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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一无所知(2 / 2)


认为无可奈何的自己也颇令人无奈。



「请恕我冒昧,就由我亚克赛尔替各位将内容译为共通语吧。」



亚克赛尔纵裂的嘴诡谲地蠕动,就算他行云流水地解释规则,却像根本没说过,但我仍将他的话作了简单整理。



首先,第二场决斗是二对二,将在一名参赛者的首饰被夺时宣告结束,同队另一名参赛者也必须交出自己的首饰,且本次参赛者将无法参加第三、第四场决斗。



其实,我也是得认真考虑是否该参加这场决斗的,不过我完全没那个心。



反正现在的我什么都办不到,派不上用场。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可是拿在第一场决斗前说那些漂亮话的自己和现在一比,就让人忍无可忍。然而办不到就是办不到,仍抱着这种心情的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在这两人一组的决斗中只会扯队友的后腿。我就是这样找个理由借口不停、一味地逃避。



「那就先算我一个吧!」



飞燕两拳一撞,舔舔嘴唇说。



「我现在不晓得是很烦躁还是气氛太闷,很想赶快大干一场啊。老实说,我本来就为了打个痛快才来的,躲在后面根本不合我个性,实在憋死我了。」



「看过会场和我方参赛者后再决定人选也行喔。」



「你白痴啊?」



飞燕五官扭曲地狠瞪亚克赛尔。



「我告诉你,本大爷在想痛痛快快发飙的时候,才不会管什么对手和场地,不知道反而更有趣!凭你这臭怪物也敢剥夺我的乐趣?活得不耐烦啦!」



「喔呵呵呵,您的斗志还真是激昂,真是太好了呢。」



「总之我要上场,再决定一个就好。」



飞燕侧眼看看荆王。荆王转动挂着墨镜的脸,单纯收受他的视线,没有表示参战与否。仅由态度上看,他就像是碰巧在场,对决斗满不在意,认为自己置身事外,但事实似乎没那么糟。荆王颚尖向前轻轻一提。



「先开门看看吧。」



「悉听尊便。」



亚克赛尔开了门,躬身招呼众人进去。那家伙和蓓蒂并肩踏入,随后是约格、飞燕和荆王;杵在原地的我被由莉卡拍拍肩头,才赶紧跟上她和皮巴涅鲁,同时观望那家伙和蓓蒂的背影。他们从未交会视线,虽是并肩,也仍隔了段距离,却有种相互倚附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们有同样的包袱,也说不定是我想太多了而已。我完全不想和他们一样,也不羡慕。但我想,他们会如此靠近,是在共同经历许多事后造成的结果。我一直不清楚我们是何关系,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现在也是。只觉得,若改用名字称呼那家伙,我心里也会有所转变。



大概只是错觉吧。



那家伙的所在之处是那么地遥远,遥不可见,而我对身在远处的他一无所知。我终于能理解蓓蒂为何有那样的态度。「你什么也不知道吧?既然不知道,那这又是做什么?把事情弄得一场糊涂、乱七八糟。」蓓蒂一定是这么想的吧。的确没错,真的就是如此。我无法辩解,束手无策,并深感羞耻,羞得无地自容。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到这里,让我好惭愧。



不同于第一会场,第二会场四四方方,入门处高于场中央约五美迪尔,能够环顾整座会场。宽约十五美迪尔,且有二十五美迪尔深吧。绕场走道上设有栏杆,玛利亚罗斯等人就在走道一角。



玛利亚罗斯不愿看任何人的脸,倚着栏杆向下探视。褐色的地板平坦滑顺,同样平坦的厅顶上挂着半永久灯般的照明设备,将会场包围在略红的光线中。



两个看似对方参赛者的人坐在场中央一带。乍看之下像是普通人,却如雕像动也不动。什么嘛,还以为会更可怕一点。起初虽这么想,但凝目一看,还的确有些古怪。



他们俩都是秃头,颈上挂着和大家相同的首饰。体格上,一人身长体瘦,一人虽称不上彪形大汉,也相当魁梧,肌肉节次分明。



壮汉赤裸上身倒还好,眼上缠了绷带似的白布条,这样什么都看不见吧。不过他们视觉如何对我们并无所谓,问题在穿了整身麻布衣的高个子身上。



他没有眼睛。



这既非玩笑也非夸饰,他真的没有眼睛。



双目应在之处一片平坦。



但耳朵却宛如弥补其缺失般大得诡异。



壮汉两手空空,高个子右手将一条棱棱角角,看似金属制的黑色棒子握在胸前。



「一个用拳术,一个用棍法啊?」



飞燕嘿地一笑。



「看来两个都不依赖视觉。话说当年我的师父爷爷眼睛也快看不到了。没差,只要是爆强的角色,看得看不见都无所谓无所谓。说起来,我还比较希望对手看起来不起眼,事实上却强到爆哩。跟弱者打有什么意思。」



「就由我向各位介绍我方两位参赛者吧。」



亚克赛尔捏捏领结,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较矮的是哥哥霍汪,较高的是弟弟葛温。他们是货真价实的手足兄弟,只是感情坏得可以,爱打架胜过吃三餐。但所谓感情是越打越好,或许他们的感情真的好得教人意想不到呢。」



有介绍跟没介绍一样。由于实在太无谓,我连吐槽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当然,这场面不适合没头没脑地乱扯,我也没那种心情。



这让我不禁想重叹一声,但还是克制住了。



谁会上场呢?



这原是个无所谓的问题,是谁都好。



但我泪腺忽然一松,面部肌肉开始抽搐。肺不太对劲,猛烈收放起来,横膈膜也是。我抓着栏杆不停屈伸,至于为何这么做,我毫无头绪。仿佛是身心分道扬镳,那我该如何重新谐调。算了,怎样都好,我要上场。就这么说吧。那或许并不坏,因为我再也忍不下去。一想到此后自己都保持这种心情,我就头皮发麻。不可以,我随时都能放弃,就是现在不行。



不过,真的不行吗?



去送死又如何。



若我死了,决斗仍会继续,影响并不大。说起来,我这样的绊脚石拖油瓶毫无用处的废渣还是早滚蛋的好。那样子应该会比较爽快些。谁会?谁会爽快?



我?



是我吗……?



「我要唱场。」



我一时使不上气,没能将「不会吧」说出口,只是回头。



这决定似乎没有让由莉卡拿出多大决心。她表情严肃,灰蓝色的眼眸沉着清亮,而那双美丽静谧的眼注视的不是别人,就是玛利亚罗斯。



樱唇浅浅一笑。



「我一定会赢的,你先看着吧。」