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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第三章AHIGH&狼



地上部东区西区边界地区



废弃大楼与废弃大楼之间。



跟地下商业区差得很远,也住不了太多人的这个地方,散落着盖楼的材料,这地方在岛上被认为是拥有着延续到最下层的杀戮氛围。



跟七砂在这里说话,让人有些不愉快。



但是,要这么说的话,这座岛基本上不存在让人心情乐观的地方。非要说的话赌场算一个,但是我要是去了那里就又跟七砂是敌人了。



不过,最开始的心情并不重要。首先要解开误会……



解开误会后关系还是不能变好怎么办。果然告白还是太早了。……一般来说,从朋友发展成恋人的情况下……交往多久才告白呢。



……我不是没有跟人交往过。



是对方告白的,初中时有两年跟同级生交往了。



只不过到高中时就各奔东西,这种关系自然而然地消失了。进入高中之后,在城里再次遇到她时,看到她已经挽着新男友的手臂,我的心情也复杂起来。



但是……这次……该怎么说呢。我自发喜欢上了女孩子……想要了解更多对方的事还是第一次。



能顺利进行就好了。



没事的。只要展现出诚意就一定能顺利……



花了三个小时来回思考着这种事——七砂通过我面前的通道时,因为我在一条横向的小巷里,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我慌忙追在她身后,她也发现了我的脚步声吧。



她停下了节奏稳定的步履,向我发出挑衅的声音。



“……怎么?这次是拿来了枪?”



……?



在说什么呢?是把我跟别人搞错了吗。



啊,看到我的脸她凝固了。果然是把我当成别人了。……但是,她会有这份紧张……似乎是对我相当戒备。虽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我果然还是很悲伤。



我暂且为了表示出对她没有敌意,就从打一个轻松的招呼开始。



“呀。”



——好的,很自然。



我认为我是打了一个自然的招呼。



但是,七砂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她当然还是会戒备的。但是,怎么回事呢。我昨天没有杀掉她而是帮助了她的事没有传达给她吗?



虽然我没有卖人情给她的意思,但是一直被视为敌人,果然还是很悲伤的。



……不,算了。今天不就是为了解开这个误会才来的吗。



啊啊,话说回来……总算见到了。



也就是说昨天进行我不习惯的打听是有效果的。听说那两个外国人似乎是使用西区旅馆,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虽然不知道是哪家旅馆,但是我想,她醒来后就会通过这里回到东区事务所……



……等等?



埋伏什么的……这样简直就是跟踪狂啊!



怎么办,该对她说是偶然相遇吗。但是,这种谎言马上就会暴露吧……如果暴露的话,那才会被当成是跟踪狂呢。



好吧,这时候老实是最重要的。



总算下定决心的我,决意说出第一句话。



不能因为紧张而硬直。



放松,放松。变得硬挺挺的话什么事都会失败的。



浮现起轻松的笑容,用温柔的语气说话就行了。



好了,笑吧,我。



我缓缓地从肺中吐出空气——



“库库库……我就知道你会从这里通过……等在这里也算是值了。”(吐槽:你以为你是kururu啊八云orz)



“哼嗯……还真游刃有余呢。……是想把我劫为人质威胁护卫部队吗?如果你以为我是部队中最弱的……我会让你后悔。”



她的眼中笼罩起杀气。好奇怪。作战马上就失败了。



……似乎是被误解了。我发觉好像是笑的方式不对。



“哇哇,不是不是不是!等等。停下。我并没有……打算跟你战斗。”



“……那你想干什么?”



太好了,进入肯听我说话的态势了。……但是,她的右手还握着小刀。这么说来,我看到她是在刚才跟我说话时,把刀从皮带扣里取出来的。



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她没有拿刀的话被流氓袭击了怎么办,以七砂的实力,那种刀有一把就足够了。



但是,她似乎还没解除戒备。



冷静,冷静啊我。



接下来说什么……很重要。



……对了。首先,比起说什么要先把东西交给她啊!



太险了……我深深地吐出一口安心的气息,取过挂在背后的长条型布包,从里面取出一把日本刀。



这把以蓝色刀鞘为特征的刀可以顺畅地拔出来,刀刃厚度很薄,是女性也能轻松使用的独特轻型物品。



我拿着刀鞘的部分把它递给七砂,而她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向这边跨出一步。



“啊……!那是我的刀……?”



“抱歉……我替你保管了。你瞧,昨天……爆炸的混乱中,你昏迷的时候……我想着是你重要的物品就捡了起来,后来一不留神就带着它逃走了。”



我撒了谎。



其实我没有忘记要把刀交给侦探们。



我只是想制造一个跟七砂见面的借口。



……确认之后,我觉得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渣滓混蛋。我是想老实说的,但我又想避免她因为这个原因而讨厌我。



我一个人为罪恶感懊恼不已的时候,她的紧张感稍微缓和了一些,面向我又迈出一步。



“那……把我交给那对侦探的……果然是你。”



“……啊啊。”



不由自主地给出若无其事的回答,我在心里大大地放下心来。



太好了!



看来那对外国侦探有好好地把我的事传达给她。



这样她就应该明白我没有敌意了吧?



但是——这种事开始渐渐变得无所谓了。



在谈话。



只是这件事就让现在的我感到无比幸福,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助身为敌人的我?不只是我,你也绝对不会杀死护卫团的人。”



“这个……昨天我也对张说过了,如果随便杀死你们中的什么人,你们因为愤怒团结起来的话——”



“那样的话,为什么……在爆炸时救了我?那只是源叔做了蠢事,你就算放下我不管逃走也没问题的……”



因为喜欢你。



能这么回答该多好呢。但是,我果然还是没有那么乐天。



“那个啊……我————”



我混杂着痛苦想要说出口的回答——被突然的轰鸣声和七砂的惨叫抹消了。



红色的液体在空中飞舞,我看到七砂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了。



我——不得不看。



“啊……啊啊啊!”



“七砂!?”



响彻的轰鸣声是枪声。



我确认了这一点的同时,红色飞沫从七砂的肩头扬起,飞溅到我的脸和衣服上,描绘出奇特的图形。



我一瞬间被无能为力的恐惧侵袭了——但我勉强拉回惊慌的自己,把意识集中在她身上。



血是从左肩上部溅出的,但似乎没有贯穿身体正中或要害。



想要跑到她身边的感性的我,保持着理性,克制住自己。



不行,首先要排除射出子弹的敌人。



七砂没有事。



比起这个,不确认敌人的身影的话,两个人都会被杀。



感性的我已经喊出声来,但理性的我用冷静支配着自己的视野和肌肉。



下一个瞬间——在我背后,一个拖长声音的下流喊声,在没有人烟的地上部回荡着。



“……你这婊子……杀了你……杀了你啊真的!”



回过头去,那里站着一位在这座岛上经常能看到的小混混。在本土发生什么问题,相信着在这座岛上就能更随性地做事,连黑手党和流氓组织都排除他们,无可救药的一类人。



而且,他的额头上还划过一道笔直的伤口,新鲜的血液流在他的脸上,那样子就像是流血中的摔跤手一样。不过,摔跤手那般光彩的面容也不会有这种言行举止。



从外观来判断,这种言行举止……也只能认为是有散弹枪在手了。



一瞬间,我想到是这个男人射击了七砂。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感性的我鸣起警笛。但是,理性的我还需要把握现状的时间。



虽然我想立刻杀了他,但是这家伙手里的散弹枪没有冒出硝烟。



他还有同伴。



马上做出判断的我再次看向七砂。



然后,确认了她背后两个接近的人影。



一人手里拿着小型手枪,瞄准了七砂。



另一人拿着小刀,正警戒着从远处盯着她。



“你这婊子……刚才竟敢那样做!”



“……你们……是刚才的……”



按住肩膀站起来的七砂向我背后的小混混说。太好了。看来她没有生命危险。



“下次不会大意了。我会射穿你的双手双脚,在你死之前会好好疼爱你一番的,这次记得要叫爸爸和妈妈的名字,啊啊?”



她似乎没有听进去男人下流的话语,而是看向我这边,面带苦笑地说。



“呵……我还真是……注意力完全被你夺走了。”



怎么会。



我不在这里的话,她就不会受伤了吗。



可恶,我也是。光顾着跟七砂说话,连这种小混混的气息都没注意到。如果是我被射到就好了。



一瞬间,我考虑着这种事,但是——



在我转变表情之前,她马上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摇了摇头。



“……我不是想找借口。抱歉。”



——



听到她带有苦笑的这句话——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穿过我体内。



不,该说是体内还是心内还是脑浆内,又或者是灵魂里——总之,在“我”之中,有种像是电流般的东西长驱直入,给予我一连串的刺激。



契机十分简单,但这还真不妙。她刚才说的台词到底哪里有这种力量我也不知道。从感觉上来说……可以说是“齿轮咬合”吧。



啊啊……可恶。在这种心情很珍贵的状况下怎能这样呢。



果然——至今为止我对她感到的感情不是什么恋爱。一直以来在意识中产生的好感只不过是错觉。



我以疼痛般的程度理解了。因为——



我现在,在这个瞬间——真正地爱上了她。



在这种值得纪念的瞬间,我背后的散弹枪男碍事地看向我。



“啊啊?你这家伙是她的男友?嘿嘿……你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嘛?啊啊?你也穿上女装跟那边的女人遭受同样的待遇吧,哦哦?”



变态。



好死不死,在这种时候被变态盯上!



啊啊啊,如果我被当成是同性恋,不就不能把爱恋传达给七砂了吗。我认为世间有各种性别之爱的形式,这很好。我没打算差别对待。但是,擅自把自己的爱好强加在别人身上的人会被称为变态也是当然的。不如说,他们在勉强硬来的时候起,就已经是彻底的犯罪者了。



嗯,很过分。



而且这些人手里还拿着枪。



可能在本土杀了很多人了。



……啊啊,对了。就当成是这么回事吧。



我握紧手中七砂的刀,向散弹枪男缓缓动起身子。



“别乱动!”



散弹枪男说了些什么,但那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为了不让流弹打到七砂,而挡住子弹的线路罢了。



然后——在这个动作结束的瞬间,



感性的我和理性的我达成了一致。



——决定了。



——杀了你。



下定决心的瞬间——我把全部神经都集中在杀死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意识之中的世界扭曲了,男人的全身鲜明地浮现在我的视觉中。



然后——我的世界,被笨重的时间包围了。



“再动一下就”



“从”啊啊,该怎么杀了这家伙呢。为了平息我的怒气,不愚弄着杀死他



“你”我可没法服气啊。



“的”但是,没那时间了。抑制住感情吧。我在此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的话,



“脑”七砂就会被那个男人射到吧。



“浆”虽然感到世界的运转很慢,我的动作也没有变快。像漫画里那



“开”样,有能够完全停止时间的能力该有多好啊。我的身



“始”体也配合着世界,成为了令人焦急程度的笨重物体。



“炸”但是——对付这个小混混已经足够。



“飞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喂啊啊啊啊喂喂啊啊啊喂啊啊喂啊啊啊啊啊”



不像样地叫喊着,男人倒落地面。



他的后脑勺像喷泉般流着血,从谁的眼中都能看出他已没命。正以为他的散弹枪要顺势放出一发子弹,幸好他的手很快就离开了枪。



我做的事很简单。



只是拔出七砂的刀,放在对方的脖子上,划过。



这个动作——只不过是抓住对方的破绽做出的最小限度动作。



我的意识还集中在世界之中,重新看向七砂方向的小混混们。



意识已经朝向背后,身体却没跟上。啊啊,我该拿这份急不可耐怎么办才好。



视线追随着我的意识——我看到,另一位拿着手枪的男人把枪口举向了我。



他还没做出判断。



是这家伙射出了子弹。



向七砂。



伤害了七砂。



我确认了他的枪口已经从七砂身上移开,就把自己完全交付给感性。



“你……你这混蛋……!”



“到”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底”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做”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了”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什”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么”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痛……咦?啊,啊?”



转过身去扔出的日本刀命中了,完好地贯穿了对方的身体。投掷日本刀还是我第一次经历,但是我凭借丢小刀杀人时的感觉,修正着缓慢移动的身体而扔了出去。



剩下一人。



跟小刀做对手的话,空手就足够。



我微微缓和了一下集中的意识,世界的速度从影片定格向慢放程度的速度变化。改变的是我的意识不是世界,但从感觉上来说这样讲比较合适。



最后一个小混混为同伴突然的死亡而混乱了吧。他不顾我已经变成了空手,依然攥紧了小刀,发出惨叫逃跑了。



我是想追过去的——但我还是担心七砂的伤,在目送男人消失在小巷深处之后——我让就这样止步的世界从我的集中力中解放出来。



世界迅速地恢复了速度,七砂就在我面前的现实扑到我身上。



“啊啊……没、没事吧?”



说到这里,我才注意到横卧在她身旁的尸体和插在他身上的日本刀。



“啊……呃,那个,抱歉!我擅自把你的刀……”



“没事,反正也是用来被血弄脏的东西。”



她一边苦笑着,一边拔出插在尸体上的日本刀。



“我本来已经习惯看到你杀人了……你果然还是很厉害啊。……总之,还是向你道声谢比较好。”



“不……没事。”



即使我不在这里,凭她的实力也能处理好吧。



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到,是无法胜任东区护卫部队的职责的。



她看着身旁尸体所持的枪跟不远处的尸体与散弹枪,脸上露骨地阴郁起来。



“话说这些家伙……到底是从哪得到这些枪的……可恶,不会再次发生像夏季事件那样的事吧……”



七砂自言自语着。她的肩膀上还流着血,就算伤口很浅,也该尽早止血消毒才是。



于是,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看着她伤口的视线,她缓缓地站起身对我说。



“不必担心。没有擦到大血管,肌肉和骨头也没事。真的只是擦伤。”



“啊啊……不让医生诊断一下的话……我带你去。”



我说出纯粹的心情,七砂则微微地摇头说。



“最近的医疗所就是我们的事务所——你来的话,会出大事的。”



这么说着,她的嘴角缓缓地露出微笑。



可能是误会。



也可能是看错了。



我瞬间考虑着这种事——在我全部神经都集中在她身上的脑内,我告诉自己她的微笑是错觉吧。



啊啊,心跳不已。心跳不已。



心脏的跳动支配了我的鼓膜。比起鼓膜,似乎先对跟血管相通的脑浆产生了影响。



“再见了。……我想问的事——下次,再慢慢问你吧。”



她这么说着,看向东区的方向。



就在刚才,面前死了两个人还能这样,她也是很不容易啊。虽然这不是杀人的我该说的话。



这时——在我体内,一种禁忌的想法穿过。



是因为想着在尸体之间还不怕我的她可能会理解,还是想被七砂认可,我不知道。



恐怕是双方都有吧,我问出了一个不能问的问题。



“那……那个。”



住口。



别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