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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玻璃的羽化(2 / 2)




「机会难得,顺便带你去看守塔吧。那里的景色很好喔。」



从小每当他想一人独处,就会登上位于城镇外侧防壁的看守塔。



从该处瞭望出去的景色,可以让他感受到短暂的自由,同时也可以重新确认自己背负的东西有多么沉重。



如果是一般女性八成不会有任何感想,但既然她同是为政者,或许会有不同的感想。奥斯卡望向旁边,缇娜夏正在仰看飞在空中的纸鸟。她以这样的视线望向他后,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真令人期待。谢谢你。」



宛如铃铛作响的嗓音,令人联想到那泡影般的自由。



在那之后大约花了三个小时,奥斯卡带缇娜夏将城都大致绕了一遍。



不知不觉间,周围已经完全变暗。从两个人所在的看守台,可以看见远处用来照耀城镇的魔法光芒。缇娜夏从石造窗户探出身子,望向充满无数灯光的街景。



「真是惊人。彷佛有一层光的纺织品铺在眼前呢。」



「要那么高兴是没关系,但可别掉下去啊。」



「就算掉下去我也飞得起来,没事的。」



奥斯卡原本想捏她的脸颊,无奈手伸不到。另一方面,缇娜夏似乎又再次沉浸在夜晚的景色当中。正当奥斯卡认为差不多该把她带回去时,传来了士兵的声音。



「殿下,我把招待的酒放在这里,方便的话请用吧。」



「噢,不好意思。」



放在入口附近的桌上的是酒瓶与酒杯。奥斯卡拿起酒杯,同时询问贴在窗边的女子。



「你也要喝吗?」



「我要喝,不过我一旦喝醉,魔法就会有点失控。」



「好,你不准喝。」



缇娜夏说的「有点」绝对不是一点而已。若有什么闪失,感觉会发生比动物之血更严重的惨剧。奥斯卡放弃邀她喝酒,取而代之的是站在她的旁边。



「你一直在看,这有那么有趣吗?与铎洱达尔有哪里不同?」



「有许多地方不同……不过我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瞭望城镇。居然能亲眼看到无数人的生活……不仅感动,也令我绷紧神经。」



「…………」



她的侧脸看起来纯真无邪。然而她的眼神,果然有着坐在王座之上的人该有的沉重。奥斯卡在她没察觉时吁了口气,吞下自己也无法完全判断的感情,如此说道:



「差不多该回去了。大家会担心的。」



「好的。谢谢你愿意陪我逛街。我很开心。」



缇娜夏的脸上浮现令人心荡神驰的微笑,抬头看着他。见那捕捉他人的漆黑瞳眸,奥斯卡眯起了眼睛。他认为一直盯着看也不好,便移开了视线。



「你开心就好。虽说去巷弄查看事件,完全是多此一举就是了。」



「咦!?你不会在意巷弄那件事吗!明明才刚在城内目击到可疑人士,这件事明显就很奇怪吧!该说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没办法冷静吗。」



「目的?」



──奥斯卡感到一丝异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知的事情一直尚未消失,就这样留在原地。尽管不像缇娜夏那么谨慎,但他也因为这股突然涌起的感觉而难以平静,进而开始思考。



「你说目的……但没有任何魔法方面的机关吧?」



「是没有,但既然有人大量泼洒鲜血,自然会被提防吧。如果对方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引人注目倒还好,但假如不是,只会难以行动。」



缇娜夏说的确实有道理。无论犯人的意图为何,目前的状况只是让他们无谓地提防这件事。



但是,如果这个状况正是犯人的目的,那他在等的──



「……难道他的目标是我?」



正当他如此低喃,下一刻,视线一隅便炸出了白色光芒。



那是盖在镇上、附有小型时钟的塔。当奥斯卡发现钟的下方发光的瞬间,便将缇娜夏抱在怀里。



「趴下!」



听到他的声音,身后的士兵们也慌张地弯腰蹲低姿势。



随后,飞来的光芒在窗边炸开。传达过来的热气不断地烧着脖颈。



可是在那之后就没有东西再度涌来。缇娜夏在他的怀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奥斯卡……刚才那是怎么了?虽然我在情急之下张开了结界……」



「是你挡下的吗?只是受到了一点狙击。没事就好。」



「狙击?刚才的魔法吗?」



「想必是泼洒动物鲜血的那家伙吧。他八成是在现场附近等着我出现。」



王太子平常都待在城里,但若是发生了什么可疑事件,奥斯卡很有可能会亲自前往现场调查。这是基于他本身的个性使然,更重要的是他是阿卡西亚的主人。



只是这次由于忙着准备祭典,他才派魔法师们前去巡逻──不过今天他第一次亲自来到了现场。犯人想必已等了这刻许久,一直尾随在他的后面。



奥斯卡抱着缇娜夏,以斜眼瞪视发动狙击的那座塔。



「看起来没有继续攻击的迹象……是逃走了吗?」



「──我不会让他逃走的。」



只有一句话的宣告,却冰冷得教人诧异。



女性娇小的身躯轻松地从奥斯卡的手中钻出。缇娜夏打算直接用脚跨过窗户,奥斯卡见状,连忙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领。轻盈的身体差点顺势往后倒下。



「呀!」



「为什么你老是这样!别马上就被引诱出去!」



「可、可是……」



缇娜夏差点跌倒,奥斯卡撑住她的背出言斥责。她一边以左手按住被揪住的脖颈,同时用右手指向窗外。



「──刻印吧。」



话语刚落,小型的红线便贯穿天空。那条线笔直地朝向尖塔前进,随即像幻影般消失无踪。奥斯卡见状,对背后的士兵如此说道:



「位置是南地区三楼高的尖塔。对手当中有魔法师,自己当心。」



「遵命!」



士兵们慌张地往目的地冲去之后,奥斯卡让缇娜夏站稳脚步。她一脸不快地瞪视窗外,接着轻轻摇头,像小猫般歪着头仰望他。



「虽说只有短时间,但我以自动追踪封印了他的转移。只要来得及或许就能逮到他。」



「你还办得到这种事啊?」



「这是简易版本而已。话虽如此,被他逃掉的可能性反而更高。既然对方选择狙击,代表他应该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说得也是。总之只要能赶跑他就足够了。」



「这样根本不够啦。像这种的必须要追到最后一刻,将他们赶尽杀绝才行。」



「你是黑暗时代的人吗?」



见她鼓起脸颊,奥斯卡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



「好了,你冷静点。我们回城里吧。不过路上车水马龙,应该得花上时间就是。」



「……路况根本无所谓。我送你一程吧。」



缇娜夏以白皙的手触摸他的脸颊,随之简短地咏唱。奥斯卡低头看着毫无任何变化的自己。



「你做了什么?」



「我用了障眼法。因为要是被人看到感觉会挨骂的。」



她牵着奥斯卡的手靠在窗边。正当奥斯卡想询问她要做什么时,他们的身体便缓缓地浮上空中,穿过看守塔的窗户升上天际,随后继续上升。他们就这样升到足以轻松俯瞰看守塔的高度,才总算停下,奥斯卡哑然无声地俯视着底下的景象。



「真是惊人。」



「看来你不会怕高呢。机会难得,我们用飞的回去吧。」



以这句话为讯号,他们像是在空中滑行般往前移动。城镇的灯光好似镶在黑丝绸上的玻璃球般闪闪发亮。缇娜夏按住随风飘逸的秀发,慈爱地注视着每一盏灯光。



奥斯卡就在这样的她旁边,目不转睛地俯视着相同的景色。







缇娜夏在奥斯卡的带领下,降落在他房间的阳台。上锁的窗户是由睡在里面的那克帮忙打开的。



就这样,缇娜夏送男子回房后便杵在窗边,观察着站在床边的他。见她的表情有些落寞,奥斯卡回望过去,皱起眉头。



「你那张脸是怎样?」



「……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是讨厌啊。」



「呜呜,果然。」



见缇娜夏垂头丧气地沉下肩膀,奥斯卡不禁感到傻眼。



──她怎么会问如此明显的事情?如果要消沉的话,就应该反省自己的行为。



奥斯卡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开始更换外衣。他边穿边说:



「因为你明明不告诉我任何有关自己的事情,却又老是擅自行动,所以我才讨厌你。毕竟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看你做事也教人无法冷静。如果你对自己有自信……不想被讨厌的话,就该稍微亮出一些底牌。」



到头来,她自从第一次见面以来,就一直没有表明自己的来历。



为何会沉睡在地下?又为何因为他的到来而清醒?



奥斯卡不知道她成为铎洱达尔下任女王的理由,也不清楚她的实力究竟如何。尽管如此,却又会像刚才那样打算任意地飞到任何地方。他自然不可能对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抱有好感。



这番不加修饰的话语,以面对邻国的宾客来说实在过于失礼。要是出什么差池,就算是当场决裂也不足为奇。发现自己说出平常不会讲的字眼,奥斯卡暗自吞下一道叹息。



另一方面,缇娜夏则是以震惊的眼神注视着他,随之缓缓开口。



「其实也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情……我只是没机会说。对不起。」



她的嗓音带有苦笑。奥斯卡回头望去,她已经走进室内,将窗户锁好。



接着,缇娜夏重新望向他,郑重地自我介绍。



「我的本名是缇娜夏•艾斯•梅亚•乌尔•艾缇露娜•铎洱达尔。是在四百年前出生……借由魔法沉睡才在这个时代清醒的。我从前也曾以女王的身分即位过。」



「……啊?」



听到这超乎常理的事实,奥斯卡忽地说不出话来。但他也趁这段时间推导到了她的真实身分。



「你就是杀死魔女的女王本人吗!」



「好像也有人这样称呼我呢。」



她自嘲地点头肯定。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荒唐。但这样想的话,一切就合乎逻辑了。



无论她的待遇、自信还是实力,都是因为她是足以名留青史的强大女王。被带去铎洱达尔城的地下时,加尔司缇也说「因为没被邀请,长年以来都没有人能够进入」,但奥斯卡没想到他的意思是指这四百年来都无人进入。



不过只要去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答案便是呼之欲出。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想到?奥斯卡对自己感到生气,表情顿时变得苦涩。



「……我懂了。」



「对不起。」



道歉的她缩起纤瘦的身躯。见她的模样彷佛遭到挨骂的孩子,只让自己觉得许多事情都很可笑。奥斯卡重新打起精神,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一脸歉疚的她。



「我是懂了,但你别一个人做危险的事情。你大可依靠我。」



这句话单纯只是为了把事情讲清楚才这么说的。



然而,她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露出了非常空虚的眼神,奥斯卡并没看漏。也发现她的眼神立刻又变为眺望着远方似地落寞。



──他一直以来在意的就是这个眼神。她偶尔会露出的眼神。



奥斯卡内心涌起纠葛的情感,随之将视线从缇娜夏身上移开。



「别摆出那种眼神。令人很不愉快。」



「咦……」



「你总是透过我在看着别的地方吧。那种态度很失礼啊。令人不快。既然要看,就好好看着我。」



她的眼神不是注视着这里,而是别处。



自从相遇后,她便屡屡露出这样的眼神。



美丽的暗色双眸,透过他望着其他存在。



她的关心、心灵,虽然在这里却又不在这里。



──面对这样的人,到底该做什么才有意义呢?



奥斯卡撂下这句话后,因为自己直率的话语不禁想咂嘴一声。



尽管是绝无虚假的真心话,但是将这种东西表现出来,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之所以会说出口,是因为奥斯卡知道她还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



奥斯卡望着缇娜夏。



她露出空虚的表情,如迷路的小孩般无依无靠。



「啊……」



缇娜夏失魂落魄了片刻,打算露出微笑,却失败了。红润的嘴唇扭曲着。



「对、对不起……」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单手遮住脸。紧闭的眼角落下眼泪。



这个变化令奥斯卡想要仰望天花板。尽管他没有责备的意思,但对方会这么认为也是无可奈何。自己对她的视线感到烦躁也是事实。



缇娜夏为自己的眼泪羞愧地抿紧嘴唇。



然而,即使如此也无法止住泪水。宛如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忍住的东西满溢而出,她终于还是静静地流下泪水。



她没有出声地默默哭泣,奥斯卡则一脸不痛快地看着她。



「真是的,到底是怎样啊……」



果然还是别去提及这件事比较好。这件事肯定与她下意识抱有的核心部分相当接近。那是非常柔嫩又幼小的感情。他人要指责这点就明显越界了。



即使如此,她所露出的缅怀从前般的遥远眼神,看来总是很寂寞。



所以──奥斯卡认为她可以笑得更加无忧无虑。



奥斯卡仔细咀嚼这种麻烦的情感,同时向她招手。



「过来一下。」



缇娜夏依言怯生生地站到他的面前。他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旁边。



「所以到底是怎么样啊?是没办法说的事情吗?」



她慌张地摇头。以手擦拭泪水,微微一笑。



与美貌不相称的那张笑脸看起来很稚嫩,莫名惹人怜爱。



缇娜夏调整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手。



「之前我曾稍微提过,我在小时候,曾被某人救过一命。可是那个人因为救了我……而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过去以及未来。但他明知如此,依然救了我──我对这么做的那个人,却无以为报。」



「那家伙和我很像吗?」



缇娜夏默默点头。



简直就像是在和孩子说话。实际上,想必她的内心有部分停留在孩提时代。所以她的眼神才会为了寻找失去的人而旁徨。尽管知道那是无法取回的时间,依然缅怀着遥远的过去。



「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是这么看待你的……对不起。结果我和当时一样,一点也没有变得坚强……」



缇娜夏的叹息落在她娇小的膝盖。奥斯卡不快地拿起叠在旁边的布,开始粗暴地用力擦起她的脸。



「状况我是瞭解了,但你老是看着过去也无济于事吧。既然被他救了一命,就该有效地活用,抬头挺胸地往前进。」



「……奥斯卡。」



她目不转睛地回望男子。端整的脸因为些许烦躁而皱着。



即使那副长相与拯救她的男子相同,表情却截然不同。因为他们是不同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缇娜夏接过擦拭自己脸的那块布,将视线落在上面。



布上面只有些许部分被眼泪濡湿,依然还是全新的。



她轻轻地握住那块柔软的布。



「对不起……真的、和你说的一样。」



「就是啊。」



奥斯卡轻轻地拍了她垂下来的头,然后爬上床。既然还没收到关于狙击犯的报告,表示要等到明天才能厘清事情的全貌。在那之前还是稍微睡一会儿比较好。



躺下来后,奥斯卡感觉一阵疲劳涌上,深深地吁了口气。比起面对桌子工作,奉陪她反而更加疲惫。明明自己也明白这是多管闲事,依然会忍不住在意她。



奥斯卡躺在床上看着她,缇娜夏则是露出了茫然若失的表情凝视着他。奥斯卡犹豫该说什么,最后选择伸手执起一缕乌黑长发。



「算了……就算要你马上治好这个毛病,肯定也没办法。你就慢慢地设法解决吧。」



即使没办法立刻完全吞下,只要慢慢消化就行了。恐怕救她一命的人也是如此希望的。只愿平安长大成人的她能过得幸福就好了。



缇娜夏以圆润的眼眸注视着他。与暗色秀发相同颜色的睫毛晃动。她惴惴不安地以白皙指头揪住他的衣袖。



「奥斯卡。」



「怎么样?」



在昏暗的房间逆光的眼眸,无法明确判断浮现在该处的情感。感觉只要凝视代表着深渊的那双眼睛,就会无限地往下坠落,奥斯卡顿时伏下眼眸。随后她的嗓音在耳边低喃。



「今天可以让我待在这里吗?」



「啊!?」



由于这句话实在超乎预料,奥斯卡差点就要挺起上半身。她以和刚才丝毫不变的澄澈眼眸注视着他。



「请给我一天。请让我待在你身边。这样一来……我就会没事的……」



真挚的话语。寻求依靠的声音。



奥斯卡涌起彷佛被迷路孩子揪住衣摆的错觉,努力忍住头痛。



他忽地感觉疲惫,认为许多事情都变得很麻烦。于是他吐了口气,抱着一切都无所谓的心态执起她的手,将人拉到床上。随后像是丢猫般扔到自己旁边。



「随便你吧。」



「谢谢你。」



缇娜夏躺在床上后,闭上眼睛、露出一抹浅笑。



他对那毫无防备的模样冷冷地瞥了一眼。



「我会袭击你喔?」



「啊哈哈哈。说得也是。毕竟已经不是孩子了……随你高兴吧。」



她发出动听的嗓音笑着说道,明明不是孩子,却又做出这种像是孩子般令人操心的举动看着他。奥斯卡闻言,讽刺地瞪视着身旁的女子。



──不管怎么想,自己肯定是受她摆布。没有比这更令人生气的事了。



他饱含着烦躁,轻轻戳了女子娇小的头。



「好了,快睡吧。你根本和孩子没两样。」



「好……」



她老实地伏下了眼眸。



奥斯卡稍微观察了那张脸半饷,确认她没有再继续哭泣,而且开始发出微弱鼾声后,便轻轻地抚摸那头艳丽的乌黑长发。







绝对触及不到那天的他。



但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女人。



两人已经不存在于历史的任何一个角落。取而代之的,是存在于现在的两人。



因为这是新的故事。



所以,已经不会再追寻往昔的痕迹。唯独回忆会收藏于心。



感谢他让自己活下去,并独自站起来吧。



抬头挺胸吧。



醒来之后,要翻开新的一页。







隔天早上,缇娜夏被捏着脸,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睑沉重。感觉肿起来了。头有些许疼痛。



「你还真难叫醒啊。」



听到男子傻眼的话语自头上传来,缇娜夏不由自主地点头回应。



男子轻轻地拍了她的脸颊,但她的意识实在很沉重,没办法清醒。



男子见状,询问了睡意朦胧的她。



「话说回来……你从四百年前来到这里做什么?」



这是一种很无所谓的询问方式。



然而那个答案却显而易见。缇娜夏露出会夺走见者心魂的女人的微笑。



「为了见你。」



她犹如低喃般如此回答后,再次闭上眼睛,沉睡到梦境之中。



男子听到回答后顿时哑口无言,随后像是为了甩开咒缚般摇了摇头。



「这是在撩我啊。」



这句低喃,没能传达给正在梦境之中的她。







「殿下!听说您昨天遭到狙击了!为什么您要默默地溜出城外!」



他一离开房间,拉札尔便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冲了过来。从儿时玩伴手上接过报告书后,奥斯卡简单地过目了一遍。



「果然没有逮到啊。算了,这也是应该的。像这种事情一旦第一发没打中就要立刻逃走,这才是正确答案。」



「您为什么说得事不关己啊!真要说的话,都是因为世人都知道殿下会立刻一头栽进奇怪的事件,您才会遇上这种事……」



「说想去看的人是缇娜夏,我只是跟着过去而已。」



「而、而且我听说到处都找不到缇娜夏大人!难道您把她丢在哪里就自己回来了吗!」



「啊……原来如此,会变成这样啊。」



奥斯卡在她睡着后,为了再次掌握事态而回到了执勤室,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城里没人知晓缇娜夏的行踪。



他回望一脸惊慌的拉札尔,干脆地说道:



「那家伙在我房里。因为没醒来,我就把她丢在那了。」



听到这句话的拉札尔顿时脸色苍白,揪住主人的衣服把嘴一张一阖,奥斯卡见到这样的从者觉得有点逗趣,低头看着他。



「您、您这个人实在是……」



「我什么都没做。放心吧。真是的,那女人实在教人困扰。」



「真的吗!?」



「真的真的。」



奥斯卡随意回话,同时往前迈出脚步。拉札尔见状从后面跟了上去。



「是真的吗!请您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别搞得这么麻烦!」



两人走在走廊,声音愈来愈远。



在房间中,美丽的魔法师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正安详地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