雷的?若非致命之伤,背脊上的细针管应能轻易拔除。换言之安德雷是在某种遭受禁锢的状态,迎接这种缓慢的死亡,他凝结的惊恐表情亦是证明。



真是太棒了不断地、不断地向我求饶。嘻嘻,你相信吗?个子这么大的欧吉桑居然像小孩子一样哭丧着脸.淌着眼泪鼻涕哀求耶。口里嚷着求求你,救救我嘻嘻嘻,之前还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实在丢脸死了,害我高潮了好几次呢



玉林说完,舔拭嘴唇。



那模样飘荡着十几岁少女所无法想像的妖艳。玉林伸舌缓缓舔吮自己的唇.让人不禁怀疑这种行为本身甚至会引发欢愉。



但杜兰根本无暇欣赏她的妖艳。



你你



所以呀停都停不下来了。仿佛向人坦承自己毫无邪念的恶作剧,玉林微笑道:我原本的工作是杀死拉蔻儿苏鲁保护的那个女生帕希菲卡,没想到拉蔻儿的双胞胎弟弟是个非常棒的男子,人长得帅、武艺高强,一想到可以杀他,我就心痒难搔。可惜第一次被他逃走了,所以我故意不杀帕希菲卡,守在她们俩身边,因为只要他还活着,一定会回到那两人身旁。



你你、你在说什么



这名少女在说什么?杜兰的意识极度混乱。



他根本不晓得帕希菲卡是废弃公主、拉蔻儿是她的守护者、诺林科特家的保镖是拉蔻儿的双胞胎弟弟以及玉林其实是人称嘻嘻黛比(chucHeTabby)的职业剌客



他不明白,无法理解。



他能做的,只有对眼前少女的锐变感到恐惧。



可是第二次也出现意外的棘手状况,只好暂时撤退。毕竟那种好男人当然要两个人独处时,好好地、慢慢地砍杀才行,不是吗?仓促下手,没两下就翘辫子的话,岂不是太无聊了吗?嘻嘻嘻。



他很强,对自己的能力也很有自信肯定很自恋、自以为是。能够彻底摧毁这种人的自信,让他绝望哭号,实在太棒了。啊啊,那是何等悲惨呀!那是何等丑陋呀!光是想象他绝望痛苦、号啕哭泣的模样,我就快受不了哩~~玉林喘息道。



可是.杜兰并没有在听她的话。



玉林此刻沉醉于自己的言论,虽不知是什么让她兴奋(也不想知道),但总之若想逃离这名少女的魔掌,现在是绝佳艮机。



哇啊啊啊!杜兰边叫边抛出桌面的文件。



当文件遮住玉林视野的瞬间,杜兰朝房门窜出。尽管半途脚底升起践踏安德雷尸首的异样感触,他却没空对此恐惧。



杜兰挥舞双手,穿过玉林身旁,从房门跑出走廊



咦?



刚奔出走廊,他就僵在原地。



地板一片赤红,赤红而湿润。



尸横遍野正如这句话所言,男人和女仆们的尸体交叠倾倒于漫长的走廊。



倾倒位置和姿态各异,共通点是他们口里都咬着布块嘴巴被塞住,还有恐惧扭曲的神情。



杜兰当然无暇仔细观察不过每具尸体都未严重毁损.宛如经验丰富的厨师杀鱼.颈部划着一道明显的刀痕。



塞住嘴巴是为了不让他们发出惨叫吗?无论如何,若想对待物体般地杀死三十名以上的人类究竟需要多少力量和时间?



少女的能力非比寻常,而且这绝非正常人的行为。



我说过了吧?稚气未脱,但极为淫靡的声音爬上杜兰的背。停都停不下来了嘛。



杜兰没有回头,整个人僵立原地。



他觉得自己一回头,瞬间就会丧命。



你你你是



嘻嘻嘻,不过刚才那个人叫安德雷吗?那个人是最棒的吧?其他人都普普通通,吓昏之后就玩完了。



你又是如何?你是这些人的老板吧?是最伟大的吧?这种人自命不凡、自尊心高,虽然会顽强抵抗,不过一旦超过极限,就吓得七荤八素、拼命摇尾乞怜哩。



嘻嘻,这种人最赞了。喏~~山越高,征服时的喜悦不就越大?不是有那种睬上顶点的喜悦吗?就跟那是一样的。



玉林口吻炽热地道,同时脚步声践踏饱吸鲜血的地毯,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逐渐接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杜兰大叫狂奔。



杜兰不想死。只是基于这种想法奔跑逃亡。脚底踩着仆役们的尸体,踏着潮湿的鲜血,一边溅起红色飞沫,不停快跑。



他不断奔跑、奔跑,拼命奔跑。



途中也有些地方尸体堆叠过高,无法正常通行,可是他仍跨过那些尸山,或是攀登前进。



恶心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总之要远离那名少女,杜兰的意识里就只剩这件事。



他不时跌倒,全身浴血,模样好不凄惨。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全力朝出口奔驰。



唯独此时他对宽敞的豪宅怨恨不已。不管再怎么跑、再怎么跑,内心依旧万分焦虑。似乎永远到不了大门。他对此深感恐惧。



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呢?



他终于抵达豪宅玄关。



哈哈啊啊



只要到了镇上。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一定就能得救。



杜兰的神情因这种确信舒缓开来。对此刻的他而言,通向外界的门就是安全地带的入口。只要穿过这扇门,自己就能幸存他毫无根据地如此认为。



杜兰气喘吁吁地推开门。



就在此时



啊嘎?



巨大的盔甲挡在前方。



啊啊啊啊啊啊?



杜兰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这种地方为什么有这种东两



在他的意识归结出明确的结论之前.这具盔甲动了。



嗤。



异样的声响。他又花了一段时间才理解,这是盔甲挥下手中巨剑的声响是挥下时砍落他右臂的声响。



自己的手臂砰咚一声滚落地面。



犹如傻瓜般呆望着那物体,终于想起似的疼痛开始在杜兰意识里蔓延。



呜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出声的同时,鲜血自断截面喷出。



然而



出血在下一刹那骤然而止。



嘻嘻嘻,不行哩.不能死得这么快。



玉林的声音从盔甲内部传出。



肉体虽然痛苦不堪,但杜兰的意识深处不禁感到疑惑。



这具盔甲内的人似乎就是刚才那名少女;可是那么娇小的少女究竟是如何操控如此巨大的盔甲?单纯由体积来看,两者应有数倍差距.况且若想自由操控这具钢铁盔甲,恐怕得拥有比安德雷更强不,是比任何人类都强的肌力。



我在你的伤口布下一层力场,防御性魔法也可以这么用。



窃笑不止的玉林断断续续地说:



怎么样?怕了吗?怕了吗?嘻嘻,你怕了吗?喂怎么样嘛?



啊啊啊啊啊



嘻嘻嘻嘻,你怕了吧?不想死吧?嗯如果你趴在地上舔我的脚,我也可以考虑一下喔。



杜兰想必早已失去正确判断对方言论的理智。



他不想死。



基于这个想法,他毫不犹豫地趴伏在地,将脸孔凑近盔甲脚尖,伸出舌头。



假如这样就能饶他不死,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对方要求,他甚至愿意吃屎喝尿。



他不想死在这里,他还想享受金钱和女人,还想享受庸碌穷鬼的欣羡目光,还想享受财富带来的莫大权力。



杜兰对这世界尚有许多依恋。



所以



啊这么快就舔了喔,没想到你这么无趣。



这句话响起的同时巨剑落下。



?!



世界猝不及防地转了一圈,盔甲上半身和天空跃人杜兰的视野。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可以看见天空?



他确实是趴在地上,脸孔朝下,正准备舔盔甲的脚尖这么说来,他忽然觉得四肢无力,没有任何感觉。就算想动.身体亦无任何反应,宛如身体消失了一般



灵光一闪杜兰想到了。



在断头台被斩首的入,到意识完全消失前听说到脑组织停止活动前.有时得花费数分钟的时间。!!



他吓得想张口呼叫,但喉咙早已不在。



跟刚才讲的不一样?对呀,是不一样啊,那又怎样?玉林冷冷地说。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饶杜兰一命,只是想看他摇尾乞怜的模样。



杜兰早该察觉这件事,痛骂她一顿才对,即使他别无选择。



果然还是要他夏侬卡苏鲁才行,替代品只能饮鸩止渴。玉林喃喃自语。



可是翻眼痉挛的杜兰首级,早已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



该如何迎击敌人?



对众人平安无事感到宽慰没多久,夏侬他们就借诺林科特别馆的一个房间,商讨该如何应付那个怪物似的敌人。



老实说,被金法司总管亲眼目睹他们跟那种怪物对战后.夏侬以为他会立刻将他们逐出别馆,没想到金法司总管未置一词,立刻提供他们一间空房。



那家伙绝对是魔导士,可是夏侬的身体深深埋进沙发道。



经过激烈打斗,开始愈合的伤口再度绽裂,尽管出血不多,仍是造成体力流失和注意力涣散的重大因素。尤其是面对那个怪物,这种些微的缺失都足以致命。



那家伙身上究竟有什么机关?就连颈部被短剑、箭矢刺中都能行动如常,而且那身重装甲的灵敏度不但与我无异甚至在我之上,难不成真是怪物?



那种灵敏度确实有点令人难以置信。拉蔻儿侧头道。



她在武术方面的实力和知识只比外行人略高,不过也知道那具盔甲的动作异常流畅。



不但有装甲,而且力大无穷、动作迅捷、釜口使魔法,甚至还是不死之身,这再怎么说也太违反常理啦。



我是觉得姑且不论前几项,对方应该不是不死之身。拉蔻儿侧头说:如果真是不死之身,根本就用不着穿盔甲。



嗯,那倒是。



若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先不管有没有这种人),基本上就不必穿装甲。



如果只是要遮掩容貌,面具就绰绰有余,而且也不可能有人喜欢穿着盔甲走来走去。反过来说,对方之所以穿着盔甲,或许正是因为有某种弱点。



为防万一我先问一下没有自我治疗的这类魔法吗?喏,之前渎神花园(BlasphemousGarden)时,雷纳多甘法斯的那个狂战士(Berserker)就算受伤也能立刻复原



虽然不是不可能拉蔻儿蹙眉道:确实有人研发加速肉体治愈力,让伤口迅速复原的魔法,不过这其实只是加快部分身体的时间流速。这种方法的确能够疗伤可是一旦患部的时间流速跟其他身体部位不同调,肉体也可能因此不承认加速后的患部是自己的一部分。



嘎?



呃简单说,夏依的身体从出生时起,就是以相同的步调活到现在对吧?既不可能只有右手或左脚踝变成老公公,也不可能只有右脑勺的头发长得特别慢或特别快吧?



话是没错。



夏侬皱眉说完,帕希菲卡忽然插嘴:夏侬哥是只有脑浆老化得特别快。



你倒是一直没成长。



哼!



哼哼哼!



两人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



在拉蔻儿的眼中,总觉得他们俩好像彼此都很开心,可是一旦戳破这点,恐怕话题将很难持续下去,最后她决定继续说明。



该怎么解释呢不光是人类,所有生物的整副身躯都是生存在相同的时间流速下喔。正因如此,一旦其中出现不同时空的零件,身体就会视为异物排斥。



是这样的吗?



嗯,虽然也有像血液这类适应力较强的零件,但这类零件也不是与其他身体部位协调彼此的时间,而是由一方吞噬另一方的时间。总而言之,如果为了缩短疗程,而过度加速患部的时间,那个部位就会被视为异物,最后甚至无法与肉体同化,导致坏死。



夏侬和帕希菲卡面面相觑。



那个狂战士确实拥有强大的再生能力,可是最后整个肉体组织瓦解,化为一滩腐肉。



换句话说那就是魔法再生功能的极限吧?



更何况,如果有这么方便的魔法,我怎么可能不用呢?



嗯,话是没错。夏侬耸肩道。



的确有人在理论上研究过这种不依赖生物治愈力应该称为复原的魔法,对了,简单说像是魔天狼(Fennr)这种分子连锁崩解力量的反向操作,就是物质再生,话虽如此,毕竟操作上需要庞大的意识容量,就算集合一百名魔导士,也不一定能成功。因为欠缺效益,最后就放弃研发了不过,我想秩序守护者(PeaceMaker)的中继点就是类似这种复原能力。



耶家伙也不可能是秩序守护者的手下。



是多久以前的事呢那名神官?嗯,虽然有这种可能不过可能性极低,如果是秩序守护者,应该不能直接攻击帕希菲卡吧?



说得也是。确实如此。



既然这样,那名敌人果然还是人类。



可是



如果不能确定敌人的手法,我们也没办法随便攻击。



不过夏侬你说你用短剑攻击他的颈部。那时有看见出血吗?



不这倒



这么说来,倒是没有看见。



对方中了金法司总管一箭,也完全没流血吧?而且好像一点都不痛。



也可能是利用魔法操控无人盔甲喔。当事人躲在别的地方,以智女神(Snotra)或其他魔法观察我们进行攻击。



不,这不可能。那具盔甲里的杀气确实最为浓郁。就连笑声也是从内部传出的,而且



夏侬想起那股杀气和笑声。



那是真真正正的杀人狂,对凌虐残杀他人感到纯粹的快乐。



这种人不可能使用远距遥控的武器或兵器,那个杀人狂必定位于能够感受敌人恐惧和痛苦的范围内。



那家伙看起来像是亲手给予致命一击的类型。这该怎么形容就像是乐在其中,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



唔嗯,说得也是,远距遥控要做到这种程度的话,他必须拥有异于常人的意识容量,这种可能性很低。



拉蔻儿侧头沉思。



总之夏侬我希望你下次可以多争取一点时间,我乖机从旁启动力天神(Magni)攻击看看,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看出些端倪。



这倒无所谓。夏侬轻叹。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众人一起回头。



请进。



拉蔻儿刚说完,雅木妮洁就打开门,推着摆放整套红茶茶具的推车进入房间。



那个那个呀,雅木泡了茶。



啊、啊啊,不好意思,还特地让你泡茶。



听见夏侬的话,雅木妮洁浮起羞涩笑容。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倒茶。



然而或许是众人的视线让她心慌意乱。倒茶的手脚不甚灵巧。



茶杯相互碰撞、茶壶倾倒、茶水泼出,她显然并不熟悉这项事务。



雅木,这种事我们自己来就好了看不下去的夏侬刚开口,拉蔻儿的手肘就悄悄但迅雷不及掩耳地朝他侧腹一顶。



呜?!夏侬发出短促的悲鸣。



艾尔丁?



不,呃没事没事,没事的。冷汗直流的夏侬对愕然相询的雅木妮洁道。



那那个雅木待在这很碍眼?



不,没这回事。



拉蔻儿对怯怯询问的雅木妮洁摇头。



可是,一看见双眉紧蹙的夏侬(甚实只是痛得皱眉),她或许是心生误会,连连点头退至房门。



对、对不起,呃对不起。雅木妮洁说完关上门。



走廊上小跑步的足音逐渐远离房间。



拉蔻儿夏侬闷哼,怒瞪双胞胎姐姐。你刚才那一记可不是闹着玩的。



啊!那里是受伤的地方吗?对不起。拉蔻儿苦笑道。



可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感到雅木妮洁逐渐远去的气息,夏侬低喃。我以为贵族的干金小姐不用做那种事的。



他的视线落在手推车上,到处都是溅出来的红茶泡沫,实在看不出雅木妮洁对泡茶这种工作很熟悉。



她到底为什么要特地跑来泡茶呢?



这应该是女仆的工作吧?而且金法司总管也在。



你真的不懂呀。拉蔻儿苦笑。



什么事?



她一定是来察看情况的。想必非常在意自己最喜欢的夏侬在跟我们说什么吧?你不觉得很可爱吗?因此她才故意前来做这种生涩的泡茶工作。



不是夏侬,而是艾尔丁南德哪。夏侬说完耸耸肩。



这么说来夏侬他们遇袭后就马上着手商讨对策,并未向雅木妮洁介绍帕希菲卡和拉蔻儿。



她或许多少从金法司总管那里听了一些,可是自己最喜欢的艾尔丁南德跟两位女性关在房间里说什么事,终究教雅木妮洁耿耿于怀。



就算内心是个孩子,女生毕竟是女生也许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也是个大问题耶。帕希菲卡终于逮到机会似的说:夏侬哥.你打算怎么办?不可能一直假扮那个艾尔丁南德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事实上,虽然称不上完全,但夏侬的体力正逐渐康复,再加上如今已与帕希菲卡她们团聚。他也再无理由滞留此地。



不,若是想到运用那具盔甲攻击的敌人.他更应速速离开诺林科特别馆.远离叶斯提安镇。



因为室内无法使用大规模的攻击性魔法,而且继续留下来的话,还可能卷人诺林科特与荷纳迪商会之间的纠纷。



然而



啊莫非是那个?眷恋不舍?



帕希菲卡皱眉凑近夏侬问,尽管不晓得她是否察觉到自己的神情异常泼辣。



不.倒不是什么眷恋不舍



夏侬的解释也很含糊不清。



该怎么说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总觉得事后会很不舒坦哪。



就算这样.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呀。



不,可是



他并非想改变情况。



夏侬并不是艾尔丁南德,也不可能让死亡的艾尔丁南德复活。



他对雅木妮洁遭遇的不幸莫可奈何,就算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幻想罢了。



话虽如此他仍不愿就这样一走了之。



不晓得知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帕希菲卡语气忿忿地说:



喔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夏侬哥喜欢那种类型的啊?



嗯,她确实精神可嘉不,这不是重点。



瞥见帕希菲卡的表情越发暴戾,夏侬连忙改口。一看见她.就好像看到以前的



夏侬话到此处,忽然住口不语。



以前的什么啦?



没事没事,毕竟我受了对方的照顾,况且也已经答应了,我打算再待个一、两天,加上我的体力尚未复原。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说得也是。



拉蔻儿侧头说:



既然无法确定敌人的实力,利用死守战来评估对方有多少斤两,倒也是不错的方法。







帕希菲卡发出呻吟般的声音。



就这么决定,我去跟金法司总管说。



夏侬说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