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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额头盖章(2 / 2)




「只要被她们当成排挤对象,就没办法过正常的校园生活,她们认为这是最强最恶劣的手段,但是这招对阿梓完全没用,阿梓应该不烦恼吧。」



嗯──有点难懂的世界。我每天过日子,糊涂的上课,看着窗外发呆,胡思乱想,没想到同样一间教室里面竟然上演着血流成河的手足之争?自从听泽惠这么说之后,我开始趁着下课时间偷偷观察松川同学,没有啦,毕竟我在教室里就真的没事做。如果我没有认真上课,那就是在专心观察什么,或者天马行空乱想,没别的了。松川同学长得确实很可爱,额头又圆又漂亮,发线自然又整齐,这么漂亮的额头真适合梳得较松的庞帕度。看着她就觉得好厉害,她就是那种熟知自己言行举止会给人什么印象的人,她不是那种话超多、大嗓门或强词夺理的人,但自然而然就会影响身边的人照自己的意思行动。她好像跟管乐社的女生们组成五人小组,下课时间通常都是这群人一起聊天,但是松川同学在其中自然就像个统治者,讲难听点那不是五人组,而是松川同学with四个手下们,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处于阶级巅峰。



「你说松川同学啊?我也不太清楚她在想什么,感觉有点怪就是了。」



穗高学长的印象似乎是如此。



「我跟她在音乐准备室独处的时候啊,她踏着踏台要拿高处的东西,我看她好像快跌倒了。」



「所以松川同学她差点从踏台上跌倒?」



「也不是,你说她差点跌倒,但其实完全是预备跌倒的动作,所以我轻轻扶一把,她没跌倒就站稳了。」



穗高学长摆出篮球射篮的动作,伸手摆动手掌。



「我有点不太清楚状况。」



「就像空罐有没有?如果稍微倾斜一点,就算不去扶它,它也不会倒,而是自动站稳。如果倾斜超过一个极限,罐子就会倒,但是只要保持极限,你轻轻伸手一推,不会感受到任何重量就轻松推回去了。就算是汽油桶那么重的东西,只要处于平衡点,靠一根手指也能保持它的倾斜状态,然后轻轻一推就回稳。但是再往我这边倒一点,就会整个倒下来了。」



不对,我想听的解释不是这个啦。



「呃,所以预备跌倒是怎么回事?」



「我是说她故意装出要从踏台上跌倒的样子,她有移动重心的征兆,要是她真的跌下来也麻烦,所以我把她推回去。」



嗯~我还是不懂啊?是说一个人可以看得出别人要往自己跌过来的预备动作,洞烛先机?不过穗高学长自己都这么说了,肯定是这样没错。



「自杀?」



「我想从那踏台跌下来是死不了,但真的摔到要害也不保证就是了。如果要用少少的动能自杀,上吊还比较有搞头。」



「这真的很怪,当时松川同学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啊,一脸惊讶而已,点头道谢这样。」



「真的不懂。」



「是不是?我觉得她真怪,但是她吹起长笛真是一流,搞不好是天才。」



我也不懂这个「但是」是但在哪里,但穗高学长似乎认为长笛天才可以打消一切缺点。这是我和穗高学长在早班电车里的对话,隔天吃午餐跟泽惠聊到这件事,她又傻眼地说:「为什么眼光这么利,但是关键部分这么愣啊?」



「所以泽惠知道松川同学为什么故意从踏台上假摔?」我嚼着煎蛋皮卷问道,泽惠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为我解释。



「听好了,当时穗高学长跟松川同学孤男寡女在音乐准备室里对吧。今天穗高学长具备过人的注意力、观察力和反射神经,事先发现松川同学故意从踏台上跌下来,就轻轻一把推回去;但要是假设穗高学长没有那么神乎奇技轻松搞定,松川同学又在他眼前跌下来,穗高学长会怎么办?」



「嗯──会问她有没有怎样?」



「然后呢?」



「带她去保健室?」



「对,没错。然后假设没有严重到要叫救护车,就会是回家休息去的桥段。这时候穗高学长会怎么应对?」



「应该会送她回家吧。」



「标准答案。」



泽惠用筷子指着我说:「这就是松川常盘计谋的目的了。」



「所以她为了请穗高学长送自己回家,不顾生命危险要从踏台上跌下来?」



「就这么回事,可惜穗高学长技高一筹,所以就无疾而终了。」



「哇哩~恋爱少女的决心好强啊。」我高声佩服,泽惠眯眼瞪我说:「说什么风凉话,你还真轻松,现在有情敌了不是吗?」



「我是没有怎么轻松,是不是要想点对策比较好?」



「不能吃喔。」



「不会啦,怎么可能去吃。」



我想应该不可能,我好歹也有自己的标准,而且本来女生就激不起我的食欲。基本上会让我想吃下肚的大多是男人,这也是所谓的体质吗?



「是说博取担心、护送到家的机率又不高,竟然还要以命相搏,也是有点超乎想像啦。但是为达目的不顾生命危险的人,危害他人的门槛可能也会同时降低。她发现心灵攻击对阿梓没用,挫折感应该已经累积到一个程度,可能差不多要发狂直接动手喽!」



发狂了。



放学之后我带着迟交的功课去教师办公室,想说绕个路看看吧~就从新校舍进入通往总校舍的联络走廊,在走廊上突然被四个女生团团围住。哎呀?这些人是谁来着?我试着翻找脑袋深处的记忆,竟然神奇地找到了资讯。就那个啦,松川同学with四个手下们,管乐社那四个人。她们应该也是我班上的同学,但是怎么也想不起姓名,可是没有个称呼又不方便,暂且就管她们叫茄子、小黄瓜、马铃薯跟南瓜好了。刚好她们各自都有点像茄子、小黄瓜、马铃薯跟南瓜,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虎子就是虎的孩子对吧?得了虎子要干什么?养起来吗?



「中萱同学,方便耽误一下吗?」



只有四个人的时候,领队似乎是茄子,所以她就代表开口了。



「不行,一点都不方便,再见。」



我直觉不舒服,所以脱口说了一声就要钻过去,结果前方的茄子跟小黄瓜张开双手挡住去路,马铃薯跟南瓜则是绕到我后面断我后路。



「今天是团体合奏的日子,我们想说中萱同学要是方便,不妨来参观一下?」



突然这样凶巴巴的把人围住还说什么「不妨来参观一下」,我觉得真是屁话连篇,但要是顶撞些什么可能会争论起来,想到就烦,所以我决定要完全忽视她们,逃得掉就赢,所以倒退一步顺势往后跳。马铃薯跟南瓜伸手挡住,我用她们的手臂当支点翻身,眼前天旋地转看见地板,这次可不是四脚着地而是稳稳两脚着地,顺利逃出包围网。茄子看见突如其来的后翻愣了一下,我趁她回神之前大喊一声:「告辞啦!」然后一百八十度转身使出缩地(奥义)一口气拉开距离。仿佛听见远方有男生大喊:「看到了!」有点担心但也就算了,反正今天我里面穿得还算可爱。「逃掉了!」「追上去!」后面好像传来茄子还是南瓜的声音,但我好像已经顺利甩掉她们,就不管了,可是因为使出后翻,我的方向跟校门正好相反。下次应该请学长教我什么往前跳的招数。



回头跑到新校舍的尽头,上逃生梯,劈哩啪啦地下楼,全速穿过中庭打算冲向校门,但是茄子跟小黄瓜已经先行挡住去路。我只好折回新校舍,可是马铃薯与南瓜也从后方包抄过来。我穿过一楼联络走廊冲进第一校舍,冲进去的那瞬间旁边突然呼!地伸出一只手臂,我「哇啊啊!」地后仰闪避,仔细一看,刚才好像有个完全陌生的男学生借着错身的机会对我使出金臂勾。咦咦~不是只有四个人喔……?不是说心灵攻击比物理攻击更优先吗?现在突然就物理攻击了,级分会不会差太多啊?是说抱怨也没用,我直接穿过男学生身边冲往第一校舍内部。顺便解释本校有三座校舍,分别是总校舍、新校舍与第一校舍,感觉就像章鱼烧摊子又是元祖又是本家的,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领头。真希望命名规则能统一起来。我边跑边胡思乱想,想着完全无关的事情,转过一个弯突然有间教室开了门,某个人就像飞鼠一样对我飞扑而来。哇啊!我光靠脊椎反射使出滑行闪避,但我这一闪,来路不明的女学生便毫无防备地对地板使出泰山压顶,发出惊天动地砰──!的一声。喔──肯定痛。再转过一个弯又听到:「找到了!」走廊那头一群人吵吵闹闹地赶来,我只好回头转过另外一个弯。不对啊,怎么跟管乐社没关系了?怎么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来追我?怎么回事?这霸凌也霸到飞天了吧?再转个弯。虽然我们学校历经多次增建改建,构造变得奇妙又诡异,但应该不像现在这种头目地城这么复杂吧?当我抱头鼠窜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走廊被落日染红,无论我怎么转弯,夕阳总是从窗外照进来,这也够奇怪了吧?河堤边上的某人说了:「因为空间发生扭曲了。」那是低沉而成熟的男声,呃,这谁啊?是说我人正在黄昏时分的第一校舍走廊上啊。这又是怎样?跑步兴奋造成的白日梦?缺氧了我。



眼见走廊那头有十多个人组成一道滴水不漏的人墙,步步进逼,回头一看后方也是一道人墙逐渐逼近,走投无路的我只好伸手去拉身边的一扇门,幸好门没锁,我直接开门冲进去上锁。喔喔──得救啦~正当我松口气,身后突然有人出声说:「中萱同学。」吓掉我半条命。回头一看这里就是音乐室,跟平常一样平凡无奇的音乐室,但夕阳还是从窗外照进来,我眼前仿佛贴了玻璃纸,看着整间教室一片鲜红,有个女孩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即使背光依然能看见她超漂亮的额头,她是松川同学,松川常盘同学。



「你好……别来无恙?」



我气喘吁吁地说,松川同学也微微点头说:「别来无恙?」这是怎样?我以为要逃掉了,结果是被逼上绝路的情节?不管怎么说,区区一个高中生会不会统治过头了?这可不是在猎狐狸啊。



「想找你聊聊,方便吗?」



「可以呀,要聊什么?」



反正我就算回头应该还是会被追着跑,那批人好像也不打算进这房间,我锁上门之后,外面就突然没有人声了。我想就松川同学一个人也不至于使出强硬武力,靠我自己应该应付得来,而且现在听她讲话似乎比较安全,就只好保持距离坐在松川同学面前。



「其实是日下部学长的事情。」



「我想也是啦。」



「中萱同学,你喜欢日下部学长吗?」



「喔,差不多,大概就那样。」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这个……是怎么样的为什么?」



喜欢或讨厌一个人,一定要有什么明确的理由吗?



「嗯──我想想。」



松川同学用食指顶着脸颊往下瞧,一言一行都是有够心机到不行,真可爱,额头真漂亮。



「是因为什么契机才会喜欢上呢?感觉中萱同学其实不太跟人沟通,我觉得你们会有交集就很意外了。」



「呃──怎么个契机喔。」



听她说意外,其实我本身也觉得这很意外,该怎么解释才好?那对我来说也是相当奇妙的情节啊。



「就我被跟踪狂?之类的人缠上,学长刚好来救我,就顺便聊聊天,感觉有点喜欢,这样?」



不对喔,是说更之前好像就跟泽惠聊过,说穗高学长喜欢我之类的事情?好像是先有这回事我才开始注意学长的样子的感觉,嗯──是怎样啊?



「原来如此。」



松川同学沉思了一阵子,然后才打直腰坐挺身开口说话。感觉她要说话之前都会深思熟虑,让我这个讲话不经大脑的人好羡慕,真想好好学习,甚至还挺中意她的。



「假设有人救你脱离险境,你感谢或是亲近对方,有没有可能,就把这种感觉误认为爱情?」



我差点脱口说些什么,但决定学习松川同学想清楚后再说,所以先把话吞回去,在脑中思考一番。嗯──可是喜欢有分那么多种吗?喜欢就是喜欢,不就喜欢就好了?



「呃,意思是感谢、亲近,跟爱情是可以区分的,就对了?」



松川同学接到球之后又踌躇了一阵子。



「是,我觉得两者并不同。」



「差别在于有没有性欲?」



「我不是说这个。」



松川同学说了用食指抵住眉头闭上眼。我才想说学她讲话之前都深思熟虑,结果刚接到球就暴投回来,但是我好像成功打乱了松川同学的节奏,不知为何有点成就感。



「中萱同学你听我说,日下部学长是这学校里地位最高的人。他的成绩优秀,在管乐社里也不只会吹伸缩号,还有团队经营方面的天赋……」



「而且又有运动细胞,可以轻松使出后翻,音乐的品味又颇时髦的。」



「是呀,个子高身材又好,便服的品味简单但不差。另外他虽然不是多话的人,但是说出来都有重点,有点神秘。」



「然后下巴的线条跟手指好漂亮,用字客气又迷人!」



「……」



「……」



我俩聊出了开心的节奏,突然彼此对望而僵住,表情诡异,感觉好像很尴尬。也不对,目前我跟松川同学之间应该是针对穗高学长构成敌对关系,但是人们聊到共同的喜好不是会聊得很开心吗?这是无可奈何,无药可救的有没有。松川同学清了清喉咙,从头来过。



「嗯,是呀。但是中萱同学……你有些不好的传闻,而且又不跟别人交流,大家有点怕你。」



该怕的人是我吧。眼前这个状况怎么看都是松川同学你比较可怕,跟一心求爱的少女为敌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我认为中萱同学对日下部学长没什么正面影响。」



哇喔,感觉这下可开门见山了。是说她讲的话有没有道理?感觉也有一点。是说不管怎么样的鬼话,应该都有点道理。



「日下部学长人很好,就算今天是中萱同学之外的人被跟踪狂缠上,他应该也会出手相救,而即使对方因此产生好感,他也不忍心辜负就是了。」



嗯──我想应该真的是这样没错,但是松川同学会不会把自己的作为抛到九霄还外头了点?我想穗高学长也是不忍心辜负松川同学你的狂爱光束吧。



「所以你就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完美超人穗高学长哪个女生不喜欢,偏偏看上朴素、没优点又有难听传闻的我,大概就这么回事?」



「你等等,不要趁乱把穗高学长喜欢你掰成既定事实好吗?」



「哎哟,可是大概,差不多就那样啊。」



在一问一答的过程中,我和松川同学都渐渐搞不懂穗高学长的想法,是说我比松川同学更想搞清楚吧。对了,直接问穗高学长最快,就这么办,我打定主意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由于我一声不吭就突然打起电话,松川同学一开始先讶异地看着我,随即她想通我要打给谁,换她露出不可思议又担忧的表情,你活该啦。



『喂。』



「啊,穗高学长?喂喂,我是梓。」



『嗯,怎么了?』



只不过听到穗高学长的声音,紧绷的情绪和茫然的惶恐就突然烟消云散,好像全都没事了,我变成一个咦?有什么事?那样子。咦,是有什么事?



「穗高学长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顿三秒。眼前的松川同学忧心忡忡地往我凑过来,我手机并没有特别开扩音,但是放学之后的音乐教室静悄悄的,松川同学应该也听得到通话内容。穗高学长没反应,我只好唱起独角戏。



「就你看我啊,我这么朴素又没优点,有沟通障碍,在学校里又突兀,而且还有点那个,不太普通,还有不怎么好听的传闻……」明明是我打给学长,却迳自紧张个半死而滔滔不绝,穗高学长突然问一句:『松川同学在那里吗?』凑过来竖耳偷听的松川同学被这发意外流弹吓得跳起来,我想着该怎么回答才好?看看松川同学,松川同学她猛往后仰还用力挥手,是个用尽全力的「我不在」姿势。我该怎办呢?一时有点坏心眼,但还是撒谎说:「没有,她不在,只有我一个。」



『是吗?那就没关系了。』



沉默。等了三秒钟,我又打算主动开口,却被穗高学长先发制人。



『我不知道你听谁讲了什么,总之没事啦。』



没事啦,我觉得这个回答算不上回答,但是听学长说没事就忍不住松口气,所以目前觉得这样其实也好。既然没事,那就也好。



『这好像要有标准程序还是步骤什么的,所以啦,不要自己胡思乱想耍冲动喔。』



再见喽,说完就挂断电话。看看松川同学,她既放心,又失望,一个有好多种情绪混在一起的复杂表情,目前先算本章是中萱梓大胜应该可以吧?我没特别说什么,就是默默看着松川同学,松川同学虚脱垂肩恍神了十秒钟,然后眼角流下一道泪水,就这么低头哭了起来。如果我们是朋友,我还会上前抱她安慰一下,可惜我不是松川同学的朋友,反而是可恨的情敌,我想这时候还是放着不管最好。



「再见喽,我回去了。」



我说了就要离开音乐教室,松川同学突然一声:「等等!」喊住我,我回过头。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松川同学从椅子上起身,但她感觉是不经大脑喊住我,喊了之后才在想该说什么,感觉她想要考虑清楚了再说出口。啊,我想我真的一点都不讨厌这个人。



「那个……谢谢你帮我瞒着日下部学长。」



「喔,那个啊,没差,是我自己决定的。」



「……可是为什么?」



嗯……为什么?什么理由?看来她就是会在意这些理由的人。这就叫正经八百吗?可是抱歉喔,我还真的是不经大脑就动手,见招拆招,每次都去想理由可没完没了。



「为什么喔?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看松川同学好像不想曝光,我应该也不讨厌这样的松川同学,所以在能力范围之内不打算做松川同学讨厌的事情。」



真的不打算吗?我还是不太清楚,嗯,去研究我做过的事情应该真的没意义啦。



松川同学表情有些惊讶,还有一些疑惑,但确实接受了我的说法,而且确实有在考虑,看起来还有点愧疚的样子。你也知道,我基本上很随便的。



「可是我真的也喜欢穗高学长,听到他的声音就安心,能跟他说话就开心,因为这样,所以不会为了松川同学就放弃穗高学长。另外就是,我觉得松川同学你喜欢穗高学长的心意好像也不错,我还觉得想帮你加油,只是也不会真的加油啦。」



「对不起。」



松川同学说了向我深深一鞠躬,哇哩,这有点担待不起吧。



「我不会再派人耍小手段,做那些有点卑鄙的举动了。」



「是喔。」



「但是我不会放弃,我决定要认真跟你比一比。而且要用自己能抬头挺胸的方法,靠我的本事让日下部学长看上我。」



「嗯,那就好。」



沉默,怪怪的空档。



「要不握个手看看?」我这么说,松川同学说:「我看算了,毕竟是敌手。」然后别过头。看来要交成朋友没那么轻松,交朋友真是一件难事啊。



「是喔,真可惜,我还稍微想过我们搞不好可以当朋友呢。」



「搞不好啦,但是现在真的没办法。」



「了解,再见啦。」



「你们两位要再见是没关系,但是打算怎么离开这里呢?」



泽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插嘴,她交叉双臂倚在靠走廊的墙上,进入金黄头发的魔法少女模式。魔法威能让两条松松扎着的发束忽视风力与重力,缓缓飘在空中。



「怎么离开……咦?这里回不去喔?」



「都是她不顾对周遭的影响疯狂施放魔法,时间跟空间产生了一大堆扭曲,得要有人来把帐还干净,才能恢复原状。」



凯贝尔不知何时出现在泽惠脚边这么说,泽惠往后伸手嘎地拉开门,门外不是应有的走廊,而是天花板与地板都扭成一团的诡异空间,而且无穷无尽。



「每个女生都可以用魔法,但是我还没看过没签约,光靠天生本事就能发挥出这等能力的魔法少女。这等天赋要是控制得好,或许能掌握整个世界喔。」



「咦?魔法?啊?松川同学吗?」



「那还用说,现在这样除了魔法还会是什么?阿梓以为是什么啦?」



「属性是天,效果是支配与魅惑,这能力曾经毁掉一个国家,是超稀有中的超稀有,放着不管实在太危险了。」



能趁她没成熟就逮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凯贝尔的解释有点莫名其妙。呃,总之她就是那个世界的威胁?也就是泽惠的敌人?



「不对不对,等等等,如果这个时间空间的扭曲?是松川同学干的,那叫松川同学复原不就得了?」



「如果她办得到也行喔!」



泽惠回答我的问题,松川同学没回话,只是平缓地摇头。



「她的魔法只是支配和魅惑,只会随意操作人类的意志,而时间空间的扭曲不过是胡乱施放魔法的副作用。只要她不是刻意引发扭曲,那即使是她自己也无法解除。」



凯贝尔讲的我还是听不太懂就是了。



「所以松川同学,松川常盘小姐,该是算总帐的时候喽。请你乖乖地付帐吧。」



泽惠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魔法柯特单发左轮枪在手上转圈,俗称魔法和平使者(魔法少女道具:构造简单所以耐用)。她一把抓稳手枪就对准了松川同学,两脚张开与肩同宽,右手握着魔法和平使者架在腰际。咦?等等等,暂停暂停,泽惠要发射那个?要射松川同学?我看看松川同学,松川同学也真是的,一脸像是被驱魔成功那样轻松自在。



「这样啊,原来大家都听我的,是因为魔法啊。」



「是啊,就是作弊,出老千,犯规的违规招。作弊做得好是很快活,但是搞砸了就得付该付的帐,就这么回事。对不起喽松川同学。」



「没关系,我早就觉得怪了,也隐约知道这个状况不会持续太久。」



松川同学说了就一脸平静地盯着魔法和平使者的枪口,不对啊,我们是高中女生,是花样年华的高中女生,不要这样慷慨就义、壮烈成仁好吗?泽惠扣下扳机。



枪声。



从枪口飞出的魔法45口径长柯特弹,散发着很魔法少女的星星、火花之类的流行特效,划出一道平缓的弧线打中松川同学的额头,然后慢慢融沉进去,砰的一声闪闪发光。



「好痛!」



松川同学发出意料之外的吼声往后仰,她漂亮的额头上印了个超大,圆角的星形印章,哇哩,糟蹋了一个难得的漂亮额头啊……泽惠就像是打完收工,对枪口吹了一口气,把魔法和平使者转了好几圈,然后一把甩进应该要有个枪套的地方,魔法和平使者就突然烟消云散。



松川同学痛得双手按着额头蹲在地上,咦?魔法少女的工作这样就好了吗?在额头上盖星星印章还真讨厌,呃,这是在找碴吧?



「她那非比寻常的漂亮额头正是施放魔法的必要条件,我已经封住了额头,松川同学也就没办法用魔法。封住源头之后不必特别做什么,扭曲就会自然复原啦。」



什么鬼啊。



是说就算一头雾水,事情总算也告一段落,我放心地跌坐在地,但没多久松川同学身边的空间突然就像摺纸一样,嘎嘎嘎地逐渐往松川同学摺叠过去,感觉不太妙,哎哟?这样下去松川同学不就一起被摺掉了吗?



「没办法,这是她自己使用魔法失败之后的反噬。」泽惠只是旁观,凯贝尔也说:「沉迷于力量而被力量吞噬,这结果是罪有应得。自己欠的债要自己还,这就是恶魔之法,魔法的规矩。」我听不太懂但感觉很差,看来它是什么忙都不会帮了。不对啊,前不久大家聊起来好像理所当然又随便,整件事情我是觉得有点头痛,但是现在也好手好脚的,这完全没什么大不了吧。爱一个人爱过头,不小心失了分寸,这谁都有过吧?我们是正值青春期的高中女生啊。因为这点小事就要被摺掉,正常来说太划不来了吧?



『划不来的债,倒债就得了。』



黄昏时分在河堤边上的男人说了一句:『看,久等的英雄出场喽。』就在此时,突然有东西从我身边呼啸而过,仔细一看,竟然是穗高学长手持王者之剑,在千钧一发之际斩破了往松川同学摺叠过去的空间。「日下部学长!」松川同学按着额头惊呼一声。「我有点糊涂,等等再说!」穗高学长大喊,学长挥舞王者之剑,斩开摺叠的空间,累积在空间里一股类似能量的东西就不断散去,最后空间不再摺叠,这次应该真的解决了,是吧?



「唉──这是怎样?莫名其妙──也太惊险了吧。」



穗高学长似乎不太懂怎么回事,拼命挥舞王者之剑之后喃喃自语地跌坐在地。一旁的松川同学双手捧着脸颊,摆出恋爱少女的动作,额头有星星眼睛有爱心,根据她一开始的形象根本难以想像会变成这种漫画角色喔。是说真的很帅,就跟英雄一样,虽然他救的人是松川同学感觉有点不太舒坦,不过能救得到当然比救不到要好。



『在搞懂之前先处理,这部分还挺行的。』不知道谁在笑着这么说,泽惠摇摇头说:「唉,算了。」又像深夜购物节目的外国人那样用力耸肩,一副唉──受不了的样子。



「好吧,这次也可以说是你帮忙扛了一笔债,但是债不可能一直欠下去不还,欠债终究要还,这就是世界的规矩。」凯贝尔不甘心地撂话之后跟着泽惠一起离开,它到最后还是这么讨厌。我一头雾水,但是感觉好像一切圆满解决,啊──可喜可贺就行了吧?



如此这般,新学期才开始就兵荒马乱,结果松川同学的额头还是留着星形印章,松川同学为了掩饰,隔天开始就修成厚重浏海的公主头,但是这也有够可爱,感觉又要发动另外一种支配与魅惑的魔法,总之目前要说变化就只有这样,我的日常生活还是没有什么大改变,一样是还可以的认真,过得去的无聊,一成不变的朴素低调,说来说去感觉穗高学长的态度还是很暧昧,两人的距离也还是很微妙,而且还出现情敌,我究竟会怎样~是些微有点粉色青春的感觉啦。这是好是坏呢?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