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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全部(2 / 2)




想到了来人是谁,萨兰丁按下了病床边装置的按钮,打开了病房的门。



门口出现了下穿战斗服的裤子和靴子、上穿深蓝色的背心和飞行员夹克的莱拉·奇姆中尉的身影。



她的面孔严肃地蹦得紧紧的,但在看到外科医生温和的笑容时软化了下来。



不难想象,在坐运输机从民间公用的机场回来后,她是把自行车切换成手动模式以最高速度疾驰过来的。



虽然萨兰丁已经通过她的携带终端告诉了她检查的结果,但不用自己的眼睛确认就无法真正安心,这毕竟是人之常情。



“和对你说过的一样,一直在睡眠,自从倒下以後就一次也没有醒来过。”



“谢谢您,长官。”



她最初向萨兰丁行了个礼,接着又向卡加也表达了深深地感谢。



为没有异常这种事儿发牢骚闹脾气的内科主任有些不好意思,撤了撤身体,把枕边的位置让给了她。



“这个人……怎麽总是让人说不出话来地胡来呢……”



伴着安心的谭其突出的低语,与其说是副官对冲动的上司的叹息,更像是母亲或姐姐以充满了爱情的口气在责备男孩子。



只聼这一声温柔的低语,就能够明白正因为事関她的性命,路西法多才勉强自己到这个地步。



外科医生想这时还是让他们两人独处的好,但是,他忽然想起了在去工作前有件事情不对莱拉道歉不行。



“众位,虽然我不清楚是怎麽囘事,但你似乎是‘监视者’这样的人物吧。大尉倒下的时候,PC环发动了起来,因为我不知道拆下它的方法,就弄坏了一个。另一个被中央本部派遣来的少校拆了下来,现在在他手裏。”



“两个PC环都拆下来了……?”



“是的。它一直在叫,而且又持续放出电击,我就先不顾别的破坏了一个。另一个由那个士官处理掉了。多半是它给奥斯卡休塔大尉造成了负担,还是拆下来比较好吧。”



她的全身顿时紧张起来,那张让人联想到猫的面孔上不再有属於人类的表情。



萨兰丁想起了黑发的大尉是多麽慎重地对待BRAIN·GEAR德,恐怕PC环也和那个一样,是非常非常贵重的东西吧。



可是已经弄坏了的东西,现在也没办法马上修好了。



“实在是很抱歉,可是——”



“闪开!”



伴着卡加尖锐的叫声,莱拉的右腕飞了过来。



从肋下的枪套中拔出手枪的她,已经用枪口对准了沉睡着的男人的头。



由於她的动作微妙地缓慢,两位医生的反应也慢了一拍,现在弄不好她就会扣下扳机。



她的目标似乎改变成为排除妨害者,莱拉以迅猛的动作无言地撞向白氏。



从她那异常的眼神上,马上就能看出她受到了精神操作的暗示。



为什麽没有从“监视者”这个不愉快的单词上想象到这样的事态呢,萨兰丁诅咒着自己的大意。



就算是男人,但卡加毕竟是非战斗员,他立刻被女中尉撞得飞了出去,瘫倒在病房的地板上。



枪口转向了那个方向。



没有时间犹豫了。



蓬莱人手上的一只指甲伸长了,他从病床上的另一侧探出身体,向着莱拉的手枪割去。



她手中的武器从枪身的一半分成了两截,枪口的部分在病床上刻了一下,然後又落在地上。



到了这种程度,莱拉仍不放弃攻击,她扔下手枪的残骸越过病床飞扑而来,就像黑豹一样袭向萨兰丁。



认定外科医生是个强大的敌人、必须要先行排除,她的手中已经迅速地握住了超震动匕首。现在还真恨她是刚刚完成任务就直接到军医院来,随身携带着武器。



萨兰丁迷惑了。



如果是面对着杀气腾腾的对手的话,就算她是专职的战斗员,毕竟也是个地球人,到底不会是蓬莱人的对手。



为了路西法多,他从一开始就排除了杀死这一选项,可是如果不让她陷入完全不能战斗的状态的话,不知道她还要打斗多久。自己还无所谓,卡就可就危险了。



伤害对方是无法避免的了,而且必须要到切断两手和一只脚的程度才行——



他困惑的时间只有两三秒钟。虽然他有着只要看到她的举动就可以迅速躲过的自信,但卡加不可能躲的过去。



“萨兰!”



不想看到那决定性的瞬间的白氏发出惨叫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病床的旁边一下子响起了许多个声音。



然後,是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好危险~这不是超震动匕首嘛。怎麽把这种东西带进病房来,你在想什麽啊,莱拉。”



卡加颤抖着睁开了眼睛,看到为了检查长发被编成了三股辫子的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从病床上撑起了上半身。



他的副官以上半身趴在他膝盖上的姿势昏了过去。



“你没事吧,萨兰。有没有受伤?”



“谢谢你关心。我没有受伤。大尉,你醒过来真是帮了我大忙。”



青绿色头发的医生向着扑过来的同僚报以优雅的微笑。



身为这场大骚动的原因的男人,以一只手捂住脸的姿势乡两个人谢罪。



“对不起,大夫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才不是添麻烦这麽可爱的事情——”



本来要愤怒地抗议的白氏,却因为突然袭击自己的剧烈疼痛而再也说不下去了。



脑细胞似乎一起发出切断金属般的惨叫声、诉说着自己的痛苦一样。疼得卡加抱着头想团团乱转。



但是这个痛苦也伴随着熟悉的不对劲的感觉,这告诉卡加,这个痛苦并不是自己的东西。同时,他也明白了他人的痛苦会如此明确地传达给自己的理由。



卡加两手抱头怒吼起来:



“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就算你再怎麽疼,也不能用精神传感能力把自己的痛苦分到别人身上啊!”



“精神传感?我没有这样的能力,检查也是……”



“能这麽直接地把痛苦传达过来,除了精神传感能力也没有别的了。我这边已经遮断了传感,是你自己不经允许就硬打开的!”



交替地看这因为痛苦表情而扭曲着脸诉说着的卡加,还有露出明显处於困惑与痛苦之间表情的路西法多,萨兰丁对自己的无计可施而感到抱歉。



“啊……莫非大尉的PC环会响起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种事情现在无论怎麽也好啦,快点别再把感应传过来了!”



只有着接收这种弱精神感应能力的卡加,看着平然的萨兰丁愤愤地怒吼叫着。



看起来只能是属於路西法多的这种精神传感,只对有着同样能力的人有着强烈的指向性。



既然能力强大到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麽为什麽没有再ESP检查的时候查出来呢?



“XXX!我都没法正竞相东西了……拜托,医生。给我强力的止痛剂。不管有什麽副作用也没关系,要一下见效效力又强的……”



“我要出去先打一针。”



对发生源进行自我控制感到绝望的卡加迅速地走向病房门口。



“啊,好狡猾。这是医生滥用特权……”



“我是被害者啊,笨蛋!我会给你也拿点来,你就感谢我吧!”



内科主任医师以伟大的口气叫着,愤然地出了病房。



被丢下的路西法多下了床,把被撞到昏倒的副官的身体代替自己放在了床上。



萨兰丁帮助他脱下了她的靴子,用一贯的刻薄的口气对男人说着:



“做过精密检查,结果哪裏也没有发现异常。我们判断这个头疼可能是心因性的,但如果这与你突然使用的精神传感能力有关系的话,那就不是这个医院能处理的了。虽然我没有调查过,不能做出正确结论,但我想精神科的医生裏没有专攻超心理学的。”



“……谢谢你告诉我如此灰暗的消息,医生。”



“如果止痛药无效的话,那麽我们可以打针封闭神经。看起来你睡眠的时候并没有痛苦,也可以开给你安眠药。只要能做的,我们都会帮你做,你可别这麽悲观。示弱这种事情可一点也不像你会做的。”



外科主任医师很难得地真心鼓励起了患者。



路西法多把脱下的副官的靴子房子病床下面,像交换一样,把放在那裏的自己的鞋子拿出来穿上。



萨兰丁急忙收拾起手枪残骸,放进牀头柜的抽屉裏,想找个机会再拿出去处理掉。



他可不想犯下让别人看到这个切断面,然後置疑到底是什麽切断了手枪的愚蠢错误。



然後他把陪护人用的椅子移动到病房裏。



“坐下吧。虽然也许走动一下能让你好过一点,但深夜裏脚步声太响了,我不能许可。”



“……疼,虽然比在第二管制室裏的时候好了不少……还是让莱拉打爆了我的头会比较轻松吧……”



“别说这种傻话。现在这个病栋裏住了一个患了巴米利欧星球风土病奥古尼病的孩子。他感染了能够在短时间内破坏脑细胞的病毒,是用空路运送过来的。几个小时的紧急手术虽然救了他的命,可是他失去了生存的大部分必要机能,这一生都只能靠埋在脑裏的小型电脑才能活下去了。与这个孩子相比,心因性的病痛总是能够克服的。卡加马上就拿止痛药来了,请你再稍稍忍耐一下吧。”



萨兰丁用稍显严厉的口气安慰了不谨慎地哭泣着的患者。



不只是一直把手按在头上诉说着的黑发的大尉,就是看到苍白着脸从病房裏逃出去的卡加,也会知道那是以通常的忍耐力无法对抗的剧烈痛苦。



可是,如果要一一同情患者的痛苦的话,医生也就没有时间做医生了。



“病房裏如果发生杀人事件可就麻烦了。首先,我可不认为你的副官恢复正常的后,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光荣。”



“嗯……”



路西法多也很同意这个指摘。



“而且我有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平时关系明明那麽好的,为什麽只是摘下臂环就会突然大变成杀人与被杀的关系呢?副官大人会接下这个恐怖的工作,也真了不起啊。”



“……最大的抑制力量不是来自臂环,而是“监视者”来啦。如果不像和莱拉拼命的话,就不要拿下臂环……疼疼疼疼……”



靠坐在椅子上的路西法多把脸埋在双手中,就像说着与自己没关系的闲话一样轻飘飘地说着。



萨兰丁因为嫌恶感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这不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人质了嘛。多麽卑劣而下流的思考啊。”



“想出这个方法的就是我的老爸哟~不觉得他很好地把握了我的性格吗?”



这样说着的男人的声音裏带着笑意,但医生越发陷入了理解不能的状态。



这是在所有相关人士都认同的情况下采取的手段吗?只有采取这种手段了吗?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明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要这样做,你和奇姆中尉也真是不幸啊。”



“呜……虽然这麽说起来也是……可是同样是被杀的话,杀死我的人是莱拉还比较好。反过来说,莱拉如果是被我杀了也会认同的……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啊,虽然也有正相反地解释啦——本那家伙到底干吗去了?好慢啊,这个驯兔子的!我都已经要疯了!”



路西法多的感觉越来越凶暴,是无法忍耐疼痛而在找人撒气了吧。



萨兰丁沉默了。



他在嫉妒。



他为这突然涌上的没有道理的感情之强烈感到不寒而栗。



他为面对匕首的时候,自己还犹豫过要不要用指甲切莱拉而後悔,也憎恨着把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的路西法多。



是为医生的沉默而感到异常了吧,黑发的男人擡起头来,以摇摇晃晃的脚步靠近过来。



以精神力忍耐着剧痛是非常消耗人的一件事情,这通过他走路的样子就能够表现了。



“怎麽了?”



无论什麽时候都很沉著冷静、保持着扑克脸的能干的外科医生萨兰丁,可是不会露出把内心的纠葛表现在表情和态度上、让别人看穿的破绽的。



但是,从别人无法推测内心在想什麽这一点上来说,身为非常识结晶块的这个长发超绝美形也不输给医生。



“大尉?”



为了避免与这个没有停下的意思的对象产生必要以上的接近,医生无意识地向後退去。



——他不会是……发现了吧?



正在为对方是否知道了自己不稳的感情而不安时,穿着白大褂的双肩就被路西法多的双手抓住了。



“啊?”



对方的脸充满了自己的视野,嘴唇重合了上来。



狼狈变成了惊愕,惊愕又变成了愤怒。



“你这个……到底在想什麽啊——!”



抵住对方那套着T恤的胸膛想要把他推出去,但後退到预想以上地步的腿绊在了病床的边缘,人向後倒了下去。



结果他们丧失了平衡,两人一起倒在昏过去的莱拉的脚边。



几乎成了被路西法多压倒姿势的医生担心着还没有从“监视者”暗示中解脱的莱拉。



“如果吵醒了中尉的话可怎麽——”



被副官威胁着生命的本人却不管不顾地又吻上了医生。



腰以上的半个身体靠在病床上,下半身悬空,这种半吊子的姿势又压上了久经锻炼的男人的体重,就算是蓬莱人也无法提起能够推开对方的力量了。



——难道……我又……使用了“媚香”吗……?



这个新的疑惑让他冻结了。



卡加不知道什麽时候就会回来,而且又是在一旦醒来就会变成刺客的莱拉躺着的病床上,在这种情况下被强暴简直是开什麽玩笑啊。



他拼命地思考着让路西法多恢复正常的手段。



虽然在想,可是——



每次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麽这个男人的深吻会棒到这种地步啊——



——不对!现在可不是感叹这种东西的场合!



他鞭策着在心中陷入混乱的自己。



不意闲,他从狂乱的吻中被解放了出来,警戒着接下来又会发生什麽,他睁开了眼睛。



路西法多把脸蹭在医生的肩头上,呻吟一样地嘀咕:



“……不行啊,就算做这种事情,也完全没法分散精力……”



萨兰丁愤怒了。



虽然也包含着猜错了的动摇,但他是真真正正地愤怒了。



他向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後脑勺就是一拳。虽然姿势不佳使不出全力来,但也一定给了对方相当的冲击。



“真是难以置信……医生居然给了头疼的快死了的患者脑袋一拳,给了一拳耶……”



“我也难以置信啊。只为了缓解头疼,患者就想把主治医生当成泻欲工具!换了是你以外的人对我做出这种事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个病房——好重,你快点从我身上滚下去。”



与医生的命令正相反的,路西法多反而抓紧了他。



“既然是主治医生……就对这个头疼做点什麽吧,医生。真的要发疯了啊。”



“我的专门是外科。你要我把你的头盖骨劈开把脑子取出来,在消毒液裏涮一涮再放回去吗?”



“啊,可以啊。只要能治好这个头疼。”



“如果我真地做了,那就不止能终结你的头疼,连你的小命也一并收拾掉了。”



一边开着黑色玩笑,萨兰丁一边把一只手插进他的黑发中间,以手指按揉着他从後脑勺到脖颈的部分。



“血压在正常值范围以内,血流也没有任何问题。肌肉也没有异常的紧张现象。”



“……你的手指好舒服哦。再多摸摸我吧。”



“奥斯卡休塔大尉。请您自重,不要在处於这种体式的时候说这麽危险的发言。我可是绝对不像被称为在病房裏大搞色事的无耻大夫……对了,既然是心因性的头疼的话,沉迷在色事裏说不定就会好了。那我现在就使用‘媚香’看看吧。”



路西法多的体重消失了。



现在他已经身在离病床最远的房间一角,快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使用了空间移动的地步。陶开的他像闹彆扭的小孩子一样,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好疼疼疼。”



“什麽嘛,这麽露骨的厌恶。最先要把我当作安慰品的,不就是你吗。”



总算被从病床上解放出来的萨兰丁,交抱着双手瞪着那个任性的男人看。



自然,由半分是开玩笑的,但对手露出这麽露骨的拒绝态度,不由得就产生了被侮辱的感觉。蓬莱人的自尊心真是复杂而纤细的啊。



远处传来了微微地脚步声,想着路西法多望眼欲穿的“驯兔子的”卡加·尼萨裏终于是回来了,他打开了门。



可是走进来的,却是手拿着PC环的拉菲人将校。



自然,他看到蹲伏在奇怪地方的熟人时吃了一惊。



“路西?怎麽了,你为什麽会在这个地方?”



“……发生了很多特殊的事情……”



“抱歉我来晚了。麻烦的手续和向相关人士的说明比我预想的还要花时间。”



“求你了……对这个可恶的臭头疼做点什麽吧。”



尼科拉伦·马贝裏克回过头去看着萨兰丁。



明白这是在要求自己作说明,医生便简洁的把从检查结果看来是心因性的头疼,可能是本人认为应该是没有的精神传感能力触动了PC环,因精神传感而头痛的内科主任以止痛为藉口逃了出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谢您。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利用我的能力是最好的做法了——路西,你能不能不遮蔽解开一下呢。”



“那是什麽?”



“嗯,怎麽说呢。不要让疼痛这种强烈的感情占满你的思考,希望你尽量考虑些别的事情,放松一下。”



“不可能。”



“不要马上就说得这麽肯定啦。多少努力一下看看好不好?”



向着温柔地安慰并鼓励着自己的金发男子,路西法多抱着头咬紧了牙关。



“可是疼就是疼啊。你也是精神传感能力者,应该知道我疼到什麽程度吧?”



“真抱歉我不知道。因为在宇宙港的时候受过教训,这次我从一开始就做了完全的遮断哟。”



“好过分,只顾自己。你太狡猾了~”



以小孩子耍脾气一样的口吻说话的路西法多,柔和的尼科拉伦,听着这两人的来言去语,萨兰丁拼命地忍住了笑意。



“所以说啊,我是要消除你的疼痛,就聼我说话好不好?来,站起来。拿着这个PC环。不对不对,现在还不能往手腕上套——话说回来,那个可爱的路西小鬼头长成这麽大的人了呢。这样肯定比你的父亲个子更高了吧。”



“恶,我一点也不高兴。”



“从刚才起就一直说些不可爱的话的,就是这张嘴吗?”



“唔——!”



PC环从震惊的路西法多的手中掉到了地板上,直滚到了萨兰丁的脚边。



这个为了分散对疼痛的注意力而跑来强吻自己的无理男人,如今得到了相同的报应,萨兰丁看的呆掉。



即使知道这是为了让思考从痛苦中暂时逃脱而使用的一种休克方法,萨兰丁却没有“看你遭报应”的爽快感觉,反而为此而感到愤怒。想到自己的嫉妒居然如此深重,不由黯然。



索兴超能力者拉菲人的治疗并不很长,两个人很快就分开了。



“噢,头疼治好了!谢谢你,尼可!我感谢你一辈子!”



路西法多发出欢呼声,用力得紧紧抱住了比自己纤细的男人的身体。



“没关系啦。你的母亲对我有救命之恩,那可是这种程度的事情完全无法偿还的呢。”



“弗莉达?”



“那是你出生之前的事情了。是在一个潜入任务裏发生的。当时我在从别的渠道裏潜入的她的掩护下才活了下来。而她却因为护着我而被敌人击中了,整个左臂被激光枪烧坏……本来是当时死亡都不是不可能的重伤,她却避过了追击逃了出去,带着我回到了母舰上。”



“那还真是了不起呢。啊,我不是说弗莉达,是说我老爸。他居然会让做了这种事情的部下平安无事递过去吗?”



接受了上司的儿子尖锐的指摘,尼科拉伦暂时沉默了一会,而後以阴暗无力的声音笑了一笑:



“……哈哈哈。当然是被左迁了。只要想起来就会的忧郁症地对待,我也遭到了山一样多的一堆。”



“好可怜啊,尼科。可是我老爸他不是那种对谁都平等对待的人,你还是放弃吧。”



路西法多又一次抱紧了拉菲人的身体,从心底安慰着他。



他那种与对待其他人时明显不同的态度,还与频繁过剩的肌肤接触,都让萨兰丁向当地看不顺眼。



“嗯。被背负着一生下来就注定是02的儿子这种巨大不幸的你安慰,真是会鼓起别人活下去的希望啊……02到底在想什麽!居然连儿子强大的精神感应能力都封印住了!”



“封印?”



“从你本人都不知道看来,应该是在记事之前就封印了的吧。连我之前都一点也没发现。”



说到这里,路西法多明白了。



是精神感应能力可以与02匹敌的母亲为儿子的将来而担忧,所以从婴儿时代开始就封印住了他这一边的能力。



弗莉达姆·赛罗不希望唯一亲近的拉菲人知道F·M的秘密。



“那这麽说的话,是BRAIN·GEAR对这个封印造成了什麽影响吧。”



即使萨兰丁插话近来,尼科拉伦人仍礼貌而亲善地点头首肯。



“恐怕是这样。心因性的头痛恐怕就是无视封印勉强使用精神传感能力的弊害。”



“尼可能解开这个封印吗?这次由你帮忙还好,以後要是也这样的话,我就不能不重新考虑BRAIN·GEAR的使用了。”



虽然路西法多的担心是正确的,但他所拜托的拉菲人很遗憾地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力量不足。能够揭开以我的力量都无法解除的封印的,除了02以外,白氏那边应该会有两三个人吧。可是白氏对你出售的话,02时肯定不会放着不管的。”



“感应系和控制系是完全不同系统的能力,能够同时具有这双方面的能力吗?”



“虽然很少见,但并不是完全不存在。我就是这样的。”



听到这以自然的口气说出的回答,黑发的男人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这样啊?我第一次听说。”



“因为到二十多嵗都没怎麽使用过,现在能自如运用的只有精神感应能力者遍。念动力虽然也有着一定的等级,但是考虑到周遭的视线,这种威力过强的能力还是不用的好,不然晚以农畜要为结果负责的情况来可怎麽办啊……路西,你不怕吗?”



“你说什麽啊。做完了之後不露馅不就行了。什麽责任云云的,我本来就是个连自我控制都弄不好的人,想我要求这些东西不是完全搞错了嘛。反正我按你们希望的戴上PC环就完了,之後的事情我才不管。”



路西法多交抱着双臂堂堂地宣言到,尼科拉伦出声地笑了起来。



他之前的表情一直与纤弱梦幻的拉菲人非常相应,但如今那种大胆的笑颜却把“天使之末裔”的印像一扫而空。



“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小鬼!我就是喜欢你的这种地方。真不愧是弗莉达与02的儿子。”



“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教了还是小孩子的我那麽多坏事。”



“不要啦。当着医生的面不要说这些聼起来会误会的事啊。”



“聼起来会误会?‘这个’和‘那个’都是聼起来会误会吗?你不觉得弄得不好是会进监狱的吗?”



已经长到过大的男人这样说着,想是在寻找昔日那熟悉的面容一样窥探着。在那边的拉菲人的容姿于当年他记忆中的相比,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一点变化。



“真得很困扰呢。要许久的话,应该再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说嘛。闲话就说到这里——”



情报将校一点也没有困扰的样子,以清爽的笑容把话题转囘了正题上。



“即使能够使用超能力中的两个系统的能力,普通来说两方面也不会有这同样的水准。像你这样念动力强到这个地步,又有着相当的潜在精神感应能力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话,也怪不得连02都认为你过於危险,封印了你的一侧能力。”



“抱歉我问您一个很初级的问题,能够同时使用两方面的能力到底用着什麽样的危险?”



完全不明白超能力的医生有些犹豫地问。



“这决不是一个初级的问题。像我这样有着两方面能力的人也是第一次发现道。基本上来说,念动力就谁对自己只觉得覆盖范围内施加物理影响的能力。同样,精神感应能力则是对自己视野捕捉不到的对象也能予以感觉的能力。两者加起来会有什麽样的危险性,您能够明白吗?”



医生暂时陷入沉思,在把这两者换了一个顺序进行思考的时候,明白了对方所指出的危险性。



对处在看不见的场所的事物也能够把握的能力,只要是把握的事物就能进行破坏的能力。



“这是……的确是很恐怖的可能性。即使是处在相隔遥远的场所的人,也能破坏他的心脏杀死他,而且不留下任何杀人的证据。”



“这是理论上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本来念动力系的超能力这就是少数。而且其中绝大多数都会认为,如果要杀人的话,还是用自己的手或者武器杀掉来的比较快些。”



“没办法啊。只把活着的人心脏破坏,这麽灵巧的事情我可是完全做不来呢。”黑发的军官马上对这个论点予以支持。



“不,我刚才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啊?”



“被认定具有念动力系的超能力者中的大部分,是没法像你一样在空中捕获飞来飞去的战斗机,把它们扔到地上来的。一般都只能抓住飞着的虫子而已。”



“咦咦~?那不是很好嘛。我觉得这样才棒呢。小时候我有采集昆虫做标本的兴趣。不知道怎麽囘事,我老爸他把虫子活生生逮住的技术实在是差到了家。他还用“精神感应力对虫子不通用”这种白痴一样的藉口来搪塞。不过他在做标本的方面可真是天才,大概是因为他对杀虫子和杀人都很得意吧?”



在拼命忍耐着笑意的医生旁边,有个很不擅长捉虫子的上司的情报将校很疲劳似地垂下了肩膀,挥了挥一只手:



“不是说敍旧的话以後再说了吗?我现在正和医生说明到一半,能不能请你先安静那麽一会儿,路西?虽然我个人对02是怎麽装做父亲的不是没有兴趣。”



“噢~?他不管怎麽看都是个普通的老爸啊?”



“02是不可能普通的。”



“啊,马上就一口断言,我老爸也太可怜了。”



“可怜?这个词是最不合02的了。光是用想象的就觉得恶心,禁止!”



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的萨兰丁暴笑了出来。



尼科拉伦轻轻地咳嗽一声,把已经流向奇怪方向的现场气氛引囘到正经方面来。



“偶尔也会发生不幸的事情,没有登记的超能力者因为什麽事情而犯下了杀人的罪过,不过大半的超能力者接受了遵从法律的暗示,在精神上被彻底束缚起来。如果用超能力杀死他人就会使心脏超过负荷,结果落到自己同归于尽的地步。”



萨拉丁垂下了头。



他在心情方面更接近超能力者,对看不见的锁束缚着得他们感到同情。



不但有着佩戴PC环的义务,还受到了精神上的封印的这个男人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两边的能力都与的话,就连在看不见的场所的东西也能弄坏了……原来如此,我老爸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02说了什麽?”



尼科拉伦问。



对於人类来说经常是不稳存在的上司,极端的超能力者、能干的军人、但是极度欠缺常识的儿子。如果把这两者闲的对话视作父子之间的对话的话,是一定会後悔的。



“我似乎是有着能打碎一颗星星的能力。虽然不知道是恒星还是行星,可是恒星上也没发站人,所以应该是行星吧。可是把自己站的地方打烂的话,那自己不也就死掉了吗?这种自爆一样的事谁要去做啊。蠢死了。”



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到底有几分认真。



用一贯的轻松口气说出来的话,拉斐人和蓬莱人一起以沉默应对。



虽然有着可以解释为是过大的恐怖怪谈的馀地,但是自己这位上司绝对不会是对儿子开玩笑的类型的,这一点情报将校了解到近乎悲哀的地步。



而对父亲没有认识,对儿子这个人多少有着些认识的医生,认为眼前这个不是挣脱了拘束、而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什麽叫拘束的男人的话,是很有可能没常识到这种地步的。



这样就糟糕了。



如果这番话进了会党真的人的耳朵了,自己两人和路西法多的性命就危险了。只能尽量不让他们听到了。



不知道互相交换了眼色、进行了保持沉默宣言的两人的心思,路西法多发起了到最後也没回来的卡加的牢骚。



“什麽嘛,那个驯兔子的到底是跑到哪裏去睡午觉了啊?”



“我的携带终端关掉了,他的恐怕只有紧急外来呼叫能接入吧。我想你的头疼治好的是他也知道了。卡加也很担心你的,你就别说得这麽过分了。”



“嘿~这样吗。尼科,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解开莱拉的暗示?如果擅自拆下PC环的事情曝光的话,医生他们会被杀掉的。那可就真的糟了。”



还带着少许芥蒂的外科主任,在心中偷偷加上一句“虽然会糟糕的是奇姆中尉那一边”。



“那就不好了。我在她醒过来之前作个控制吧。你这两三天裏还是把PC环卸下来的比较好。以你如今这种消耗的程度,就是只装一个也会马上昏倒。”



从萨兰丁那裏接过臂环,尼科拉伦如此忠告道。



“知道了……咦?我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对莱拉说的,是什麽来着?明明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想的——”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的话,请在她醒来之前想起来。”



在外科医生的催促下,路西法多努力地去回忆,终于成功地想起来了。



“对了,对了!我今天的……不对,从日期上来说已经是昨天了。我不是要求莱拉带昨天那一份《紫色天堂》来嘛!这下可以请求两天的份儿了!”



“……卡加那个时候真不应该阻止奇姆中尉扣扳机的。”



忘却了的疲劳一口气涌了上来,萨兰丁坐倒在了病房的地板上。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自己曾经对莱拉报有杀意,现在想来真是很抱歉。



能跟这个男人打了这麽久的交道,能过这种日子过了十年以上,她才是值得三个一等勋章的英雄啊。



——第四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