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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原本的意思(1 / 2)



Omenage 897 12th revolution 4rd day



沙蓝德无政府王国首都艾尔甸第二银行内



「动物园办公室」



chapter.11原本的意思



散落在大圆桌上的许多纸片,虽然并非全是相同的形状,但大抵上都是相同的大小,而且全以黑色字体撰写,也都是上古高位语,根据蓓蒂所言,这似乎是「正确的」普通口语体。重点在于,普遍口语体在上古高位语中也算是相当简单的一类,在现代也为人所知。而这种普遍口语体,一股都是出现在魔导王时代末期撰写的文献、或是时代更久远的书籍抄本中。形式上,和很久以前,当普通口语体仍被广泛运用时纪录下来的内容会有些不同。顺带一提,现存的魔导王时代文献,不仅是大半,应该说九成以上都是抄本,真迹几乎完全没有留存下来,因此知道「正确的」普通口语体存在的人少之又少。总而言之,那种事无关紧要,问题在于,这个事实代表着什么意思?不,在这之前,应该先解读这些文章才对。



u-d on'hafto-luk'abaufor-me.



没有必要四处寻找我。



u-d.idn-ran.awey.ai-let.u-go.



不是你自己逃走的,而是我让你离开的。



u-mey'nat-wory'abau-enithin.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whu-besaid-me-wud'sey-tha.



除了我,还有谁会那么说?



wheaever'u-go,ir'isnat-significan.



无论你逃到哪儿都没有任何意义。



ai-shud'hav-tout-u-tha-meenin'ob'tha-warld.



我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何谓世界的意义了。



ai'm-stibenbreicin-u-in'mai'arms.



我至今仍用这双手臂拥抱着你。



u-seemto'be-wishin'only'to-go'awey, hawever, it-rivars.



你似乎只希望能逃脱,但总是事与愿违。



u-a'stil'a-baby.



你还是个小娃儿。



it,nee'nat-be'feard-to'be'cout.



不必害怕被束缚。



ai'hav'aurcady-parmitid-u.



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了。



u-now-tha'pleice'wiz-tha'tenpteition.



你知道那个地方正诱戚着你。



u-mey'nat-taok.thearis-samthin'to-meik'u'taok



你可以保持沉默,会有某种事物让你开口的。



sacrifaice,d-unat-fear'it.



祭品呀,无须胆怯。



ask'me-a'gud'metho.



向我询问好办法。



sit-wizau-muvin.



坐着别动。



ai-ncvar-told'u-to-ger'aut.



我从未叫你滚出去过。



……………………



…………



托蓓蒂或约格协助翻译的福,我看得懂每篇文章的意思。



然而,却看不出每篇文章之间的关联性。从字面上来看,出现了「我」,也就是第一人称,「你」,也就是第二人称,但由于没有出现他或她之类的第三人称,因此只能推测这是「我」想告诉「你」的某种内容罢了。至于失踪者与文章的关联性,午餐时间的蓓蒂和约格虽然绞尽脑汁思考,但现阶段仍无法想到些什么。总而言之,由于在有两人居住的房里也只找到一张纸片,也因此似乎并不是一个人对应一段话。



除此之外,总觉得似乎有许多可以思考的方向。比如说将所有的文章正确排列后,可以了解到什么、或是从每句话中各自抽掉一些文字或语汇,这么做或那么做就可以发现些什么等等。



说到底,都只是种感觉而已。



说实话,令人费解。



是谁叹的气呢?



听见叹息声。



这是第几次了呢?



就连去数都觉得愚蠢。



玛利亚罗斯虽然忍耐着,但也可以了解他们的心情。



太容易了解了。



昨晚分头寻找的成果,找到二十五张纸片,午餐成员现在的成员总数为三十八名,被判定失踪的是其中的三十五名,有三组人是两人同住,因此搜索的住处共有三十二个,结果还算过得去。



剩下的七个地方之后也得再重新调查一次,但在那之前,大伙儿决定先从收集到的纸片卜试着研究是否能从文章内容中找到些可以找出失踪者的线索,于是便围菩动物园办公室名产大圆桌召开ZOO,午餐时间联合会议。然而,别说是讨论白热化,从刚才起便没有半个人开口。蓓蒂扶着下颚,似乎在揣度些什么,亚济安也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约格基本上也在思量着,也因此ZOO的成员们,包含玛利亚罗斯在内,都为了不打扰到他们而保持着沉默。这是没有办法的。作为医术式的施术者,由莉卡相当优秀,她在鹤流古式战斗术上的才能也获得胡子的认同,但对于猜谜或智力测验等就不擅长了。而且,不是有点,而是非常。而皮巴涅鲁虽然可以阅读文字,在日常生活中不会造成障碍,但对书写就没有把握了。他连共通语都说得有些诡异了,虽说是普遍口语体,但是要他了解上古高位语的意思,并寻找隐藏在其中的什么,也会不知从何下手吧?玛利亚罗斯也试着在自己办得到的范围内思考着,但早已无计可施了。若是莎菲妮亚在,她是魔术士,应该会比玛利亚罗斯等人更有用处吧。但是,没有办法,毕竟是那种情况。如果玛利亚罗斯在场,说不定也会劝她这么做。



话说回来,感冒,吗?



那个多玛德君吗?虽然这么想,但在跟染血圣堂骑士团的「犹大爵士」亚隆兹·尼德鲁斯比亚,或者应该说是罗榭呢?那个不晓得是团长还是预言家还是神之类的家伙,总而言之就是那个该死差劲透顶的混帐决战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就很明显地变差了。虽说他原本就很会睡,但是从早到晚,只要一有时间,无论在哪里都能酣睡,这种情况再怎么说都太过分了。虽然有这种感觉,但对方是多玛德君,应该不要紧吧,自己也不能说从未如此轻率地想过。话说回来,他在泉里和SIX战斗之后,虽然也有一段时间一直在昏睡,但很快就恢复精神了,这次一定也是一样的。虽然不能肯定,但这样的认知一定存在于脑中的某处。



多玛德君在需要使用力量时便会一口气使出,除此之外的时间似乎都一直静静地累积着,并没有特别在训练的样子。虽然难以置信,但多玛德君的原动力,就是吃饱喝足、熟睡、再加上气势,只能这么想而已。



简直就像是野兽一般,至少,他的确是个不能用常理判断的人。



所以,即便是手臂被拧下、被摔上墙浑身是血、双手相反的奇怪家伙突然出现,并自称是他的朋友、大剑藉由他的力量轰地变大把、或是将神给打倒,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即使在激战中身受常人绝对会死去的重伤,他似乎也蛮不在乎、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



这怎么可能?



多玛德君会感冒,不就是证据吗?



说到底,也不晓得究竟是不是一般的感冒,有发烧、全身疲倦、关节酸痛、起不了身,乍听之下部是感冒常有的症状,但其他疾病也有可能会出现类似的症状。今后或许还会恶化,搞不好会出现其他的异常情况,这么一想,全程一边守护着并且照顾他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不仅如此,还是相当重要、也很必要的处置。



如果是莎菲妮亚,一定会竭尽全力,或者应该说是拚命地,做好片刻不离左右地待在多玛德君身边的觉悟,彻底照顾着他,因此,她是最为适合的人选。等我们这边如果有什么进展再通知莎菲妮亚就行了,同时还能去确认多玛德君的病情。或许请由莉卡诊疗一次比较好,关于这一点,等会儿也必须和她谈谈才行。嗯,就这么办。



虽然并不是那么容易会有所进展的样子。



事实上,现在无法推测出什么,也是玛利亚罗斯认为莎菲妮亚不来也无妨的原因之一。



即使莎菲妮亚在场,情况也不会有戏剧性的改变。



当然,即便那个半鱼人准时抵达,别说是让事态好转,充其量也只会吵闹烦人碍事罢了。



话虽如此,还是应该遵守时间。



那个该死的半鱼混帐,是赖床吗?还是睡过头了?该死的睡懒觉吗?还是说,「有什么关系?反正所谓的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活得豁达一点,豁达一点,若是太过在意这种小事会秃头喔,真的,人生过得优闲是最重要的,余裕会使人类变得伟大,伟大,对吧?好啦,老子要优闲地去吃顿好吃的饭啦!」像这样的感觉吗?如果是这样,真是的,你这种家伙为什么那么随便呀给我适可而止啦!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经常死掉。笨蛋,这个好死狂,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给大家造成极大的困扰,为什么都不会反省呢?是连反省都做不到吗?那不就比猴子还不如吗?那当然罗,因为你是半条鱼嘛。不过如果以为因为是鱼就能被原谅,那就大错特错,错得离谱了。或者应该说,至少也该准时吧?作为人类,若是不严守时间是很令人困扰的,所以你才会是半鱼人,才会一半是鱼呀。究竟在想什么呀?真是的,那个笨蛋腐烂鱼。



总觉得,我甚至越来越觉得那个半鱼人就是万恶的渊薮。



当办公室的门开启,那个智力不足腐败鱼一边搔着头,一边「哎呀,真糟糕,哈哈哈」地说着走进来的瞬间,我便如此肯定。



那家伙真的是没用的鱼。



总是做一堆多余的事。



他总是这么做,将情况搞得混乱不已,昏天暗地,越来越复杂。



「……老子要先声明喔?这可不是藉口,而是说明喔?咱们是在过来这里的途中碰巧遇见的喔?老子可是有逃跑喔?要是让他跟过来会很不妙吧?那是当然的罗?这种事即使是老子也还是清楚的喔?但是这小鬼的脚程实在快得不像话……」



「谁是小鬼呀杜父鱼!我可是比你还年长哩!」



「好痛!别、别打人呀……!很、很痛耶……话说回来,真的很痛耶。吐槽也该斟酌一下吧,白痴呀?猪头。」



「啊?什么吐槽呀笨蛋,那种事我才不知道哩。我只是因为对你感到火大才揍你的。」



「……不行,这家伙不行,老子跟他合不来,步调差太多了。」



「因为你是杜父鱼呀,我是人类所以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应该说光是能说话就很那个了吧?就像奇迹不是吗?」



「啊……说得也是……事实上老子也是这么想的……」



对不起、非常抱歉、真的非常抱歉,虽然在皮巴涅鲁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在大圆桌上低下头道了好几次歉的卡塔力有些活该,但竟然披那只小猴子发现并追着跑,或许也有一点觉得他可怜。话虽如此,但由于甩不掉他,最后竟然把他带来这里,真是糟透了。无可挽回的大失败。或者说,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种事看也知道。



完全不会误解地一目了然。



将外套的风帽盖到眼睛的飞燕,对其他人视若无睹,而是一直线地冲到由莉卡身后,扑上去紧抓住椅背。



「哟!你好吗?由莉!」



「……扯、扯么好不好的,我们昨天不斥才见过面吗?在那之后,你也忏自跟过来……」



虽然几经波折,但昨天寻找纸片的分组,最后分为玛利亚罗斯、皮巴涅鲁和亚济安;卡塔力、由莉卡和约格;莎菲妮亚和蓓蒂三组。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约格竟然知道午餐时间全体成员的所有住处,在他绘制了简单的地图,决定好各组负责的区域,并各自进行搜索后,就约好翌日集合并解散了。因此,关于获得的成果,或期间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在刚才抵达办公室后才听由莉卡、约格和蓓蒂说的。看样子由莉卡那组似乎相当凄惨。搜索纸片这件事本身似乎是顺利结束了,但由于被飞燕纠缠着不放,搞得情况相当复杂。这么说来,玛利亚罗斯在移动时似乎也感受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感觉很讨厌,但幸好并没有发生实际灾害。至于飞燕,一想到昨天由莉卡穿着的连续杀手的衣服怎么样之类的、两人究竟做了什么之类的、追根究柢,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之类的,就无法将他单纯地当为碍眼、惹麻烦、碍事、小猴子来看待,但还是一样吵。



「什么嘛!别这么说嘛!昨天跟今天都见面又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有好一阵子没见面了嘛。」



总觉得似乎亲腻得过分了。



他的声音好吵。



他用腹部顶着椅背边缘,构不着地板的脚一边摇晃,一边巧妙地维持平衡,原本想要触摸由莉卡的头发,手却被挥开,即使如此仍没学到教训地想要继续尝试,这一点也很烦人。



即使因为被这么做而感到相当困扰,但由莉卡仍没有将他推开,这也有点奇怪。



「我并没有认为……那斥扯么坏斥……但我也有很多斥要忙,有很多斥不做不行。」



「我也有呀,因为我是首领呀。」



「既然如此,应该没有持问大白天的就跑来这里吧?」



「哎呀,其实是我的手下唠叨个没完的烦死人了,所以我才溜出来的。」



「一点也不认真嘛!我不喜欢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咦……」



飞燕的动作戛然而止。



哼,活该。



卡塔力似乎也跟玛利亚罗斯有着同样的想法,噗嗤地小声笑了出来。



飞燕跳到地面上,蹲在椅子旁,拿下帽子仰望着由莉卡。



「……由莉,你讨厌我吗?」



「扯……扯么讨厌你、那种斥、我——」



由莉卡明显地仓皇失措。骗人?该不会是那样吧?由莉卡封那只小猴子?不不不,不可能有这种事。不,是无所谓啦,毕竟这是由莉卡的自由,由莉卡也是会喜欢上人的,毕竟她的内心是二十三岁的成熟女性。但是,为什么对象偏偏是那只小猴子?不过,基本上飞燕应该也跟由莉卡同年,话虽如此,飞燕还是不行。不,虽然行不行这种事并不是玛利亚罗斯能够决定的,但假使自己有这样的权利,我一定不会认同的。因为,那可是由莉卡喔?是我的伙伴由莉卡喔?是我的朋友由莉卡喔?对我而舌就像姊姊般存在的由莉卡喔?或者应该说,是我的由莉卡喔?对象如果是人品高尚,强壮到足以守护强悍的由莉卡、帅气到可以和说是绝世美少女也当之无愧的由莉卡相衬、能理解由莉卡所背负的沉重过去及痛苦并加以支持、包容,总而言之就是很棒的人也就罢了,竟然是飞燕?别开玩笑了。虽然这是玛利亚罗斯自顾自的想法,但卡塔力应该也会赞同的,和由莉卡可说是好朋友的莎菲妮亚一定也会点头同意的,如果胡子在场,现在应该已经向飞燕挑起肌肉决斗了吧?应该还有更适合由莉卡的人才对。



话虽如此,为什么由莉卡会姑息飞燕呢?



「——我不斥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只斥说,我讨厌没责任感、随便的人而已。」



「所以你并没有讨厌我罗?」



「我不斥说不斥了吗?」



「什么呀,太好了。」



飞燕敏捷地起身,不晓得他在想什么,竟然在由莉卡旁边的椅子坐下。



「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被由莉讨厌了,啊——急死我了,太好了——」



「一点也不好……!」



卡塔力跳上大圆桌冲了过来,扯住飞燕的衣襟。虽说是极为无礼的举动,但就算卡塔力没这、么做,玛利亚罗斯原本也打算要说几句,所以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话说回来,你凭什么怡然自得地坐在这里?这跟你无关吧?没有半点关系吧?你是局外人吧?彻彻底底的!说到底,你在这里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咱们可不是在玩哩!发生了许多事,咱们可是很认真的,面临很严重的问题哩,咱们虽然不是当事人,但可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才会聚集在这里的!你算老几?你凑过来做什么?烦死人了!跳来跳去跳来跳去的烦得要命!简单的说就是碍事!你给我滚回去!」



原本预测他会在中途恼羞成怒,但出乎意料地,飞燕竟然没有甩开卡塔力的手,而是乖乖地听到最后。



「——所以?你想说什么?」



「什、什么叫想说什么?别人讲话你都没在听吗?老子叫你滚回去!」



「我才不要——」



飞燕用载着手套的右手抓住卡塔力的手,到这里为止我还看得儿,但接下来便是眼睛完全无法跟上的迅速手法了。回过神来,卡塔力已经宛如平底锅上的鱼肉一般,被漂亮地翻面,侧躺在大圆桌上。飞燕的右手仍抓着卡塔力的手,看起来似乎没有施加多重的力道,但看样子卡塔力的手腕、手肘及肩膀关节都确实地绷到极限。这么一来就动弹不得了吧?事实上,卡塔力虽然一面「唔咕、嘎、噗咕」地呻吟,一面拚命地想扭动身体,但看来只像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我是不会回去的,因为我不想回去。而且,你们在做什么我多少还是知道的。」



飞燕瞥了亚济安一眼,单边嘴角扬起。



「简单的说,就是午餐时间正面临崩毁危机吧?你们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就连ZOO为什么会跟午餐时间扯上关系,我也大致想像得到。」



由于宛如恶作剧的小鬼一般,不,比恶作剧的小鬼更讨人厌一百倍的飞燕将那骨碌碌打转的眼睛朝向这里,令我涌起不好的预感。



「因为你是那个吧,跟虐杀人偶在交往,所以才——」



「才、才不!」



「呵。」



由于这个误会实在太大,就在我哑口无言的期间,亚济安那个大白痴蠢蛋从椅子上起身,将手放在胸口。



「既然被揭穿了也没有办法。果然,明眼人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吗?不过,正确的说,为了玛利亚的名誉,我必须严正说明,我们现在还不是世俗认为的那种交往的关系。还没有,只是还没有而已。玛丽亚和那些随处可见的放荡且不纯洁的人们不同,他既纯粹又清纯又纯洁,也因此稍微有些晚熟,或者应该说是害羞。不过,不要紧,我全都明白。」



陶醉在自己话语中的笨蛋虽然恐怖,但蓓蒂那冰冷的、过度酷寒的眼神也很骇人,吓死人了。话说回来,未免也岂有此理了吧?为什么我非得被蓓蒂瞪不可?做出蠢事的明明是那个白痴,并不是我,我反而应该算是被害者。因为蓓蒂是午餐时间的成员,在以寒冰一般的视线刺穿我之前,应该先规劝自己那愚蠢的首领才对,如果能这么做,对我来说也是帮了大忙,请务必这么做。



看来不行了。在这种时候适时地悬崖勒马,认真地导回正题,通常都是玛利亚罗斯的职务。并不是状况不佳,毕竟发生过太多奇怪的事了,而且现在也正在发生,也因此脑子略为混乱,就连应该吐槽的对象也多到不行。而且,蓓蒂好恐怖,真的非常恐怖,搞不好自己过不久就会被杀掉。为什么我必须遇到这种事?如果是平常,自己应该能一改态度,即时说出「开什么玩笑」之类的话来,但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叹气,真想干脆将一切抛下不管,虽然我办不到。



「那么,我有一个提议。」



颈部后方一带发冷。



约格一边用右手食指调整眼镜的位置,一边看着玛利亚罗斯,嘴唇弯成笑容的形状。



昨天的水杯那件事也好,连亚济安也没有察觉的跟踪技术也好,总之,他是个来路不明的男人。那么,我有一个提议,刚才的台湾词,也简直像是看穿了玛利亚罗斯的想法,并代替她说出来似的。或许是我想太多了?但这种微微令人不快的感觉却拂之不去。



「——请让我统整一下话题。飞燕先生,至少住现阶段而言,我们午餐时间与你的S*K,或者应该说是龙州联合吧,总而言之跟你们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请问我的认知是否有误?」



「不,我想是没错的。——喂杜父鱼,你不要乱动!」



「噗呸!」



「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



「虽然偶尔会相当接近、或是相互让步,像是在狩猎SmC残党这部分。你们也在这么做对吧?」



这么说来,昨天荆王也说了类似的话。记得他是说,他们将SmC的幸存者找出来并杀掉,也说其他人跟自己有着同样的打算之类的。也就是说,有着同样打算的人,指的是午餐时间吗?



玛利亚罗斯看向亚济安。亚济安别过头去,表现出不想提起这件事、也不想被提起这件事的态度。没错——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提起。虽然想当作没发生过,想全部忘记,但倘若没有完全消除痕迹便不具意义。每当和亚济安见面时,我总会在意得不得了,但是却又无法深入询问,这种状态不晓得会持续到何时,令人难以忍受。



所以,才会打算干脆道别算了。我察觉到,自己拥有被覆上盖子的过去。若是打开盖子朝内部窥探,一定会演变成严重的情况,所以我不想看,想要无视。我已经有伙伴了,也有朋友,即使不紧抱着难受的回忆,也能愉快的活下去。这样不就好了?有什么不好?并没有错。完全、一点也没错才对。



如果没有发生现在这种事,只是很正常地和亚济安重逢,我是否就能够好好说出再见了呢?



「午餐时间,吗?」



飞燕的声音听起来异样地成熟。



就年龄而言他算是大人,因此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是。



「你们算是个相当奇怪的公会哩?人数并不算特别多,但也有一定的数量。有一大堆足以胜任公会首领的人材。话虽如此,似乎也有爱涂鸦的家伙或是GAY BAR店长之类的人存在。你们不是侵入者型的公会对吧?话虽如此,却也没有特别的规模限制或势力范围。别看我这样,我也曾经调查过许多事喔?之前你们会跟SmC扯上关系,是跟库拉纳德的店家有关吧?而且,那并不是受到你们庇护的店家,只是常去光顾而已。SIX打算击溃那里,如果当时他们是玩真的,可不是只摧毁一间店就能了事。即使你们竭尽全力去保护,那间店到时也不用开了。不过,SIX当时也不是认真的吧?他只是威胁一下而已。他并没有要与你们正面冲突的意思,只是想跟你们联手罢了。就是所谓的同盟吧?我也不晓得你们后来为什么会变成听命于他的情况,但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你们真的不爽到跟SmC起冲突,究竟会变成怎样哩?我想,应该不至于会惨败吧?」



「或许是这样。」



约格将手肘拄在大圆桌上,双手合握。



「但是,也不至于毫发无伤吧。由于你将我们调查得相当清楚,我就直说了,午餐时间当中也有许多人是不擅长战斗的。」



「战斗总是会伴随着牺牲的吧?」



「我们并不是因为想战斗而聚集在一起的。」



「我真搞不懂。即使不想战斗有时还是会有战斗的时候吧?这里可是艾尔甸喔?能够守护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的力量,我很中意这一点。如果不想被打得满头包,就必须先把对方揍扁并绑起来才行。呐,杜父鱼,你说对不对?」



「事情哪有那么单纯——滋呜!」



「所——以——说!我叫你别乱动!」



「的确,这里是艾尔甸。」



回答的人并非约格,而是蓓蒂。



「有许多人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因此只能选择在这座城市中生活下去,即使并没有相对的力量。虽然你说我们很奇怪,但简单的说,我们也只是由一群无业之人众集而成的。没有其他容身之处、没有立足之地、寂寞之人聚集在一起相互取暖,有那么奇怪吗?」



「是不奇怪啦,但这么一来就没有能让人凝聚在一起的东西了。就某种程度来说还是需要此什么吧?像是共通的利害或是目标之类的。」



「也有人跟你说过一样的话,很可惜,那个人现在并不在这里,但出乎意料地,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从开始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待在午餐时间喔。」



「嗯~~」



飞燕宛如获得新玩具的孩子一般,眼睛闪闪发光,舔舐着嘴唇,或许是对旧玩具失去兴趣了,他将卡塔力的手放开。



卡塔力「喔哟?」地睁圆了半鱼眼,不可思议地环顾四周,接着终于理解自己已经重获自由了吧,他咕噜咕噜地在大圆桌上滚动,与飞燕拉开距离,接着突然起身摆好架势。



「——你、你竟敢对老子做出这种事!但是,真正的胜负现在才要开始哩!汉子卡塔力大反击剧要开幕了!喝啊!放马过来吧猪头!」



「你们果然很奇怪耶。」



飞燕完全无视于半鱼人,依序端详亚济安、蓓蒂、约格,接着扬起笑容。



「以聚集在一起的寂寞之人来说,其实一般人对你们都敬畏三分吧。说到午餐时间的虐杀人偶,没听过的人反而比较少见吧?下垂眼蓓蒂,你也相当有名喔,据说你是厉害到爆的魔术士,还是应该叫魔导士?能这样自称的魔术士并不多吧?我也好想要强悍的魔术士手下喔。」



「有能力的魔术士虽然会收弟子,但大多倾向不和他人结伙,所以或许会相当困难也说不定。正因为如此,只要利害关系一致,也十分有可能为了共通的利益而联手。」



「像你这样的魔术士呀、以前曾经率领过公会的家伙呀、『百塚怨灵』呀、前赌场负责人的公寓所有人呀、本领高强的杀手兄妹呀、以其手腕而声名远播,或者应该说是恶名昭彰的高利贷女人等等,为什么这些人有办法乖乖待在午餐时间这个公会里呀?真搞不懂,这就是所谓龙蛇杂处吧。」



「你真的调查得很清楚呢。」



「因为情报比钱还来得贵重呀。如果想要钱,只要找到有钱的家伙打败他抢过来就行了,但情报就不一定能这么做。而且情报也能换钱,可不能轻视呀。」



在说完这种话后,他便喀哈哈哈哈地笑了,令人感到有些扫兴。但这个名叫飞燕的男人,若是只把他当成烦人、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的小猴子,或许会因此而吃大亏也说不定。能够与荆王共同掌管黑市,并不是虚有其表吗?虽然究竟是否能用足智多谋来形容,这点似乎也有些争议,但至少他并不像外表所看来的那般单纯且愚蠢。



「我这边呀,人数相当多哩,虽然不能告诉你们实际数量,但靠我的一只手指头,能动员的军队数量还算说得过去吧?如果要『打架』时又不同了,但就算不是那样,要出动个一、两百人也是绰绰有余。流浪到这里的龙州人意外地多哩。那些无法谋生的家伙,我就啪啪地收来当自己的手下啦!」



「你究竟想说什么?」



终于开口的亚济安,露出的是玛利亚罗斯从未见过的表情。不,他的表情很普通、平静、雎然不是面无表情,但感觉却相当冷静,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部分。尽管如此,却有着惊人的魄力。玛利亚罗斯不禁打了个哆嗦。虽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但办公室里的空气宛如瞬间结冻了一般。面对这种威慑感,却完全不见他有半点畏缩,仍泰然自若的飞燕,究竟是迟钝到无以复加呢?抑或是胆子相当大呢?



「趁这个机会,帮你们的忙卖人情给你们或许不错,我是这么想的。」



「我不认为卖人情给我们,对你们会有什么好处。」



「没这回事,也存在着有可能会成为我们共同敌人的家伙呀。」



「我们并不打算积极与之敌对。」



「他们才不在乎你们是怎么想的哩,那种事你们不也很清楚吗?因为那个银亮亮军团完全不知变通呀。他们将你们和我们都视为眼中钉,现在虽然算是冷战状态,但我有很强烈的预感,总有一天一定得跟他们打上一场才行。」



「到时我们会夹着尾巴逃走。」



「你要逃到哪儿去呀?你们的立足之地也只有这个城市而已吧?」



「用不着你担心,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想办法,你们也是吧?」



「只要利害关系一致,不是可以联手吗?」



「不是刻意把利用扭曲成利害吗?」



「所、以、说,现在先当作是借给你们的嘛,有必要时就会叫你们还啦。那并不是利用或什么,而是仁义的问题。」



「还真是直言不讳呀。」



「因为我讨瞅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呀,即便修饰得再漂亮,如果意思一样就没有意义了吧?我想这提议这对你们来说也不算吃亏。」



「感谢你的好意——」



「斥可而止一点。」



亚济安正打算拒绝飞燕的提议,但却闭上了嘴,浑身颤抖。不仅是亚济安,就连飞燕,以及跟刚才的话题完全无关的皮巴涅鲁也全身僵硬。由莉卡的声音虽并不是没有发怒,但也不至于到怒发冲冠的程度,那是相当冷静,而且静静责备的语调,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令他们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了。



由莉卡·「最强」·白雪将双手放在大圆桌上站起身,用与其说是认真,倒不如说是真挚且纯粹且美丽、甚至是清冽的澄澈眼神环顾所有人。



「扯么卖人情、利害关系、仁义问题,现在不斥戳这种斥的持候吧?虽然对我而言等于斥素未谋面,但对午餐持问的人们而言,有许多的伙伴吃踪了,就连现在他们在哪里,情况如何都不晓得,在这种持候,你们究竟在做扯么?如果有持问戳这种话,应该还有许多必须思考、必须去做的斥情才对吧?还有,卡塔力,你要在圆桌上待到什么持候?给我下来,真没礼貌。」



「……啊、是,真抱歉。」



「亚济安先称,你也一样。你从刚才开尺就一直保持着沉默,还以为你终于开口了,结果竟然斥跟飞燕戳这种无聊的话题。午餐持间斥你的公会对吧?嗔为丑领的你不带头行动怎么衍呢?我有戳错吗?有不同的意见吗?如果有请戳出来。」



「……不,没有。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知道就好。还有,飞燕,想抓住别人的弱点趁虚而入的人,我最讨厌了。你也有你的立场,或许必须戳许多漂亮话,但这与我无关。如果除了对有困难的嗔人出援手之外,你斥因为其他企图才待在这里,那现在立刻就给我回去。」



「……咦——可是我……」



「我也讨厌戳一大堆藉口,想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的人。」



「我、我知道了啦,真没办法,这又不是藉口,我——知——道——了。我也想跟由莉玩,我会抱着单纯的想法努力帮忙的!」



「这可不斥在玩,而斥要寻找吃踪的人喔!」



「是——我会竭尽全力寻找——」



「真斥的……」



由莉卡似乎有些不满,但说实话,真是厉害的本领,玛利亚罗斯心想。仔细思考,虽然看不太出来,但对方可是如今掌管黑市的老大之一,以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虐杀人偶。竟然能让这两人干脆地认错,并坦然道歉,乖乖听话,这可不寻常。真不愧是最强,能表演这种惊人绝技的人,也只有由莉卡而已吧。这么一来传说又增加一项了,总而言之,因为飞燕而变得混乱不堪的局面再度稳定下来,真是太好了。亚济安那个笨蛋,托由莉卡的福,似乎也终于想起自己的责任与义务为何。



「话说回来,正如我刚才打算说的——感谢你有这份干劲,但很抱歉……」



亚济安用手指弹了一下大圆桌上的纸片。



「关于那个男人留下的文章意思,我自己试着思考了许多。」



「那个男人?」



飞燕歪着头,即使在蓓蒂说明可能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的男人后,似乎还是搞不清楚,仍然噘着嘴。



「路维·布鲁,在厉害的魔术士之间被称为『魔人』。创造附身魔术、是合成兽使等,虽然传闻有许多,但就我所知,他的真面目不详。我并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就连能证明他存在的证据也没有。但他在魔术士之间是一流的,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力量。或许你们会觉得很奇怪,但以魔术士的感觉而言,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因为,如果是真正有力量的魔术士,要消除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是很轻而易举的。」



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题,而开始这个话题的,是那个闪光魔女玛奇鲁塔的弟子。起码外表看来很年轻,但却公然自称为魔导士,而且似乎对玛利亚罗斯明显抱持敌意的蓓蒂,因此就更加恐怖「」。



「——不过,那种出乎意料的家伙为什么会跟这件事有关,我完全不清楚就是了。」



蓓蒂耸耸肩,摇了摇一头自然卷的头发,瞥了亚济支一眼。



「我们稍微认识。」



宛如要遮住蓓蒂的视线一般,亚济安淡蓝色的眼眸往下移。



「如果可以,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他,但看来似乎无法如愿。」



「魔人果然存在呀。」



「我并不清楚这个名号,无法断言他和你所想的男人绝对是同一个人,但这个笔迹是我所认识的路维·布鲁的笔迹,这一点不会有错。而且,大概,这些文章全都是那个男人要写给我看的。」



「原来如此,路维·布鲁写给你的情书是吗?」



亚济安完全无视于以不知是玩笑或认真的口吻说出这种蠢话的约格。



「并没有什么深远的意义,当然也不是暗号,这些恐怕全都是字面上原本的意思。虽然耐人寻味,看似隐藏了些什么,但其实什么也没有。他只是故意留下这种文章将我耍得团团转,藉此享乐而已。很像那个男人会想的事。」



「个性真差……」



下意识地喃喃说出口。



亚济安看向玛利亚罗斯,微微一笑,那是苦笑,或者应该说,看起来似乎挟带了一丝苦楚。



「没错,那个男人非常差劲。」



这听来远比在艾尔甸常说的差劲透顶或混帐家伙、或一般的渣滓、垃圾、猪头、去死之类的骂人话语都来得严厉。路维·布鲁这个男人与亚济安之间静静发生过什么事?只有一句「非常差劲」是无从得知的,但若非相当程度的事,是不会用那种表情说出那种话来的吧。



「……不过,字面上原本的意思,也就是说——」



u-d'on'hafto-luk'abaufor-me.



没有必要四处寻找我。



sit-wizau-muvin.



坐着别动。



ask'me-a。gud'metho.



向我询问好办法。



「我们什么也不用做……?」



「就是这样。」



亚济安宛如缩回下颚般点点头。



「即使我们什么也不做,那个男人也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他应该是想叫我们静静等待到那时候吧?也有将我当小娃儿看待的文章。他认为反正我什么也办不到。他以鄙视我为乐,他就是那种男人。认为一切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对此深信不疑,并误以为没有任何东西能逃出自己的五指山。即使有遗落的事物,那个男人也会坚持是自己刻意舍弃的吧。『不是你自己逃走的,而是我让你离开的。』傲慢、自大、不逊、骄横、擅长诡辩、是个只为了玩弄他人而存在的男人。对除了那个男人之外的所有存在而言,那个男人除了灾厄之外什么也不是,是个恶劣至极的男人。」



与句句带刺的话语相反,他的语调十分平淡,听起来宛如只是在游说客观事实一般。或许若是不勉强压抑到这种地步,存在于亚济安内心的感情就会爆发出来吧。但是,那真的只有愤怒而已吗?应该不是吧。



在玛利亚罗斯看来,亚济安似乎害怕得不得了。亚济安对路维·布鲁这个男人抱持的感情,除了憎恨之外,应该还有着更多的恐惧吧?虽然承认自己憎恶着对方,却无法承认自己恐惧着他,或者是不想承认吧。此外,不仅是憎恨或恐惧,还有着各式各样错综复杂的思绪,也许就连亚济安本身也难以应付吧?



没有足以作为根据的依据。



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那个笨蛋,为什么会那么不安呢?



除了玛利亚罗斯以外,似乎没有人有这种感觉,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就连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也不清楚。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笨蛋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