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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崛起(2 / 2)




「──人类的未来跟教会的隐情,跟现在的我无关。」



「────这样啊。那就无可奈何了。」



「是啊,的确是无可奈何呢。」



德瑞克不禁笑了。赛西莉亚也连带著一起笑了出来,然后……



「太令人遗憾了,赛西莉亚。」



「我也这么认为,队长。」



德瑞克挥下手臂做为信号,同时,异端裁判官大军也开始猛烈奔向赛西莉亚。



法迪欧•梅克路斯



「不晓得赛西莉亚那家伙有没有把事情妥善处理好?」



法迪欧的声音在阴暗又潮湿的沉闷空间里响起。



「我想应该没有。别看她那样,她完全就是会以情感为优先的那种人。」



蕾雅•如月一边平静处理手边事务,一边若无其事,而且头也不回地回应。



法迪欧不禁苦笑,耐不住无聊的他,继续跟蕾雅对话。



「可以的话,还真希望她可以跟前长官和之前隶属的部队……圣骑士队之类的地方好好妥协一下,事情会比较好办就是了。」



「期望她会有那么精明的交涉能力,反倒比较过分吧。她又不像你或我母亲。」



「咦,你母亲在那方面的能力也很强吗?」



「是啊。因为臂力属历代勇者里最弱的母亲,主要的武器是『谎言』、『威胁』、『诱导』、『背叛』这四种能力。」



「几乎都不是自称勇者的人该有的能力嘛。」



「不不,只会虚张声势跟可疑怪招就光明正大自称大魔导师的人,也是很不得了啊。像我这种只是一个魔法学校的优等生,而且除了服装以外根本没什么个性的人实在是比不上──」



说到这里,蕾雅手边传出解开门锁的「喀锵」巨响。



「嗯……唔唔……?」



这一剎那,门边原本在睡觉的卫兵听到声音,渐渐醒来。不过──



「哎呀,『磷光啊,诱使蝴蝶浅眠吧』。」



「……?呼……」



蕾雅迅速再次利用睡眠魔法使卫兵昏厥。她轻轻推开解锁的门,窥探门内的状况后,只把手朝向身后的法迪欧,对他招招手。



法迪欧观察蕾雅这一连串极其流畅的动作,虽然半是傻眼,却也半是敬畏地低声说:



「我倒觉得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平静地撬开门锁、非法侵入跟瘫痪卫兵,却还自以为是单纯的优等生的家伙还比较可怕就是了。」



法迪欧跟蕾雅目前为了某个目的,正在尝试入侵女神教会大本营里警备也算特别森严的秘密地下区域。



至此他们已经催眠了三名卫兵,以非正当手段突破了两道门,但幸好尚未被其他人发现行踪。老实说事情比法迪欧预料中的顺利,但他认为这恐怕是因为……



「赛西莉亚小姐大概已经开战了吧。」



法迪欧肯定蕾雅的推测。



「我想也是。不过真要打的话,还真希望可以尽可能把事情搞大一点……」



「这不好说。毕竟教会那边应该想尽量隐匿这件事。我想他们这时候会大量派遣专门暗杀的异端裁判官吧?」



听到蕾雅的推测,法迪欧说著「有可能耶……」厌倦地垂下肩膀。即使曾轻松打倒死对头,他还是不擅长面对异端裁判官,应该说心里对他们的厌恶感还是很深。



实际上,他们做事的手段只能用「下流」来形容,要是得知教会内情的赛西莉亚说要离开,绝对会先动手处理她……而且大概还会避免她泄漏多余情报,试图在受隔离的空间内一口气除掉她,不给她反击余地。



「反正就算真是那样,那家伙──」



「嗯,如果是她──」



两人肩并肩奔跑在通往目的地的漫长阴暗走廊上,如此细语。



「「──大概也会轻而易举打破敌人的企图,华丽打爆那些废物(吧)。」」



瞬间,地表传来彷佛巨大瓦砾坠落的碎裂声响和震动。



两人相视而笑,继续朝著地下区域深处前进,以完成自己的职责。



「这里就像一座巨大迷宫呢。」



照著事前得到的情报在第三次遇到的丁字路口转过弯时,蕾雅倦怠叹气道。



法迪欧看著赛西莉亚画的地图──不,正确来说是法迪欧努力重新清楚画过以后才终于称得上是地图的纸,哼笑说:「会这样也是当然的吧。」



「毕竟他们可是伟大的女神教会耶。在这种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地底下,就算有多少他们想藏的东西,还是想关起来的东西,或是被人看到会很困扰的东西都不奇怪。」



「赛西莉亚小姐的地图有画对吗?」



「不知道。那家伙勉强知道的,顶多就是感觉能通往『最深处』的路线而已。也不保证我们的『目标』就在那里。不过……」



蕾雅接续法迪欧的话语。



「嗯,假设我是教会的人,我大概也会直接把『那个』藏在最深处。」



说完这句话,两人便暂时默默继续在教会地下区域前进。自从在入口遇到守门的卫兵以后,阴暗走廊上就没有其他人。虽然偶尔会感觉到一旁室内有微弱的生命气息,但法迪欧跟蕾雅对于那些明显不是人类的存在怀抱不好的预感,不想前去确认那究竟是什么。



两人一心一意,快步默默前行。愈往里面走,空气就愈是沉闷且潮湿。



再继续走下去,或许得不到什么很好的收获。



两人之间开始飘散出使人不安的紧张感时,法迪欧以开朗语气开口,想打散这股紧张。



「反……反正就当作事实跟我们猜测的一样就算赚到吧,蕾雅。毕竟本来就只是赛西莉亚要来跟教会断绝关系,才顺便来的。我们找不到『目标』,那家伙也不会责备我们──」



「我想是不会吧。」



自己的话语被毫无意义地接续下去,令法迪欧愣得眨了眨眼,却也立刻挂著傻笑继续说:



「对……对吧?既……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要抱太大期望──」



「因为我们找到了。」



「──啥?」



法迪欧发出呆愣的回应。在他慌了手脚时,蕾雅轻轻指向前方。



法迪欧缓缓定睛凝视黑暗深处,就发现……



「啊……」



走廊尽头有座牢房。作为栏杆的金属黑得甚至让人感觉到不祥气息。更里面的地方,也是黑暗更加深邃的地方,有对淡淡的光芒──是眼睛。



蕾雅向吞了口口水,停下脚步的法迪欧确认。



「那确定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吗?……法迪欧。」



「咦,啊,喔,也对,你没见过他……」



法迪欧被这么一问才注意到这个事实,连忙再稍微往前踏出脚步进行确认。



不过……用不著等到他看见「目标」的长相,「那个存在」就咧嘴一笑,证明自己就是法迪欧他们正在找的目标。



「哎~呀哎呀哎呀,没想到大魔导师法迪欧•梅克路斯(假名)在这时候登场了!难道他打算把我这绝世主持人兼擅长谋略的魔人威尔•伊格尼尔救出这破烂牢房吗?」



约尔



咦?已经厌烦守在圣域前面的单调工作了?唔~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



既然无法正确掌握彻小弟他们的所在地,我们要是随便动手,结果被趁隙完成重新启动,就真的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对我们阵营来说,守在这里还是最好的方法。毕竟我也打不开门。不过考虑到勇者需要在各个都市停留一段时间,就算他们用最快速度移动,现在应该也还到不了这里……反正就以防万一嘛。而且也没别的事好做。



啊,等等,谬特你要去哪里?咦?你说教会大本营那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去玩一趟?唔~我认为还是不要比较好喔。那里连我都没办法探测,根本不知道他们准备了什么样的对策。就算不至于有魔法封印装置,也很可能有相当于那种东西的道具……比如说对魔物跟魔人特别有效的东西。不过同样是人类的话,也许是可以轻松闯进去……



咦?上次还满轻而易举地就袭击成功了?喔,你说的是假扮成风金的时候吧。那次确实连我都觉得很佩服。实在太厉害了。不过正因如此,那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和平到太过松懈的教会展开奇袭的大好机会。我想被你大闹一番之后,现在教会大概准备了相当充足的对策应付魔人……不,我没有在责备你。真的真的。



…………虽然我是觉得你好歹也顺便救一下伊格尼尔啦。



咳。



等等,喂喂喂,谬特,你有听我说话吗?你为什么笑笑的一副准备起跑的样子?你明显是想往教会大本营高速移动对吧?对吧!



不要嘟脸颊!不要嘟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咦?伊格尼尔?是……是他的话,不会有事的啦,嗯……我……我没有在责备你,没有。嗯、嗯,谬特没~有犯任何错,我也完全不觉得你无情。真的真的…………呼。



──什么?要我讲有趣的话题?咦?那是怎样?你要我来说吗?我……我想也是啦,毕竟也不能期待该隐说些有趣的事情,嗯。



呃~那我想想看,那就来说说我用对于审判者灵魂存在的行星──地球所抱持的想像想出来的爆笑小故事「我不想看到怎样的异世界」──咦?不听吗?真的?干嘛这样啦,连该隐都这么死命拒绝。会有损我的形象?不不,才不会。因为这个故事很有趣的。



首先要说最不想看到怎样的异世界,就是一个极度喜爱羽毛被跟汤炒饭的少年……呃,咦?不听吗?这很有趣耶。真的。你们两个为什么都那么死命拒绝?最后魔王的形象?你们在说什么?对了对了,说到异世界小故事,一个会错意的学生在没有一夫多妻文化的国家里喜欢上好几个女性,自以为是后宫王的世界也是挺不想看到的──咦?不听吗?不听了吗?这样喔…………啊,不过,如果你们想听后续──不想听?不可能会想听?绝对不会?啊,这样喔…………这样喔……



咦?想听我以前的故事?没有什么好笑的喔。咦?有趣的事情不等于好笑的事情吗?那倒是没关系……可是我不知道有不有趣喔。可以吗?唔……好吧,既然你们两个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讲讲自己以前的经历吧。



毕竟我们只有时间是多到用不完嘛。



就像这个世上的所有生物一样──



我也不记得自己出生时的事情。



我生下来时一无所知,之后慢慢产生自我,在与他人的交流之间渐渐学会沟通。



所以我也一样走过很平凡无奇,且以生物来说极为理所当然的成长过程。



大概是因为这样吧。就算得到了极其强大的力量,察觉了自身使命,现在的我还是觉得被其他人视作伟大存在会浑身不对劲。因为我也不是「一诞生在世上就是神」。不如说,虽然我拥有一些力量,但也只是个组合成这个世界的其中一个齿轮──顶多就是有这种无趣的想法而已。



我想这可能也是我天生的特质使然就是了。



我果然还是受到既是我的养育父母,也是朋友的人类──奥尔最多影响吧。



她……我想想。简单来说,她是个烂人。



她对于自己兴趣以外的事情毫不关心,是很典型的学者个性,而且又傲慢,又欠缺伦理观……讲好听点是天才科学家。讲难听点……应该说,她实际上就是个真真正正的疯狂科学家。



喔,就这方面来说,在尖端医疗开发特区进行可憎实验的女医绫•海尔默斯,可能在精神方面跟奥尔算极为相近。所以我也不小心就对她的暴行坐视不管很长一段时间……



咳,回到正题吧。



叫作奥尔的科学家,在他们──从濒临灭亡的遥远行星米德加尔特搭乘播种船而来的十万人之中,是拥有的影响力算特别强大的一个人。



当然,拥有政治权力的是其他人,她的官方立场顶多只是一个学者,不过,她接连研发出革新技术,使人们生活逐渐丰饶,要说她在某方面上算是他们的神也不为过。



先是点缀人们琐碎日常生活的方便用品,再来是构筑了作为播种船根基的生态系循环系统,而数百艘船之中只有她这一艘能平安抵达可以迁住的星球,也是多亏有她。我想一下,要讲得让你们也很好理解……嗯,现在这个世界的人类称作「神工物」崇敬的道具,也有九成是她发明的。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她自己想一辈子当自己是个普通的科学家,她的发言力跟权力也无可避免的会变得无比强势。



所以,我诞生在这颗星球上时──一个不知名生物在人类面前以一般来说不可能的诞生方式现身时,明明许多人表示「应该立即去除危险因素」,她却只靠一句「这孩子看起来超有趣的耶!」回绝了那些意见。就算她藉著研究名义主动收养我,也没有人敢对她抱怨半句。



就那样直接收养我的奥尔,意外的并没有对我进行非人道的研究。不只如此,甚至还一发现我有智慧,就马上替我取名叫约尔,主动积极教育我。她教导我语言、知识,还有非常扭曲的伦理观。



我开始懂事,开始有清楚记忆差不多就是这时候。



实际上我的智力成长速度比其他生物要快上很多喔。不过那也是当然的。之后我在她的研究下得知自己是在播种船来访的时候,由这颗星球派去见人类的使者。先调查对方采取什么态度,再以适合的对策应对。也就是星球的代言人。



似乎是因为这份职责,我的基础能力就被设定得极为强大。不用说体能,智慧方面也是。



我就像海绵吸了水那样快速成长。再加上负责教育我的人又是绝世天才,所以成长速度应该是可想而知……我……我是不太想这样讲啦,不过我会养成被你们说成「偶尔会变得很可怕」跟「可是偶尔会变得太和善」的个性,嗯,如果你们能从养育我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了解到是为什么,可以省下说明的力气……你在偷笑什么啊,谬特。真是的。



总之,看来奥尔好像也很享受教育我的过程……偷偷说,她没有朋友。所以奥尔很热衷于教育出能够对等谈话的对象这个行为。或许动机上是有些不单纯啦,不过我认为她也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了我相当充足的爱。我自己也觉得跟不管再怎么吸收知识,却一样总是做出超乎我想像的事情的她一起生活很充实,就结果而言,这颗星球也开始接纳米德加尔特──来自其他星球的人们。



……直到播种船的那些政治家瞒著我们,偷偷开始用粗暴手段进行迁居工程。



他们避开反对在这颗星球滥垦的她,还有身为星球代言人的我的注意力,擅自采伐树木,滥捕动植物,最后还开始建设都市。



现在的我可以透过跟各地区的魔物连结来逐一感受世界趋势,但当时的我没有这么厉害的能力。包括基本上只是一个学者,而且跟我一起沉浸在愚蠢日常之中的奥尔在内,我们慢了很多步才察觉。



……等发现到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人们一直在没有奥尔监督下,擅自利用她的发明进行强硬的开垦作业……某一天,他们引发了大规模的意外。



他们烧光了拥有富裕生命的森林地带,还让那里化作飘落死灰的土地,根本是场糟糕透顶的意外。就是现在被称作尼布尔荒野的那一带。



实际上,那真的是一场愚蠢至极的意外。说到底,机器会失控,也明显是他们硬要让机器做超出负荷的工作导致的,会那样是理所当然。而机器失控这件事本身也只要在出现预兆的时候向奥尔报告,她也有足够能力完善处理。他们一直想把事情隐瞒到最后……就发生了那场悲剧,牺牲了这颗星球许许多多的动植物。而且因为当下状况使然,只有人类有充足的时间逃离意外,也不知道该说幸还不幸,人类还没有半个人因此牺牲呢。



当时早已在奥尔协助下得知自身使命的我,当然很生气。不过说是生气,一开始最多也只是口头上的责备。我凭著奥尔授予我的智慧,严厉却冷静地责备他们的罪行,以及愚蠢的行为。



然后……你们猜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骂我是恶魔,动用武力压制我,甚至还打算把那起意外的所有责任都推到奥尔身上。说是她的发明本身就有问题。



你们能想像我们当初有多么无奈吗?那时已经不是觉得愤怒,只是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无力。第一次让我由衷对人类感到失望,应该就是那时候吧。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让自己的行径落得跟他们那些野蛮人一样,持续努力在尽可能不用暴力的状态下把事情处理好……



就在他们嚣张到竟然还想对奥尔下手的那一刻,我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



我感觉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星球被我的激动情绪影响,就创造出去除了智慧,只把凶暴度提升到极限的对人类攻击性生物──魔物。



事情演变至此,身为星球代言人的我,也无法继续说什么寻找共存的方法这种天真的傻话了。虽然要跟我的养育父母兼朋友奥尔变成敌对状态是很心痛,不过这本来就是人类自找的。我当时已经做好要采取粗暴手段的觉悟了。



虽然现在的女神教会似乎在提倡「冲突不会带来任何好处」这种理想论调,不过就我来看,他们的说法有点不对。



世界上也有些事物是因为不产生冲突而丧失的。至少我现在一样不后悔我们当时对人类表示愤怒与力量……还有展开攻击。



但是,嗯……老实说,我本来希望事情可以处理得更俐落一点。而不是采取不分青红皂白就伤害平民这种最恶劣的手段……其实我自己是想先锁定个性腐败的人类跟兵器……不过要脑筋单纯的魔物理解我的意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了。



啊,大概是因为曾发生过那件事吧。在那以后,我心里一直闷著一种「如果魔物们能更有智慧一点就好了」的想法。所以,我对于之后因为人类在这颗星球上扎根而产生的那些掺有一些人类智慧的特殊魔物……也就是像你们一样的存在抱起兴趣,再稍微把我的力量分一点给那些魔物,于是就诞生了崭新的存在──魔人……



回到正题上吧。



……说是这么说,但反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你们也已经知道个大概的那些充满血腥的无聊历史了。



由于使人类那一方起死回生的手段「魔法」的诞生,冲突陷入胶著状态,而虽然情势曾短暂往和解方向进展,却还是经历了数次的背叛,最后落得奥尔身亡,我也遭到封印这种可以说是我们彻底败北的事态……这故事在各种方面上都不怎么有趣呢,唉。抱歉,让你们有些感伤。



……咦?跟奥尔一起生活的时候的故事?也是,要说我的经历里唯一说得上「有趣」的,或许也只有这部分啦…………唔~算了,无妨。



基本上,她的生活起居全是我在照料。不过当时的我外表像一只小狗就是。我就用那样的样貌煮饭、洗衣服、打扫,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因为她自己明明什么都不会,可是只要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挂著笑容责备我。脚边有灰尘的时候,还会踩著我,把我当拖把……



……咦?还是不听了?这种话题的话,我可以一直讲下去耶?咦?有损魔王的形象?你们从刚才就在讲这个,是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我啊。



啊……呵呵!对、对,我想起一个跟奥尔有关的有趣事情了。



她啊,一辈子都跟恋爱这档事无缘呢。我想也是啦。毕竟她几乎一整天都带著淡淡微笑做些没有其他人能理解的个人研究。不过她不知为何长得莫名漂亮,再加上又有我照料她的仪容以后,更是只看一眼的话,会觉得她是相当卓越的美女。



不断提供人类各种梦幻道具的神秘清廉淑女……噗!也……也难怪会被后世称作女神啦。哎呀~关于这部分,我可是很欣赏「女神教会」的喔。他们塑造偶像的手法实在太高明了。



但实际上她的精神方面在后来虽然是不至于像女神……至少是不会被人叫作疯狂科学家了。



她跟我刚认识不久的时候,真的单纯是个热爱研究到忘我的人。总是以满足自身知识上的好奇心为优先,根本不管自己的发明跟发现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说那些不是学者该管的。真的不晓得该说她冷淡,还是不负责任……她原本是那种人。



可是在开始养育我以后,她就变了。虽然目中无人的个性一直到最后都是那个样子,但变得会好好考虑到「未来」了。她变得会思考能不能做些可以让跟我的生活开心一点的道具;能不能做些可以控制年幼的星球代言人,也就是我的力量的道具……或许是她变得会抱有这种想法的缘故……不过最后一点很讽刺的,在结果上还是引出了「魔法」的发明。



即使如此,她还是得到了身为一个人类的温暖以及体贴。安装在现在的试炼中的奥尔人格是以晚年的她做为基础,所以试炼的人格大概还算足以被称作女神吧。虽然以我的角度来看,是有点太美化她了。



跟她一起度过的三十几年里,是也有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啦……嗯,我觉得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和可以敞开心胸相处的人一起烦恼、一起反抗、一起战斗、一起……一起欢笑。



所以……所以。正是因为这样,那幅光景才会一直到现在,都格外鲜明的残留在我的记忆之中。



初代审判者残忍杀害奥尔时的景象,一直残留在我的脑海里。



……我也很清楚他一样是受到周遭人洗脑的被害者之一,就因为这样,我也对人类这种肤浅的生物怀抱强烈憎恨。



可是我实在……就算理性上知道,可是我实在无法──



无法遗忘审判者在杀了奥尔之后,沉醉在快感之中的那副神情。



因此,即使不是要面对他本人……我非常担心若再一次跟审判者直接对峙,自己会变成怎样。应该说,我一直以为我铁定会忘记控制力道,彻底失控。



不过……实际遇到他……遇到彻小弟的时候,我却没有失控。



主因大概是有事前从路乌那里……从广树小弟那里听说他的事情吧。因为我与其说是把他视作审判者,不如说是把他当成广树小弟的弟弟看待。



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很恨审判者。



我恨原本也可以说是由奥尔跟这颗星球授予……却最先背叛并伤害奥尔的那份力量、系统、职责本身,恨得不得了。



抱歉,谬特、该隐。说实话,存在于我心里最核心的部分那股跟勇者敌对的动机,与其说是为了魔物……应该说是要替奥尔报仇。只是再加上很合理的理由,自以为是魔物们的代表就是了。



然后我再澄清一次,彻小弟并没有错……你们两个好像都很中意他,我就趁这时候说清楚讲明白吧。



我最后一定会──顺著自己的愤怒杀死他。



当然,就情势上来看也不用说,我就是站在应该跟彻小弟敌对,并打倒他的立场。我当然是魔物们的代表,而且虽然不知道广树小弟现在在异世界的状况如何,但我也跟他约定好了。



不过在赌上性命的一战之中,直到最后的最后都还会残留在我心里的动机,一定是……



一定是想替自己没能从审判者手中救回奥尔的事实出气。



实际上,之前跟彻小弟对决时,我果然还是克制不了自己去想起他……想起初代审判者……如果没有苏林跟广树小弟,我大概马上就失去理智了。



…………



抱歉,谬特、该隐,竟然跟你们说这种事情。我讲的这些果然很无聊吧?



哈哈……到头来,还是坏了我的形象吗?没关系啦,你们两个没必要勉强自己跟著我走。而且开始在圣域展开冲突以后,最终我们应该还是会为了各自的目的分头行动。



所以你们真的没必要一直陪我到那个时候……



…………



…………



……哈哈,你们两个是怎么了啊?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能露出那种一点也不像魔人会有的温暖眼神了?



唉,你们真的是……



谢谢你们。我有像你们这样的好伙伴──



──咦?啊,谬特只是因为我对奥尔抱持的「罪恶感」兴奋到不行而已?啊,这样啊,是喔。原来不是……关……关怀伙伴啊。这样喔……不,嗯,我是很感谢你愿意陪著我啦……这……这样啊。



可……可是该隐就是把我当成伙伴……咦,没有吗?真要说的话是忠诚心?啊~不过,就算是忠诚心,我一样觉得很感激……嗯?怎么了?竟然一脸过意不去地搔著自己的脸颊,真不像你的作风。咦?老实说……也是因为太想再跟赛西莉亚•希维尔交手一次,才会选择可以正大光明跟他敌对的我走?啊,喔,这样啊……呃,没有,没那回事啦,该隐。难得看你会讲真心话,我很高兴喔,真的……真的……不,我一点也不觉得沮丧……嗯。



…………



……那……那我们继续乏味的守门工作吧。好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