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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献上热情(2 / 2)


全都是梦



黑色的烟霭出现。



它从视野的边界出现,慢慢地侵蚀着世界,打开一个空洞。



她没有注意到,还一直仰望着月亮。



他伸出手。



要赶快



这次一定要守护她



已经不能再重来了



因为已经被破坏了



她没有回来



已经死了



「——不对!」



他发出了声音,女子转过头来。雾霭急速地笼罩了世界。



在逐渐清醒的意识中,奥斯卡向她伸出手……随后世界四散。







「陛下?」



听到一个讶异的声音,他抬起头。



身处的地方是熟悉的政务室。拉扎尔正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自己小睡了一下?



奥斯卡重新在椅子上坐好,深深地叹了口气。



感觉有段时间没有梦到缇娜夏了。她消失后就一直会做这个梦。但与她再遇以后就不再做了,想起这件事,奥斯卡摇了摇头。



她……还活着。



不是梦,也不会错。



「孩子们呢?」



「菲斯特莉雅大人去塔里学习了,威尔大人应该在睡午觉吧。」



「是嘛?」



听到他的回答,奥斯卡安下心来。



没问题,她确实存在,没有疑惑的必要。



奥斯卡重新坐正,继续办公。马上就要到新年了,必须做好新年的准备。在这种繁忙的日子里,他仍旧会每天抽出时间去见缇娜夏。



与她之间的关系应该已经变得相当不错。至少比最初见面互杀的情况要好得多。 碰她或者亲她都不会被骂,有时她还会笑。大概算是有点喜欢他了。感觉上和十年前成为恋人前的状态差不多,正在切实前进。



剩下的就是让她以王妃的身份回到城里了。虽然这个期望看起来挺简单的,但感觉想实现还是需要些时间,奥斯卡确认了一下时钟。



「……再赶一下的话就还有时间到塔里去一趟。」



然后就再问一次她是否愿意在新年仪式时回来吧。



就算被拒绝,这些询问也不是毫无意义的。



他总觉得,只要持续地将这些积累起来,总有一天会真正地传达到她心中。



如果能赶上菲斯特莉雅在母亲那边上课的时候就好了,但他结束公务时已经是傍晚。



奥斯卡陪两个孩子早点吃了晚饭,与他们玩了一会儿后就准备去塔里。就算不在城里,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菲斯特莉雅的精灵会联络他,缇娜夏也会给他打开转移门。虽然距离上很远,但对他来说,那座塔和缇娜夏的房间也没有太大差别。



——但这天不同。



与往常一样使用传送阵来到塔的底层,塔身中的结界却仍旧保持原样。他正觉得有些讶异时,耳中从传来了管理塔的使魔的声音。



「抱歉,现在正好有挑战者,所以还不能关闭那些机关。」



「挑战者?这种时间还挺少见的嘛。」



奥斯卡好奇的张望着四周。



当然他一个人的话只要十几分钟便能到达塔顶,但已经有挑战者的话恐怕层板也已经被打穿好几个地方了吧。正常开始爬的话也可能中途被堵住。而且即时挑战者失败了,机关也不会立刻复原。修复机关需要术者的调整。



「干脆出去,用那克从外面飞上去算了……」



——这时,宽阔的底层中央出现了一个倒地的男子。



应该是在哪里失败了被转移过来的。他手中握着一把剑。



奥斯卡靠近似乎已经昏厥的男子,却发现他的样子有些眼熟,蹲下身把他翻了过来。



「是这家伙……」



难怪有些眼熟,就是那个在冈杜那王宫里接近缇娜夏的贵族男子。心中涌起的私怨让他想要抬脚踩他一下,但这时魔女也转移过来,让奥斯卡放弃了动作。



缇娜夏看着他微微苦笑。



「让你久等了么?」



「没,我刚到。这是失败者?」



「嗯……约哈格?他怎么会来……」



缇娜夏看到认识的男子有些惊讶,蹲在他旁边,伸手触摸男子的额头。



看到她亲切地称呼对方名字为他担心的样子,奥斯卡不快地拉起缇娜夏的肩膀,就这样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了起来。



缇娜夏瞪大了眼睛。



「什么什么。」



奥斯卡没有回答她惊讶的提问,而是单手把她娇小的脑袋拉过来吻了一下。



柔软的嘴唇中满是让精神融化般的温暖。双唇分开后她艳丽地微笑着。



「怎么了?」



「只要操纵一下记忆把他转移走就好了吧?」



「平时是这样的,但毕竟是认识的人。搞不好有事呢,还是叫醒他看看。」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别乱下判断,要是真有什么事怎么办?」



「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事。」



「别那样断定啦。」



看到男人少见的顽固,缇娜夏皱起眉毛。



虽然他的确有这种纠缠不休的一面,但基本上只是对她或者女儿,很少有对别人也这么顽固的时候。应该说他基本上是个雍容宽大的国王。



缇娜夏想要下到地上,但他怎么也不肯放手,所以只好使用转移回到约哈格身旁。



「这是我的塔,应该由我来决定怎么处理来访者。」



「……是嘛。」



尖锐的眼神让缇娜夏内心有些不安,但还是避开奥斯卡的视线蹲在约哈格身旁,注入魔力将他唤醒。她看向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



「你没事吧?应该没有受伤。」



「……缇娜夏……?」



约哈格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女人的身影,颤抖着举起了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握住她柔软的黑发,仰卧着低声说道。



「真的是你……?」



「是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吓了我一跳。」



「因为我想要见你……抱歉。」



他这么说完,亲吻了一下手中的黑发。淡淡的花香让他有些目眩。



但与心爱的女子重逢的幸福只持续了一瞬间,随即约哈格便因眼前的利剑而僵在原地。



缇娜夏惊叫起来。



「你在干什么啊!」



「我就知道没好事。」



「还没听完呢!」



「刚才都听到了吧。」



继续紧握着阿卡西亚,法尔萨斯国王没有对魔女,而是盯着地板上的男人说道。



「你好像没有吸取教训,所以我再说一次。这是我的王妃,别碰她,别随便叫她。不然就把你切碎哦?」



听到渗透着冷酷杀机的恫吓声,约哈格僵硬地说不出话。



他知道她曾是法尔萨斯的王妃。但没有记忆的她并没回到法尔萨斯,所以他也没能就此放弃。他想着再见一面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但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只是他擅自的期待而已。



脸色发青的约哈格点了点头,奥斯卡大约是接受了他的回答,收回了阿卡西亚。



这时却听到带着怒气的女子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无礼对待我的客人!」



「无礼的人是他才对,又对别人的王妃出手。」



「我才不是你的……!」



缇娜夏并没有把『不是你的王妃』这句话说完,因为她下意识地犹豫了,因为她感觉到这是一句不能说出口的,也是不想说出口的话。



但奥斯卡似乎很快就明白了她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蓝色的眼睛中满是愤怒的神色,看到他的眼神,缇娜夏反射性的畏缩了一下。



他右手握着阿卡西亚,伸出空着的左手抓住缇娜夏的手臂。缇娜夏就这样被他拉着一起登上了那克的后背。奥斯卡对空中发出命令。



「利特拉,把那家伙扔出去。」



「我明白了,王。」



「等一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利特拉没有听自己而是听了奥斯卡的命令。但正在缇娜夏纠结的时候那克已经开始起飞,朝着塔身中空的地方飞去。



「结,结界!」



塔里有为了阻止想要使用这种手段登塔的人而设置的不可视的结界。平时机关停止后那个也会消失,但今天还在那里。缇娜夏匆忙想要解开结界。



但奥斯卡的阿卡西亚比她的速度更快,一挥便直接打破结界。



巨龙缓缓上升,在顶层门前将两人放下。奥斯卡拉着缇娜夏走进房间,这才把阿卡西亚收回剑鞘。



缇娜夏向身为孩子父亲的男人抗议道。



「你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乱来!」



「我可不想被你说乱来哦。」



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随意,但却能感受到隐藏其后的某种令人害怕的东西。



——好可怕。



这还是她的记忆中自成为魔女以来第一次这么想。



奥斯卡抓住了下意识想要后退的她的下巴。



「你这五年里在做什么?」



「做什么……你也知道的吧。在冈杜那抚养菲斯特莉雅。」



「这段时间里,还有几个那种男人?有你中意的人吗?」



直截了当的讥讽。



缇娜夏终于明白男人为什么会生气,睁圆了眼睛。



「你,你傻嘛!我哪有那种时间!」



「我怎么搞得清,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那也没办法吧,正常都会那样想的。」



「绝不是没办法。」



奥斯卡松开手深深叹气,接着他走到窗边,坐在附近的一个箱子上。



背着月光凝视着她的眼睛里,带着些暗淡的阴影。



「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只是自顾自想要填补那些问题。完全不顾其实你还活着,从结果上来看我再一次抛弃了你……没有抓住你的手。」



「你是王,所以这是当然的吧?不就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吗?」



「但你讨厌我。这也是当然的,被说成『亏你还有脸』也是应该的。」



缇娜夏刚想说『我可没那么说过。』,但还是沉默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消沉的样子。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悔恨与丧失感。缇娜夏从未知晓他的这一面。



至今为止奥斯卡从未在她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悲伤或者欠乏。他一定也瞒着侧妃和臣下们。如果他因后悔继续止步不前的话,周围的人也会困扰。所以他压抑了所有这些只属于自己的这些感情。就连在重逢后的缇娜夏面前也没表露出来。因为给她看到的话,会给没有记忆的她增加额外的负担。



缇娜夏这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重逢时他会一直道歉。也明白了一直如此坚强的一面,也是他有意让她看到的。



奥斯卡的视线落在地上,双手用力紧握在一起。



「对不起,缇娜夏。虽然只是道歉应该不够……」



「当然不够。」



听到她呆然的声音,奥斯卡惊讶地抬起头。



缇娜夏抱着胳膊盯着他。



「别再继续后悔了!也有好事发生啊!最终又重逢不就好了嘛!」



「……要是我自己这么说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太好啊。」



「谁管你!如果要接受现在的我,那就接受自己的选择啊!你这个小年轻很烦人哎!」



奥斯卡睁圆了蓝色的眼瞳。



「这还是第一次被你这么说。」



「你比我小四百岁吧,当然是小年轻。」



「确实……是这样。」



总觉得有点奇怪,他不由笑出声来。



缇娜夏一脸讨厌地看着男人,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



「真是的,你就是有这种像小孩的地方。都已经是父亲了,振作起来啊。」



「你说的对……抱歉。」



「又道歉了。」



她像是想要拉一下他的耳朵似的伸出手,却被奥斯卡抓住,顺势将她拉了过来。缇娜夏跌坐在箱子上,男人抱住她。



——在他怀中很让人平静。



他是否也会像自己一样感到安心呢?



她的额头靠上他的肩膀,随即耳垂被吻了一下。



「还有其他能成为父亲的男人吗?」



「你真的很粘人哎……因为没兴趣,所以我不知道。」



「你还是这么迟钝啊……」



「…………」



「不过也多亏这样,我现在才能碰触到你。」



感慨万千的这句话,也需是种赎罪。



在像是对待易碎品似的温柔怀抱中,缇娜夏闭上了眼睛。



魔女的声音从肩上传来。



「奥斯卡……」



带着热意的低语声极其魅惑。



奥斯卡的瞬间用力抱了抱她,又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五年多没听到你喊我名字了。怎么了?愿意回到城里了吗?」



「不愿意。」



「我真的有点受伤。」



「骗人。」



被她迅速反驳,奥斯卡高声笑了起来。魔女靠在他身上露出苦笑。



「但其他事也不是不能听你的。我得到了这么多,也想回报你一样的东西。我其实还挺幸福的,所以你就别再在意了……谢谢你让我生下菲斯特莉雅。」



「……缇娜夏。」



这毫无疑问是身为妻子及母亲的发言。



对于失去记忆只身一人被留在无尽孤独中的她来说,女儿的存在对她究竟有多么重要?奥斯卡无法估量。



但只要看到被爱着抚养长大的女儿,他多少也能体会一些。



而今后他自己也希望能与她共享这份时间,想要爱着她们,守护她们。



所以,如果她愿意以妻子的身份回应自己的话。



奥斯卡抱着缇娜夏站起身,对面露疑色的她露出笑容。



「那总之先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你的丈夫只有我。我会让你根本不再想听那种男人说话。」



「……欸。」



不允许反对。



她曾经说过对他的爱至死不渝。



多亏那句话,他才得到了这稀世的存在。



奥斯卡像是对待玻璃工艺品一样将那具轻盈的身躯放在床上,眯起眼睛看着她漆黑的头发在白色的床单上散开。



他从她上方靠过去,抚摸她的额头,鼻尖互触,她红着脸露出了害羞的笑容。他吻了她一下,她轻轻呼了口气。



缇娜夏用手撩起他的刘海。



「我喜欢你眼睛的颜色。」



「它是你的了。」



「其他的呢?」



「你想要的一切都是。」



他深情地吻上她,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白皙的指尖失去了力气。



湿润的暗色双眼与曾经的她一模一样,这是与为自己的恋情感到困惑,但仍委身于他的那时的她一样的眼神。这种目光让奥斯卡为之臣服,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



如果可以倾注自己的一切获得她的爱,并且只为了她而活就好了。



但这并不是他的生存方式。所以至少要把能给她的全部都——



奥斯卡亲吻着她紧闭的眼睑,解开她紧紧握住床单的手,把它放在自己背后。一点点的触摸着她被隐藏起来的肌肤。



温热感逐渐化作热度,融化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来自自己,还是来自她。这种热度让人难以抗拒。



「缇娜夏……」



奥斯卡看着下方忍着甜美声音的女人,叹息了一声。他伸出手指抚摸她,柔软的身体颤抖着。



欲情让他的意识远去,但灼烧精神的这种热度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他想要得到的,想要重合在一起的东西远比这多。他的手掌在她裸露的洁白身体上滑动,轻声说道。



「我爱你。」



在热情中摇曳的暗色眼睛仰望他。



只要回看那双眼睛,就会让人沉溺其间,连核心都为之束缚。



奥斯卡带着炙热的气息说道。



「能让我疯狂的,只有你。」



缇娜夏像是想要回答什么似的张开嘴,但最终没能化为语言。



娇喊声取代语言从她嘴中流出,越发煽动男人的欲望。奥斯卡的吻不断落在像是在诱惑着他的起伏的身体上。



魔女纤细的双臂缠绕在他脖子后。



深暗色的眼瞳有一瞬间沐浴到月光,闪耀着光芒。



夜色落于那双眼瞳之中。



他们俩像是残缺的碎片重新链接起来似的重叠着肌肤,互相包覆着对方的灵魂。



但无论多么相爱,无论多么渴求彼此,两者间的距离也绝不为零。



就算是世界中仅有两人的异质存在,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也很容易失去另一半,并在失意中彷徨。







——不知何时起记忆好像断绝了。



奥斯卡在寝床上起身。



窗外还有些昏暗。他好像刚刚还在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妻子的睡脸,是不小心又睡着了吗?



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摸了摸喉咙,他发现自己正穿着记忆中不存在的衣服。



是缇娜夏给自己穿上的?他这么想着,往身边一看,那里却没有人。



「嗯?」



他瞬间有些愕然。



平时都起不来床的她,会在太阳升起前就不在了吗?



五年前失去她的那个早晨在他脑海中闪过。



「不……」



说起来,她真的还活着,真的回来了吗?难道不是做了个一如往常的梦而已?难道不是他来塔中寻找缇娜夏然后在这里睡着,只是在梦中得到了她的原谅吗?



只是做了个她还活着的那种梦——



「是梦……?」



他浑身发冷。



他无法相信自己。



他无法分辨至今的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因为他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早已无法分清。



「缇娜夏!」



没人回应他。



他下床飞奔离开房间,没有人。桌子上也什么都没有。



奥斯卡转身跑向另一扇门,打开它,再打开后面一扇门。



巨大的窗户,占据宽敞室内大半的浴池。



浴池中,她正站在齐腰深的热水中,洁白的背部朝着他。她用双手托起黑发,转过脑袋看向他。



「怎么了,你醒了?」



略带些害羞的微笑,但她很快便瞪圆了暗色的眼睛。



奥斯卡速度不变地踏进浴池,来到她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



「怎么了!?你还穿着衣服哦!」



「…………太好了……」



听到他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缇娜夏歪了歪头。轻轻地把双手绕到男人后背拍了拍他。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因为起来一看你不见了,明明平时再怎么叫你都起不来。」



「偶尔也会有顺利起床的时候啦!」



缇娜夏满脸通红地反驳着,但奥斯卡并没有放松抱着她的力量,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



「五年里我一直做这种梦,有你在的梦。但一醒过来就会消失,早上起来后就会开始找你。然后就又会想起现实。」



魔女不禁语塞。



当她失去记忆,和女儿两人生活的时候,他曾迎来多少次这种绝望的早晨?



怀抱着难以拭去的悔恨,却又将其压抑的,身为国王而活着的日子。在这种慢慢磨耗精神的尽头,他仍旧会怀疑终于找到的她果然只是一场梦吗?



缇娜夏用力回抱他。



「是我不好,但我的确在这里。不用担心了。」



「嗯……」



「因为你睡得挺熟的,我就把你留在那里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没事了,抱歉。」



奥斯卡抬起头,看着妻子微笑起来。



她露出了爱怜的温柔笑容。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忽的提出一个疑问。



「是你给我穿上衣服的吗?」



「是的,因为你睡得熟,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能用转移来给你穿衣服。我做了不少尝试,好不容易才成功的。没想到还有这种反作用,让人有些失落呢。」



「…………」



「还挺有意思的哦。但不知道可以用在哪里就是了。」



「……是吧……」



奥斯卡松开抱着她纤细身体的手臂,俯视着妻子的身体。看到白皙的肌肤上到处有他留下的痕迹,不由苦笑。



「亏你起得来,我还以为至少得休息个半天。」



「无意中醒了。但其实我很倦……浑身都疼。」



「以前我会更注意一些,但这次没能控制住。不好意思。」



「……是嘛。」



缇娜夏似乎有些困扰该怎么回答,说完这句话便从他臂弯中钻了出去。她拿起漂浮在附近的浴巾遮住身体。



「你的衣服等下给你烘干。毕竟是我给你穿上的。」



「啊,都行,我马上就该回去了。」



「浑身湿淋淋的回去会很奇怪吧……」



她呆然地说道,开始走出浴池,奥斯卡却抓住了她的手。



半隐在水中的腰下方有一个小孩子手掌大小的淤痕。这是她曾经为了救奥斯卡时留下的。



想起以前的事,他不由碰了碰那里,缇娜夏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在干嘛!很痒的!」



「这里有个淤痕,不小心就。」



「淤痕?」



缇娜夏扭着身体看着自己的背后,发现那里确实有个痕迹,她歪了歪头。



「真的哎,我都不知道。」



「是因为我而留下的。」



「没什么关系,反正也看不到。」



魔女以前也像这样说过一样的话。



虽然口气不同也没有记忆,但她就是她。



总觉得有些好笑,奥斯卡又把她拉了过来。缇娜夏的没能保持平衡,溅起水花倒在了奥斯卡怀中。



「怎么搞的!我要出去!」



「一起洗吧。」



「泡太久了!你一个人洗!」



「说起来你这身子完全看不出来生过孩子啊。」



「听人家的话啊!」



不停摸她的时候,魔女吐了吐舌头转移消失了。大概是回到房间里去了吧。



她这种鲜烈之处瞬间就让他改换了心情。



心里的不安消失的一干二净。奥斯卡用湿漉漉的手撩起头发笑了起来。



不会再被噩梦吓到。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再次委身于他。



所以他要背负着这一切站起来。毫不迷茫地,直率地。



毕竟能守护最强魔女的人,就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