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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混乱突如其来-(1 / 2)



第7章-混乱突如其来-



与次人格交流不干涉型(二OOX年七月一日)



春名:呃,你好,还记得我吗?



不干涉型:各位名为不干涉型的我与我以外的我们皆拥有分裂前的记忆,因此我还记得高巳的存在。



春名:了解,那我们就算见过面啦!呃,之前因为人类的思虑不周,害得你们分裂,造成你们莫大的困扰,真的非常抱歉。



不干涉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都明白这个暴举并非高巳与应变总部的人们决定的。我与我以外的我们知道人类是种无法统一种族意志的矛盾生物。



春名: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不过就现实上而言,现在的你们也处于「无法统一种族意志」的状态。



不干涉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为此感到万分遗憾。



春名:我们也很遗憾。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害得我们想举白旗,还不知道该向谁举,不过我们是自作自受啦!



不干涉型:在我的认知里,举白旗为投降之意;人类有意投降我与我以外的我们吗?



春名:表面上是叫停战谈判啦!



不干涉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并未处于足以停战的状态。依停战一词的概念判断,若要进行停战动作,必须先引发战争



春名:是是是,这些话以前迪克也说过了。我的意思是,把生存竞争当作一种战争(以下省略)



不干涉型:如果你说的停战是一种比喻,我与我以外的我们能够理解各位要求停战的理由。



春名:嗯,请务必理解。而为了请你们答应停战,得先让你们恢复全为一体状态。



不干涉型:我们也强烈期望能够回归全为一体,因此希望高巳与应变总部的人们提供协助。



春名:嗯,我们目前是把你们的状态视为自我同一性受损,想先帮你们恢复同一性。人类有种精神疾病叫做解离型认同疾患,是指一个人的人格分裂为复数,成为多重人格;你们的种族是以单一人格为基本状态,所以我们认为或许与上述病患有相符之处,可以把多重人格的统合疗程用在你们身上,帮助你们恢复全为一体。专家也认为这个方法可行。



不干涉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无法分析我与我以外的我们身处的状态,只能接受各位的分析结果。



春名:那你们了解一下方向就行。然后呢,人类的同一性产生解离之时,通常是让各个人格相互协议,进行统合;或是维持多重人格,但建立能够整合意志的状态。



不干涉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希望恢复全为一体。



春名:嗯,迪克中立型也这么说。我们还没和防卫型谈过,但我想他们在这一点上应该也持同样意见。回到正题,假如要恢复全为一体,就结果状态来看,应该近似人格统合。



不干涉型:何谓「解离型认同疾患」的人格统合?



春名:我也是现学现卖的外行人,不太清楚;似乎是让某个主要人格自然而言然地吸收其他人格。这些人格原本就是由同一个人格衍生出来的,所以只要多多沟通,加深彼此的了解,就能自然融合。你们本来就是一体,而且整个种族只有一个个体,可说是最为标准的一体;只要能统合彼此的认知,意识应该也能自然而然地融合为一这是佐久间先生的看法。毕竟你们似乎相当渴望全为一体。



不干涉型:这种情况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分裂的身体该如何融合?



春名:我想等到你们意识统一时,身体也会融合,高知的费克也证明了你们的身体可以融合,看来细胞融合本身还蛮简单的,反而是意识的不统一阻碍了身体的统一。而你们的意识最不统一之处,应该就是对人类的所持态度。要怎么与人类相处,左右了你们今后的活动方向;所以若是在这件事上不一致,就无法统一。反过来说,假如你们在这个问题上的意识能够相互调和,要统一就容易多了。



不干涉型:要如何调和意识?若能因此恢复全为一体,我与我以外的我们应该愿意挑战这项作业。



春名:我就算说明,你们也做不到的。从我们过去的谈话中也可明白,你们的意志或该说资讯处理基本上是一元的。比方说,你拥有A意志,我拥有B意志;你把A交给我,我把B交给你,我们各自得到了A和B两个意志的资讯。你们的做法,是照旧把A和B当成A和B来处理,视需要从A与B中选择喜欢的来运用,感觉是就像是容量无限的资料库。相对地,我的做法换句话说,便是人类的做法是将得到的A与B加减乘除,创造出新的C或D。



不干涉型:「将得到的A与B加减乘除,创造出新的C或D」,就称为意识调和?



春名:应该说是意识调和的方法把原来无法相容的A和B变为相互妥协的折衷方案C。好啦,这种作业对人类而言是家常便饭,但对你们来说就不一样了吧?



不干涉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没有这种行为。



春名:嗯,所以要你们自行调和意识是不可能的这不表示办得到的比较行、办不到的比较差劲,只是单纯的必要性问题。你们过去是单一生命体,没有必须调和意识的同类存在,所以不需要这种能力,如此而已。



不干涉型:但我与我以外的我们目前已陷入需要这种能力的状态。



春名:调和工作我们应该能代劳。我们可以分别聆听中立型、不干涉型及防卫型的意见,再想出折衷方案交给你们。换句话说,应变总部负责的工作,除了目前的「统计意识」,再加上一项「拟定折衷方案」,如何?



不干涉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信任高巳及我的应变总部的人们,愿意接受这个提议。



春名:那好,刚才这段又臭又长的就是前提啦!所以你们不干涉型对人类所持的态度是?



不干涉型:被称为不干涉型的我与我以外的我们,认为接触人类本身便是个错误。我与我以外的我们希望今后不再与人类有任何瓜葛。



春名:呃,为何你们认为接触人类是个错误?



不干涉型:被称为不干涉型的我与我以外的我们认为,接触人类之前,我与我以外的我们从未发生任何问题,所有的问题皆起因于接触人类。



春名:原来如此。不过,或许以前你们只要待在两万尺高空,就可以不必接触人类;但是今后可不见得喔!过去平流层一直处于开矿的缝隙,但现在已有越来越多的运用计划出炉,日本也已经展开以平流层为平台的计划。今年【白鲸】与日本飞机发生了两次撞击,正是你们的生存领域与人类跨足领域重叠的象征;我想这种问题迟早会发生的。再说,都已经接触过了,又要装作没发生过这回事,人类不会接受的;尤其是知道有个比自已强大许多的生物待在空中,就更难视而不见啦!



不干涉型:但是我与我以外的我们无法找出接触或继续接触人类的利益。虽然不是全无利益,但与不利相抵之下,利益便消失了。



春名:假如我们能设法消除你们接触人类的不利,你们能接受共存吗?



不干涉型:这得视你们的消除方法而定,不过只要能保证我与我以外的我们不会因接触人类而产生不利,我与我以外的我们不至于坚拒共存。上述免除不利不利的我与我以外的我们,指的是包含中立型与防卫型的所有【白鲸】。



春名:OK,这就是妥协点。那请你们在下次会谈之前想想不干涉型认定的「所有【白鲸】的不利」是什么,我们会朝不抵触的方向拟定妥协方案。



不干涉型:了解。



「话说回来,这样一步步地谈判也很麻烦耶!」



芹泽一面整理不干涉型的对话记录,一面埋怨。不知是因为年轻还是性格问题,他常发这种无意义的牢骚,与他的老师最久间正好成了对比。



「我说你啊这种事大家都心照不宜,你还说出来!」



高巳毫不掩饰不以为然的态度,劝诫了芹泽几句。一同进行整理作业的光稀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会影响士气。」



「没有快一点的方法吗?」



芹泽的特性,便是不听别人说话。



「比方说,试着让两、三个同型的【白鲸】融合看看我觉得不是不行耶!费克都能吸收【白鲸】了。」



芹泽似乎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还征求高巳与光稀的赞同:「如何?」



光稀无视于他,继续作业,只得由高巳来回答:



「你想想,【白鲸】那么执着于自我保存,你要他们『融合看看』?你想他们会答应这种提议吗?」



是吗?芹泽不以为然地歪了歪脑袋。



「你的理论啊,就是『反正有一堆,实验时损耗几个也无所谓』。」



分裂的【白鲸】皆拥有完全的对等意识,希望彼此于统合上所承受的风险是平等的;他们不可能接受部分【白鲸】须承受不平等风险的实验性提议。



反倒是这种提议对【白鲸】与应变总部之间的信赖关系可能造成伤害,才是一大问题。倘若【白鲸】开始质疑应变总部,届时可真的失去与【白鲸】谈判的窗口。



「再说,你也该想想自已所属的机关是什么立场。



光稀从旁插嘴。



「应变总部对外可是宣称承认【白鲸】的尊严,怎么可能採取这种无视【白鲸】尊严的强硬方针?」



「可是,假如成功了对【白鲸】也有利啊!」



「公家机关的责任,便是考虑不成功时该怎么办。如果能不考虑失败时的补救之策就贸然行动,警察也不必开个枪就被追究个老半天。」



说完这番感触良多的话之后,光稀狠狠地瞪了芹泽一眼。



「你要是敢到外头胡言乱语,小心我勒死你!」



芹泽打了个冷颤,立刻垂下视线浏览文件。芹泽老是要等踩到了地雷才知道害怕,是以常被光稀威胁;不过这么处理比较快,因此高巳也不阻止。



光稀的视线与高巳对上。



高巳对光稀耸了耸肩,以示慰劳之意;光稀也露出苦笑,接着他们又继续彼此的工作。



明天要和防卫型谈判,今天的对话记录得尽快整理好。



与次人格交流防卫型(二OOX年七月二日)



春名:(以上省略)所以能谈谈你们对人类所持的态度吗?



防卫型:被称为防卫型的我与我以外的我们,非常重视遭受人类的生存妨碍之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认为,为了让我与我以外的我们继续生存下去,必须排除人类。



春名:也就是把人类彻底铲除之意?



防卫型:可以这么解释。



春名:日本以外的各国也一样?



防卫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以有无交流来区分个体,并非以国家。



春名:照这么说来,等到把日本的人类全部铲除了,接下来你们又要进攻其他国家?(该怎么办?各国一直认定这是日本国内的问题,才会袖手旁观;要是他们知道了,一定立刻翻脸,搞不好还会对着全日本发射核弹啊咧!)



宝田:(这段话是否公开,待我向上级请示后再决定。目前先对外界保密,在座全员请谨守保密义务。)



春名:(了解。)唔,这么说来,我们最后也会被排除?



防卫型:高巳与应变总部的人们不在此限,因为高巳与应变总部的人们对于我与我以外的所有【白鲸】始终採取非敌对态度。我与我以外的所有【白鲸】乐意与各位交流,不愿彻底铲除各位。



春名:谢啦!但就现实上而言,我们毕竟摆脱不了人类的身份;再说,我们想活下去,也得人类社会持续运作才行。



防卫型:这不合理。就我与我以外的我们的认知而言,社会是应人类方便而生的系统;社会系统瓦解,固然会失去方便,但高巳及应变总部的人们应该不会因此丧生才是。



春名:可是啊人类在依靠便利的系统生活期间,已经渐渐堕落成脆弱的生物啦!要是现在的社会系统消灭,我们可能连饭都不能吃了。现代人只会用钱来换取生活必需品,要是突然回到原始状态,那可受不了。



防卫型:这是各位身为生物的怠惰所致。



春名:真严格啊!谢谢你的训示。不过,就算留下应变总部的人,也还有生殖问题。我不知道你们认定的「应变总部的人们」范围有多大,姑且当做一直待在总部的这些人吧!包含轮班人员在内的应变总部成员约有五十人,而其中只有武田少尉一个人是女性。四十九:一,你不觉得这个男女比例大有问题吗?就算看在事态紧急的份上,所有人都当表兄弟



武田:(你胡说什么!)



春名:(好痛!等等,别用边角打!)抱歉,就算武田少尉和所有人都留下了子孙,母亲是同一个人,不久后在基因混合上一定会发生问题。你应该知道近亲结婚往往伴随着生物学上的问题吧?即使留下我们,整个种族不久后还是会灭绝的。



防卫型:只要应变总部的人们各自留下配偶,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春名:到时只怕其他无法活下来的人类会残杀应变总部的人。其他人早晚会知道你们打算灭绝全人类,只留下我们和应变总部的家人;群众心理是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届时我们就冠上了与【白鲸】私相授受的罪名,被动以私刑或公开处刑啦!



防卫型:这种发展无法避免吗?



春名:无法避免。



防卫型:被称为防卫型的我与我以外的我们并不愿意造成各位的死亡。



春名:谢啦!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说:「没办法,只好请你们一起死了。」



防卫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是为了自卫而战斗,并非天性残虐。



春名:我知道,你们其实是理性又温和的生物。所以啦,我们只能对你们这种优于人类的本质动之以情了有没有任何条件能让你们放弃排除人类?



防卫型:我与我以外的所有【白鲸】曾一度相信人类的善意与良知而进行交流,是人类现行背叛;若要再度相信人类的善意与良知,必须考虑再次受背叛的可能性。



春名: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不过,中立型与不干涉型并不同意歼灭人类;目前企图歼灭人类的,只有你们防卫型而已。要是你们继续坚持这个企图,就很难回归全为一体。我们应该已经说明过了吧?你们对人类的所持态度不同,正是阻碍意识统一的最大因素。



防卫型:我与我以外的我们已听过这段说明。



春名:我们会全力帮助你们回归全为一体,而代价呢这么说是有点现实啦,能请你们订出「不歼灭人类的条件」吗?我们保证会尽可能地参照你们提出的条件来拟定对人类所持态度的折衷方案。



防卫型:对于我与我以外的我们而言,自我防卫与回归全为一体同为重要的命题;假如人类可以满足我与我以外的我们的自我防卫条件,我与我以外的我们愿意选择不歼灭人类,以换取回归全为一体。



春名:OK,那你们什么时候能把条件列出来?后天星期五的定期联络之前行吗?



防卫型:了解,我与我以外的我们会在后天星期五的定期联络之前列出「不歼灭人类的条件」。不过,在「不歼灭人类的条件」实际达成之前,我与我以外的我们不会停止攻击人类的防卫行动。



「好耶!」



高巳切断通讯后,摆出了胜利的手势;周围的人员也一齐高声欢呼。



说服防卫型妥协,可说是停战谈判的最大难关;在与防卫型谈判之前,总部曾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谈判演练。



他们事先针对不干涉型的谈判结果做了数种预测,并就想象所及,假设了各种谈判结果所可能导致的坏结局,拟定数十套模拟剧本以规避;最后用上的,却是最为平易的一套。



从紧张感中解放的室内顿时喧嚣起来,高巳朝光稀所在之处移动,一路上有许多人拍着他的肩膀或背以示慰劳。



「武田少尉!」



他出声交换,光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妳这气生得还真明显。」



见光稀不答话,高巳突然合掌俯身一拜。



「是我说错了话,对不起。」



「念在是非常事态的份上,我不追究。」



瞧她说这话时一脸不悦,高巳完全没有不被追究的感觉;不过要她开开心心地原谅自已,是过于奢望了。



「感谢妳宽大的处置。」



「毕竟你是为了让我飞。我用边角打你的事,你也被计较啊!」



听她这么一说,高巳才想起说错话时被她用资料夹的边角部分敲了一下。她对于那毫不留情的一击似乎颇为歉疚,隐晦的道歉方式教人不禁微笑。



所以高巳才忍不住又调侃起她来:



「和刚见面时的那一下相比,这下根本不痛不痒。」



当时他的腕关节差点被错开,但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怀念。



啪!他的头顶又挨了一板资料夹。



「哇,妳才刚说过不追究的耶!」



「既然你还有余力去翻旧账,我也用不着手下留情!」



光稀的脸频泛红,想来是因为她当时突然出手整治高巳,后来又掉下眼泪来,尴尬与羞惭之情交集之故。



不过这回她没用尖角部分打他,手下还算是隐约地留了情。



「武田少尉做事真的太低调了,假如能可爱得明显一点,我就轻松多啦!」



光稀又以资料夹回了他一板,接着便转过脸,走到别处去了。



高巳笑眯眯地目送她离去,背后有个人探出头来,原来是从情报处理队前来支援的队员。



「武田变得圆滑多啦!」



「这样叫圆滑?」



以一般人而言,该叫菱菱角角才是;但对武田光稀来说,似乎已算是圆滑了。



「以前对她言语性骚扰的人啊,除了业务联络以外,别想再和她说上一句话。」



「性骚扰」



高巳承认自已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但被当成性骚扰,可教他有点难为情了。不过他那句话又确确实实是性骚扰,因此他也无可反驳。



「她的个性很古板,在基地内可是以会走路的公序良俗闻名哩。换作以前,她肯定不会再理你了。」



高巳拍了拍胸口,幸好现在不是以前。



「应该是你来了以后,她才改变的吧?」



「不知道我影响了她什么?」



「人家都说是你的散仙个性传染给她了。」



「你不能说得好听点吗?」



不能!队员淘气地笑道:



「这下齐木少校也能安心了,他一直很担心武田这种硬邦邦的性子。」



别愤世嫉俗你和少校说了一样的话



高巳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光稀曾这么说,还留下了一滴眼泪。



「不是我传染的啦」



高巳犹如自言自语般地喃喃说道。队员问他何以见得,他回答:



「武田少尉很清楚齐木少校的意思,她只是需要一个放松下来的契机而已。」



即使日此,能成为那个契机,仍让高巳感到十分光荣。



*



「现在公布与爱知及三重县议员、电信局、电视台共同研议后拟定的【白鲸】扫荡计划。」



七月七日傍晚。



真帆对「保安联盟」的干部公布了这个计划。



爱知与三重将同时解除电波管制,引诱分布于太平洋上的【白鲸】靠近,并由埋伏在先的费克迎击。但就内容概要看来,可说是个十分简单的计划。



地方上的各电视台为了抢得独家新闻,均大力配合解除电波管制。



除此之外,各电视台又合力在伊势湾上配置堆有FM器材的大量船舶,以将【白鲸】引诱至居民撤难后的港湾区。



至于费克,则预定于计划前夜从高知召来。



若是费克反被敌人歼灭,又该如何?针对这个问题,真帆如此回答:



「根据媒体得到的【白鲸】应变总部的内部消息所示,【白鲸】并没有互食概念,过去对于费克的攻击也只是感到困惑,全无反击之意,除了避免与费克接触以外,没有任何具体的自卫策略。这应该是起因于【白鲸】强烈自我保存本能。」



虽然应变总部并未正式对外公布,但他们似乎推测费克是燕尾事故中剥落的【白鲸】碎片;从【白鲸】坚拒提供DNA鉴定用的身体组织样本,可知他们对于身体组织的欠缺非常神经质。



是以就心里上而言,他们绝不可能攻击原为自已碎片的费克。



「大小不成问题吗?就算【白鲸】大过费克,费克还是能吃干净吗?」



面对大村的提问,真帆以手势催促瞬回答。瞬本以为真帆会代答,并未认真聆听,这时才连忙回道:



「费克的捕食和大小没关系。费克头一次吞食其他【白鲸】之时,身体大小不过一公尺左右,但还是将袭击高知的【白鲸】全数吸收了。」



瞬本以为会有人问起费克吞食【白鲸】的方法,没想到无人探询。看来只要准定能吃,其他的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代表众人只把费克当成对付【白鲸】的武器看待。



瞬无意责备他们。这就是世人对费克的认知,尤其这个团体更是如此。



真帆补充了瞬的回答:



「单就大小讨论,比费克大的【白鲸】只有停留在四国沿海上空、仍与岐阜基地应变总部进行对谈的那一个;当然,前提是官方发布的消息属实。其余的【白鲸】大小都与费克同等或比费克小,就数量上而言,数公尺到数十公尺大的小型个体占压倒性多数。四国沿海上空的个体已表明不与人类敌对,即使解除电力限制也不会前来袭击的。这样你放心了吗?大村先生。」



真帆促狭的语气缓和了会议桌上的气氛。



「这个作战若能成功,应能促使其余地方政府接受【白鲸】扫荡计划。届时作战扩展至全国各地,工作将比现在更为繁重,还请各位多多加油。」



这时候,会议室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此时电波管制尚未解除,但内线电话并未经由外部线路,电力消耗量亦少,因此尚能使用。



接起电话的人将电话转接给真帆。真帆接听后,表情微微沉了下来。



不久后,真帆挂断电话,宣告会议结束,并指示大村送瞬回去。



「发生了什么事?」



瞬询问,真帆笑着回答:



「没什么,常有的事。对我们不怀好意的记者来采访。」



反【白鲸】的先锋「保安联盟」常受到国内外动物保护团体抗议,站在这类观点上的采访也与日俱增。



「我不希望你在这些人面前露脸,所以今天还是请你先回去吧!大村先生,请走后门,避开会客室。」



楼面宽广,应该不必担心被撞见;这个指示纯粹是为了慎重起见。



瞬正要跟着大村离开会议室时,真帆突然对他说道:



「瞬,我想回高知的日子不远了,多多加油吧!」



都到了这个关头,也用不着她出言激励;但瞬还是领了她的好意,点了点头。



瞬一时好奇,又开口问道:



「这么一提,要把费克叫来这里的事不用宣布吗?」



「这件事我会安排,你不用担心。」



是要我别多管闲事?瞬对这句话做了负面解释。瞬只是「保安联盟」的宾客,真帆自然不会给于他干涉基本方针的权利。



让【白鲸】再度合并,重新教育成人类的朋友他们是因为这层利害关系一致才合作的,本来就不该期望由衷的信赖关系,所以瞬并不在意。



反正瞬是为了回到佳江身边才来此地的。



「你在高知有女朋友吗?」



被驾驶中的大村这么一问,喝着宝特瓶茶饮的瞬呛着了,一口茶喷脏了副驾驶座。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中年人在这方面总是不懂得含蓄,令人困扰。瞬内心相当愤概,不答反问;大村若无其事地回答:



「也没什么,只是听真帆说你是为了高知的女朋友才加入我们的。」



「不是啦!」



是吗?不是啊?大村笑道,瞬又喃喃地说了一次:「不是啦!」



所谓的女朋友,得经过「请和我交往」的手续才能获得;瞬的同学之中有女友的全都经过这道手续。没完成这道手续的人,不管和意中人的感情再怎么好,都只是朋友而已。



所以照着这套标准来看,佳江并不是瞬的女朋友。瞬无法想象自已对着佳江进行这道手续的景象;若要问佳江是不是他的意中人,他也不明白。



不过,佳江是特别的,只有这点他很清楚。是怎么个特别法,留在回去之后再想。



「对了,瞬,你能不能当真帆的朋友?既然你没有女朋友,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嘛!」



大村又说了句出乎意料的话,瞬有些啼笑皆非。



「真帆为了专心于活动之上而休了学,联盟里尽是大人,她妈又处于那种状态,她一定过得很苦。假如身边有个朋友,也可以调适心情啊!」



你和她年纪相仿,又从事同一个活动,彼此了解,最合适不过了。



听着大村所打的算盘,瞬悄悄地叹了口气。大村人不坏,就是少根筋。



上了高中的孩子,自尊心可没低到希望大人替他们找朋友是不是变成大人以后,便想不起这件事了?



真帆的身边没朋友,是因为以她的性格而言并不需要,所以不交。真帆才不会因为没朋友而感到寂寞。



真帆向来善于察言观色。进退处事,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视需要而确保地位,本质上与瞬颇为相似。



唯一不同之处是真帆的身边没有佳江,如此而已。但要说真帆希望有佳江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却又不见得。



现在真帆不需要同年纪的朋友来相互安慰。真帆需要的是带动联盟的力量,所以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其余的事对她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琐事。要是她知道有人在背地里对她做这种无谓的同情与担忧,反而会快快不悦吧!



「我觉得真帆现在并无需要朋友。」



再说,要瞬当她的朋友,根本是找错对象。真帆对瞬的确有所求,但求的绝非友谊。对真帆而言,瞬的价值只在于拥有费克。真帆能力卓越,又攻于心计;她也以能力卓越又攻于心计的自已为傲。



「再怎么说,她毕竟还是个高中生,总是需要同年纪的朋友陪伴啊!」



瞬对大村的分类,从原先的「处不来」变成了「讨厌」。有的人虽好,却让人难以喜欢。



不过,吸引周遭大人的同情,应该也在真帆的计算之内吧!



即使实情并不似瞬所猜想,大人的同情对真帆而言依旧是种好处。



纵使真帆的才智强过大人,大人仍能怜悯真帆,确定她是为了报父仇才变得老成精明,把她当成一个没朋友的可怜孩子。



大村这种组线条的担心,正是中了真帆算计的证据。



看来我是敌不过她的。瞬在心中嘀咕。



比起为了大村的鸡婆而焦躁的瞬,真帆要来得高明许多。



瞬这时才知道,原来世上也有令人毫不羡慕的压倒性胜利方式。



在会客室等了好一阵子之后,无机质的白色大门开启了。满心期待着瞬出现的佳江抬头一看,表情顿时僵硬起来。



入内的只有真帆一个人,她那英气风发的神态与色调柔和的女性化服装依旧极为合称。



「妳好,佳江。这位就是宫田先生?」



见对方问及自已,宫爷爷点头示意。为了造访「保安联盟」,他今天难得穿了一身整齐的麻料西装。



「瞬呢?」



佳江开门见山地询问,真帆一面往沙发坐下,一面摇头。



「回去了。他说他不想与亲朋好友见面。」



佳江直觉地明白这是谎言。真帆就是个撒起慌来面不改色的女孩,瞬肯定不知道佳江与宫爷爷来了。



但她说瞬回去了,倒不见得是谎言。她一定先遗走了瞬,以防佳江在此大吵大闹被瞬听见。



「侬根本没告诉瞬咱们来了,对呗?瞬不可能不见咱们。」



「好惊人的自信啊!」



真帆挪揄似的笑道,但她这一笑更让佳江等人明白了内幕。



佳江的意思,并非瞬不可能不愿见她。



现在的交通状况不便,佳江与宫爷爷大老远跑来,即使瞬心里不愿相见,也不会一面也不见便把他们赶回去。这才是佳江的言下之意。



真帆虽然聪明,却不明白瞬的性子。



「瞬住在哪儿?」



宫爷爷询问,真帆摆出了满脸歉意说道:



「他不准我说。他说要是见了亲朋好友,怕自已会想家,动摇了决心。」



佳江瞪着真帆。



又是这种说的比唱的好听的漂亮话,全是为了打发佳江与宫爷爷。



佳江只觉得反胃。



「少瞧不起瞬。瞬才不是抱着光见个面就会动摇决心离开高知的。」



所以佳江和宫爷爷才想好了道理来说服瞬。光是动之以情,瞬是不会回来的。



「你们硬要说我扯谎,不如自已打电话给瞬如何?瞬有手机,号码应该也没变,妳可以打电话约他见面啊!用电话联络,我也无从妨碍。」



佳江被截着了痛处,只得沉默以对。真帆又落井下石:



「莫非他不接妳的电话?」



自从瞬离开高知后,亲朋好友打电话便找不着他。他似乎决定不接高知县市打来的电话。既然如此,打公共电话总行吧?但瞬依旧没接听。



佳江曾打电话请费克传话,要瞬回电或接自已的电话,可是瞬并未来电。费克一定会把话传到,可见瞬是刻意避不接听的。佳江也曾传简讯,瞬还是没回复。



「他不肯接电话,不就是不想见你们?要怪到我头上来,我可承担不起。」



真帆得意洋洋地如此诉说之际



「瞬当然不肯接电话。」



宫爷爷悠然地介入话题。



「即使伊是下定了决心才离开故乡的,听了乡音心头还是难免会难过。伊不接电话,和不见上门找伊的咱们是两码子事。」



刹时间,真帆露出了恼恨的表情。



这种似是而非的歪理对宫爷爷没用,想必她恼恨的便是这一点。



「这么说来,宫田先生也认为是我说谎,阻碍你们和瞬见面啰?」



「这事咱不知道,因为咱没亲眼瞧见;咱只知道瞬这孩子不会连一面都不见就赶咱们回去。咱不是神明,不知道瞬、侬和咱们之间出了啥阴差阳错。」



宫爷爷不挑明了讲让佳江心急不已。什么阴差阳错,肯定是真帆刻意制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